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茯回到后台,换了衣服,学弟心情好,要请话剧组去校门口吃烧烤。
烧烤摊生意火爆,外面桌子基本坐满,肉串还没上,老板就拎着一箱啤酒上来。
学弟是个顶能聊天的人,话题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带起,逗得大家很开心。
这边聊得愉快,店里面飞出来一个椅子,有人打架,老板吓得赶紧去拉人。
林茯抬眼一看,被踹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人很眼熟,是冯薇薇男朋友陆栩,另外一个,没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对着旁边人怒吼”我看谁看报警”的人是韩肃。
“你们都看到了,他先动的手。”
“不就他妈的夸你女朋友漂亮,这也犯法?”韩肃啐了口唾沫,拎着陆栩的衣领,“把她叫出来,我当着你的面……操!”
陆栩顺势拾起地上的一根铁签子,扎到韩肃肩上,血冒出来,韩肃咬着牙怒火冲天地掐着对方脖子按在地上,下了死手,老板拉都拉不开。
有人报了警,警察还没来,林茯起身拿起酒瓶,敲碎在桌上,走过去,猛地往韩肃头上一砸。
她的人生有许多瞬间,是在反复筹谋,能够计算出一条退路时,又偏偏懒得去计较结果。
建筑系这桌傻了,旁边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韩肃被砸得有点晕,双手卸了力气,躺在地上的人重新呼吸到氧气,止不住咳血,眼球胀红,胸膛拼命起伏,从鬼门关被拉回来。
许恒正开着车从学校出来,确定自己没看错,打电话给邵以持:“你人呢?林茯和韩肃被警车带走了。”
派出所内。
“他侮辱我女朋友,我才动的手。”
“侮辱?胸大屁股翘也是侮辱?”
“你他妈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什么意思?老子是睡了她还是怎样?”
警察忍住爆脏话的冲动,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韩肃对着年轻的小警察不屑哼了声:“你骂我?你叫什么名字?谁是受害者你看不到?!”
年轻警察没搭理他,转过头问林茯,语气缓了些:“一个小姑娘,动什么手?”
林茯揉着手心,态度端正:“我也不想的,当时那个情况,我看陆栩快没气了,脸都发紫,真要出了人命,事情就更严重。”
另一个明显对这种年轻人打架斗殴见多了,又知道韩肃来历的警察,从容劝道:“你们都还是学生,这事闹大了对你们不好,拿不到毕业证书知道吧?”
韩肃不乐意,上次是巴掌,这次是酒瓶,林茯不是第一次坏他的事,指着她,冲警察嚷道:“那太好了,这种女的毕了业也是祸害,社会危险分子,就应该全校通报开除回老家,找个男人嫁了算了。”
他刚说完,邵以持和许恒就到了派出所,俩人礼貌地跟警察打了招呼,说让韩肃接个电话。
是韩肃他爸的电话,要他息事宁人。
那边在讲电话,邵以持瞥了眼坐在旁边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人。
刚见过面,现在又换个地方见,一天能给他两次惊喜。
许恒坐到林茯身边,关心道:“手没事吧?被瓶子扎了?”
“我没事。”
她说完,眼睛有点红。手机响起来,赵长赢的,邵以持目光扫过去,看到她屏幕上的字母缩写。
什么人还得用缩写备注?从他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个讨债的,她心虚。
林茯没有接,也没有摁断。
许恒“嘶”了声,忧心忡忡去外面抽了根烟。
邵以持跟着出来,问许恒:“你烦个什么劲?”
“你是能松口气,我基本上彻底泡汤了。”许恒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道,“以我谈过几任的经验看,学妹大概率是移情别恋了。”
“不可能。”
“为什么?”
许恒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他确实见过好几个女孩,会把喜欢的人名字备注成缩写,或者就单个字,之前还交过一个女朋友,把他备注成一道杠的,用这种心思去暗恋,对面八百年都不会知道。
“她今天想亲我。”
许恒:“?”
“你什么眼神?”
“所以我没猜错,人果然是被你劫走的。”
邵以持面不改色道:“我真把她留在身边又怎么样,多个人少个人对我又没影响。”
“多个人少个人?”许恒若有所思,“我也没见你身边有谁啊?除了那位被你带回家的什么什么莎来着……”
“别提了,我爸就用了二百万,把她打发回泰国。”
两百万不够,还找他要了一百万配合演戏的封口费。
“她跟着你不是更有钱?”
“我一回国就差点出车祸,她说跟着我太不安全,还不如回泰国好好过日子。”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许恒掐灭烟,故意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一走,转头看上白冉姐,那可是跟你哥一起长大的人,以后要订婚的。”
邵以持不以为意:“这不还没订吗?着什么急。”
两人正聊着,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白冉姐是谁?”
