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扭过头,紧盯着市集上的行人,也不再说话。
王群捂着腹部伤口,纵然妹妹一家不爱听,可他还是要说,“百姓才讲父慈子孝,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是大王的公子,只有你强大,才能保护你的母亲与阿姐。”
李峥眼神微动,又看了看满脸沧桑的母亲,父亲都已经是大王了,还有谁敢害母亲与阿姐?
李宝儿握住母亲的手,如幼时一般靠在她肩头,后者也回握住女儿的手,忐忑不安的心仿佛逐渐有了支撑。
马车行了一日,夜里他们只得在山野处歇脚,次日到了下个城镇,又换上好马接着赶路。
行了五天五夜,李宝儿等人累了就在马车里歇着,就是去溪边洗脸也要有精兵跟着。
王倚伤口逐渐见好,但李宝儿发现母亲并没有因为将要看到父亲而高兴,反而透着几分不安,以往在村里父亲只会围着这个家,如今身边却围了那么多姬妾,母亲心里定是难过。
父亲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但母亲又何尝不是,她不愿揣测父亲纳妾的缘由,只愿一家人重逢后,父亲能明白母亲这么多年的不易。
行至阮城时,李峥把脑袋伸出马车,眼中全是对新奇之物的惊叹,仿佛看到什么,突然支支吾吾的望向王群。
“舅舅,你可以给我几个铜板吗?”
王群靠在车璧上假寐,忽然抬眼望着外甥,见他这些日子也憋坏了,当即就从怀中拿出一小袋银子给他,“去吧。”
李峥接过钱袋瞪大眼,“我……我只要十个铜板就好了。”
王群淡淡一笑,“到了长安你会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帛,这些又算什么。”
只要助外甥坐稳王储之位,届时整个齐地都是外甥的,也不枉费妹妹一家子这些年吃的苦。
“那……我去去就回。”
李峥兴奋的撩开帘子一跃而下,两个精兵也自动跟了上去,警惕的扫量着四周。
李峥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处小摊,望着上面各种材质的弹弓看的眼都花了,他小心翼翼拿起一把铁质弹弓,沉甸甸的,但是打人肯定疼。
“这个多少钱?”他问道。
摊主热情的道:“一两碎银,这里还有铁珠,都是一起送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贵,李峥犹豫了会,往常母亲替人缝补衣裳一件才得三个铜板。
可一想到舅舅的话,他咬咬牙从钱袋里拿出最小的碎银递给摊主,然后带上弹弓和铁珠往马车方向走。
许是看到什么,又折返回去买了两盒糕点,然后开心的回到马车。
“阿姐尝尝,我闻着可香了。”他献宝似的递上糕点。
李宝儿拿了一块递给母亲,后者下意识摇摇头表示不饿。
但在儿子女儿的围绕下,她只能拿起一块尝了口,想到孩子们以后再也不用挨饿受冻,她眼眶又逐渐泛红。
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要孩子以后都有饭吃就好。
“阿姐你看!”
李峥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先前那树杈做的根本不能比,他拉了拉弓身,眼中全是得到宝贝的激动。
王群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外甥还是小孩子心性,等到了长安,得替他寻个塾师才行。
马车行至城郊,四周一片死寂,谁知林中突然射出铺天盖地箭雨,一名精兵猛地被射中心口,其他人脸色一变,瞬间拔出长剑挥挡。
“王卫尉,有埋伏!”
听到外面声音,王群立即小心撩开帘子一角,霎那间,一根长箭钉在马车上,他顿时缩回脑袋,拿起包袱盖住外甥脑袋。
李宝儿也拿起包袱盖住自己与母亲脑袋,里头有铁皮,是舅舅专门为了防止意外的。
这时马车突然开始疾驰,外面箭雨声越来越密集,还有钉在马车外的声音,几人只得紧紧扶住车璧,王群同样神色凝重。
“舅舅,难道是吴军追过来了吗?”李峥面上露出一丝恐惧。
王群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撩开帘子,发现后面竟然没有追兵,难道单纯只是埋伏?
不对!
“停下!”他赶紧去拉缰绳。
赶车的士兵也猛地拉住缰绳,马车顿时停在原地,就在这时,前方丛林里忽然冒出大批蒙面山匪。
领头的士兵眉头紧皱,赶紧看向王群,“王卫尉,您带公子们先走,这里有我们拖住。”
这里只有一条路,四周都是密林,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埋伏,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选择了,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王群二话不说将几人扶下马车,又看了迎上去的士兵们,头也不回带着几人往林子里钻。
树木密集,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但更崎岖的山路几人都走过,如今也算是如履平地,哪里容易藏人就往哪里走。
跑了两刻钟,几人竟穿过了林子,王群万万没想到这片林子后面是断崖。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李峥恐惧的眼神中,七八个山匪追了过来,也不问他们要钱,二话不说拿刀就砍。
王群一脚踹翻一名山匪,抬剑挡住另一把刀,声音拔高,“你们要钱我可以给!”
