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阿爹今天要去采集队哦，你要不要一起？”
青芽在旁边收拾着兽皮袋子，见游远慢吞吞地在山洞里游来游去，想想小崽子如今的状况也算是稳定了，就开口提了一下。
游远闻声，扬起脑袋，‘采集队？’
青芽就给他解释：“采集队就是去采集区采集食物的，还有一个狩猎队，要出部落去打猎，巡逻队是要巡逻整个部落……”
前两者带回来的食物要交给部落，由大山洞里的老兽人收拾了，一部分留大山洞吃用，一部分分发给独立居住，但能力尚且不足的亚成年，以及变弱了的老兽人们。
在他们部落里，这两项任务都是五日一次，落到每个成年兽人身上，就是二十日一回。
而巡逻队，则要比前两者频繁些，十日一回。需要巡逻一整个日夜，但期间有很多休息时间——对兽人而言，保持警惕进入休息状态很简单。
狩猎队因为要出部落狩猎，对战力要求很高。采集队采集食物的位置在安全区范围，没有相应要求。
而巡逻队的任务虽然清闲，但需要应对各种情况，随时准备援助狩猎队、保护采集队，所以战力上不能弱于狩猎队太多。因而，巡逻队任务，大多由空闲的狩猎队成员进行。
青芽讲解得很仔细。
游远理解了下，感觉有点像公益事业。
不过因为部落里的每一位兽人，都是在这样的制度下安然长大的，所以大家也很愿意参与到工作中，为部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喜欢！
游远开开心心地道：‘阿爹，我可以跟着去吗？会不会影响你？’
“你乖一点，到了地方别乱跑就行。”
‘我不会的，我超乖！’
乖不乖的，可不是嘴上说了算。
青芽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蛇的脑袋，看着小巧碧绿的蛇头顺着自己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晃着，他不由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送到游远面前。
“那进去吧，阿爹要出发了。”
‘嗯~’
游远自己游进了小袋子中，那里面还垫着柔软的兽皮，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青芽站着等了会儿，确定游远找好了舒适的姿势后，这才咬住袋子的布条，将其余的兽皮袋子卷好放在地上。
青芽变成兽形。
游远只觉得视野忽然降低，他扬着脑袋瞧了瞧，只看见阿爹的下颚。
被蛇叼着哎～
好玩儿。
碧青色的大蛇体型足有五米多长，他往前游了一段，细长的蛇尾部分卷起兽皮袋子，以一种不符合科学原理的姿态向山洞外游去。
成年大蛇的游行速度很快，游远只觉得凉风扑面，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出了山洞。
从山洞出来，穿过草木密林，越过斜坡小溪，视野里出现了一块平坦的地面。
游远忍不住往外探了探脑袋，好奇地观察着周围。
这片地方虽然要平坦许多，但也是林荫茂密，太阳光被树叶切割成一块块的洒落下来，细嫩的草叶舒展着身体，有蛇藏在草叶之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不知道是不是阿爹的出现惊扰了他们，蛇兽人们陆陆续续竖起脑袋来，瞳孔或偏圆或细长的眼睛朝他们看来。
游远默默往下缩了缩身子，只露出个脑袋继续盯着那些蛇。
好多。
白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黑的。
有彩色束带条纹的，有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彩虹光芒的，也有脑袋上有突出软刺的。
从前觉得蛇的模样一个词就能概括——细长。
如今变成了蛇，游远仔细观察，却发现大家其实有很大的不同。除了颜色之外，体态上的差别也很大，有些蛇上半截身子比较粗壮，有些蛇的尾巴就短短的。再看仔细一些，甚至于连鳞片都不太相同。
游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族人们，蛇兽人们也好奇地观察他。
是的，观察他。
他们竖起来当然不是被青芽惊醒，就依照蛇的习惯，他们根本不在乎族人是否经过——除非被族人从身上碾过去。
让兽人们好奇的是游远，这一条，生而不足的疯兽人崽崽。
蛇王部落内当然也有疯兽人，但他们不管怎样，游行是没有问题的，甚至经过教导后，依旧可以自行捕猎填饱肚子。
这是神明对兽人的偏爱。
游远是唯一一条游行不行，但其他方面正常的疯兽人。
好奇之余，大家也是想记录一下小蛇的气息。
