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秋天的落叶般哗啦啦落下,鬼泽梨花也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时间——这个月双鱼座运势最佳的一天。
尽人事以待天命——虽然说如果天命不随她愿的话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试一试也没什么。
昨天她已经和手冢国光约好了今天部活结束后见。
在她说出自己正在考虑要不要转学到冰帝去,又自白她当初选择青学也是因为憧憬那位传奇的网球选手越前南次郎,“可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哪怕是在越前前辈在的三年里,青学都没有一次获得过全国大赛的冠军。那时候的网球部教练也是现在这位吧?网球部的制度也没有什么变化,我想来想去,总不可能是越前前辈的原因吧?那么按照排除法……”
她欲言又止,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她想说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手冢国光怔住,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也随着他的思索而秋叶般落了下去。
两位才国一,还没在正式比赛中出场过的少年算不上有阅历,故而在听到鬼泽梨花的这番话时,内心受到的震动不必多说。
鬼泽梨花见好就收,又装作碎碎念地重复了一些如果去冰帝的话可以怎么怎么样(关键是拉踩青学),然后才强调自己要忙起转学的事了,最近可能不是很有时间,不过她很高兴能认识他们,真希望以后也能一起聊天打网球巴拉巴拉……
最后,手冢国光约她今天部活结束后见,说有些事想要征求她的意见。
鬼泽梨花兴奋得差点崩人设,当即答应了下来。等到第二天收到绿间真太郎的晨间占卜,发现自己今天运势最佳后,她就更高兴了。
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去庙里求的开过光的项链,鬼泽梨花神清气爽地出门去学校了。
今天果然很顺利。
嘴贱的灰崎祥吾腿骨折了休病假,小臭虫坂本莎理也早就消失不见——前段时间她没功夫整这家伙就先抛开不管了,还是桃井五月为对方打抱不平,打电话问她怎么突然就不理人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搞笑,她能让坂本莎理抹黑她踩着她上位?居然在没她在的时候硬是厚着脸皮去和篮球部的人一起吃饭,还话里话外地暗示她突然不理人真是伤心……
可笑。
意义不明的做法。
鬼泽梨花看不起这个做事不干不净的废物,直接跟桃井五月说了第一天在她课桌上写下侮辱性字样的人是坂本莎理的事。
桃井五月一个大震惊。
鬼泽梨花表现出难言愤怒的模样,气冲冲道:“我本来想帮她保密的,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反过来跟你们说我突然不理她?真是可恶,我只是想到之前我那么信任她,主动和她交朋友我就觉得难受。五月,如果她再跟你们这么说的话,麻烦你问问她,问她知不知道那个被抓住的人供出了另一个人。”
桃井五月半晌回不过神,倒不是她不相信鬼泽梨花,但是这种……这种……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和坂本莎理谈笑风生,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剩下的事就不必多说了。
因为温柔,所以桃井五月也没有直接向别人说明这件事,而是私下找了个时间想要向坂本莎理求证。
求证的结果,从她一问出那句话后对方陡然惊恐的眼神和失去了血色的脸就可以得出了。
桃井五月见坂本莎理这副模样,仿佛也共情了刚知道真相时的鬼泽梨花,一种被好友背叛的愤怒与悲伤,一种自己原本熟悉的同学原来竟然是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的恐惧与憎恶——
“你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时候你和梨花根本都不认识吧?!”
桃井五月无法理解,难以接受。
那天的谈话,她不会告诉除了鬼泽梨花之外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最有资格知道的鬼泽梨花,她也不会告诉她全部的内容。
坂本莎理的话太难听了,她说的话太恶毒了。
她用恶鬼一样的心去看待别人,看到的自然只会是恶鬼。
事后,某天的部活途中,赤司征十郎向她询问知不知道坂本莎理转学的原因,问鬼泽梨花知不知道这件事,她犹豫了片刻,说她不知道。
桃井五月清楚自己的谎言瞒不过赤司征十郎,但她有种直觉,赤司征十郎不会……不在乎答案。
他想知道的,或许是有关另一个人的消息。
那时刻,她耳边又响起了坂本莎理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那天我那么说了之后,有谁第一时间为梨花辩解?”
