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司空府相当热闹。
既是曹操因大胜而宴请宾客的日子,又撞上卞氏定期组织的府内姬妾的小聚日。
最近邓结因曹冲小公子的病情调理,在司空府走动得多,加之与卞氏、杜氏等夫人私交好,也受邀一同入府。
她今日特地打扮过。
身上那袭青黛襦裙形制清雅,衣料用得却上乘,亦是此次郭嘉战利品的手笔。
只是她不擅妆容,自己在家对着铜镜捣鼓了半天,最终还是洗了清净,素面朝天地就进了司空府。
杜氏瞧见忍俊不禁,将她带回自己院中精心打扮一番。
手巧的婢子为她匀了粉黛,点了绛唇,梳了发髻,这才焕然一新。
卞氏见了很是开心,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席间,众夫人笑语晏晏。谈天的话题从孩子的趣事、新得的香粉,聊到近日学的舞步和研究的妙音,气氛融洽而轻松。
邓结听着这些家常闲话,品着精致的点心,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属于内眷的轻松融洽。
随着聚会推进,卞氏张罗起酒宴,几人小酌饮品,使得气氛愈加热络。
卞氏便命人取来丝竹管弦,几位夫人或抚琴,或起舞,笙歌燕舞,好不快活。
邓结头一回参与这种聚会,众人乐舞不为取乐他人,只为娱兴自己,心中多了几分温暖。
卞氏见她看得开心,和杜氏环氏等人撺掇着也下场跳了一段。
正热闹间,有内侍捧来一木精巧漆匣,禀道:“夫人,司空命奴婢送来新得的珠翠,特请夫人分派。”
卞氏打开漆匣,里头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尽是些精巧的首饰。
她目光扫过,先是挑出一对成色上佳的玉镯并一支金钗,吩咐道:“这个,装置精美,着人送回谯县丁夫人。”
接着又为自己随手取了一支品色中等的步摇,指着剩下的对众人道:“司空新赏的首饰,姐妹们按着喜好,各自选罢。”
她虽未指明谁该拿哪份,但几位夫人心中自然有数,那内侍也是依着夫人们的品阶和近期的受宠情况依次周转。
邓结在一旁默默看着,暗叹卞夫人处事周到,御下有方。
轮到杜氏时,她略一思忖,多取了一对珍珠耳珰转赠邓结。
邓结一愣,连连摆手:“这可如何使得?我……”
见杜氏正劝着,卞氏也走来,将邓结手收拢住耳珰:“不错,今日既邀你入席,自是将你当自家姐妹。你为我等孩儿费心,小小饰物,收下便是。”
邓结见卞氏也开口,只得脸红收下。
杜氏这会更是放心直接为她戴上:“正好衬你今日新衣!”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宵禁的时刻被府外传来的暮鼓声敲响。
邓结平日滴酒不沾,今日却被几位夫人轮番劝着饮下不少果酒。
开始只小口抿着,奈何架不住夫人热情,言说“此酒不醉人”、“难得尽兴”,一来二去,竟也喝了不少。
那酒初时不觉,后劲却渐渐上来。
邓结只觉得脸颊发烫,头脑晕乎乎,眼前的灯火人影都有些重影,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迷迷糊糊地听着周围的笑语。
司空府前厅的盛宴,郭嘉作为心腹谋士自然也在座。
他那酒量在这场合却是牛刀小试,虽然有些微醺,神智可清明得很。
卞氏差人来告知邓结醉酒,请他到府后接人。
郭嘉见宴席结束在即,便向曹操告了罪过,随人来到府邸后院角门处。
只见邓结被两名婢女架着,摇摇晃晃,口中不知含糊地嘟囔什么。
她身上的衣裙起了微皱,高盘的发髻也松了些,那精美的妆容衬得醉意朦胧的粉面和迷离的眼神,那对珍珠耳珰随她动作轻轻摇曳,别有一番撩人风情。
“有劳二位。”郭嘉上前,展臂揽过,将软绵绵的妻子搂入怀中。
邓结闻声,努力抬眼聚焦,看清来人,绽开一个安心的笑容,黏腻地唤着:“奉……奉孝……”说着身子一沉,全然挂靠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满怀,难得闻见她清甜的体香中混着酒香。
郭嘉心头一热,低头看着怀中人那毫无防备的醉态,眼神不禁暗沉了几分。
他稳稳地托扶着邓结向司空府外的后巷走去。
夜色深沉,街巷寂静,晚风微凉。
郭嘉身上的酒气被吹散了大半,可怀中人身上散发的柔媚气息仍萦绕他心头。
行至一处暗角,邓结因转换身姿往郭嘉颈窝间蹭,温热的酒意拂过他的皮肤,点燃郭嘉心中那点压抑着的躁动,忽然有些按捺不住。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妻子毫无防备的娇颜。
“说怿……”
没等邓结回应,他已然俯首,将她抵在墙边,双手托过她臂下,探过身子,吻上被酒气浸润的红唇。
邓结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换做清醒时知道在这种地方怕是早就逃之夭夭。
可这会她哪有半点意识,只是本能地回应着,还将双臂攀上他的脖颈。
月光下,两人身形紧密相贴,呼吸交缠。
良久,郭嘉才不舍地微微退开些,眼见着邓结顺着墙要滑落,他一提气,将妻子横抱而起。
“抱紧我。”他低声嘱咐。
邓结迷糊地“嗯”了一声,将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虽然路途不远,可毕竟病体柔弱,到家时郭嘉已然气喘吁吁。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卧榻上,看着她沉静的睡颜,那点疲惫也终是化作心头的满足。
烛光下,邓结那被酒气蒸腾的容颜显得更加娇艳。
郭嘉的目光温柔中又透着几分灼热。
