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风给自己安排的退路是早就计划好的。
等他稳定了弥谛部落的局势，布置好了后续所有，能让接任的狼王很好上手后，他就退位。
然后他离开中心，去往边界，会在路上因为一些原因死去，再改头换面，用新身份回到中心。
周成风回来不是为了狼王的位置，如果是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退位。
周寒的出现虽然意外，但周成风要是认真和他拼，那小崽子还不一定能够赢他。
更别说他本来就可以给周寒打上从属标记。
周成风一直没有让周寒成为他的从属、亲卫。
以前…周寒求了很久。
周寒向他索要的，周成风几乎都会给。
他的时间，他的陪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因为在周成风眼里，周寒就是他的弟弟。
只有这个。
周寒每年都在求，他希望周成风能和他缔结联系，可周成风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地拒绝。
其实周成风也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周寒感觉到他的标记弱了，一定会做出什么。
周寒是他家里唯一的暖色，也会成为他计划的变数。
周成风看着自己联系好的人给他发了个ok表示一切准备好，最后再看了眼这个家。
他坐上狼王的位置时，这个屋子也就属于他了。
但周成风对这儿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随便找个窝蜷缩着睡觉。
还是捡到了周寒后，家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轻轻笑了下，又有点可惜。
狼王不会继承上一任狼王的家，因为狼王信息素会影响彼此，狼王是相斥的。所以这里只会封存，然后在收到他的死讯后被改造成别的用途。
说起来…还不知道周寒那小崽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只有狼王才会拥有信息素，这是狼王统领狼族的必要元素之一，也是阿娜雅的赐福之一。
周成风的信息素是太阳的味道，这是一种很抽象、难以形容的味道，只能通过各种修饰去描述。
像是洗过的被子在太阳下暴晒后，像是冬日的暖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杯热茶……他是炽烈的狼王。
如火一般明媚强势，也孤傲难以接近。
没有人敢靠近火，也没有人走进他的心里。
在周寒眼里，周成风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以为他是周成风最亲近的人，以为他是周成风最信任的人，可到头来周成风不仅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他的过去，甚至还在最后将他推在外面，不允许他踏足。
周寒在用指纹开门失败的刹那，表情就变得更加阴郁。
连这个都抹除了。
周成风在屋内听到“滴滴”的声音时，就怔了下。
他皱紧眉，站起身，背好包拿上手.枪，找了地方躲着，尾巴也贴住自己的身体，不外漏一点。
下一秒，大门被打开，有点陌生却又夹杂着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风雪的味道…现在不是冬季，没有下雪。
难道说……
周成风唰地一下将枪指向来人，并不意外。
他皱紧眉头：“你来干嘛？”
周寒穿着打扮是他没见过的样子，一身华贵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那头白发和白色的狼耳也很惹眼。
周寒从前是被怀疑过是不是真的是他的亲生弟弟的，因为他刚好也是罕见的长毛狼人，他的耳朵和尾巴都跟周成风一样，毛很长，也很蓬松，看着就手感很好。
周成风在他小时候开始长尾巴和耳朵的时候，帮他摸过、揉捏很多次。
因为周寒的基因问题，周寒那个时候很难受，得靠更高位的狼人安抚。
周成风的信息素对别人来说是压迫，对他来说反而像是庇护伞，他可以躲在他的阴影下安心入睡。
……那个时候，周寒小小的一个，被他养出了肉，软乎乎的，哪像现在这样。
周成风收起了枪：“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接手那些事务。”
周寒本来阴郁的神色就因为周成风这个动作瞬间雷暴转晴：“……哥哥。”
他甩动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尾巴尖轻轻勾上周成风的尾巴尖，黑白交错：“你准备去哪？”
周成风拧眉，把自己的尾巴抽出来，有点不适地甩了甩。
周寒从小就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周成风还特意去问过育儿师为什么，对方说可能因为周寒把他当做最亲密的家人，对他有所依赖才会如此，周成风便也只是每次都告诉周寒不要缠他尾巴，但没有一次做别的什么。
反倒是周寒总是追着他问为什么。
周成风不好说会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后面干脆不说，只自己抽开。
周成风：“按照规矩我该去边界。”
周寒盯着周成风甩动的尾巴：“你也可以不用去。”
