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龙管家气得浑身发抖。
这小王八蛋,分明是拿话堵他!
楚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龙管家莫不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如此,本少爷倒要怀疑,你这管家之位,是如何得来的了。”
周围的家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何曾见过一向威严的龙管家被人如此戏耍,偏偏还发作不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日头渐渐偏西。
龙管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派人去附近寻找马匹和工匠,但此处荒山野岭,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楚玄则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甚至还让月儿从带来的包裹里取出些点心和水,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月儿起初还十分紧张,但看着自家少爷那镇定自若的神情,她也渐渐安心下来,对楚玄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少爷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一连拖延了两日,眼看祭祀大典的吉时越来越近,龙管家终于撑不住了。
这两日里,他想尽了办法,威逼利诱,甚至暗中使绊子,想要逼楚玄就范,但楚玄就是油盐不进,稳坐钓鱼台。
“少爷!”龙管家终于屈服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老奴……老奴已经派人寻到了新的马车,这就启程吧!”他不得不动用了一些隐藏的手段,才在短时间内调来一辆马车。
楚玄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哦?效率倒是不错。不过……”他话锋一转,“本少爷坐马车坐腻了,这两日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听闻龙家高门大户,出行皆有八抬大轿,不知龙管家可否为本少爷安排一顶?”
“轿……轿子?”龙管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荒郊野岭的,他上哪儿去弄八抬大轿?而且,这小畜生分明是得寸进尺!
楚玄微微一笑:“怎么?龙管家觉得本少爷不配坐轿子?还是说,龙家连一顶轿子都拿不出来了?”
又是这套话术!龙管家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知道,楚玄这是铁了心要折腾他。
“少爷,这……这临时的,哪里去寻轿子啊?”龙管家试图辩解。
“哦,没有轿子啊……”楚玄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那算了,本少爷还是继续在这里等吧。反正误了吉时,责任也不在我。”
“别!”龙管家连忙阻止,他可耗不起了!若是真耽误了家主的大事,他这条老命都得搭进去!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狠厉:“少爷,轿子……老奴可以想办法。只是这轿夫……”
楚玄目光扫过龙管家和他身后那些膀大腰圆的家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轿夫嘛,我看龙管家你身强体壮,中气十足,不如就由你亲自为本少爷抬轿如何?也算全了你一片忠心。”
“噗——”龙管家差点一口逆血喷出三尺高!让他堂堂龙家大管家,去给一个野种抬轿?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怎么?龙管家不愿意?”楚玄眼神一冷,“还是说,你觉得本少爷使唤不动你?”
龙管家死死地盯着楚玄,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身后的那些家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生怕楚玄让他们也一起上阵。
楚玄却丝毫不惧,反而迎着龙管家的目光,淡淡道:“龙管家,你可要想清楚。我楚玄虽然是‘野种’,但我身上流淌的,终究是龙百川的血。我的名字,也早已记录在龙家的玉龙册之上。玉龙册与每一位拥有龙家血脉的子弟性命相连,一旦我出了任何意外,玉龙册便会立刻示警。届时,负责护送我的你,龙管家,你觉得家主会如何处置你呢?”
龙管家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玉龙册的玄妙他自然清楚,那不仅仅是记录名姓那么简单,更是一件能够感应血脉子弟生死存亡的异宝!
楚玄说得没错,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家主震怒之下,他必死无疑!
这小畜生,年纪轻轻,心机竟如此深沉!他算准了自己不敢拿他的性命冒险!
无边的屈辱感涌上心头,龙管家只觉得喉咙里一片腥甜。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杀意和怨毒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死灰。
“老奴……遵命。”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最终,在楚玄的“安排”下,一顶用几根粗壮的树枝和几块破布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轿子”便完成了。
而轿夫,正是龙管家和另外三个被他点名的倒霉家仆。
看着龙管家那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以及他抬轿时那笨拙而屈辱的姿态,楚玄坐在那摇摇晃晃的“轿子”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能够让龙管家这么一位武道高手为自己抬轿子,这种待遇恐怕连龙百川都不曾有过吧?
前世的债,今生慢慢讨!龙管家,这只是开始!
