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沈灯心懵懂着眨了眨眼,从冯弈萱戏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精神高度紧张,大脑皮层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偷看左京墨相亲这事的刺激程度,无异于让她在总决赛上拿出下水道英雄取胜。更令她自己想不到的是,她有一天居然会为了一个人,做出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甚至忍不住去打量起那个女生。
卑劣的想法从心底萌生,她亲手斩断自己那混乱不堪的思绪,将视线放回到自己和冯弈萱身上。
上齿靠近下唇,她用手辅助,挑起一处略干的嘴皮,从右至左,直直的撕下去。
腥甜的红晕染在她白色的齿间,游丝般的痛感伴随着动作而来,却比不得针灸时的半分。
“你非要把嘴皮撕烂才高兴?”冯弈萱看着她唇上的红,递了个纸巾过去,“怎么不看了?刚才不是看的挺带劲的吗?”
“……”沈灯心接过纸巾,握在掌心搓了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
她用舌头舔舐创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痛感反而能让她在短时间内保持清醒。
“对,对不起——”
服务生惊慌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齐齐看去,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左京墨所在的那桌。
女生纯白色的长裙外搭上多了一块紫红交错的痕迹,上面盖着奶油。
看这情况,应该是服务生没拿稳蛋糕,将其扣在了女生身上。
“非常抱歉,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的胸牌上挂着实习二字,应该是才来上班没几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得结结巴巴的,连忙鞠躬认错,“要不我陪您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或者,我赔您一条也行……”
坐在左京墨对面的女生笑着起身,温柔而冷静。
她略微低头,不知道跟左京墨说了些什么,随即独自向洗手间走去。
步履生姿,身材苗条。
单看背影都是个出挑的美人。
沈灯心目送着女生走进洗手间,猛然想起自己的口袋里有常备的湿巾,祛除油污的效果也是一佳。
她站起身,放轻动静:“我去趟洗手间。”
“去洗手间干什么?”冯弈萱拉住她。
害怕沈灯心上头,她又补充:“人家俩没准就是单纯吃个饭呢?你也别太……”
“……”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沈灯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表明去意:“蛋糕上的奶油要是不及时清洗的话,会留下痕迹的,我去给她送个湿巾。”
-
洗手间里,穿着纯白色衣裙的女生用纸轻掸奶油,眉间微皱。
巴掌大的脸上生了双透黑的大眼,鼻子挺翘,好看到令人恍惚。
沈灯心心里五味杂陈,身体不受控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女生察觉到动静,抬起眸子看她,声音温柔清冽。
“怎么了吗?”她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
出乎意料的,有些熟悉的声音。
无数场景回放,她的腔调顽固地绞住沈灯心的耳膜。
大脑再度发出警报,沈灯心坚信这个声音从哪儿听过,她努力回想,将每个有可能的声音依次与她进行比对,最后锁定在今天理疗前,左京墨所打的那通电话里。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温柔。
所以,他那个时候就在打算和她见面了吗?
赶她走,让她自己回家,也是因为要和这个女生见面吗?
“……”
“没有。”
沈灯心的面部僵硬着,她拼力撑出一抹还算正常的笑:“刚才我看到你的裙子上沾了奶油,想着这么白的裙子要是清理不干净的话,一定会难受。”
她说着,将湿巾递过去:“这个湿巾擦油污还挺干净的,希望可以帮到你。”
“天哪!”
女生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神情里多了几分感激:“真是太感谢了,我正愁着怎么处理呢!”
她笑的明媚,沈灯心却有些承受不住,匆匆说过没事后快步走回桌位。
余光扫过过道那头,左京墨沉静的坐在座位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怎么了?”冯弈萱拉着她坐下,注意到她的脸色,似乎是又差了些,“什么情况?”
喉咙干涩,沈灯心将杯中的水喝尽,徐徐说道:“没什么情况啊,就说谢谢我之类的。呃……人长得很好看,又温柔,又有礼貌,我要是个男的我都会爱上她的。”
“啧啧。”冯弈萱听完一阵嗤鼻:“瞧瞧,你这话真是酸的没边了。不是我说,如果只是出于前任的身份,你这个醋劲,可是有点太大了。”
“难不成……”
她故技重施,又吊着人的胃口:“你现在对左京墨,已经不单是生理性喜欢了?”
