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没坐下多久,手机的震动就以一种近乎狂暴的节奏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让我眼皮猛地一跳——米歇尔·凯撒。
阴魂不散!这家伙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把他拉黑的冲动,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喂?”
“下来。”他言简意赅,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背景音里似乎还有街道的嘈杂声。
……下来?下哪去?
我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酒店门口的路灯下,那个金蓝挑染的身影格外醒目。凯撒正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微微仰头,似乎正精准地看向我窗户的方向。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想象出他此刻那副理所当然的傲慢表情。
“你在我酒店楼下干嘛?”我压低声音,感觉额角在突突地跳。
“接你。”他答得那叫一个天经地义,“跟我回俱乐部。”
……什么玩意儿?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俱乐部?我要休息了!”我简直莫名其妙,这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一个人呆在酒店里发霉?”他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你爸也在那,你那个表哥也在那,全都在那,你一个人缩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下来,别让我等太久。”
这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凭什么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我不去!我累了!而且我去你们俱乐部干什么?看你们加练吗?”我试图反抗。
“加练早结束了。是内斯那家伙消息不灵通,时间晚一大截。”他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了,“给你三分钟,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或者直接打电话给前台说是你男朋友被关在外面了——你选一个?”
“你——!”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这种无耻的威胁他怎么能说得这么顺口!“你敢!”
“试试?”他轻飘飘地反问,带着十足的恶劣。
我简直要吐血了。跟这种人根本没法讲道理!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一想到可能引起的混乱和爸爸那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我就一阵绝望。
在手机上和他来回拉扯了好几个回合,威逼利诱被他玩了个遍,最终,我只能不情不愿地投降。
“……等着!我马上下来!”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愤愤地挂了电话。
磨磨蹭蹭地换了鞋,拿上房卡,我一脸赴死般地下了楼。
刚走出酒店旋转门,凯撒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他已经收起了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慢死了。”
……好想打他。
我憋着一肚子火,走到他面前:“走吧!混蛋!”
他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骂骂咧咧并不在意,转身就迈开了长腿。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故意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街边的橱窗,就是不看他。
夜晚的慕尼黑有点凉,风吹过来,我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走在前面的凯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放缓了脚步,等我跟上来,变成了并排走。
“……你不是在加练吗?”沉默的气氛有点尴尬,我没话找话。
“说了早结束了。”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是内斯消息滞后。”
“哦。”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想起之前那次失败的“约会”,忍不住嘟囔,“那上次会议呢?也说很晚结束,结果还不是突然出现了……”
他闻言,终于侧过头瞥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那次也提前了。”
……果然!
“所以下次,”他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火大的了然,“想知道我的行程,可以直接问我。又准时又精确,比问内斯那个不靠谱的强多了。”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要问你行程啊!躲你都来不及!自恋狂!
一路无话地走到了拜塔青训基地。夜晚的基地比白天安静许多,只有几栋楼还亮着灯。凯撒刷了门禁卡,领着我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找爸爸或者内斯,结果他直接把我带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休息室或者娱乐室的房间。里面有沙发、茶几、游戏机、甚至还有一个桌上足球台。
“在这等着。”他把我往里一推,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安置一件行李,“别乱跑。”
“诶?等等!你去哪?我爸呢?内斯呢?”我愣住了,这叫什么事?把我从酒店薅过来,然后就扔在这不管了?
“他们一会儿就来。”他丢下这句话,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我简直目瞪口呆!这个人!也太不靠谱了吧!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陌生的地方算怎么回事?!
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我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窗外寂静的训练场,心里把那家伙骂了八百遍。
幸好没等太久,休息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内斯探进头来,看到我,脸上立刻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爱!你真的在这里啊?凯撒刚才跟我说了一声,我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内斯,我像是见到了亲人(虽然他本来就是我表哥),差点热泪盈眶:“内斯!快进来!是凯撒那个混蛋非要拉我过来的!”
内斯走进来,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着歉意:“抱歉啊爱,凯撒他有时候就是……比较随心所欲。他没吓到你吧?”
“差点吓死!”我没好气地说,“直接杀到酒店楼下威胁我!”
内斯无奈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玲王打来的语音电话!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接了起来:“玲王!”
“爱?在干嘛呢?德国那边应该挺晚了吧?”玲王清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玲王……”我顿时有种诉苦的冲动,“我跟你说,我刚刚被一个超级大混蛋绑架了!”