山匪也不说话,对待王倚与李宝儿视若无睹,一双双眼睛反而牢牢锁定在少年身上,顿时两把刀就朝李峥头上砍去。
后者一个踉跄坐倒在地,王群及时抬剑挡住一人,另一把刀则扎扎实实砍在他胳膊上,鲜血溅了李峥一脸。
“舅舅!”
少年又惊又怕,此时也顾不了什么三七二十一,一个猛冲抱住一名山匪,借机王群抬剑抹掉山匪脖子。
这边李宝儿则抓着母亲躲至一棵树后,解开大弓,拔箭搭弓,盯着其中一个山匪猛地松手。
长箭贯穿山匪心口,其他人立即往四周搜寻一番,发现李宝儿两人不见,立马就有一个山匪持刀冲二人追去。
眼看着山匪越追越近,李宝儿屏住呼吸,搭箭拉弓,五指骤然松开。
长箭从林间射出,骤然穿过山匪心口,他嘴里涌出一口鲜红,随即重重倒地不起。
有一就有二,眼看舅舅那边快要支撑不住,李宝儿将远处的山匪当做会飞的野鸡,瞄准一人就拉弓松手。
她杀的不是人,而是想要她与阿弟性命的强盗。
王群费力砍杀掉最后一名山匪,此时浑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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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鲜血淋漓,他骤然跪倒在地,长剑插进地面,这才勉强支撑住失血过多的身体。
“舅舅!”李峥红着眼上前搀扶。
王群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看着地上几个被长箭射死的山匪,他颇为欣慰的看着远处的外甥女,没想到最后继承大王箭术的竟是外甥女。
“舅舅,你怎么样?”
李宝儿也快速奔来,望着他浑身是伤,一时间也是心头攥紧。
王群费力站起身,扫量一圈四周,“先逃出去再说。”
这些人不是山匪,后面定还有追兵。
李峥二话不说就扶着他往林子另一边走,王群脸色越来越差,但脚步却一刻也不敢停。
他不明白,自己这一路已经尽量隐蔽,竟然还会被发现踪迹,难不成是周祺那边出了问题?
好在后面没有遇到埋伏,他们顺利进了一个村庄,听到他们遇到山匪袭击,倒是有热心农户收留几人,还帮忙去请大夫。
李宝儿端了许多热水进屋,直到大夫进来,她才走出去安抚母亲。
她听舅舅说,还有不到两日路程就可抵达长安,按道理长安附近不应该有山匪,而且今日那些人只冲着舅舅与阿峥去,好像不急着杀她与母亲,就连舅舅要给钱也恍若未闻,这明显不像山匪行径。
等到大夫出来,她才扶着母亲进去看望。
王群并未伤到要害,只是新伤添旧伤失血过多,但他也不敢耽搁,马上给钱请农户去城里买辆马车过来。
“舅舅,周将军的士兵他们是不是死了?”李峥红着眼坐在床边。
王群拍拍他肩头,气若游丝,“世间斗争向来是你死我活,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立身之本。”
到了长安更是如此。
李峥抹了抹眼泪,也不敢打扰他休息,很快就走了出去。
李宝儿也扶着母亲去隔壁屋子歇息,她看舅舅的样子,是打算买回马车就立即赶路,她似乎明白了舅舅的顾虑,好像有人不想她们去长安。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想舅舅和阿峥回长安。
王群只歇息了半日,待农户买来马车,他留下道谢的银两,也不顾身上的伤,当即就带着几人继续赶路。
这次他挑的是农户说的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知道的人少,不似官道会遇见埋伏。
就这么没日没夜赶路两天的路,终于,这日辰时几人目光尽头赫然出现一座高大巍峨的城墙,城门附近驻守着两队卫兵,每个进出的行人都得查看路引,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李峥透过帘缝观察着眼前这座庞然大物,这就是舅舅说的长安吗?
李宝儿把他拉回来,示意他不要出声。
王群驾着马车来到城门口,就被几个卫兵持枪拦住,“路引!”
王群从腰间拿出令牌,卫兵接过看了两眼,突然眼神一变,“王卫尉您怎么自己赶车?”
而且还穿的这么破烂,他还以为是个车夫。
王群将令牌塞回怀中,又看了城门口的卫兵,“让一队人随我进宫。”
想让他们死在半路,他偏要大摇大摆进宫,告诉所有人他把王后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