他跪坐榻边,手指拂开她额前碎发,动作轻柔地解开襦裙系带,将她衣襟扯得松了些,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和一段纤细优美的白颈。
他依着平时邓结照顾他的模样,拧了温热的帕子,细致地为她擦拭脸颊和脖子上蹭花的香粉胭脂,轻掖着鬓间细汗。
这般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两人新婚之夜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般不胜酒力,被自己哄着饮了大半坛桑落酒,最终也是这副如此醉眼迷蒙,娇憨可人的模样,任他摆布。
邓结似乎感受到他的触碰和凝视,邓结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迷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
“奉孝……”她声音软糯,嘴角却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显然是认出他,心中欢喜。
“抱……”她抬起软绵绵的手臂,试图去勾他的脖子,想将自己贴上去。奈何酒力未退,手臂无力,只堪堪碰到他的衣襟,便又滑落下去。
郭嘉被她这笨拙的动作逗笑,心中一片柔软。
他褪去自己外衫,避开邓结的手脚小心爬上卧榻,俯下身展臂拥抱。
“不用你起,我躺下。”
他轻抚邓结的后脑,为她解下发簪,捋开青丝。
邓结闻见郭嘉靠近时身上的气息,闭着眼睛寻找,钻入他怀中埋头细嗅,满足地酣睡而去。
绵长的呼吸声惹得郭嘉有些不快。
他将身体分开些,捞起邓结的睡颜,轻轻喟叹:“怎有这般不负责的人,自己撩拨完就睡觉,不顾他人死活……”
他盯着邓结的唇良久,手指轻滑,似是给自己找借口一般:“可是你先动手的,不能怪嘉了。”
烛火熄灭,帷帐低垂,房间里荡开淡淡的酒香,流淌着缱绻深情。
次日一早,晨光透过窗棂散入卧室。
邓结被光线刺目,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更是如散架般酸软。
她艰难地睁开眼,回身却发现郭嘉清醒的笑脸。
“醒了?”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似乎透着一丝满足,“可难受?”
邓结用力摇了摇头,“难受……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
郭嘉闷笑着靠近她,贴上脸侧轻声道:“自然是……撒着娇,求我抱回来的。”
这个“抱”字让邓结似乎回想起零碎的片段,好似听到他说“抱紧我”的嘱咐,顺着这个画面往前回忆,又能捕捉到街巷暗角、冰冷墙壁和灼热呼吸的几个碎片。
邓结不禁红了脸,躲入被褥中。
“哦?看来是想起些什么了。”
郭嘉故意添油加醋地“帮”她“回忆”昨夜之事:“先是赖在司空府角门不肯走,我好不容易把你捞出来,刚走到后巷,你就勾着我脖子,主动亲上来……”
“不、不可能!”邓结躲里头闷闷地喊着,自己怎么会在外头、那么恬不知耻……即便是晚上!
“有什么不可能的,饶是巷子里无人替我作证罢了。”
郭嘉笑着去扯她被子,“亲就亲了,你还嫌不够,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非要抱。”
他故意捏着嗓音,带着夸张的娇气,凭空捏造着:“跟我说‘奉孝~难受~要抱抱~’……”
“啊啊啊!你你你、你住口!”邓结强拉着被子在里头捂脸尖叫,脚丫隔着被子胡乱踢蹬,羞愤欲绝。
她自己完全不记得这些,但郭嘉又说得绘声绘色,让她无法反驳。
郭嘉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她的崩溃,笑得愈发开怀,一把将人连被子带人捞进怀里,紧紧箍住:“现在知道害羞了?昨晚那胆子可大着呢。我抱着你走了一路,你就跟没骨头似的贴在我怀里,还……”
他故意停顿,坏心地欣赏着怀中人僵硬的反应。
“还……还怎样?”邓结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嫌我走得太慢,蹭着我脖子撒娇,说‘快一点嘛~回家~’ ”
邓结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吗?她完全没印象!可他说得……也太羞耻了!
“你……你胡说!我才不会那样!”她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张小脸红得熟透,水汪汪的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郭嘉。
郭嘉被她这羞窘又强撑的可爱模样逗得心痒难耐,低头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好好,我浑说。反正你自己也不记得,就当没有!”
邓结看着他这副得意的眼神,心中有些气不过:他定然夸大其词,就是在看我出笑话。凭什么总是要我给他招笑……
转念一想,自己就是因为醉酒闹的。
郭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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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喝酒,不如也让他也醉一回?