那时候她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你难道以为没人会站在梨花那边吗?我只遗憾我当时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份上没有直接说你。”
回到这个关头,她说着自己不知道的假话,难得不被赤司征十郎的气质所慑,坦然回视他的双眼。
就是这一刻,桃井五月恍然而有所明悟。
赤司征十郎如果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么他可以直接询问坂本莎理。别的不说,坂本莎理提交退出学生会的申请时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询问。
但是他没有。
因为那天坂本莎理试图把自己变成无辜受害者,让大家以为鬼泽梨花无情冷漠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不仅第一时间帮鬼泽梨花说话,还认识到了两人的友谊一定出现了问题。
在这两个人之间,他更重视的不是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坂本莎理,而是鬼泽梨花。
鬼泽梨花对坂本莎理亲切,所以他也对她亲切,会和对方打好关系;鬼泽梨花对坂本莎理不闻不问,所以他也和对方保持距离,收回自己对她的善意。
“……我跟梨花说过这件事,梨花说,”桃井五月努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尽量自然地说,“跟她没关系。”
这话说得确实不近人情——对于不知道真相的人而言。
几分钟前,桃井五月绝不会原模原样地告诉别人,以免别人误会鬼泽梨花。
但是此时此刻,桃井五月注视着眸光微闪的赤司征十郎,心头是止不住的好奇。
赤司征十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注意到桃井五月的眼神。
他随口说了两句结束这段对话,带着疑惑转身回去继续训练,留下桃井五月咬着嘴巴内侧的软肉,竭力克制住惊叫的冲动。
他说:“梨花桑这么生气吗?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她提起的。”
完全就是以梨花为中心的说话方式嘛?!
桃井五月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而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的秘密她还能和自己的好闺蜜分享,可是这个秘密里闺蜜就是当事人不说,不远处还有闺蜜的正牌男友杵着昭告他的存在感……
桃井五月有种去情感论坛匿名发帖的冲动。
说回现在。
中午不用再生死时速地跑去青学刷信任度,鬼泽梨花自然和男友一起用餐。两人既然都吃便当,那么当然用不着去食堂了。作为料理人的鬼泽梨花又听了一遍绿间真太郎的夸赞——第一次绿间真太郎还挺实诚地有好有坏都说了,不过后来他就学乖了,只说好的。
因为鬼泽梨花对他说如果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找一个能做出叫他满意的料理的女生给他做爱心便当。
绿间真太郎心里腹诽她听不得实话,但嘴巴上却很诚实地再也没说过一句不好听的。
总之,两个人都饱餐了一顿后,惯例在学校里散步消消食聊聊天。
然后转过一个转角就撞见了赤司征十郎。
红发少年余光瞥到相伴而来的两道身影,止住话头,转身和两人打招呼。
绿间真太郎颔首示意,带着今天的幸运物——粉色蝴蝶结的鬼泽梨花也挥了挥手。
心情颇好的鬼泽梨花正露出个笑容打算问赤司征十郎怎么干站在这儿呢,结果空无一人的位置,她的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绿间同学、鬼泽同学,你们好。”
有鬼!
在那瞬间,确信自己明明没看到别人却听到了陌生声音的鬼泽梨花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就像一柄巨剑劈向了她的脑袋,极端的恐惧冰水一般兜头浇下,她吓僵在了原地。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冒出一种叫做冻结反应的症状,科学家猜测这一反应源于上古时祖先遇到难以匹敌的野兽时会努力降低自身的生理反应,伪装成死物以求躲过死亡。
因为装得不像的都死了,所以流传下来的基因里,所有人都有这种本能反应。
也就是说,鬼泽梨花现在就是被吓得在原地装死。
无论是陡然僵硬的躯体,还是停滞的呼吸,甚至是一动不动的瞳孔都让旁观者感到不安。
绿间真太郎站在她身侧还没立刻发现,倒是站在对面的赤司征十郎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情不自禁上前了一步,关心地喊着她的名字,问她有没有事。
绿间真太郎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不像赤司征十郎,他是正经男朋友,可以直接上手去拍鬼泽梨花的肩膀。
谁知他的手才将将碰到少女的肩膀,少女就像是被车撞了一样猛地往后仰,吓得他赶紧冲上去接住人。
“梨花?梨花?!”绿间真太郎用力按住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瞳孔放到最大,双手乱抓双脚乱蹬的鬼泽梨花,慌乱无比。
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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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征十郎想帮忙又不好上手,只能在边上加重了语气,试图让惊吓过度的少女听见,“梨花桑,是黑子君在说话,没有别的东西。”
所幸,鬼泽梨花能听见。
不幸的是,她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
不过她不再挣扎了,只是本能地把自己往绿间真太郎怀里缩,似乎恐惧的余韵在强迫她要把自己藏起来。
存在感极低的黑子哲也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见两人的心神都在吓坏了的少女身上,只好咽下嘴边的道歉之语。他想了想,转身往自动售卖机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被绿间真太郎半抱半扶地拖到路边长椅上的鬼泽梨花才闭上嘴巴,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嗓子像有刀子在刮,她却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痛苦,直接抓住拿着纸巾帮她擦额头上的汗的绿间真太郎的手,哑声问:“黑子君在哪儿?”
