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冯薇薇还在熬夜剪辑视频,新闻系要拍一个公益微电影,抬头见到林茯,吓了一跳:“你这啥情况?”
“摔了跤。”
“把脖子给摔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冯薇薇不知道该不该问,犹豫了会,还是问出口:“我晚上在操场看到你跟许恒他们走了,你怎么跟他们认识的?”
林茯举起水杯,喝了口水,缓缓道:“我不是在酒吧兼职嘛,他们经常去,就认识了。”
“难怪。”其他舍友说道,“我刚还看到学校论坛说,他们今晚带走的女生是谁?”
“还说又有人要上当受骗。”
林茯笑了笑:“网上风评这么差,怎么现实里追他们的人还这么多。”
冯薇薇是学新闻的,用词犀利:“谁知道,说不定还是一批人,不过我也觉得少跟他们接触比较好,你看你出去一趟,脖子都伤了。”
“我自己摔得嘛。”林茯喝完水,胃里舒服了点,半真半假道,“不过呢我觉得他们人其实还好,没那么夸张。”
“骗人,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男色和金钱腐蚀的人。”
“微微,你太高看我了,我完全经不住这两者的考验。”
冯薇薇嘿嘿一笑:“那你是打算行动起来?上次篮球赛,我以为你随口一说。”
“慢慢来吧。”林茯摸了摸颈托,“这东西好别扭。”
头和身体像是被分开,感觉不到脖子的存在。
最麻烦的是,隔天作业绘图,效率大大降低,只能多费时长。
历时半个月,竞赛的模型终于做好,交上去,专业课的导师看了看,问:“为什么选择孤儿院作为‘善美’的载体?”
“我看你的手绘,它似乎在一所岛屿上?”
林茯诚实地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灵感,想象中有这样一个地方,就把它稍微勾勒了出来。”
岛屿像一双温柔的手,托起风和雨,孩子生于自然,有了家,心可以不用流浪。
太走心的话,她习惯藏在心中。
真说出去,反倒觉得怪。
导师又看了两眼,点评道:“我觉得‘善’有体现,‘美’还差一点,它太对称,不够自由,但总体完成度还是不错,也看得出来你很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其他参赛的选手,在整个过程中,都有和我进行沟通,你一次没有来。”
“有时候,沟通也许会让它完成得更好,不是吗?”
林茯愣了两秒,她并不是一个拒绝沟通的人,只是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她习惯先自己想办法,没有想到去找其他人。
导师这么说,她觉得很有道理,记在心里:“谢谢老师。”
从建艺楼出来,去图书馆还两本书,楼梯上被人从身后叫住。
许恒套着实验的白大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带着点揶揄:“你现在看上去,很有艺术家的风格。”
“有吗?”
她看了眼自己,衣服虽然都是平价基础款,但干干净净,不让它皱,奶奶说不管有钱没钱,形象上要保持清爽大方。
许恒微笑道:“你误会了,我意思是你看上去好几天没睡觉,黑眼圈都跑出来。”
林茯觉得艺术家未必就睡不好觉:“学长,你下次可以直接点。”
还了书,许恒问她这学期剩下的时间还有没有兼职要做。
“暑假前没有了,要准备考试。”
“那等会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不了,想回宿舍补觉。”林茯想起件事,问道:“邵以持这两天在学校吗?”
许恒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书架,国外文学,《喧哗与骚动》,他看过这本书,记得里面的昆丁和凯蒂,伸手去拿,指尖碰到她头发。
没有要困住她的意思,女孩却避让不及,闪到一边。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定过去应该见过她。那种熟悉感窜上心窝的时候,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像是有针扎在血管里的刺痛。
只是如果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话,林茯一定觉得他不正经。
许恒把书拿在手里:“我这几天没看到他。”
“这样啊。”
“你想见他?”
“我有东西要给他。”
“情书?”
“才不是,差他点钱。”
“哦,我知道有个地方,周末他应该在那,到时候我带你去。”
周日下午,许恒开着那辆法拉利停在学校门口,带她去的是之前的地下商场。
往最里面走,有个格斗馆,门口站着两个西装暴徒,像电影里的保镖,身材相当有让人想来这里上课的说服力,许恒刷着会员卡带她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敞亮通透,各种体育设施齐全,来上课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冷清,还有两个小孩带着拳套,你一拳我一拳,把对方打趴在地。
林茯有点纳闷:“这馆开在别处,生意不是会更好?”
“他又不缺钱,喜欢开哪里就开哪里。”许恒问她,“怎么样,想不想来上课,阿持一般周末过来,不过在里面单独一间擂台房,最好不要进去打扰。”
林茯听明白了,这格斗馆是邵以持的。
她问:“一节课多少钱?”
“这里的老师都是泰国拳手,四五百吧。”
“我觉得还是算了。”
刚说完,从旁边沙袋后面冒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白背心的人,跳到她面前,热情地说了句“萨瓦迪卡”,再切换成相当标准的中文:“小美女,来学拳吗,我可以教你。”
许恒:“阿坤,你别吓到她。”
“我最近手头没有徒弟可以吃啦,闲得无聊。”
林茯好奇地问了句:“你多大?”
阿坤露出洁白的牙齿,抓了抓后脑勺,寸头也没什么好抓,笑嘻嘻道:“一上来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不太好吧。”
许恒噗嗤一声:“人家问你年龄。”
“刚满十六。”
十六?泰国拳手?来中国谋生?
