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张局的死来赎罪，毕竟我早就该死了，我可以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但这是你想要的嘛？”
“我死了，一切就会结束嘛？上面那些人，依然过着云顶天宫的生活，依然在逍遥法外。”
“你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张局，可凶手真的是我嘛？“
韩邱听到这话，手腕也逐渐失去了力气，陈牧说的没错。
现在去责怪他，没有任何的用处，真正该去做的，是对付那些人，但那些人的存在，在冰城本身就是一个禁忌。
陈牧长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前几天，楚泷诚曾经问我，他说够了吧，已经够了吧，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问自己，够了吧，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我也想放弃，我不怕死，但我害怕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我。”
“可我每次想到，一旦连我都放弃了，当年的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上面的那些人，就依然可以过着逍遥法外的生活，死去的人，就这样白死了。”
“我该怎么去放弃？”
说到这里，陈牧一拳砸向了一侧的墙壁，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压抑的怒火。
此刻的韩邱，也逐渐认可了陈牧的话。
“我帮你。”
“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会让张局白死的。”
对于韩邱的这些话，陈牧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跟韩邱的瞳孔对视，指向了窗外的黑夜。
“看到了嘛？”
“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嘛？”
“踏出这一步，你要面对的，就是这冰城真正的黑暗。”
韩邱冷笑了一声，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就一个妹妹，不会让他遇到任何的危险。”
“至于这身衣服，这队长的职位，不要也罢。”
对于韩邱的这个回答，显然也在陈牧的意料之中。
陈牧轻轻拍了拍韩邱的肩膀。
“好，那正式欢迎你，加入我们。”
“但有件事情，你搞错了，你这身衣服很重要。”
“或许你不在乎所谓队长的身份，可没有这个身份，我们的行动会受到很多的阻碍，甚至连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暂时还要委屈你一下，保留这队长的身份。”
韩邱眯起了自己的双眼，随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次就算洗脱了你的嫌疑，你顾问的身份大概率也是保不住的。”
“陈恒的调令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他还是会留在警局内，作为我的直属领导。”
此刻的陈牧，点燃了一根香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一个顾问的身份，并不重要，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张局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一个消息，确切的说是一个人，也就是当初，楚泷诚带走的那个女孩。”
“为了她的安全，我暂时让楚泷诚带她离开了冰城。”
“我会按照这个线索调查下去。”
“至于你，就暂时留在队内。”
“我的身份，目前随时有暴露的可能性，但这次的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张局的死本来就在政法界，有着很大的轰动，动手的人同样是举足轻重的大咖。”
“冰城上面的那些人，估计短时间内都会忙起来，这种政治的谈判，一时半会是解决不清楚的，所谓的派系，想来你也会不会好奇。”
“至少在年底的例会之前，上面的人，抽不出空来对付我们，只需要放着陈恒这家伙，弄小辫子就行了。”
“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当年留存的一些证据。”
“如今张局也不在了，警局内一些封存的资料，我们很难直接接触，这就只能依靠你了。”
陈牧口中的这些政治，韩邱完全不感兴趣。
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有那么简单。
两人在小房间内的交谈，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就是这简单的交谈，却掀起了一场，来自冰城更大的风浪，多年前的秘闻，也犹如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正在一点点的打开。
与此同时，在王局被捕后，陈恒当然也联系了上面的人，陈牧再次预测到了后续的发展。
果然王局被捕，在上面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些政治对手们，当然不会错过这天衣无缝的机会。
开始趁机落井下石，上面的这些人，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边的破事。
陈恒本来想让上面的人，将韩邱调走。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在例会之前，无法进行任何人事上的变动。
韩邱，包括陈牧，都让陈恒自己去调查。
说完，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陈恒愤怒的一敲桌子。
上面的人，如今也靠不住。
陈牧这次逃过一劫，他的身份，陈恒也不敢咬死。
那要怎么才能确定，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呢？
陈恒一时之间，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了。”
随即，陈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的微笑。
从抽屉内拿出一份文件写了起来。
次日，文件被送到了韩邱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文件，韩邱久久不语，眉头紧锁。
“陈局还说什么了？”
韩邱对着前来送达文件的秘书询问道。
秘书则摇了摇头。
“陈局只是说，这个陈牧在警局担任顾问的期间，帮助刑侦支队破获了多起案件。”
“如今洗脱了自己的嫌疑，顾问的身份也理应恢复。”
“陈局亲自下发了这份文件，承认了他顾问的身份。”
韩邱听完这话，脸上的疑惑更甚几分。
本来韩邱跟陈牧都以为，陈恒一定会给他们使辫子，这顾问的身份，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毕竟这份任命，本身就有问题。
但没想到，陈恒的举动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给了陈牧一个官方认可的身份。
这下，真的让韩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韩邱无奈的回复了一句，将文件放在了桌面上。
不知道陈恒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个东西，总归还算是一件好事，先跟陈牧聊聊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