林茯好奇地看着邵以持。
“不关你的事。”邵以持拢了下眉,语气有点不爽,“学人见义勇为,胆子不小。”
林茯反唇相讥:“那也不关你的事。”
许恒在一旁看戏,问林茯:“你是不是没事能回学校了,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们等韩肃吧。”
大概是喝的酒开始起劲,女孩的脸醉醺醺的红,揉着手心,走出派出所。
许恒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问邵以持:“不去哄哄?”
“正趁你的意,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许恒琢磨着这四个字,眉一挑,觉得挺有意思,邵以持已经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打开车门,丢下他和韩肃跑了。
晚上起了点风,空气里有些凉意。林茯点开未接来电,想拨回去,身后有人按了两下喇叭。
她回过头,搞不懂他怎么会跟上来。
林茯把手机揣回兜里,上了车,也不看他,邵以持平白无故松了口气,觉得这就是在闹别扭,哄人的话他不会说:“不是说走回去?”
“我没骨气。”
林茯拉上安全带,眼睛一闭,说着没骨气,心安理得就在他车上睡觉。
恐怕还指望着到了地,他还得贴心把她唤醒,邵以持觉得这不对劲,他在给她当司机?
没点心眼,也不怕被人给卖了。
“邵以持……”
打着方向盘,掉转车头,懒洋洋应了声:“做什么。”
“渴。”
“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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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没声了,邵以持眼角余光一瞥,女孩的脸软绵绵地倚在臂窝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刚刚大概是在跟他说梦话。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叫不醒,邵以持伸手想掐醒她,结果手被她抓过去,按在怀里,不知道充当了平日里哪个陪她睡觉的毛绒娃娃还是枕头。幸好,要不是缩了下手指,差点就被她脸蹭到,占他便宜——邵以持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顺手掐了下:“醒醒。”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送她回家。
林茯睁开眼,目光小鹿般一秒警惕起来:“这不是我们学校?”
邵以持哼了声:“先松开我的手再说话。”
林茯低头一看,双手立马摊开,嘟哝道:“我不是故意……”
“不用解释,我懂。”
她觉得他应该不太懂。
下了车,又不知道往哪里走,林茯看到指示牌,转身问他:“你带我来酒店做什么?”
邵以持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语调懒散:“你觉得呢?”
她皱了下眉,很轻,但那抹慌乱还是被他捕捉,原来也会怕。
邵以持双手抄着兜,俯身逼近:“跟不跟我上去?”
“我回学校。”
他伸手拽住她,把人抵在车门上:“不是喜欢我?这么不愿意?”
林茯直视他的眼睛,义正言辞道:“我不接受不健康的关系。”
“比如?”
“一夜情。”
邵以持眼底浮出笑意,语气带着丝玩味:“我要是对你有这种想法,第一天就带你走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找你有事。”
进了电梯,一路直达酒店顶层套房。三百多平,全景落地窗客厅,客厅对称布局,左侧是餐厅吧台,右侧是办公区书桌,套房内有独立健身房,以及一个跟基础房差不多大小的落地窗浴室,再往里就是卧室。
林茯住过二十五块钱休息两小时的宾馆,高考的时候,在居民楼里面,她中午休息,空调不怎么制冷,奶奶坐在床边用扇子给她扇风。
这样的总统套房她也见过,在课堂上,在各种酒店设计的资料书上,作为建筑系学生,她也认得出这间套房的设计师是谁,对方来学校讲过课。
邵以持见她进来后站在沙发旁不动,脱了外套扔到一旁,若无其事道:“我第一天来这,跟你表情很像,不过我比你会装。”
从泰国回来的第一晚,他没有进邵家,而是在差点出车祸后,被安排住进这里。他倒是没傻站在哪发呆,倒在沙发上就睡。
林茯显然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话,表情更疑惑。
邵以持也沉默几秒,他怎么莫名其妙跟她提这些,话锋一转:
“口渴?”
“嗯。”
“自己倒水喝。”
他说完,林茯很听话地光着脚走到餐厅,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冷水,喝完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问他:“我没拿错杯子吧?”
“随便。”
邵以持陷进沙发里,揉了揉眉心,林茯走过来,还带了杯水给他:“你也喝。”
落地窗外的夜色映在她背后,看起来和平日里稍有不同,多了些柔和的光影。邵以持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只是在接过水杯的瞬间,发现自己的目光并不是落在外面的高楼,渺远的天空,而是女孩映在窗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