“嗯?绑架?怎么回事?”玲王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我立刻叽里呱啦地把凯撒如何威胁我、如何把我强行带到俱乐部休息室又扔下不管的“恶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什么?!岂有此理!那个凯撒!他到底想干什么?!”玲王的声音明显带上了火气,“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现在在基地的休息室,内斯在我旁边。”我连忙汇报,顺便把手机开了免提,让内斯也能听到。
“您好,御影君。”内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手机打招呼,“我是亚历克西斯·内斯,爱的表哥。请放心,她在这里很安全,我会照顾好她的。”
“内斯君?啊,你好。”玲王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能听出不悦,“感谢你照顾爱。不过,请转告那位凯撒先生,他的行为非常失礼!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客气!”
内斯连连应声:“是,是,我会转达的,非常抱歉……”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凯撒居然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看到我正在打电话,眉头挑了一下。
“哦?在跟谁告状?”他迈步走进来,语气懒洋洋的,直接把一瓶饮料递向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就传出了玲王明显拔高的声音:“凯撒先生,请你离爱远一点!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已经造成她的困扰了!”
凯撒递饮料的动作顿住了。他冰蓝色的眼眸眯起,看向我开着手免提的手机,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呵。”他发出一声轻嗤,非但没走开,反而径直走到沙发边,在我另一侧坐了下来,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又挑衅,“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学徒的‘家长’啊。怎么,隔着这么远,还要对你的‘所有物’进行远程监控?”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犀利,瞬间点燃了战火!
“凯撒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玲王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爱是我的朋友,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倒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纠缠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凯撒拿起原本要给我的那瓶饮料,自己拧开喝了一口,语气充满了嘲弄,“我能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你的‘小朋友’很有趣,逗起来反应很可爱而已。怎么,这也要经过你的批准吗,御影先生?”
“你——!”玲王显然被气到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有点天赋就目中无人的家伙!爱不是你的玩具!”
“是不是玩具,你说了不算。”凯撒的笑容越发恶劣,“至少她现在坐在我旁边,而不是在哪个角落里听着你遥远的声音。”
这话简直是在玲王的雷区蹦迪!我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玲王气到炸毛的样子!
“凯撒!你……!”
“唔……好吵……”就在这时,一个慵懒又含糊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里插了进来,背景音里还有游戏机的音效,“玲王,你在和谁吵架……?是那个很吵的德国佬吗……?”
是凪!他怎么也加入了语音?!
凯撒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嗯?又来了一个?听起来像还没断奶的粘人精小宝宝。”
“不准你那样叫凪!”玲王立刻维护。
“呵,护得真紧。”凯撒冷笑,“可惜,你的‘宝物’看起来对你宝贵的通话兴趣不大,只关心他的游戏?”
“……德国佬,”凪的声音慢吞吞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好烦。爱很困扰,你不要再欺负她了……好麻烦……”
“麻烦?”凯撒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觉得麻烦就闭嘴睡觉去,这里没你的事,小宝宝。”
“我才不是小宝宝……”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满,但依旧懒洋洋的,“爱,下次不要理他了……让他一个人玩吧……”
我:“……”我已经完全傻掉了!这是什么混乱的四方会谈?!
“凯、凯撒!御影君!还有……凪君!”内斯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试图打圆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吵架!都是朋友嘛……”
“谁跟他是朋友!”玲王和凯撒几乎异口同声地反驳!
内斯:“!!!”他彻底手足无措了,一副不知道到底该帮凯撒还是该帮我的“娘家人”的绝望表情。
而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凯撒和手机里传来的玲王、甚至还有凪的声音进行着这场隔着时区、不带脏字却刀光剑影的“聊天”,整个人都石化在了沙发上。
这个世界……真的太疯狂了!
而这场由凯撒挑起、波及甚广的“战争”,还在继续。
“凯撒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天才还是什么别的,”玲王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你再敢这样随意打扰爱,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御影家的‘影响力’。”
“哦?威胁我?”凯撒非但没怕,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更大的兴趣,他甚至微微倾身,靠近了我的手机,声音压得低沉而充满挑衅,“可惜,这里是德国,御影先生。你的‘影响力’……的手,恐怕伸不了这么长。”
“你可以试试看。”玲王毫不退让。
“……好麻烦啊……”凪在一旁幽幽地叹气,“爱,你什么时候回来?玲王快要碎掉了……”
“啧,真是主仆情深。”凯撒嫌弃地撇嘴,视线转向我,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小学徒,看来你的‘朋友们’都很需要你啊。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结论。
“……现在,你归我管。”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我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通过手机清晰地传到了大洋彼岸。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是玲王几乎要冲破云霄的怒喝:“凯撒——!!!”