她现在仍然看不见对方?!
这是存在感低的问题吗?!
这是幽灵吧!
绿间真太郎一愣,也扭头去找人,然而他也没找到,卡壳了。
赤司征十郎也看了一圈,疑惑于连自己都发现不了……不对,黑子哲也确实不在附近,他不是在这种时候还会故意躲着不说话的人。
想明白以后,赤司征十郎开口道:“他没有过来,不过刚刚确实是他没错。梨花桑也记得吧,之前三军篮球馆的幽灵事件?抱歉,我明明知道初次见面的人可能会被黑子吓到,刚才却忘了提醒你。你现在还好吗?要喝点热的……”
“那个、”站得比较远的黑子哲也有些踌躇地举起手上的罐装年糕小豆汤,对那个他一出声就又吓得尖叫一声弹起来的女生感到抱歉又无奈,“对不起,鬼泽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喝点小豆汤压压惊吗?”
被眼疾手快的绿间真太郎圈在怀里的鬼泽梨花直到此刻才看清了发出声音的人。
蓝发蓝眼,看上去清秀普通,站在阳光下,影子的颜色也和别人一样,完全……看上去就是一个活人没错?
不是鬼?
鬼泽梨花惊魂未定,但理智逐渐回笼的她也想明白了,她确实没有遇鬼,遇到的是那个和青峰大辉交好的篮球部三军的人,据说天生存在感极低,是从来没在课上被老师点过名,就算当着老师的面逃课也不会被发现的黑子哲也。
捋清楚了,鬼泽梨花才有余力按上“砰砰砰砰”狂跳的心口,不断用力直到外界的疼痛超过了内里的疼痛。
她终于明显地呼吸了起来,倒不如说呼吸的动作过大,接近喘气。
“不、谢谢,我想我确实需要。”鬼泽梨花硬逼着自己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抱歉,黑子君,我、我……”
还没完全解冻的大脑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借口,鬼泽梨花只能用苦笑代替,只能忍着气跟这个差点把自己送走和死鬼老爹做伴的混蛋再度道歉,“我反应太过度了,真是失礼,实在是非常抱歉。”
黑子哲也当然无话可说,人家反应有没有过度是一回事,确实是他把人吓成这样的又是一回事。
总之,一罐小豆汤当做这件事完结的讯号被鬼泽梨花喝了个一干二净,末了她实在心力交瘁,没精神继续应付别人,便打了个哈欠,讪笑着说自己有些困,先回教室午休了。
绿间真太郎和赤司征十郎正聊着刚走不久的黑子哲也那种特殊的资质能怎么用在篮球领域,闻言也没犹豫,说着“我跟你一起回去”就走了过去。
“赤司,下午再说吧。我们先走了。”
“好的。”
赤司征十郎当然不可能拉着绿间真太郎放任明显还没缓过来的鬼泽梨花自己离开,他目送二人消失在教学楼转角,心里却充满了疑虑。
她的反应显然过度了,也不符合她一贯表现出的性格……但那些不容忽视的生理反应也证明她确实被方才的乌龙吓到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中……
赤司征十郎一边思考着为什么,一边又为鬼泽梨花的状态感到忧心——他想表达自己的关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表现出几分,才不会被别人怀疑。
他又不敢去关心,因为他有预感自己根本控制不好关心的度。
总之,平平无奇的暗恋者的复杂心绪罢了。
倒是一同离开的鬼泽梨花和绿间真太郎不复一开始的柔情。
四下无人,濒死的状态犹然在目,鬼泽梨花忍不住怨怪幸运物没用,运势第一也没用,只有让她相信有玄学这回事有用——她这不就被个假鬼吓得差点真死了吗?
绿间真太郎看在鬼泽梨花方才确实被吓得够呛的份上保持安静,难得成熟稳重地当了一路的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