这个念头一起,邓结瞬间有了精神,心中那点“复仇”的小火苗滋滋窜长。
这日她借着去给曹冲调理的名义入司空府,临归家前,求着卞氏给她淘换了坛九酝春。
等回了宅子,她又拉着槐娘精心烹制一桌好菜,亲自在后院布置起这桌“鸿门宴”。
傍晚时分,郭嘉被邓结引入后院,看着这一桌精致酒菜,不禁好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说怿竟如此费心?”
邓结殷勤地拉他入席,为他斟满一盏九酝春。
“没什么好日子,”她回想着昨日司空府里那些夫人们劝酒的神态语气,却又带着些青涩的娇憨,“就是想着奉孝平日辛劳,近日又调理得当,便想与你小酌几杯,松快松快。”
郭嘉看着她那笨拙又努力装老练的样子,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他心中多少有些预料,也不戳破,反正有酒喝,何乐而不为呢?端起酒盏,饶有兴致地看她表演:“夫人有心了。”
配合着抿了一口,醇厚入喉,很是畅快。
邓结见他喝了,心中一喜,立刻又给他满上,自己也端起一杯,“来,夫君,这杯敬你算无遗策,助明公破下邳!”
说罢便想一饮而尽,被郭嘉拦下,“你我二人,不必如此!”
郭嘉心道,今天这劲头就是冲自己来的,何苦折腾她也难受,还是干脆自己独享罢。
邓结见他连饮两盏,心中暗喜,今日定要看你郭奉孝的醉样。
郭嘉几杯下肚,脸颊微微泛红,邓结想起那日在下邳他扮舞姬的模样,不禁挨近两分:“奉孝……”
她盯着郭嘉抬眸的眼神流转柔光,“奉孝可知,你那日扮舞姬给吕布劝酒……”
郭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放下酒盏作势要捂她的嘴,“你!你莫提那厮!令人作呕!”
郭嘉不愿回想那日自己的屈辱,可邓结却掰下他的手继续道:“哎呀,你都不知道,你那天有多勾人!就是那个、用嘴接盏的动作……”
她故意模仿了下郭嘉当时的动作,“难怪吕布招架不住。
别说他,连我的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你……!”郭嘉被她这番吹嘘竟说得有些暗自欢喜,一股莫名的羞耻心混着得意之感涌上心头,“哼,那有什么,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他瞥见邓结拼命暗示他再来一次,不免有些好笑,还是低头咬起一只酒盏,仰颈缓缓饮下。
只是他未咽下,而是转座靠近邓结,探身将酒液渡进她口中。
邓结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微微怔住,还是吞咽下迎上他的热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邓结双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更是被郭嘉这现身说法的媚态迷得七荤八素,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开始真心实意地夸赞他。
郭嘉被她“去伪存真”的赞美夸得飘飘然,理智在酒精和美色的双重冲击下卸下心防,不就是想看自己醉酒吗,来罢!
就这样在邓结一声声甜蜜激励中,郭嘉一盏接一盏,兴致高昂地竟饮完一整坛九酝春。
他起初还能从容地逗弄妻子,后来眼神渐渐迷离,笑容愈发张扬,话也越来越多,拉着邓结从下邳趣事说到许都八卦,还非要作辞吟赋给她听……
邓结看着他终于显露醉态,心中那个得意的小人儿叉腰狂笑:成功了!让你总笑话我!看你醉酒的模样!
她美滋滋地扶着摇摇晃晃的郭嘉,准备将他扶回卧房,好好照顾他一番,顺便……咳咳,欣赏一下他难得的醉酒媚样。
然而……
刚走近卧室,郭嘉突然挣脱了邓结的手,眼神朦胧却异常兴奋地指着院中槐树大喊:“说怿,你看!树上怎多了个鸟窝,我去掏鸟蛋给你玩!”
说着就要往树上爬。
“哎!奉孝!别!那是树影!”邓结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去拉他。
郭嘉被她拉住,低头看见水池波光粼粼,“咦,我们什么时候养鱼了?”说着就要挽袖去捞。
“那是月亮倒映!郭奉孝!你清醒一点!”邓结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腰。
“我给你抚琴罢!嘉觉得自己顿悟了!”他转眼看见廊下的古琴,挣开邓结飞奔而去。
邓结生怕那鬼哭狼嚎的琴技再现,忙不迭地跑去按住琴弦:“现在、现在太迟了,扰了周围街坊不好,我们改日!改日!”
郭嘉抬眸两唇一扁,扑入邓结怀中:“说怿是不是嫌弃嘉了……定然是嫌我弹得不好,给你丢人了是不是!”
邓结慌乱抚背安慰:“没有的事!奉孝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好!就是、就是现在晚了……我们先回房!”
郭嘉猛地一抬头,“回房做什么?”
“自然是……”
邓结还未讲完,却看郭嘉换了副眼神,勾起一丝令她害怕的笑容,“在这也挺好。”
“你、你!”邓结不禁一颤,确认过眼神,又放下心来,“你没醉……?”
“这点小酒,还不至于让嘉迷醉。”说着俯下身去。
邓结感觉自己白忙活一晚,最后还是被他遛着弯耍,无奈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