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祁宁说，“你可以低头玩手机。”
氛围如此，当然是要继续看了。端宝儿鬼迷心窍，伸手搭住祁宁的手腕。他手掌总是很热，但手腕偏凉，腕表更是冰冷，指尖碰到表盘很快地缩开，两手一起抓住他的一只手腕。
“吹好了吗？”
“没有……”
但端宝儿不想继续了，她抓着祁宁不放，小幅度地亲他手腕，颇有些夸张地撅起一点嘴唇，和他的皮肤分离时传来一点“啵”的气音，亲到之后双目满意地眯起，颇有些狡黠意味，祁宁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被亲的是手腕，缩紧的却是心脏。
她的头发半湿半干。发根已经变得蓬松干爽，发尾还带着湿意，用指尖梳理时也会沾上一些水分。
祁宁关掉吹风机，顺手将它放在一边，另一只手也空出来，从端宝儿的身后绕到身前，慢慢把她的脸抬起来。
是接吻。
端宝儿顺从又配合，回应了这个吻。只是浴室弥漫了水汽，体感上有些热，二人十分自然地起身，移步去卧室，但脚步不急，一切水到渠成。
通常祁宁会回避在床上接吻。但今天不是，很快变成他坐在床沿，而端宝儿坐在他身上。
通常影视作品或漫画都会用“流鼻血”的行为去描述人的冲动，祁宁小时候觉得那很夸张，如今竟然也有一种什么东西要涌出来的错觉。
从眼睛里淌出去的是情意，从嘴唇间经过的是交缠的舌尖，在身下积压的冲动是某种欲望，这欲望让他不由地想起端宝儿刚洗过澡，宽大浴袍下或许什么都没穿——撇去浴袍她将□□。光洁的，丝滑的，绸缎一般的□□，祁宁的思绪像被它搅碎了，搅浑了，从身体的每一处飞出去。
很舒服。
很舒服。
想做比亲吻更舒服的事。
然而这种沸腾的渴望是有止境的，祁宁揽着端宝儿的腰，后一步到达大脑的理智宣告着，今天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去超市买了那么多东西，塞满一整个后备箱，但没买套。别说是盒装的、很多片装的，就连一小枚也没有。
他家里没套。
这个事实如灭火器般，企图扑灭祁宁心中的冲动。但那种渴求太猛烈了，浇不灭。
端宝儿不知道祁宁思绪是怎样的变动，只知道他越亲越凶，他们的姿势已经变成她仰躺在床而祁宁半压在他身上，她便伸了手胡乱地趁机摸他的胸口。
手感十分好。
“别动。”
祁宁哑着嗓子发话，端宝儿发现他虽然压着自己却尽量避免了胸腹以下的接触，于是她伸了膝盖去尝试顶他。
“——乖。”
祁宁的发言越发的简短，而且专注极了，像是上好的厨师握着锋利的刀，却只用手在抚摸□□，观察如何将她拆分。让端宝儿小小地战栗了一把，看不出来祁宁用这种简单的句式时，竟然如此有震慑力。
他喉结也随之而动，线条完美的锁骨露出来，扣子松了，衬衫歪了，窥见一点布料下的绝景。
祁宁压着她手，不让她动，只小声地哑着嗓子哄。
“别动……宝儿。”
不是撒娇，更像是温和的命令。像水鬼，像狐狸精，反正端宝儿的魂被勾走了，她不自觉便想听他的话，还听得出神，身体在兴奋，大脑也是。
看祁宁眼神盈满情欲，也不对她多做什么，只埋在她胸前往上的位置，夸她好闻。但这种位置偏偏更要命，端宝儿想，什么味道，明明就是他选好的味道——
没有更多亲密动作，氛围却暧昧极了，甜腻的浓度太高，从空气中析出，液化凝结成水滴，化作二人身上的薄汗。
热，想脱衣服。
浴袍在这一刻显得厚重，端宝儿挣扎着想解开腰带，手却被祁宁牢牢扣住。
他一向绅士又自持，第一次展露力气，轻轻一制，就让端宝儿躲不开。
端宝儿仰着头，“浴袍麻烦。”
祁宁：“不准脱。”
端宝儿：“……”
端宝儿：“我要。”
她又用小腿碰他，“干嘛不准，你要帮我？”
“我也不脱。”
端宝儿小幅度地白了他一眼，坏心眼地勾起嘴角，乐此不疲地晃腿催促他，被祁宁一把按住。
他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闹。
“别弄。”祁宁方才那种不容置喙的气场突然消解了，虽然语调还是不变，但端宝儿从他话中听出一点点哀求的意味，甚至还有一点羞涩，“家里……没套。”
“没……？”
“没买。”
端宝儿乐不可支。难怪他一直往她身上蹭啊啃啊的，却始终很回避下半身的接触，祁宁一直用手和腰腹支撑着身体，几乎只有头和脸与她接触，真的很纯情很可爱，她说：“那你去买。”
想起这别墅区要走出去一阵才有商店，又改口，“点外卖要多久？”
“四十分钟？”祁宁见端宝儿的嘚瑟模样，不客气地捏她脸一把，“真的假的，还点外卖。”
“我又不是不行。”
端宝儿挺了挺胸，得意洋洋。