以及凪似乎被惊醒的、略带困惑的声音:“……诶?”
内斯已经彻底放弃了调解,双手捂着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而我,看着凯撒那张写满了“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嚣张脸庞,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或者,干脆来个雷把他劈晕过去吧!
凪诚士郎不愧是天才,没一会儿就从这两人争吵的内容中提取出了关键词,他那慵懒的声线透过电流,慢吞吞地却又精准无比地插了进来,像一把钝刀子:
“……所以,德国佬。”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节省能量,“你是看玲王不爽,才故意欺负爱的,对吧?因为爱是玲王的‘宝物’……之一?”
“凪!”玲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急又恼,还带着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凯撒在电话那头发出一个极其轻蔑的嗤笑:“‘宝物’?呵。我对别人怎么划分所有权没兴趣。我只是在做我觉得有趣的事。”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针对性,“比如现在,看你们隔着电话跳脚,就很有趣。”
“才不是跳脚……”凪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杀伤力丝毫不减,“是觉得你很可怜。只能通过欺负女孩子,和抢别人‘宝物’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吗?好可悲……”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凪!你在说什么啊!这种话简直是往炸药桶上扔火柴!
电话那头的玲王似乎也惊呆了,一时没了声音。
凯撒那边沉默了足足两秒。随即,我几乎能透过手机感受到他那骤降的气压和冰蓝色的眼眸里凝结的寒意。
“……可怜?可悲?”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柔得可怕,却带着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一个靠着别人‘饲养’才能动弹的宝宝,一个离了‘主人’就连方向都找不到的附属品,也配对我说这种话?”
“凯撒!”玲王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充满了被触及逆鳞的暴怒,“你闭嘴!不准你那样说凪!”
“我说错了吗?”凯撒的毒舌技能显然点满了,攻击范围无差别覆盖,“一个控制狂,一个寄生虫,倒是绝配。难怪把一个小姑娘也当成所有物看得这么紧,是怕她跑了,就没人陪你们玩过家家的友情游戏了?”
“你懂什么?!”玲王气得声音都在抖,“我和凪、和爱之间的羁绊……”
“羁绊?”凯撒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笑死人了。足球是撕咬、吞噬、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运动!你们那套温情脉脉的羁绊戏码,还是留着回去演校园偶像剧吧!看着就恶心。”
“……恶心的是你才对吧。”凪慢悠悠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冰冷的嫌弃,“像 spoiled milk一样,又酸又臭,还硬要凑到别人面前……爱,下次记得离他远点,会变质的。”
Spoiled milk?!凪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比喻?!我捂着胸口,感觉心跳都快骤停了!这已经不是吵架,这是核战争!
凯撒显然被这个“生动”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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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噎住了,我甚至能听到他那边传来指节捏紧的轻微咔哒声。
“呵……呵呵……”他怒极反笑,“内斯!听见了吗?有人把你的搭档比作 spoiled milk。”他居然还把战火引向了旁边快要缩进地缝里的内斯!
“啊?!我、我……”内斯惊慌失措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凯撒!凪君!大家都冷静!求求你们别吵了!爱她真的很为难……”
而我,夹在这场由我引发的、跨越国境的、三个顶尖足球天才的幼稚又毒舌的骂战中心,只觉得天旋地转,血液一股脑地往头上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耳朵里嗡嗡作响。
救命……真的好想晕过去……这样是不是就能逃避这可怕的一切了?
但是不行!绝对不行!我清田爱,这辈子只在幼稚园哭晕过去两次!那已经是黑历史了!现在要是因为这种理由晕倒,那简直是一辈子的耻辱!会被嘲笑到进棺材的!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啊!快来啊!我需要你!需要你用那种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和不讲道理的插科打诨来打破这可怕的局面!快来把这个该死的、惹是生非的家伙拎走啊!
