祁帘栅满脸疑惑，但碍于还有客妹在场，没有出声询问木鱼。
偏客妹不知怎么回事，木鱼化两笔，她就要拿出随身带的镜子仔细照两下，认真看半天才重新放下镜子，示意木鱼继续化。
木鱼欲哭无泪地看着客妹，有些难受地问：“宝宝，你要不等我化完再看吧？现在也看不出来啊？”
“我就是想自己看着，你要是哪一步没化好我就能直接说改。”客妹理所当然道，“不然等你都化完了我再指出问题，不是得改很久吗？”
木鱼愁眉苦脸起来，她勉强让自己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那宝宝现在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吗？”
客妹又举着镜子来回比较了好几下，指着眼线说道：“这两边是不是不一样高啊？我觉得这边还有点粗。”
木鱼咬着牙回道：“行，我给你改改。”
结果木鱼刚上手画了一笔，客妹立刻出声：“哎，不对，你这边明显卧蚕画小了，显得我的眼睛都不对称了。”
木鱼犹豫道：“可是宝宝，你这边眼睛稍微大了一点，我就给你没画这么大，不然两边眼睛就不对称了。”
“但是你现在就是给我画得不对称啊？”客妹坚持道。
木鱼见状，只得妥协道：“好吧，我给你两边改对称。”
祁帘栅眼见着木鱼给客妹把两边卧蚕画得一样大，果然客妹的眼睛看起来不对称了，明显有一边大了一圈。
客妹又拿起镜子照起来，木鱼见状赶紧向后仰了仰身子，客妹一看见自己的脸，立刻瞪大眼睛，眼里顿时出现一抹水雾。
木鱼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变成了苦瓜脸。
果然客妹直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连祁帘栅都吓了一跳。
木鱼赶紧安慰道：“宝宝你别哭了，我给你改还不行吗？这回绝对给你画对称。”
客妹还是忍不住哭着说道：“你就是画不对称，都改了好多遍了。”
木鱼又哄了一会儿，见客妹怎么都不肯松口，她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把定金退了吧，你再找其他老师化？”
客妹犹豫起来，但好歹没再哭下去，两人又协商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把客妹送走。
木鱼等客妹一走，整个人直接瘫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对祁帘栅说道：“这下好了，白忙活半个小时。”
祁帘栅被这离谱的情景惊到半天说不出话，几秒过后，祁帘栅默默伸出手，对着木鱼比了个大拇指，“辛苦了。”
“没办法，我只希望今天碰见的能都是正常人。”木鱼沉痛说道，“这还算是好一点的，至少退了定金后就没再纠缠。”
祁帘栅沉默一阵，这回多了些感同身受：“辛苦了。”
“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木鱼叹了口气，盯着祁帘栅的目光明显有些幽怨。
祁帘栅莫名其妙地回视木鱼，疑惑问道：“什么报应？”
“没事，姐妹。”木鱼心痛道，没撑两秒，她就笑出了声。
祁帘栅还要再问，木鱼赶紧转移话题，“下一个客妹要来了。”
祁帘栅收回视线，正好看见客妹举起手，准备敲门。
祁帘栅友好地冲她笑笑，客妹却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没直接进门，站在门口反倒有些犹豫。
“站在门口干嘛？进去啊？”一声比较尖锐的声音在走廊响起，客妹一个激灵，赶紧走进房门。
她有些抱歉地看着祁帘栅和木鱼，还没说话，木鱼就敏锐意识到什么，说了句“完了”，就自己躲到角落里了。
祁帘栅没来得及询问木鱼怎么回事，他刚在客妹面前坐下，门口就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今天化妆的是女生吗？”
客妹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还没说话，祁帘栅反倒被这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粉底液挤飞出去。
“不是，他是……”客妹的声音弱弱的，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祁帘栅好脾气地解释道：“是约的女生，我只是来帮忙打个底妆。”
“你一个男生能化好底妆吗？还不如我给她化。”那个女人看起来像客妹的妈妈，祁帘栅不由得生出几分在长辈前的弱势感。
“我还可以吧。”祁帘栅回答地有些犹豫，就听见客妹妈妈用一种小声到在场几人都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嘟囔道：“现在的男生怎么都这么女性化，还带个兔耳朵？”
祁帘栅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用余光悄悄看了木鱼一眼，木鱼装作没看见祁帘栅的尴尬表情，视线投向别处。
“咳。”祁帘栅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开始给客妹上底妆，他发现客妹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睛一直在颤抖，看起来不太安稳。
祁帘栅出声安慰道：“没事别紧张，你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放轻松。”
祁帘栅刚把粉底液涂在客妹脸上，客妹妈妈再次出声：“哎？你给我孩子用的什么粉底液？不会是什么三无产品吧？”
祁帘栅不明白什么是三无产品，手下动作不禁犹豫下来，求助般看向木鱼。
木鱼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要遭。
