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赛第二日所有项目收尾,操场上志愿者正协助后勤组收拾场地器材和卫生。
墨尘脱掉那件被血染透的兜帽衫,随手扔进路边垃圾桶里,赤着上身转向路远寒。
他逆光站着,暮色漫过笔直流畅的肩线,尽数倾泻在薄肌分明的胸膛上,像是月白的瓷器上了道釉。
路警官只觉喉咙发紧,瞳孔涨起潮汐,醉意朦胧的眸光跌碎在他锁骨尽头的颈窝里。
“其实我昨晚回酒店后接了他的第二通电话,”墨尘从路过的志愿者手里顺了瓶饮用水,拧盖仰头灌了几口,“销声匿迹三年,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嗯。”路远寒目光游离,聚焦在他沿着下巴滴落胸口的水珠上,透明晶莹,顺着起伏的线条滚落至收窄成一道锋利弧度的腰腹处。
墨尘捏了捏水瓶,问:“你怎么看?”
路远寒盯着水珠蜿蜒流淌的痕迹:“很诱人。”
“你他妈的往哪看!”墨尘突然用力攥住水瓶,透明液体猛地呲出,在路远寒脸上炸开。
他轻声骂:“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路远寒舔了舔唇上挂着的水珠,大言不惭:“有。”
“他昨晚一直打电话欲盖弥彰,问我喜不喜欢他准备的礼物。”墨尘将空水瓶精准投进远处垃圾桶,“现在想来,哪就这么凑巧,和我同项目的竞技对手误服荧惑,礼物,还是恐吓?”
“他这些年在红色通缉令下也不好过,被国际刑警追的周转了七八个国家。”路远寒冷声,“据说近期盘踞墨西哥一带徘徊,估计是不舍得放弃美利坚这块肥肉,还想指着巨大的需求市场东山再起,子承父业。”
墨尘胸口激烈起伏,心跳的飞快:“你一直在追踪他?”
“只要有一点线索,我都不会放弃。”路远寒极其认真、郑重其事的凝视他,“我一定将他送上处刑台。”
浴室外间地面已被清理干净,墨尘重新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和路远寒一同去暂时看管沙恺辰的休息间做笔录。
镇静剂药效刚过,沙恺辰正在房间里满脸不可置信的大吼大叫——
“兴奋剂?我他妈怎么可能服用兴奋剂?老子蝉联两届大田赛十项全能冠军,老子需要喝那玩意儿?!”
“什么荧惑?没听说过!我尿检血检都是过了的,采样都有全程录像保存,不信你们去查视频啊,再不行让组委会采样的人过来再采一遍!”
“喝什么东西了?我这两天只喝了组委会提供的饮用水!”
江戟把手机屏幕横在他眼前,界面赫然是市局法医处紧急传回的血检结果:经测定样本符合吸(饮)食毒品荧惑后血液表现。
“是不是只喝过组委会的饮用水你心知肚明。”江戟熄灭手机,示意手下给他上铐,“现在,跟我回市局走一趟。”
沙恺辰还要挣扎,江戟压住他肩膀俯身低声在他耳边冷冰冰道:“从这里开车回市局最快只要20分钟,你最好给我完完整整想清楚这两天都去过哪里,吃过什么,喝过什么,见了什么人!”
市局禁毒口收队,墨尘让北体教练找队友去看顾姜皓月,随后跟着路远寒坐涂兼那辆航海家回市局整笔录。
他俩霸占SUV后座,把涂兼挤到了副驾驶,开车的是局里新配给他的一名小干警,一路上惊的频频瞥中央后视镜,眼都不敢眨。
夜市收摊,喧嚣隐去,市局大楼窗口星星点点的光源渐次熄灭。
江戟拿着打印好的讯问笔录和路远寒前后走出审讯室,穿过二楼长廊步下楼梯,一楼大厅悬挂的电子屏时间跳转23点39,接近午夜。
“走,搞个宵夜去,咱俩喝点。”江戟拿纸筒碰了碰路远寒胳膊,“顺便研究研究这小子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路远寒朝大厅右侧的招待室扫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已经熄了灯。
他冷脸拒绝:“不饿,也不想喝。”
说完从江戟手中抽过那几张印着密密麻麻讯录的A4纸,打开手机摄像头仔细对焦拍照:“他不敢撒谎,就怕没吐干净,今晚理一下几个关键点,明天早点过来换两个人再审一遍。”
江戟咬着烟点头:“行。”
“他交代的几个地方周边所有监控让图侦同步查着。”路远寒凝眉补充,“技侦今晚谁值班?KTV那段让他截几张正面发我。”
他边拍照边交代,话尾音还没落地人已经利落的走出了大厅,两条长腿一步跨下四个台阶的消失在了江戟视线中。
江戟:“......?”
他本意是吃完宵夜再一起回局里加班的。
月明星稀,夜空澄澈如洗。
市局正门口那条长街对面靠墙斜倚着一道修长身姿,正歪着脑袋垂眸看手机。
屏幕反射出一点暗淡的光,与路灯投射下的暖色纠缠在一起,给他清冷俊逸的侧脸和额前漆黑的碎发都打了圈浅浅光晕。
路远寒心跳兀自错了几拍,短暂的悲喜逆转几乎让他血液倒流。
“等很久了?”他嗓音裹着夜风,透出些微妙的沙哑,喉结轻轻滚动,“怎么不在招待室休息。”
“太闷了。”墨尘熄灭屏幕,抬头望过来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细密的阴影,藏了些许疲倦。
其实最主要的是值夜班那小女警担心他无聊,赖在招待室边吃泡面边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跟他讲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路远寒三年前屡破奇案保卫赤云的都市刑侦传说。
崇拜之情到深处,泡面汤差点喷他一脸,全然不知那传说皆是因他而起。
路远寒右手虚拢住墨尘垂在腿侧的手指,掌心一小块圆形疤痕抵上他微凉的指尖:“饿不饿?”