或许是我的祈祷太过强烈,旁边的内斯似乎和我产生了心灵感应。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飞快地戳着屏幕,嘴里小声地、绝望地念念有词:“清田先生……救命……快点接电话啊……”
而我手里的电话那头,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凯撒1V2,凭借其强大的毒舌功力和毫无底线的攻击性,竟然和隔着电话、占据人数优势的玲王与凪斗得旗鼓相当,甚至偶尔还能打出暴击。
“御影家的小少爷,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吧?别到时候被淘汰了,哭着回来找你的‘宝物’求安慰。”
“米菲兔宝宝,睡醒了就多踢踢球,免得肌肉萎缩,以后连游戏手柄都拿不稳。”
“至于我的小学徒,归谁管……轮不到你们操心。至少现在,她得乖乖听我的。”
“谁要听你的啊混蛋!”我忍无可忍地对着手机尖叫,可惜声音完全被那三个人的声浪淹没了。
我绝望地捂住耳朵,但那些刻薄的、愤怒的、冰冷的的话语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脑海。玲王的维护,凪的精准打击,凯撒的恶意挑衅……混在一起,像一团巨大的、嘈杂的、快要爆炸的毛线球,把我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
就在我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即将社会性死亡在这间德国俱乐部的休息室里的时候——
“砰!”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猛地推开了!巨大的声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争吵声!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我爸像一尊铁塔似的堵在门口,胳膊底下还夹着个足球,脸上带着一种“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欺负我闺女”的凶悍表情(虽然看起来更像准备去干架),而他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的诺埃尔·诺亚。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电话那头,玲王和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边突如其来的寂静和低气压,争吵声戛然而止。
我爸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眸在房间里犀利地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一脸快哭出来的内斯,看到了瘫在沙发上、捂着耳朵、脸色通红、眼神呆滞、仿佛刚遭受了精神摧残的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还传出微弱电流声的手机上。
“吵什么呢?!”我爸的嗓门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退役门将特有的穿透力,震得玻璃窗似乎都在嗡嗡作响,“隔着走廊就听见你们在这儿叽叽喳喳!比菜市场还热闹!干嘛呢?!开国际辩论会啊?!”
他的出现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燃烧的战火。
内斯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几乎要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清田先生!您终于来了!”
我手里的手机彻底安静了,玲王和凪那边悄无声息,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而唯一一个还敢发出声音的,是凯撒。
透过手机的扬声器,传来他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轻笑,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
但这声轻笑无疑是在挑衅我爸的权威。
我爸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大步走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拿过手机,看也没看,直接对着话筒吼了一句:“哪个小兔崽子?再吵吵信不信我飞回去揍你?!给我安静点!”
说完,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时间,“啪”地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把手机扔回给我,然后双手叉腰,瞪着我和内斯:“说吧!怎么回事?!谁惹的祸?”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内斯身上,显然认为罪魁祸首是凯撒,而内斯是共犯。
内斯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不、不是的!清田先生!是、是误会……”
“误会?”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诺亚缓缓踱步进来,他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我那张恐怕还没恢复血色的脸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听起来,像是凯撒又招惹你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羞愧地低下头。太丢人了!因为自己,引发了这么一场离谱的跨国骂战,最后还要家长来收拾残局……
“凯撒那小子!”我爸果然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唯一不在场的惹事精,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从接机那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安分的!仗着有张脸和踢球的天赋就无法无天了!连我女儿都敢欺负!看我不找他教练聊聊!”
“伊戈尔。”诺亚淡淡地开口,阻止了我爸即将爆发的怒火,“冷静点。球员的私事,教练不便过多干涉。”
他转而看向我,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不过,清田爱,如果你需要学习如何应对这种……纠缠,我可以教你几招。足球场上,对付这种喜欢挑衅的前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闭嘴——用实力。”
用实力让凯撒闭嘴?诺亚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爸似乎被诺亚的话点醒了,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笑容:“嗯……诺埃尔说的有道理。宝贝闺女啊,你看,这就是足球世界的残酷缩影!什么都可能发生!想不被人欺负,就得自己支棱起来!”
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拍得我差点岔气:“所以!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老爸亲自监督!保证让你尽快拥有把凯撒那种臭屁小子过掉然后射门的实力!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我:“???”
等等!这事情的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难道不应该是爸爸你去把凯撒揍一顿替我出气吗?怎么突然就变成我要训练加倍了?!
内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插话。
诺亚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很合理的解决方案。天赋需要磨练才能转化为实力。逃避和依赖他人保护,在足球世界里行不通。”
我看着眼前这两位世界顶级的足球大佬,一位是我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爹,一位是冷酷无情的利己主义前锋,三言两语就把我被欺负的事件定性为“需要自身变强来解决的足球课题”,整个人都懵了。
所以……这场惊天动地的跨国骂战,最终结局就是——我要加练?
上帝啊……让我晕过去吧,这次我是真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