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挡在周成风面前：“只要你不说，没有人知道你没有离开。”
周成风捏了下眉心，忍着脾气跟周寒说：“你知道会有人来封存这里。”
周寒轻轻一笑：“哥哥，不会有人来封存这里的，我选择了这里作为居所。”
周成风：“？”
他觉得周寒的叛逆真是管不了一点：“你明明知道以你的身份成了狼王会有多少人对你不满！你还选择这里！你让江祖石他们怎么想你？！”
不用猜他都知道，江祖石他们一定会觉得周寒是故意的，周寒就是个白眼狼……艹。
这不是周成风愿意看到的局面。
“周寒！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你可以管我。”
周寒看着奓毛的周成风，伸出手，小心地想要去牵周成风的手，却被周成风直接用枪拍开。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一闪而过的红印，轻轻柔柔的声音忽然就委屈了起来：“哥哥，很痛。”
“…别装！”
周成风气头上的时候，根本不愿意哄他一句：“你现在基因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
周寒眼眶都红了：“所以你再也不会心疼我了吗？”
周成风看见他这模样就脑袋疼。
他有时候会因为周寒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格觉得周寒真是阿娜雅用来折磨他的赎罪工具，小时候哭起来还挺好看，现在长大了，又不是那个精致漂亮的柔弱样了，甚至都当狼王了，还哭哭啼啼地算什么？
“你既然走了这条路，有些事你就要开始学会承受。”
周成风把枪收起来：“让开。”
算了。
不管他了。
周寒这性格，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说不定他的入局…就算不可控，反而能为他打开一点新的路。
到时候他回来，还可以暗地里保护他，看看他的辉煌时代。
周寒能做好的，周成风知道。
但周寒没有挪动一点：“哥哥，我说了，你不能走。”
周成风：“……你还想做什么？”
周寒静静地看着他：“你从前明明不会缺席我人生的每一刻，可现在…加冕仪式你没有来，晚宴你也不打算参加，就连交接那些事务你也不出面。你没有叮嘱我一句话…也不好奇我的信息素，更不过问我的继承人标记……哥哥，边界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
周成风心说原来是又闹小孩子脾气。
他捏捏自己的眉心，无奈道：“你之后什么路我都清楚了，我还有什么出席的必要？你什么能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你能做好这个狼王…还有别的什么？信息素我刚才也闻到了一点味，在之后呢？结婚…你会和卫家那边联姻，两个部落强强联合也挺好……”
“我和谁联姻？”
周寒的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哥哥，你希望我和谁联姻？”
周成风觉得他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卫家那个小女儿，你不是喜欢她吗？刚好她做你的狼后也很合适。”
周寒气笑了，他的尾巴一甩，奓着毛，再度纠缠上周成风的尾巴，人也上前一步，将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点过近的距离拉到最近。
周寒刚得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地溢出、四散，满屋子的风霜，叫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不止一个度。
周成风身上的狼王标记虽然没了，但他身体里还残留了一点微弱的信息素，这一下直接就被勾出来，可在满屋风雪中，微弱到根本不够看。
属于狼王的压制，周成风从未感觉到过，这一次却实实在在地吃了个结实。
哪怕没有从属标记，那种凛然也让他本能地排斥和不适——那是他做了十五年之久的首领本能。
“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喜欢谁？”
周成风正想拔枪让这小崽子滚蛋，别对着他实验自己的信息素，那句没大没小都到了嘴边，却被这话弄得傻眼：“？你不是喜欢卫家那个女孩？”
周寒闻言，对上周成风震撼的眼睛，微微一笑。
周成风看见他那双粉红如宝石般的眼睛一闪而过了很复杂的色彩，还没等他去细细捕捉那到底是什么。
下一秒，他就被周寒一把掐住了下颌。
周成风几乎是本能地要和他动手，可周寒很了解他。
他第一时间就将周成风的双手制住，风雪更甚，压迫得周成风几乎快要不能呼吸，而周成风也真的不能呼吸了。
因为周寒直接低头，吻上了他。
冰冷的唇落在他的唇上，那一瞬间，周成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放大了数倍的粉色竖瞳。
周成风的眼睛也在刹那就变成了竖瞳，但和周寒充满侵略性、像是盯猎物不一样，他纯粹是被惊到。
周寒亲上周成风后，喉结滚动，抖抖耳朵，尾巴也将周成风的尾巴纠缠得更紧。
有人因为太过震惊完全没了反应，周寒却干脆一把勾住了周成风的腰身，贴着他的唇，含混道：“哥哥，你现在知道我喜欢谁了吧？”
