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辉和吕旭被当众带走的第二天,一中全校所有体育生均被召集起来采了指纹。
起因是那天早上两个体育生在更衣室换衣服,打闹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忽然从柜子顶部掉下来一把沾着血污的匕首,差点被误伤的两人顿时惊慌失措的喊了一群人围过来看。
闹出的动静太大引来了潜在校内便衣巡查的刑警,当即收缴了疑似凶器的物品送回市局加急检测。
匕首上的血迹通过比对可以确定来自王泽昊,除此之外,刀柄上发现了一枚不属于被害人的男性指纹。
事发当天中午,墨不染在空无一人的教室睡觉,困意朦胧间突然听见一教楼下有人大喊着火——
高一九班在二楼,他快速翻过几张课桌拉开窗户探头往下一看,赤红烈焰蹿出垃圾桶,熊熊翻滚。
墨不染没多想,抓起走廊里的灭火器就冲下了二楼,跟几个驻守在教学楼区域的便衣一块儿把火灭了。
垃圾桶里剩了点布料残渣,他后来才知道,那是警察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被害人衣物。
便衣在附近草丛里搜到了一只丢弃的Zippo打火机,连同焚烧残渣一并带回了市局。
不到下午两点,技侦就从那只打火机上提取到了一枚脊线清晰的指纹,核心点分析比对与更衣室匕首刀柄部分提取到的那枚一致。
双向证据重叠,经自动化系统匹配新鲜采集的体育生指纹,锁定了一名高度吻合的嫌疑人——
墨不染从未想过以他爹墨禅钧的身份地位财力,他竟然会有被拘捕在公安局审讯室里绑着金属镣铐被迫接受调查的一天!
审讯桌前坐着宋知微和程野,宋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给路远寒发了条微信。
“姓名,身份证号,户籍地址。”程野公事公办的打量他,眉梢突然一挑,“你是案发当天的——报案人?我们之前是不是还在哪见过......?”
“是。”墨不染打断他,猫眸懒懒地眯着,声音冷淡报出个人信息。
程野敲了敲桌子,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拘捕传唤你?”
墨不染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不清楚。”
他虽然被束缚在审讯椅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丝毫紧张和被压迫感。
倒显得审讯桌前的两位有些说不出的局促。
“10月26日周五,案发当天下午5点之后,你都去了哪里?”程野清了清嗓子,照例询问行程,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都做了什么,有谁能证明吗?”
“跟路远寒一起去他朋友家吃饭,吃完饭下了暴雨,去他宿舍躲雨,之后司机接我回家。”墨不染声音平稳,条理清晰,“路远寒以及他朋友,司机和行车记录仪、家庭监控都可以证明。”
程野听他提到路远寒,才想起来是周六那天晚上他去一中找路远寒取证物时跟在他旁边的人,他不禁有些紧张。
宋知微在电脑上飞快的敲字记录,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微信界面没弹出任何新消息。
程野看了眼证物袋中的打火机,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抽烟吗?”
墨不染轻轻皱眉,否认:“不。”
程野举起手中的证物袋:“那你有没有见过这只打火机?”
墨不染呼吸一凛,瞳孔微缩,没有回答。
“你见过!”他的反应没能逃过程野牢牢锁定的眼神,将装着那枚打火机的证物袋扔到桌上,厉声问,“是在哪里见过?!”
那是一枚特别定制的Zippo,机壳表面刻了玫瑰花和“JHY”三个字母的花体英文。
墨不染确实见过,大约一年前在姜皓月的生日会上,是他当时在谈的女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姜皓月有段时间非常喜欢,经常拿出来显摆,他印象不算浅。
“说说吧!”手臂撑着桌面前倾,敛着眉目试图制造些压迫感,“这打火机究竟是你的,还是谁的?”
“这问题我不想回答。”墨不染眸光冷冽的瞥向程野,“换一个。”
“你当这是在KTV玩真心话大冒险吗?不想回答的还能跳过!”程野瞪起眼,狠狠一拍桌案,“给我看清楚了!这里是警察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配合调查有什么后果你仔细掂量掂量!”
墨不染眼底漫起冷意。
五分钟,他最多再给沈修砚五分钟。
时间一到他如果还被铐在这把破椅子上,姓沈的就等着递辞呈吧!
