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法律在他们的面前，仿佛不值一提！
韩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整个人的目光都显得十分呆滞。
审讯室内，洛倾城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王局在承认了自己的杀人后，对于杀人的过程，倒是供认不讳。
具体跟陈牧所还原的现场差不多。
当天晚上，因为王局的突然拜访，导致张局十分诧异，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表面上的关系，总是要过得去。
邀请王局进入家中后，两人在茶几上简单聊了几句，张局准备拿手机，邀请另外一位领导，一起喝两杯，王局则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击重创张局。
案件的细节，到这里其实已经还原的差不多了。
可真正的细节远远不止是这些。
洛倾城的眼神，没有往日的清澈愚蠢，反而带着一抹坚定。
锐利的瞳孔，死死盯着王局的眼瞳。
“按照你所说，你原本就计划在当晚杀死张局。”
“因此你随身携带了匕首，绕开了电梯内的监控，利用十三楼一个你下属的家中作为掩护，来到了案发现场。”
“完成了这次作案，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还有一点，你是如何得知，当晚陈牧会去拜见张局，或者说张局家中会有其他的客人在？”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嫁祸给陈牧。”
“这个人可以不是陈牧，但至少你一定会知道，当晚张局有一个客人。”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听着洛倾城的询问，王局微微眯起了双眼。
“没有，我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当天就是为了杀死他，本来也没打算嫁祸任何人，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在进入房间后，我发现了茶几上的茶杯，跟张局聊天，才知道之前还有一个客人来到这里。”
“因为我之前在一线呆过，对于刑侦的系统非常了解，因此我布置了现场。”
“算是一次巧合。”
听完了王局的解释，洛倾城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随后摇了摇头。
“不对，如果你是临时起意的话。”
“你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当晚张局在不在家中，或者是他在做什么。”
“你的计划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漏洞的，如果当晚你赶到张局家中的时候，张局不在家，或者是有其他的客人。”
“那么你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做出这样计划的你，绝对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
“是谁给了你消息？”
洛倾城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王局的嘴角也露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妈的，老子跟你说了，没有人，没有人，我就是进去之后，临时起意不行吗？”
“我当晚就是去碰碰运气不行吗？”
“他不在家里我明天再来不就好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别在问些没有用的事情了。”
面对王局的咆哮，洛倾城不为所动，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了怀疑的点，就会不断去求证，找到真正的答案，显然她对于王局的解释，并不满意。
可她也不可能从王局的身上，得到什么太多的答案。
审讯足足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
当晚七点。
韩邱再次打开了那间房间的大门。
陈牧听到门外的动静，露出了一抹微笑，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用了这么久啊。”
“快点放我出去吧，这里的环境，是真的不怎么样。”
韩邱没有说话，上前打开了陈牧的手铐，陈牧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注意到韩邱阴沉的脸色。
“怎么，你看起来心情不好，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嘛？”
对于这话，韩邱无奈的摇了摇头。
“凶手，这真的就是凶手嘛？”
“哦？”
陈牧也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目光，韩邱的眼神则显得十分复杂。
“你别装了，其实你也明白。”
“他是凶手没错，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一把被遗弃的刀。”
“只是凭他一个人，怎么能清楚的知道，张局的行踪，又怎么能知道，当晚你会出现在那里呢？”
说到这里，韩邱看着陈牧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许多。
陈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发出了一声长叹。
“没错，是我害死了他。”
这话一出，韩邱攥紧了自己的双拳，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陈牧的声音，则继续传出。
“是我这段时间太高调了，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应该已经有很多人在关注我了。”
“他们害怕，他们害怕那个人真的还活着，他们害怕那些丑事会在某一天，彻底公之于众。”
“哪怕只有一点的苗头，他们都会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是我跟张局的接触，害死了他。”
“张局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他的手中，有关于当年的线索。”
“为了封口，他们只能选择杀死张局，你说的没错，王局所说的动机，不过就是一把被引诱的刀，一把被遗弃的刀。”
“现在的他，毫无利用价值，也根本不会有人救他。”
“上面的那些人，现在想要的，就是用这一把刀，来结束这个案件，让所有的一切，在这里终结。”
听完这话，韩邱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陈牧的衣领，猛然用力将陈牧按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衣领传来的力量，让陈牧感觉到了些许窒息，陈牧没有反抗，只是平静的看着韩邱。
“为什么！”
“张局明明马上就能升职，再过几年就可以颐养天年，他本来是不需要面对这些的。”
“我说我可以帮你，有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要把他牵连进来。”
面对韩邱的质问，就连陈牧的眼神，都有了些许的彷徨，良久陈牧轻轻摇了摇头。
用力扯开了韩邱，压着自己的手臂。
声音显得十分沉重。
“到了如今这一幕，当然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我确实害死了张局，哪怕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甘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