月儿坐在楚玄身边,看着自家少爷将不可一世的龙管家整治得服服帖帖,心中又是震惊又是解气,看向楚玄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少爷,真的太厉害了!
简陋的“轿子”在山路上晃晃悠悠地前进,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一个绑在两根长杆上的大号背篓。
龙管家和另外三名家仆充当轿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不仅仅是因为轿上楚玄和月儿的重量,更是因为心头那份难以言喻的屈辱。
“龙管家,你的玄气有些弱了啊,本少爷都感受到颠簸了,若是把本少爷颠下去了,摔个半残,到时候玉龙册示警,一个残害龙家后裔的罪名可跑不掉了。”楚玄笑呵呵的说道。
龙管家心里已经将楚玄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了,这该死的野种,变着法的折腾自己。
“玉龙册,玉龙册,该死的玉龙册,要不是玉龙册,老子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龙管家一张老脸黑如锅底,汗水混杂着尘土,在他那布满褶皱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狼狈的沟壑。
他咬紧牙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胸腔里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偏偏还要强行压制,这种滋味,让他几欲疯狂。
他堂堂龙家大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少在奴仆层面是如此),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楚玄端坐在“轿子”里,对外界的颠簸和龙管家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恍若未觉。
他闭目养神,实则心神沉浸在祖龙鼎的玄妙之中。
这祖龙鼎不愧是太古至宝,即便只是初步感应,他也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浩瀚伟力。
鼎内自成空间,似乎还有许多未被发掘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祖龙鼎似乎能潜移默化地淬炼他的肉身和神魂,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月儿则小心翼翼地坐在楚玄身旁,不时偷偷瞄一眼外面气喘吁吁、脸色铁青的龙管家,心中既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痛快。她紧紧攥着衣角,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少爷。
龙管家贼心不死。楚玄他暂时动不了,但这小丫头月儿,不过是个卑贱的奴仆,难道他还收拾不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龙管家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月儿。
“哎哟!”龙管家脚下“一滑”,轿子猛地一歪,月儿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差点从轿中摔出去,幸好楚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龙管家,你老了,连抬轿子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了?。”楚玄的声音冷冷传来。
龙管家憋着一肚子火,咬牙道:“老奴……老奴该死!少爷恕罪!”心中却暗骂:“小畜生,等到了龙家,看我怎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有一次,途经一片密林,几条毒蛇突然从草丛中窜出,直奔轿子而来。那些家仆吓得怪叫连连,手忙脚乱。
月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向楚玄。
楚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些毒蛇出现得太过蹊跷,分明是有人故意引来的。他目光如电,扫向龙管家,发现他虽然也装作惊慌,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哼,雕虫小技!”楚玄冷哼一声,并未起身,只是将月儿拉到了身后,面对那飞扑而来的毒蛇不闪不避。
龙管家脸色大变,急忙出手,一道玄气飞过,几条毒蛇瞬间身首异处。
月儿不过是一个奴仆,死了就死了,可楚玄却伤不得。
若是楚玄真的死在了路上,哪怕他这个管家也无法承受家主的雷霆之怒!
龙管家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这小崽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
这是吃定自己不敢在路上对他下手啊!
一路上,类似的刁难和陷阱层出不穷。不是饮食中被偷偷掺了巴豆,就是宿营时帐篷“意外”漏雨,甚至还有人试图在月儿的水囊中下一些令人昏睡的药物。
但楚玄何许人也?前世万载的厮杀与算计,让他练就了一双洞察秋毫的火眼金睛和一颗玲珑剔透的七窍之心。龙管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所有针对月儿的阴招,都被楚玄不动声色地一一化解。有时是巧妙的提醒,有时是暗中的回击,有时干脆就是直接戳破。
几次三番下来,龙管家非但没能伤到月儿分毫,反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还折损了几个心腹。
月儿对楚玄的崇拜和依赖,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在她心中,自家少爷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这一路走走停停,磕磕绊绊,原本数日的路程,硬是拖延了近半个月。当那巍峨连绵、气势磅礴的龙家山脉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龙管家几乎要喜极而泣。
终于……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