果然下一秒，客妹妈妈立刻瞪大眼睛，直直盯着祁帘栅手里的粉底液，“不会真是什么三无产品吧？我女儿脸上过敏感染怎么办？”说着客妹妈妈就要上手把客妹脸上的粉底液擦掉。
木鱼见状，赶紧出声解释道：“阿姨，我们用的都是大牌，不是什么三无产品，你可以自己看，他不太了解这些，所以不知道怎么解释。”
客妹妈妈见状，拿起粉底液看了几眼，这才在旁边坐下，只是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祁帘栅。
祁帘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为了十五块钱，他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给客妹打起底妆。
期间客妹妈妈不时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情面，还是没出声。
直到木鱼开始给客妹画眼妆时，客妹妈妈终于没忍住出声：“你们这又用的什么？我听网上说你们妆娘就会给人用几块钱的眼影，这肯定对皮肤不好。”
木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把眼影盘递给客妹妈妈，示意她看。
客妹妈妈深深皱起眉，“这是什么牌子？我都没听说过。”
木鱼只得解释道：“这是一个小众牌子，但确实不是三无产品，我们妆娘自己都在用，不会过敏的。”
“每个人肤质不一样，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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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知道我女儿会不会过敏？”客妹妈妈丝毫没松口。
木鱼嘴角抽了抽，在客妹妈妈看向她的时候，立刻换上一副友好热情的表情，“这样吧，我先在她手上试试，确定没有问题再上脸，您看可以吗？”
客妹妈妈这回勉强点头，木鱼在客妹手上试后，确定没什么反应，这才同意木鱼开始化妆。
祁帘栅看着客妹妈妈一副控制欲极强的样子，有些不敢说话，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祁帘栅感觉有点渴，他端起水杯，刚喝了一口水，客妹妈妈有些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哎哎，你怎么给她化得这么浓，像鬼一样，丑死了！”
祁帘栅被她一吓，呛了一口水，忍不住咳嗽起来。
客妹被她妈妈说了这么久，本来就局促不安，这回更加难受起来，没忍住低声说了句：“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客妹妈妈的情绪一下被点燃，声音拔高了几度，“你每天在家不好好学习，净想着出来鬼混，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你看看像什么样？”
客妹的神情明显低落下来，她小声道：“我就说你别来了，总是在外人面前说我……”
“我怎么能不来？现在混社会的人这么多，我不能让你学坏了。”客妹妈妈明显被她气到，甚至开始口不择言，“你看看这两个人像什么样子？我还担心你被他们带坏，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个正经样。”
祁帘栅和木鱼突然被中伤，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
客妹妈妈继续教育起女儿，“这回就算了，下次我是不会再让你出来跟不三不四的人混，你好自为之。”
客妹看着对面的木鱼，明显尴尬到了极点，她只能很小声地对木鱼说了句：“对不起。”
木鱼用眼神示意她没事，不给客妹妈妈说话机会，木鱼飞快化好一个干净的妆面，对着客妹说道：“好了，祝你玩得愉快。”
客妹偷偷看了眼妈妈，感激地对木鱼点点头。
木鱼用眼神示意客妹先走，然后转向客妹妈妈，很有礼貌地问道：“阿姨，您结一下尾款吧。”
客妹妈妈见客妹出门，明显着急要去追客妹，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尾款？行行行，多少我转你？”
“六十。”木鱼开口说道。
“什么？”客妹妈妈声音拔高，“你就这么随便给她化了几笔，都化成鬼样了还要六十？”
祁帘栅忍不住开口：“这位阿姨，当初是你们决定要约妆的，该付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客妹妈妈看向祁帘栅，祁帘栅这会儿已经把头上的兔耳朵摘了下来，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凭借他一米九的身高，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
客妹妈妈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她看着木鱼那张甜美的脸，不耐烦地扫上她递过来的收款码，“付过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木鱼收到钱，明显松了口气，她感激地看向祁帘栅，叹道：“终于送走这尊大神了。”
祁帘栅见客妹妈妈终于走了，头微微低下，重新把兔耳朵戴在头上，看起来有些乖巧。
木鱼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尖叫一声，就向着祁帘栅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