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谢姝一时分神之际,宁容笙趁机握住了桌上的那一壶桂花酿,另一只掐住了谢姝的下颌,竟是强行将酒水灌进了她口中。
“咳咳咳——”
谢姝呛了几声,这酒不烈,但如此灌进去,嗓子生疼不已。
“绿柳!”谢姝嘶哑着嗓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然而,外头唯有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
谢姝眉间紧皱,当即转过身后,朝着宁容笙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宁容笙冷笑了两声,他指尖一松,酒壶应声落地:“谢姝,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我欺辱你,那我自然不能白担了这名声。”
热潮袭来,红晕染颊,眼前一花,谢姝只觉得呼吸沉闷,脑袋晕晕,“宁容笙,你当真是下作!”
“那也是被你给逼的!”宁容笙冷笑了几声,未免夜长梦多,他抬手就拽住了谢姝的胳膊,将她往内室里拖。“这厢房内,可是专门为你,铺了层软塌呢!”
眼前的宁容笙,已然是狗急跳墙。
只是……宁容笙设计这么一场,竟然只是为了毁她名誉?
谢姝不信,只怕他是另有算计。
门外,绿柳本与江护院好好候着,竟是突然被十几个黑衣贼人给围住了,只听得躲在柱子后的小九儿大喊了一声:“有贼人!”
顷刻间,那些黑衣贼人竟全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绿柳本想冲进屋子里护着谢姝,但迎面一柄暗器袭来,江护院抽出长刀,侧挡了一把,才救下了绿柳。
几个回合下来,江护院等人已经逼至了二楼处。
“世子妃!”江护院长刀下劈,死死抗住了一击,若只有他一人,必能奋力冲出去,可他还要护着身后的绿柳。
绿柳眼神晃动,她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人。她不如闻莺姐姐,会武功,能在战场上杀敌。面对生死,她只是个胆小如鼠的寻常人罢了。
但……
绿柳抬头看了眼楼上,她躲在江护院的身后,声音颤抖地喊着:“江护院,你,你别管我!你快去救世子妃!”
前头,两名黑衣刺客齐齐举起长剑就朝江潮袭来,他双手持刀,左右劈开,蓄力一击,硬生生将那两柄长剑折断了。
“小心!”江潮顾不得回应绿柳的话,他也想突袭出去,直奔三楼。可如今他们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只怕是自身都难保。
外头刀光剑影,激烈的打斗声不断。
“哼,既然你喜欢去榻上,这桌上也行。”谢姝硬拽着桌腿,宁容笙扯了几次,都扯不动她,竟是长袍一挥,将桌上的饭菜都扫到了地上,而后径直朝着谢姝扑了上去,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衫。
谢姝挣扎不断,骂道:“宁容笙!你若敢动我,我必让你断子绝孙!”
“等你我做了真夫妻,等你有了我的孩子,谢家便是恨我又如何?”宁容笙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谢姝深深恶心,想必前世他就是这般的算盘。
这人,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她,算计谢家而已。
“你做梦!”好在谢姝早有准备,她抬起袖口,对准了宁容笙的下半身就是一箭!
“啊啊啊啊!”
身上的人滚落在地,映红的血色从宁容笙的跨下溢出,一根短箭正中他的子孙根!宁容笙疼的跪在地上,整个人冷汗津津,蜷缩成了一团。
“来人!来人啊!”宁容笙捂住了伤口处,却根本不敢动,只能朝着门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小九儿!小九儿!”
小九儿侯在外头,耳朵却是时刻竖起,只等着世子爷的吩咐,就立刻推开房门,让大家都瞧一瞧世子妃在床上的风骚放荡呢!
此事一成,看谁还敢说是他们世子爷霸王硬上弓,明明就是谢家的小贱蹄子自己送上门来的!再说,他们这些又不是故意扰了世子妃的好事,这不是有贼人在吗?
总得护着世子爷的安全吧!
这一听到喊声,小九儿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他朝着那些个黑衣贼人比划了几个手势,而后立刻抬手就推开了房门,大喊着:“世子爷,可千万当心啊!”
然而,等他一进门。
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家世子爷怎跪在地上?
谢姝支撑着腿软的身子,靠在了一旁的白墙上,悬挂在头顶的琉璃灯扑闪了几下,似是有阵阵阴风吹过。
“大夫!快叫大夫!”宁容笙一把拽住了小九儿的衣领,朝着他喊了两声。
小九儿往着那鲜血流出的地方,在看到那根短箭时,顿时脑门充血,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请大夫来,不,送我去医馆。快,快送我去医馆。”宁容笙只觉得跨下已经痛到麻木了,他一想到自己往后可能再也不行了,心下更是惊恐万分,“不能,不能被我爹知道。”
“是!”小九儿愣神了片刻后,随即想起来这是明轩斋,他家主子这般情况,只能走偏门出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姝,见她半眯着眼睛,似是快要晕倒的样子。
罢了,顾不得旁人了。
小九儿将身上的长袄一脱,盖在了宁容笙的身上,才朝着门外招呼了一声,与几名侍卫共同将人抬了下去。
好在,外头的黑衣贼人尽在二楼,这明轩斋的人早就都跑了出去,各寻生路。
小九儿就这么抬着人,从三楼的另一处台阶下去,又绕过了后厨,从最偏的柴门出去了。
“绿……绿柳……”谢姝眼神有些涣散,她好渴,可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摸不到,“水……”
热潮再一次袭来,谢姝腿下一软,身子竟是直直朝着前头倒了下去。
“小心!”
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周循礼本在一楼盯梢,可就在他要出手之际,却听得楼上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
那被盯梢的人,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受了惊吓,抬腿就要跑。
与此同时,林升偶然抬眼看了一眼,说道:“哎,那不是谢三姑娘身边的小丫鬟吗?”
仅这一句,周循礼立刻抽出了腰带中裹藏的软剑,直冲着楼上打了上去,“林升,去捉人,我去救人。”
“是!”得了命令,林升亦是拔出袖中剑,几步上前,就将刚才被盯梢之人袭去。
那股灼热的气息,谢姝的腰间传至周循礼的手心,他不由抬手摸向了谢姝的额头,滚烫。而后,他蹙眉问道:“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