他没有等来沈修砚,却等来了路远寒。
审讯室隔间监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路远寒浑身带着某种压抑、冰冷的暴戾,两步跨到季惊蛰面前,一把扯下他的监听耳麦!
季惊蛰瞠目结舌看着他:“你发什么疯?”
路远寒狭眸冷冷越过他看向玻璃后面被铐在束缚椅上限制自由的人,心底瞬间烧起一片烈焰,转头目光地凌厉盯着季惊蛰——
“你杀了人会把凶器藏进市局更衣室吗?”
“他一个走读生东西丢在哪不行非要明目张胆带到学校扔,还扔在自己班楼下垃圾桶?”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都看不明白,一个个的趁早别在一支队待了,都他妈滚到二支队跟着老郭去缅北抓电诈犯吧!”
路远寒吼完看都没看已经完全懵了的季惊蛰一眼,抬脚踹开了审讯室的门。
程野在屋内已经看傻了,他从没见过路远寒发火,起身战战兢兢喊了声:“......寒哥。”
路远寒沉若深海的眸子极轻的掠过墨不染,随后直接冲程野伸出手:“钥匙给我。”
“......不行!”程野攥紧了手心的钥匙,不由后退两步,“他是嫌疑人。”
“你有胆再说一遍。”路远寒目光森冷异常,抓起桌上一根笔快速拆开,拔出笔芯转身走到束缚椅前。
墨不染坐在椅子里,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沉下来,一动不动、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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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寒甚至不敢对视,慌乱错开,心头猛跳了几下,抓着那根笔芯插进了束缚椅上固定的手铐锁中。
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看到宋知微那条消息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明明是逻辑漏洞百出的栽赃,他只要平静地举证、等着审讯完证据不足名正言顺带他离开就可以。
然而真的看到他被当成嫌疑犯铐在椅子里审讯,他所有理智都焚化成灰,一秒都不能等。
“路远寒,你冷静点!”季惊蛰冲进来一把抓住他手臂,拽着往外扯,“你先跟我出去,只是例行询问,证据链不全,没有补充证据,时间一到还是要放人的。”
“我冷静不了!”路远寒推开季惊蛰,声音冷得冰封三尺,“他是我朋友,谁他妈都不准拿手铐铐他!”
他浑身带着跟市局严肃氛围格格不入的凛冽煞气,吼完却慌乱的不敢看束缚椅中的人一眼,攥着笔芯的手抖了几下都没找准锁芯。
“我没事。”墨不染按住那只轻颤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审讯室内三名警察都被他牵引住了视线,完全没注意到骤然出现在门口、像是一路小跑过来,还扶着门框轻喘了两声的市局副局长裴立峰。
“路远寒!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裴立峰两步跨到审讯椅跟前,直接抢过路远寒手中笔芯丢在地上,骂道,“老涂不过是去省厅开个会,一支队还有没有一点秩序纪律,季惊蛰你就是这么给老涂兜着的!”
一支队副队季惊蛰蹙了下眉,有苦难言:“......”
裴立峰年愈五十,属于实干派,大半辈子奉献在了警察岗上。哪怕坐上副局位置也经常深入陪同一线工作,业务能力极强,深得刑侦大队众人信服。
“远寒,我和老涂一向对你很纵容。”他抬手握住了路远寒肩膀,到底没忍心苛责,沉声问,“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是最冷静理智的,今天是怎么了,在市局闹这么一出?”
路远寒眉间厉色化开了些,眼神却更坚定的扫向审讯椅:“我要带他走。”
“可以。”裴立峰颔首一笑,转向程野,“小程,过来把钥匙给我。”
程野疑惑的瞪大了眼:“裴局?”
裴立峰面色立刻沉下来,重复:“听不懂吗?小程。”
“懂的懂的!”宋知微反应极快,飞速从程野掌心抠出钥匙送过去,语无伦次解释,“裴局,他他他......他反应比较迟钝!”
“这位同学。”裴立峰拿了钥匙,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打开那了把束缚椅上的金属手铐,烟嗓都温柔了几分,“我们只是查到跟命案相关证据后请你过来配合调查询问,都是些固定的程序流程,希望没耽误你太长时间。”
???
季惊蛰、宋知微、程野均被过山车般陡转直下的变故惊呆了。
“没有。”墨不染从坐了还不到半小时的椅子上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淡淡扫了程野一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