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神乐的身影就像一颗红色的流星,速度又快又灵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阿哞虽然一直在奋力追赶,可它体型太大,在林地上空穿梭时,难免会被树枝绊到,始终差了一点距离,眼看着那抹红色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沉。
就在我急得快要哭出来,想着该怎么拦住神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振翅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嗡嗡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飞。
我抬头一看,顿时吓得浑身冰凉。
无数只最猛胜从黑暗中涌出来,像一团黑色的潮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它们的复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晕目眩。
是奈落!他果然早就设好了陷阱,神乐抓铃只是诱饵,他的目标是我吗?!
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围的树林里又传来了动静。先是几声低沉的咆哮,接着是树枝断裂的声音,一群妖怪从深林里跑出来——
它们的眼睛里都透着凶光,显然是被最猛胜引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奈落安排好的伏兵。
阿哞被迫放慢速度,发出威胁的低吼,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可面对这么多妖怪,它的威慑力好像也减弱了不少。
最猛胜已经开始朝着我们扑过来,翅膀扇动的风里带着腥气,我只能死死抱住阿哞的脖子,躲避着它们的攻击,可妖怪越来越多,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我看着空中越来越远的神乐,铃的哭声好像已经听不到了,又看看眼前张牙舞爪的妖怪和密密麻麻的最猛胜,心里充满了绝望。
我根本打不过它们,阿哞也快要支撑不住了,怎么办?铃还在神乐手里,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银白色的身影——杀生丸。他在哪里?他是不是还在追奈落?他知不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
我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杀生丸,你在哪里?快救救我,救救铃……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滚开!”我挥着胳膊赶虫子,可根本没用,它们反而更凶了。阿哞皮厚归厚,被叮得也烦了,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就在我快急疯的时候,几只比别的最猛胜大一圈、妖气也重得多的虫子,一下子冲破了阿哞的防御,跟黑闪电似的扑到我身上!
胳膊和肩膀瞬间传来刺痛,它们不光咬,还用细得像钢针的腿,死死勾着我的衣服和肉!一股麻劲儿顺着伤口往上爬,快得吓人。
“呃!”我闷哼了一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往外面跑,眼睛也开始花了,连阿哞的吼声都听着远了。
更多虫子拥了上来,我最后只觉得身上爬满了冰冷滑腻的虫腿,整个人被它们拽着离开阿哞的背,耳边全是那恶心的嗡嗡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浑身又冷又疼,脑子昏昏沉沉的。
首先闻到的就是那股熟悉的、让人反胃的味道——奈落的邪气混着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我费劲地睁开眼,好半天才看清东西。
眼前是昏暗的光,周围是蠕动的肉壁,上面还爬着青黑色的血管,看着就跟活人的内脏似的。空气又粘又甜,闻着就想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奈落城堡的核心区域。
不远处,那团由妖怪血肉堆成的暗红色东西里,慢慢冒出了奈落的上半身。
他还是那副样子,长得好看却阴森森的,嘴角勾着笑,那笑容看得人后背发凉,正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几条像触手似的肉藤捆着,吊在半空中,身上全是最猛胜咬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愤怒一下子压过了疼和怕,我使劲挣扎了一下,可根本挣不开,只能抬头瞪着他,声音又哑又虚,却满是火气:“奈落!你用调虎离山计?还是这么阴险!怎么?不敢跟杀生丸正面打?只会在背后搞这些小手段!”
奈落根本不在意我骂他,反而跟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微微歪着头,深紫色的眼睛里全是探究,还有点真真切切的惊讶。
“未名。”他念着我的名字,声音又平又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有这么多情绪?真奇怪。”
他拖长了调子,像是在琢磨什么稀罕玩意儿,“明明就是个被造出来的人偶,本来不该有自己的感情。跑了一次,倒变得‘生动’多了。”
他那眼神,跟看实验品似的,让我又不舒服又觉得屈辱。我冷笑一声,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哦?那真是让你受惊了!你要吞我、抓我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连铃都抓?她就是个人类,对你来说根本没用!”
一提到铃,奈落嘴角的笑更浓了,还透着股阴森。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让人毛骨悚然:“她?自然有用处。”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我一下子绷紧的脸,“比如,能让你更‘心甘情愿’地配合我融合,不是吗?毕竟,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小丫头。”
我的血一下子就凉了——他要用铃威胁我!这个混蛋!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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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嘶吼,拼命挣扎,哪怕肉藤勒得更紧,“你不放铃,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绝对不配合!”
“这可由不得你。”奈落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玩味,只剩下冰冷的掌控欲,“你的身体、你的力量,本来就是我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肉壁上就冒出更多又粗又粘的触手,跟活的似的,带着一股没法反抗的力气,朝我缠过来!
“放开我!奈落你疯子!混蛋!”我绝望地喊着、骂着,可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冰冷滑腻的触手轻易就冲破了我的反抗,缠住我的四肢和身子,最后连嘴和鼻子都捂住了,把我狠狠拖进那团不停动的暗红色血肉里!
窒息感瞬间袭来!四面八方都是冰冷粘稠的东西,还带着腐蚀性,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在啃我的皮肤、吞我的肉、扯我的意识!眼前全是黑的,是那种让人彻底绝望的黑!
我被吞了,彻底融进了奈落的身体里。
意识在黑暗里浮浮沉沉,又疼又闷,感觉不到手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一种慢慢被消化、被分解的可怕感觉。
奈落的意志像潮水似的,无处不在,又冷又强,想把我最后一点自己的意识都吞掉。
好黑……好冷……好怕……
杀生丸……杀生丸……
你在哪儿啊?
你会来吗?
你会来救铃吗?还是……连我一起不管了?
我不想就这么没了,凭着这点念头,意识在黑暗里拼命撑着,像狂风里的一点小火苗。我使劲想以前的事——阳光的温度,铃笑起来的样子,还有杀生丸那双金色的眼睛,和他那句“不要离我太远”。
就靠着这点回忆,我硬是扛着没被黑暗吞掉。不知道熬了多久,时间都没了意义。
突然,在这片只有奈落体内蠕动声和血流声的黑暗里,奈落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说的,还带着愉悦和恶意:“未名,能感觉到吗?他来了。”
我的意识猛地一震!
“杀生丸,他果然找来了,真是执着。”奈落的声音里全是猫捉老鼠的戏虐,“是为了那个小丫头?还是为了你?”
“不过很快,他就要和我融合了。用他那完美的妖力滋养我,成为我的一部分。”
奈落的声音变得又低又邪,跟情人低语似的,却透着刺骨的冷:“未名,喜欢吗?你‘喜欢’的那个大妖怪,马上就要来陪你了,跟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