周成风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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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周寒一定是疯了。
周成风深呼吸了口气，要一把推开周寒，却被周寒抓得更紧：“…艹。”
周成风难得骂脏，也奓毛起来，进入攻击状态。
周寒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他微垂首，低低笑了声：“好啊。”
他任由周成风打了他一拳后，在闷哼中也跟着进入攻击姿态：“哥哥，今天无论怎么说你都不可能离开。”
因为枪从一开始就被一脚踩得粉碎，所以这就是一场纯粹的肉搏。
真正让周寒占据上风的不是他还很年轻，而是因为信息素。
等他用自己的领带将被压制得没了力气挣扎的周成风捆住双手在背后时，周寒就坐在周成风的身上，单手按着他的脑袋，汲取着那最后一丝火焰般炽烈的气息，将其狠狠地刻入自己的记忆里。
“……哥哥。”
周寒动了动。
周成风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在满屋风雪中丧失了力气：“艹…臭崽子！滚！”
周寒轻笑起来，俯下身，宛若菟丝花一般，温柔却紧紧纠缠上周成风：“你从来不愿意给我一个从属标记…后悔了吗？”
周成风还没说什么，周寒就吻上了他的后颈。
周成风一惊，当场就奓毛，尾巴更是竭力在周寒的纠缠着试图挣扎，却被周寒用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尾巴根。
没有狼人这里是不民敢的，即便是狼王。
周成风直接一抖就泄了泣音，整个人都绷得很僵硬，全身的肌肉线条也充斥着力量感，压迫十足，但……
周寒低笑，吻上他的背肌：“哥哥，你比我想象得还容易害羞。”
全身都泛粉了。
好明显。
说起来……
周寒很清楚，周成风从来没有过恋爱的念头，身边也没有过人。
他的哥哥在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
可以由着他轻易泼墨。
周寒兴奋到不受控地亮出了獠牙，也在亲吻中难免刮了几道痕出来。
周成风的基因很强大，恢复起来很快。
这让周寒微眯眼，就好像看见自己身上周成风留下来的印子被轻易抹去时的不爽一样，他诞生了暴君般的毁灭欲.望。
周寒揉上了周成风的耳朵。
周成风从来就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耳朵、尾巴…没有人触碰过这些地方。
陌生的触感让他迷茫，身体里攀升的异样又让他恍惚。
就如同周寒所说，他从来没有过恋爱的念头，也没对谁有过心动，所以周成风一直都不知道，狼王的信息素还有一个很霸道的地方。
催.情。
在狼王遇到自己心动的狼人时，无论男女，都可以勾起对方的谷欠望。
所以周成风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他的身体却又真的这样了。
周寒吻上他，这一次不是那个碰一下就结束的吻。
他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开口，非要和他唇舌纠缠。
满口的雪味，还带着一点血腥的气息，让周成风想到了把周寒捡回家的那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
周成风在周寒手里被控制到结束时，本能让他亮出了獠牙，而周寒直接将自己的脖子递到他面前，故意让他咬。
周成风控制不住自己，咬下的刹那，他听见周寒这个小变.态在喟叹。
但还不等周成风清醒一点，周寒的手便就着那片石粘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周成风来不及阻止他。
他咬周寒的力道失了分寸，鲜血流了一嘴，哽咽却从他的嗓子里溢出。
周寒抬起头，血一滴滴往下落，砸在周成风的身体上，为那些可怖的痕迹更添色彩，也像是争艳一般。
周寒看周成风红了眼尾的模样，本来就兴奋，更进一步的夸张。
他从没见过周成风这样。
哪怕是他幻想过那么多次此时的场景，梦里的周成风也绝没有此时动人哪怕千分之一。
周寒低头，扫过周成风的眼睫，分不清是他的纠缠致使，还是周成风自身的反应，那细长浓密的眼睫湿了一片，让男人素来冷厉俊美的脸都多了几分破碎感。
周寒加了一根手指。
周成风要崩溃了，但他还没骂，就又被周寒吻住。
最后周寒双手按住周成风，一只手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称得筋骨分明又修长的手指更加暧.昧，而周寒一只手勾着周成风的膝弯，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人鱼线，意味不明地说：“哥哥，我们互相给彼此打个耳环，好不好？”
周成风那句一语双关的“不”只起了一个头，就在他的动作间瞬间变调。
他真要疯了。
被周寒放下腿后，周成风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任由周寒紧紧抱住他，满足地发出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周寒开始动作。
周成风闭上了眼睛。
他竟然被他养大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