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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珠还合浦(3)

作者:鲨鱼骨头QAQ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赤云一中正门对面有条非常繁华的美食商业街,叫城南巷里。无论是特色小吃还是品牌连锁都足够包罗万象,不输市中心的核心步行街。


    而且由于这边高校聚集,霓虹招牌更是过了午夜也经久不息。除酒吧网吧KTV外,绝大部分餐饮店铺也能够营业到两三点。


    路远寒将车停在一家装修极其考究的侘寂风烧肉店后面,这家店主打高端和牛,没有一丝烟味的菊花炭一晚上就可以烧掉他两个月的工资。


    侍应生将最后一道料理摆在黑岩板桌面上,再三确认不需要协助烹制后鞠躬退出包厢并体贴的拉上了木门。


    “操粉?”墨尘瞳孔微微放大,随即了然一笑。


    圈子里素质良莠不齐,难免有些意志薄弱的,一朝出名面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很难把守底线,不是操粉就是吸粉,他也算见怪不怪了。


    只是因此翻车的确是寥寥无几。


    M9纯血雪花牛小排是这家店的招牌之一,路远寒小心翼翼夹起放入被炭火熏红的网盘,盯着瞬息变色的纹理渗出琥珀色油花,拿银夹轻轻翻面。


    “没错。”他将烤至三分熟的两块牛小排尽数夹到墨尘面前的瓷碟中,“沙恺辰交代,这届锦标赛开赛一周前,他在短视频软件上聊到一位赤云本地的女粉丝。”


    墨尘似笑非笑:“......桃色陷阱?”


    “差不多,那女生声称在赤云交通学院读大一,刷到他的训练视频隔着屏幕就一见倾心了。”路远寒摆弄了两下手中夹子,“聊了几天两人互留了电话,还加了微。”


    微微变色的和牛表面还渗着肌红蛋白的血色,墨尘食指大动,夹起一块沾了点玫瑰海盐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油脂融化爆开,口感极好。


    “疑点太多了。”墨尘喝了口柚子苏打解腻,“怎么这么巧合,沙恺辰一周后要来赤云比赛,就刚好有当地粉丝主动投怀送抱?你查过他短视频软件最近更新是在几号吗?”


    “染崽真的很聪明。”路远寒赞许道,“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更新过视频,这种情况下短视频APP的流量推荐机制是不会给毫不相干的人偶然刷到的机会的,所以那女生一定是关键词检索或者直接搜了他的ID,她目标很明确。”


    “是谁?”墨尘追问,“身份确认了吗?”


    “没有。”路远寒解锁手机屏幕放在桌上,一张张划过图侦传过来的KTV包厢照片,那女生有意识离监控很远,连唱歌都没摘下黑色口罩,“她反侦察意识很强,告诉沙恺辰的名字是假的,谎称身份证丢了,连酒店房间都是沙恺辰开好了偷偷带她上去。”


    “她不是说自己在交院读大一,学校那边怎么说?”


    “拿她骗沙恺辰的名字跟交院当前大一新生逐一比对,没一个对的上号。”路远寒将烤的甘甜无比、汁水丰盈的凤梨夹到墨尘碟中,耐心跟他解释,“或许,这是一个试探市局反应的局。我查了沙恺辰手机上还存有的几个软件聊天记录,那女生字里行间多次暗示、甚至明示来赤云可以约线下。很多话术看似不经意实际全是钩子,那种露骨直白的言语勾引对付没底线的人,一钓一个准。”


    “为什么是沙恺辰?”墨尘不解,“就约了昨晚一次?”


    “一共三次,开赛前一天,以及开赛这两天。”路远寒将烤到微微变色的和牛腹肉涂抹山葵泥,放入海苔片,又在上面堆满橙黄鲜甜的海胆和鱼子酱,卷成和牛塔塔举着探身喂到墨尘嘴里。


    拿湿巾擦干净手指沾到的海苔碎屑,路远寒继续道:“两人除了第一天见面去了趟KTV,其余时间都在酒店约见。沙恺辰给她开了三天房间,每天夜里两点左右从你们组委会提供的酒店偷溜出来找她,五点再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墨尘嘴角抽搐两下,不由心生敬意:“一天五个项目搞下来,他还有精力约/炮/操/粉?”