祁宁眼神飘到她胸口，那里被浴袍包裹得还算好，只露出一片刚开始起伏的瓷白色肌肤，于是伸手帮她拢了拢，不至于露出更深邃汹涌的起伏来。又抬头感受房间的温度，冷气很足，应该是不至于热的。
祁宁：“你想做吗？”
端宝儿很佩服祁宁这种及时刹车的能力，他刚才好像比她还要动情，鼻子里喘出来的气足够性感，呼吸频率不急，但是很重，这才一会儿，又好整以暇了，留她一个人平复仍然有些急促的心跳，脑内也晕乎乎的。
想做吗？刚才自然是想的，情侣之间氛围到了总会自然通往下步。馋他身子吗？当然是馋的，祁宁哪哪都好，脸长得完美，身材也没得说，就连在耳边呢喃的声音也让人沉沦。但她的确没有经验，所以没法云淡风轻地直接说出“想做”。
思考过后，端宝儿才点头，心里也有点没底，“想。”
“嗯。我也想。”
祁宁嗯了一声，但没继续凑过来亲她，而是很认真地帮她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捋顺，问：“空调还可以吗？现在要调高一点吗？”
端宝儿：“你什么意思啊？我说想做。”
她发现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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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宁面前越发无法无天了，可能是因为他太惯着。就比如说此时，虽说此时的语气虽然也像撒娇，但按照往常对待外人的态度，她绝对不会用这种有点质问的口吻，但祁宁偏偏很受用，嘴角又很明显地翘起来。
笑完他才不疾不徐地说：“你不是犹豫了吗，之后再说吧。”
——什么毛病！
端宝儿又扑他，整个人很灵活地从床上往前蹦一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祁宁已经准备起身了，被她一抱，重心不得不往床上倒。
祁宁：“你刚刚思考了吧？”
端宝儿：“那也算？不准我思考？”
这下着急的变成她了。端宝儿不满，她哪有犹豫，她馋得很呢，祁宁这样欲拒还迎让她更馋他了。
可为什么祁宁总是浅尝辄止，反而勾得她七上八下。
但祁宁做了决定往往很难更改，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是我，是我今天忘记买了，我们下次做好准备了再做吧，不急这一会儿。”
端宝儿这才罢休。
闹过之后，两人吹冷气吹得平静了，才窝在一块儿说话。
端宝儿：“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
祁宁：“什么？”
端宝儿：“谢铮这几天都没回家，看来他和他妈关系也不是很好。”都没互通过消息。
祁宁：“他们关系不好，你很高兴？”
端宝儿：“那当然了。等这桩事完了，我要把他妈妈也拉黑。”
祁宁：“你把谢铮拉黑了。”
端宝儿：“对。”
祁宁：“我看看他的号码。”
端宝儿自然是打开手机找通讯录，从黑名单里指了一个号码，便把手机递过去了。谁知道祁宁光看不够，顺手就接了过去。
“我可以看吗？”
都拿着了，看呗。
端宝儿：“你看。”
祁宁还真就对着那个枯燥的号码看了起来。
端宝儿不知道那时是自己滑到了短信界面，还是祁宁滑过去的，总之手机传递间，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和谢铮那几条聊天记录突然就出现在两人眼前了。
端宝儿：【你妈妈说你很忙见不着我？】
谢铮：【你在哪？】
谢铮：【你回C市了？】
三条消息，一目了然。
端宝儿发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一眼就能看完的消息，祁宁缺还是盯着看，良久，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你想见他吗？”
“我不想。”端宝儿立刻否认了，她当时发消息的心态是什么来着，见不得周月蕾万事皆在掌控的样子，就想唆使谢铮这个刺头闹点事儿，但发完第一条就感觉很无趣，所以又把人拉回黑名单了，反正内耗的不是她。
现在在祁宁看来，不会另有一番意思吧。
“我不想见。”端宝儿就差举着两根手指朝天发誓，“真的，真的！”
祁宁本来面无表情，垂着眼睛盯着屏幕，这会儿看她一脸紧张，才慢条斯理地轻轻笑出来。
“没事儿。”他安慰她，“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