“……”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灯心将服务生呼叫了过来,煞有其事的点了一份巧克力冰激凌蛋糕,准备留作今晚的晚饭。
她重新要了一杯水,断断续续的喝个没完,完全将喝水作为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
夺过她面前的水杯,冯弈萱有些看不下去:“真不知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就问你,你敢说你察觉不到他的一点心思吗?”
当朋友当了这么多年,她不敢说能完全看透沈灯心,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冯弈萱并不相信,谈过恋爱的人会迟钝成这样,她想,沈灯心大概率只是在和数年前的自己做着抗争。
这种时候,她往往需要有人推她一把,最好是推的越狠越好。
于是,她往沈灯心的心尖火上添了一把柴。
火势渐旺,她又换了一种说法,专挑沈灯心最薄弱的地方问:“如果有一天,左京墨把对你的好全部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
问题太过犀利,沈灯心光是听着她说便已感觉不爽,更别提往深处想。
这两天,无论是谭明臣还是冯弈萱,都从正面或侧面的向她提过这样的问题。
她有权保持沉默,但无法完全做到逃避。
或许,她真的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女生从洗手间走出来,外搭挂在她的小臂上,还留有浅浅的紫红色痕迹。
褪去外搭,她只有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露出一片白且瘦的锁骨。
左京墨见到她来,很有绅士风度的站起身。
一身黑色的平驳领西服,配上靛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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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熨贴得当,衬的他矜贵而清冷。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贴心的披到女生身上。
女生笑了笑,嘴边漾开酒窝,将他的西服外套拉紧了一些,双双坐下。
真是好一对璧人。
顶光灯刺向沈灯心那张快无血色的脸,光刃将其割出无数道细密的瘢痕,一根针悄无声息的,在她脆弱的心脏上浮现。
沈灯心突然笑了出来。
左京墨这个b,该不会光想着相亲的事,忘记给她拔针了吧。
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这么疼。
冯弈萱也没想到左京墨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本意是煽风点火推她一把,却没想到有人比她还狠,直接往沈灯心那才燃起来的心尖火上泼汽油。
这下好了,火太旺了,直接把沈灯心这个人烧完了。
服务员把打包好的巧克力冰激凌蛋糕放到桌上,冯弈萱看着沈灯心,感觉她现在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你还好吧?”她弱弱的问,“要不要我陪你出去溜溜?”
“不用了。”
沈灯心摇头,拿起蛋糕,“我有点累,想先回家了。”
凝视着她的背影,路灯把她照的影影绰绰。
冯弈萱撑着桌子站起来,想叫住她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感情的事,无论别人再怎么说,再怎么安慰,都没有当局的两个人相互理解,相互取暖重要。
-
出租车里皮革味很重,没开空调。
司机是个骂骂咧咧的大叔,习得一套省油的风琴脚法,差点没把沈灯心整吐。
她撑着路边的树缓了好一会儿,疲惫的回到家,胃里饿的隐隐发疼。
拆开蛋糕包装,原本精致的巧克力冰激凌蛋糕化了大半截,食欲也因为刚才的晕车消下去了不少。
人是铁饭是钢,她用筷子挖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甜腻的直齁得慌。
勉强又吃了两口,沈灯心实在是被奶油腻的反胃,生怕再吃一口就要将今天一天的饭全吐出来。
重新包装好蛋糕,她将盒子扔进厨房,一打眼看见了柜台上的东西。
是左京墨给她做的四神芡实糕。
今天早上的时候,沈灯心明明还和他开玩笑说,巧克力冰激凌蛋糕会让她更有气色。
现在看来,无论是这个什么劳什子糕,还是巧克力冰激凌蛋糕,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吃的罢了。
尤其是这个糕,这个看起来丑不拉几的糕。
以至于她现在一看见它,就会忍不住的想起左京墨,想起他刚才为那个女生披外套的瞬间。
沈灯心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那个女生穿的少,他给她披外套有可能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她本不应该吃醋,也没资格吃醋。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去多想。
……
他爹的,真的好烦。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沈灯心将剩下的几块四神芡实糕扔进了垃圾桶。
她今天情绪不好,提不起兴趣,也没想着开直播,冲完澡后早早躺回床上入睡。
晚上九点,左京墨还没回来。
她点开两人的聊天框,翻看着前面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迟来的钝痛将她包裹,直至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