    “那种滋味,”路远寒深邃的眼眸透出些玩味,“他一个刚开荤的处,沉溺其中也算人之常情。”


    “处男?”墨尘简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物极必反。”路远寒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张冠乐想把他培养成不沾一点世俗气,全身心奉献给田径赛场的竞技神话。但人终究不是机器,压抑久了反而容易滋生邪念,意志力也更薄弱。”


    墨尘竟觉得唏嘘:“那药呢,是怎么被哄骗喝下的?”


    他身在其中,比谁都了解职业运动员比赛期间的警惕心,怎么会随意饮用未知的东西。


    “沙恺辰回忆,昨天凌晨他搞完睡了会儿,定了5点的闹钟,醒来迷迷糊糊只感觉口干舌燥,被嘴对嘴喂了半杯水。”路远寒咬了口烤至焦香绵软的草莓味面包片,“荧惑无色无味,只需掺在水里10毫升,功效可以维持接近12小时。”


    墨尘垂眸看着铁丝网上清晰的雪花纹理渐渐变色:“两夜温柔乡,口水都不知道吃多少了,早把他警惕心磨没了。”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把一个稍有名气的运动员拉下水,背后怕是没那么简单。”


    “身份确认不了,来源就没法继续查了。”墨尘拿过路远寒手机,放大那几张KTV监控截图仔细看。


    “天网恢恢。”路远寒安慰道,“图侦已经在调取查看她这几天行动轨迹的全部监控了,顺藤摸瓜总有迹可循,江戟和沉州也不是吃素的,市局不会轻易放过。”


    墨尘专注看着手机上那几张模糊的图片,隐约可辨别那女生身高腿长,身材偏瘦,一股熟悉的感觉透出屏幕。他手指下意识右划了一下,后面竟跟了段五分钟左右的KTV监控视频切片。


    视频显示女生一进入包间拿眼尾悄无声息瞥了下监控,接着就坐到距离探头最远处的沙发角落。她全程一直低着头,黑色口罩和齐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墨尘三指放大视频画面,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她哪怕是坐在沙发上背脊也挺的笔直,视觉上给人一种腰臀悬空感。模糊的画质下却能明显感受到腿部是有肌肉线条的,双脚脚底没有完全放松的贴在地面上,而是一只抵着桌腿,另一只足尖点地不自觉的轻轻转着脚踝,好像是常年形成的小习惯。


    “她这坐姿......好像是个练跳高的。”墨尘重复看了两遍,将视频拖回最初位置放在桌上,一点点滑动到关键位置跟路远寒解释,“坐在沙发上背也挺那么直,很难弯曲,像是背越式练多了留有旧伤。”


    路远寒盯着视频画面:“你继续说。”


    “她会不自觉拿跟腱抵住桌腿,这也是跳高选手常有的缓解冲击力的习惯。”墨尘说,“再就是踝关节环绕,很多田径职业运动员都会时不时做,可以预防跟腱炎。”


    “沙恺辰,跳高,旧伤。”路远寒拖动进度条仔仔细细把一些关键动作重复看了十几遍,沉思道,“或许目标不是随意选的,这几年他参与的赛事都可以查一查,不过我特意问他确认过,他的确是第一次见那女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墨尘捻着玻璃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猫眸倏地抬起:“姜皓月跟我讲过一件关于南谷田径队的旧事!大约两年多以前,张冠乐队里有两名跳高天赋十分出众的女选手,好好栽培必定能打出成绩的那种,后来其中一位叫刘步云的却销声匿迹了。”


    路远寒挑眉:“刘步云?”