咋感觉不太对劲。
许恒在旁边开了个玩笑:“这么看来,阿坤你得叫她姐姐,看我面子,给这位姐姐开节免费的体验课?”
“迈米般哈!”
“什么意思?”
“没问题哈!”
邵以持从里面出来,刚冲完澡,头发随意擦了擦,松松垮垮套了件黑t,扫了眼馆内就看到差点被沙袋砸晕在地上的人,想溜走,被一旁眼尖的许恒抓住:“阿持,你跑什么?人特意来找你。”
林茯摸了摸额头,从地上站起来,晃悠了两下,邵以持见她这样,无奈又想笑:“不是,你把她带过来干嘛。”
“学妹说有东西要给你。”
邵以持走到她面前,手从兜里拿出来,在她眼前挥了两下,调侃道:“脖子好了?还能打拳?”
女孩鼻子被砸得有点红,抬起头看他,眼里带着倔:“给你钱。”
林茯从口袋里掏出百来块现金:“上次的医药费,这段时间忙,忘了去找你。”
阿坤很失望,眉毛都耷拉下来:“我还以为满意我的教学,要给学费。”
“这不有吗?”邵以持拿走她手心的现金,“给多了,就当学费,回头再来两节体验课。”
许恒见他态度有点微妙:“你这偏心了吧,还说你烦人家。”
邵以持一副插科打诨的态度:“偏什么心?不多被砸两下,不懂什么叫知难而退。”
“今天人这么齐,我没白来。”进来熟悉的声音,韩肃拎着包,“持哥,说好的你得跟我打一场。”
“你还是先赢了阿坤再说。”
韩肃没法,看见林茯:“你怎么也在这。”
“我来上课。”
“交得起钱吗?”
“交不起啊,不过刚刚有人让我白嫖两节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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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机会我怎么能浪费。”
韩肃不太服气:“持哥,你一分钱都没给我免过,怎么还让她给白嫖了?”
这话说的,歧义颇深。
阿坤忍不住问:“谁被谁白嫖?Boss你被人嫖了?”
“……”
邵以持待不下去,目光一顿,意外捕捉到女孩眼底闪过的一抹冷意,她谁也没看,但很明显,那点转瞬即逝的情绪是真实发生的。下一秒,俩人视线在半空撞上,彼此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学妹。”许恒的声音带走她目光,“我是不喜欢练拳,你要是想来,我这张卡给你用。”
林茯婉拒道:“不用了,我只是开玩笑,等放假白天我还要找兼职。”
阿坤想到什么:“那正好,我们这白天缺个后勤维护。”
林茯眼睛一亮,转头看向邵以持:“后勤维护是什么,我都可以做的。”
韩肃讥讽地笑了声:“也就是清洁,打扫训练场地,整理护具,没什么难度,你肯做吗?”
“工资多少?”
邵以持冷冷道:“我也没说要你。”
“少一点也行。”
“底薪三千五,做得好有奖金,不过暑假工……”
林茯爽快道:“你说了算,我没问题。”
许恒不忘提醒:“就不怕吃亏?你是冲着人来的吧。”
事实上,从各种兼职的经验来看,林茯觉得这给的已经不算少了。
最重要的是,许恒也没说错,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期末前,建筑模型比赛成绩名次公布,主干道公告栏上有获奖者的手绘图。
她拍了张照片,奶奶不用微信,等回家了再给她看。
但还是打过去电话,奶奶一贯态度,很少夸奖她:“不要有点小成绩就得意,继续努力。”
那边手机被夺走,是元气稚嫩的女声:“姐,你不要给奶奶发这些,她等会又要训我!”
林茯站在公告栏前,笑容映在银杏大道的日光下:“那你期末准备考倒几?是不是偷偷在学校跟同学看漫画?”
“我反正可以上镇上的高中,离家近,还能照顾奶奶。”
奶奶在背景里哼道:“我还要你照顾,学习不好,考不去市里,借口还恁多。”
林茯有些说不出口的愧疚,听初初问她,暑假什么时候回来。
“晚一点吧,这边比较好找兼职,想先挣点钱。”
新学期要交学费,没办法的事。
奶奶接过手机:“回不回来都行,把自己照顾好。”
第三次。
路灯,海棠树,这次是公告栏。
干净的白衬衫,牛仔裤,长发披在身后,单薄、笔直地站在那发呆。
看上去要被树荫那点透下来的阳光晒化了。
邵以持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路过,双腿迈开,走了过去:“得奖还不高兴?”
修长的身影从背后罩住她,男生眉骨立体,遮住光,深邃锋利的眼睛藏在阴影里。
林茯回头看他,眼神有些放空,而后才慢慢回过神。
就跟不认识他一样。
邵以持认真瞅了眼她那张手绘,孤儿院,神色僵了下,语调却没什么变化:“挺有想法。”
“我模型做得没有那么精致。”
“下次再努力呗。”
林茯“嗯”了声,后知后觉发现对方今天对她心情不错,问他:“邵以持,假期能给我几天假吗?我想回趟家。”
“什么时候?”
“开学前几天。”
邵以持掏出手机:“微信给我。”
备注的时候,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他撩起眼,顿了下:“哪个fu?”
“草字头,下面一个潜伏的伏。”
“行,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微信跟我说。”
意料之外的,女孩竟然没多说什么,邵以持手机揣回口袋,丢下一句“走了”往教学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