部落里每个成年兽人都有保护幼崽的责任，这条小蛇这么不正常，他们得多留意一下。这样之后的五百年里，小蛇若是遇到困难，他们也能及时反应过来，帮帮这可怜的小家伙。
完全不知道大蛇们想得这么深远。
随着青芽的前进，周围的大蛇数量也越来越少，前方洒下一大片的光线，倾倒的大树和树桩交错着堆在原地，攀附树木而生的草蔓从缝隙中生长出来，新生与死亡相碰撞，有种百废待兴之感。
游远疑惑地偏了偏头，不明白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搬开。
正在他疑惑间，一颗蛇头竖了起来，扭头看来。
那蛇与身下的树干几乎融为一体，若非游远亲眼看见他动作，几乎要以为他是大树本来就有的分叉。
随着那条蛇扬起身子，又是先前的场景重演，蛇头一颗接着一颗竖起，很是壮观。
原来这里是蛇兽人们的聚集地。
大家和青芽打过招呼，又看向他咬着的布袋子，“这就是你的崽崽？”
“嗯。”
青芽含糊应了下，对小崽子道：“叫哥哥。”
游远：？
看这些蛇说话的态度，他应该叫叔叔吧？
但阿爹都这么说了，游远乖乖地吐了下信子，对着最近的蛇兽人道：‘哥哥好。’
“好乖。”大家有些惊奇，又有旁边的兽人来逗他，“怎么只叫他一个，我们都是哥哥呀。”
游远：？？
有些将信将疑，但阿爹没有制止的意思，游远只好又道：‘哥哥们好。’
“嘿，还真挺乖的。”
从前那些疯兽人幼崽见了陌生的兽人，紧张之下很容易上口咬人，或者做出攻击的姿势来。青芽和岩丘这只崽倒是稀奇，这么乖，第一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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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很放松。
会不会其实不是疯兽人？
大家这么想着，并未在小崽子面前说起这个话题。
青芽到后又陆续来了几条蛇兽人。
全员到齐，一条蛇从阴凉处游出来，说道：“好了，大家都拿出兽皮袋来，我们准备出发。青芽，你能走侧面吗？”
青芽：“没问题。”
见他没有为难的意思，大蛇点点脑袋，卷出自己的兽皮袋放到身上，尾巴灵巧地转动着，卷着两条垂落的带子在蛇颈处绕了两圈，绑好。
游远看得叹为观止。
他伸着脑袋看时，感知到身下的小袋子也在晃，不由游到后面去瞧。
他阿爹也在往身上绑兽皮袋。
‘阿爹，为什么要绑身上啊？’
听见小崽崽的询问，青芽道：“采集区虽然在安全区范围内，但也比部落里容易遇到危险，绑在身上不影响逃跑或者回击。”
哦……
游远想象了下，嘀咕：‘这就是大家兽形都这么大的原因吗？’
青芽：“……”
不，反了。
是兽形本来就这么大，然后才想到这样弄的。
可能是对崽崽的提问早有预料，青芽心里反驳完，也平静出声纠正了崽子的思想。
闻言，游远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我记住啦！’
怪脑子太小，害得他都不会思考了。
卷起后粗粗的兽皮袋子被横着固定在蛇蛇们的后脖颈处，确定大家都准备好之后，先前出来说话的那位兽人游到了前面，出发。
青芽游在侧面，倒是方便了游远观察。
他看着大蛇们仰着脑袋出来，汇聚到一起后，浩浩荡荡游向部落外，忍不住直乐——好多十字架在地上飞蹿哈哈哈。
青芽：？
他有些疑惑：“崽？”
阿爹出声本意是询问，但游远在解释之前，先行笑倒在了小兽皮袋里。
青芽见状，只好任他扭着身体乐去。
扬着部分身体并不影响蛇群的行进速度，等游远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只觉得周遭的景色都唰唰地落在了身后，跟坐摩托车的感觉很像。
小蛇下巴搭在兽皮袋边缘，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来。
大约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后，视野里茂密的森林忽然有了变化。
入目是一座山，从山腰开始，往下的位置生长着的都是些矮小的植株，往上的植株虽说要高一些，却也就是两三米的高度，比不得森林里的大树高大。
游远定睛细瞧，在那些植株里看见了好些眼熟的存在，全是能吃的蔬菜瓜果。
游远惊奇，‘阿爹，这是大家种的吗？’
他还以为采集区只是果子比其他地方多呢，谁知道会是这么大一片菜园子。
“当然不是。”队伍还在行进，青芽带着游远往前，“采集区是兽神赐予部落的，每年都会生长很多的食物。”
就是蛇不太爱吃草，来得次数会比较少。
‘哇——’
所以是兽神的菜园子？
等等，不对。
这个世界真有兽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