    “对,据说她不肯答应姓张的潜规则,却还是被下了药拍照威胁,要么上床要么滚出队伍。”墨尘略感惋惜,“她没服从,直接退赛了,职业生涯断送,回校后背上流言蜚语,没多久就辍学了。”


    所有信息碎片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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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涌进脑海,几秒内完成重组,多年刑侦培养的敏锐直觉让路远寒瞬间理清了案件始末。


    他切进江戟微信界面,直接弹了视频过去。


    江戟唇边咬着的烟刚抽完最后一口,丢进办公桌上落了一层烟灰的可乐罐里,发出呲啦一声。


    “操了,”他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路远寒面前颜色纹理漂亮清晰的牛肉,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不是不饿吗?”


    “跟你当然没食欲。”路远寒神色立转,“嫌疑人确认,三年前就读南谷大学,进入过南谷田径代表队的跳高女选手,刘步云。”


    “我马上找技侦去核对信息,下拘捕令!”江戟在路远寒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侍应敲门提醒即将打烊,路远寒付完账随手把小票团了两下扔进门口的垃圾篓里,跟等在街上的墨尘一同往店后面停车场走。


    “什么时候回北京?”路远寒问的有些凶,抓住墨尘手臂猛地向后拽了一下,已经拉开一半的副驾驶车门啪一声关上了。


    墨尘整个人被按了上去,肩胛骨擦过侧门顶部有阵细微的疼。他反手撑住车玻璃,仰头靠近路远寒压下来的脸,清甜的柚子味在两人纠缠的呼吸间流窜。


    “锦标赛结束有半个月修整期。”


    “能在赤云待几天?”路远寒讲话时唇瓣若即若离贴着他耳垂,很痒。


    墨尘凝视他:“明后两天。”


    夜色里那张脸冷魅更胜从前,依旧好看到让他心尖发颤。


    他勾着路远寒后颈拉下,轻吻他漂亮惑人的桃花眼,舌尖点了点眼尾下那颗褐色小痣,像雪地里落了一滴朱砂。


    路远寒忽然偏头吻过来,薄唇凉凉的贴着墨尘唇角掠过,裹挟着齿间温热辗转深入,舌尖抵在一起缠磨。


    “......染崽。”他喘息渐重,“跟我回曲水亭街。”


    像是怕他没听到似的,路远寒密密吻着他重复:“跟我回家。”


    修长的手指落在墨尘颊边,像一截延伸的雪线,干净利落,迷恋的抚着那截侧颈。


    墨尘突然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尖利的犬齿险些将柔软唇瓣刺穿。


    他手指抵住路远寒锁骨推开,冷声拒绝:“送我回酒店。”


    “拿铁很久没见你,”路远寒舔了舔下唇两颗触觉明显的咬痕,“它很想你。”


    墨尘笑意疏离淡漠:“猫想不想我你也知道?”


    “橱柜里有一件你的衣服,不管我挂的多深,它都能精准的找出来叼去窝里,害我洗了一次又一次。”


    “你在上面洒猫薄荷了?”


    “你去闻一下就知道我撒没撒了。”路远寒握住他手腕,掌心薄茧擦过跳动的脉搏。


    “路远寒。”


    “嗯。”


    “你诱惑我啊?”


    “是你在诱惑我。”


    灰色轿车缓缓驶出商业街,零星闪烁的霓虹灯招牌倒映编织成车窗上一张光怪陆离的绳网。


    墨尘将副驾驶座椅放的很低,后脑抵着皮质头枕漫无目的的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倦意昏昏沉沉袭来,他意识急速下坠。


    百花洲曲水亭街。


    蜿蜒穿街而过的泉水河流倒映着起伏的青瓦歇山顶,飞檐下悬着铜铃,在清风里摇晃出烟火气的清脆。


    16岁那年年末他离家出走,也是这样昏睡在副驾上,被路远寒一路载回曲水亭街。


    自那时就溺在起风桥下潺潺流水中,沉沦不愿清醒。


    他有时怀念那条街热闹喧嚣能够抚平心绪的烟火气,总会想起1-39号青瓦白墙二层阁楼的小房间。


    想起那碗放了溏心蛋和海虾,热气腾腾的泡面,以及那只极擅撒娇和告状,名叫路拿铁的布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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