“不饿。”墨尘轻轻婆娑他掌心那点伤疤,勾唇薄笑,“在招待室吃瓜吃撑了。”
路远寒神色诧异,挑眉:“什么瓜?”
他不记得今天后勤茶点有备瓜果类。
墨尘歪头邪笑:“路警官年轻时不畏世俗流言为爱出柜的瓜。”
路警官:“......?”
斑驳的月光被路远寒凌乱的脚步踩的更碎,偶尔有夜归的出租车快速掠过,车灯在两人身上拖出转瞬即逝的光影,引擎轰鸣惊飞灌木丛里一片熟睡的麻雀。
路远寒单手解了领口两颗纽扣,夜风灌进来把发烫的胸口吹的平复了少许。
他纵容的轻笑:“怎么那么皮,我的取向在市局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墨尘踢开脚边几块小石子,问他:“什么时候进的公安系统?”
路远寒:“去年年底,在北京。”
墨尘疑惑:“没毕业也能考?”
“我提前一年修完了侦查和网安,去年6月拿到双证,11月参加了公安联考,定岗定在海淀,北辰分局。”路远寒声音平静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非常简单的小事,停顿几秒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距离清华只有8.9公里。”
公大提前毕业规则有多硬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京城高校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近几年唯一成功案例也是网安专业学生,传闻他研究的暗网追踪系统改变了整个公安部净网行动格局。
墨尘呼吸凝滞,喉结滚了滚:“那怎么回赤云了,北京那边不需要在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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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寒语气依旧云淡风轻:“我还在读研,北辰分局没给固定岗位,有案子就跟,时间比较自由。”
墨尘眼底浮现一丝诧异:“公大允许挂职读研?”
“公大没有挂职期间同时读研的政策,不过北辰分局做担保给我签了协议,允许全脱产,但重案必须要跟。”路远寒低笑一声,嗓音带了点无奈,“不过我这大概只能算半脱产。”
墨尘安静望着他,眼眸幽幽:“什么代价?”
“学位证到手后回北辰分局任职六年,读研期间作为分局刑侦口的名誉顾问也要每月三次去各大直属警校授课。”路远寒桃花眼轻轻眨了眨,“大概是看我长得帅,想用这张脸做软招募。”
“卖身契还差不多。”墨尘乌黑的眸子渐沉,嗓音低了几分,“怎么不选户籍地岗位,回赤云市局不就自由了。”
“你在北京,我哪都不想去。”路远寒虚握着墨尘手指的掌心逐渐贴着指节收紧,温度一点一点渗透皮肤,“只想离你近一点。”
墨尘五指在他掌心撑开,反手穿过指缝牢牢扣住他竹节般修长清隽的手指。
“路远寒。”
“嗯。”
“费尽周折就为了把39公里缩短到9公里,你无不无聊?”
“我只有前两年在团河校区,第三年就转木樨地了,所以不是39公里,是13公里。”路远寒浅笑,“就算现在是9公里,我还是觉得不满意。”
“不满意去清华干保安吧,0公里。”墨尘冷哼,“或者把门口那座石狮子挪了你蹲那儿。”
路远寒十指紧扣把人拽到身旁,贴近耳畔,眉梢唇角浸满戏谑:“要负公里才满意。”
街角公共停车场像被泼了桶浓墨,完全被夜色笼罩。
墨尘探出两根手指勾开路远寒挺拓的衬衣,贴着精悍紧绷的腹肌滑下,插进他腰间系着的皮带中,稍一用力拽向自己:“想要负多少公里,0.00021够吗?”
“够,再多也没有了。”路远寒借机伸长手臂搂着他的腰箍进怀中,感觉他的染崽稍高了些,身形轮廓也结实了许多,不像三年前那么单薄了。
墨尘将脸埋进他颈窝,贪婪的贴紧。
路远寒敞开的领口右侧肩上隐约有一圈椭圆形疤痕,经年冲刷已不见狰狞姿态,却也清晰骇人到足以想见这道疤落成时是多么深入肌理。
墨尘将唇贴在那道疤上,舔舐,吮吻,无法控制的轻轻撕咬。
“......嘶——!”路远寒难以自抑的倒抽一口凉气,仰头抵在墙上,感觉左边半个身体都是麻的,忍不住低声制止,“别咬这儿。”
两人纠缠中不知谁压到了他裤子口袋里的车钥匙,漆黑的停车场忽然打过来一道刺目光束,骤然亮起的琥珀色示宽灯后是一辆通体雅灰,线条流畅的轿车。
隔得远但轮廓很熟悉,墨尘轻瞥一眼:“打两份工确实挣得多,都开保时捷了。”
“......”路远寒从裤子口袋摸出钥匙,在他眼前摊开手掌,小汽车造型很别致,“保时捷没有,保时米可以载你吗?”
墨尘靠在副驾座椅上调了个舒适的角度,手指搭在中控台轻轻抚了下,忍不住调侃他:“你买这车,雷总给你开车门了吗?”
“没赶上第一批。”路远寒打满方向转出停车场,“我去年9月才定,拿车没多久。”
浅灰色车身拐出市局沿街,如游鱼般滑入空旷的核心主干道,赤云没有夜生活,过了午夜12点整座城市像被按了关机键。
左肩的灼烫一路蔓延到心脏,路远寒一脚电门加速朝着一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