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彻底愣住了,他就那么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夜宸,大脑因为他这番话而陷入了短暂的死机状态。
他说什么?
他需要我?
需要一个,能帮他正面挡住所有攻击的,“不动明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推开自己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还有“以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狂喜,如同最猛烈的山洪,毫无征兆地冲破了他心中那道由绝望和痛苦筑成的堤坝,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挣扎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
“别动!”
夜宸见状,眉头一皱,冷声喝道。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了秦明试图起身的肩膀。
“你身上的伤,比我重得多。再乱动,左臂就真的废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硬的关切。
秦明的身体,因为他这一下触碰,而彻底僵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夜宸掌心传来的温度。有些冰凉,却又带着一种让他无比安心的、熟悉的感觉。
他不再挣扎,任由夜宸将他按回原地,只是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他,仿佛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幻觉。
“夜宸,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宸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再次传来一阵细密的、如同针扎般的钝痛。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刚硬如铁。
如今,却因为自己,变成了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避开了秦明那灼热的、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目光,将手中的白玉瓷瓶,又向前递了递。
“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
“武魂殿的强大,超乎想象。那个‘神降’仪式,你也看到了。仅凭我一个人,想要复仇,很难,也很慢。”
“我需要一个伙伴。一个,实力足够强大,立场绝对可靠,并且……熟悉我战斗方式的伙伴。”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完,不再看秦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片随风摇曳的竹林。
秦明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夜宸说的是“伙伴”,是“人选”。
他没有提任何关于感情的字眼。
他用一种最理智、最功利的“合作”关系,为他们之间这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搭建了一座脆弱的、仅仅用于“复仇”的桥梁。
这很残忍。
但,这也是夜宸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秦明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苦楚。但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去强求,去逼迫。
四年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就像一只受过重伤的孤狼。任何过于激烈的靠近,都只会让他重新竖起所有的尖刺,将自己包裹得更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接受他给出的所有“条件”,然后,用无尽的时间和耐心,一点一点地,去温暖他那颗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好。”
秦明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从夜宸手中,接过了那个小小的白玉瓷瓶。
两人的指尖,在交接的瞬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一起。
夜宸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触电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
秦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点破,只是将那份短暂的、冰凉的触感,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地,全部倒进了嘴里。
药粉很苦,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他却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的美味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是夜宸给他的“药”。
是迟到了整整四年的“药”。
“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吗?”秦明看着夜宸,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近乎于讨好的味道,“地上……有点凉。”
夜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究,还是没能再硬下心肠。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伸出双臂,穿过秦明的腋下,用一种极其吃力的、却又异常稳固的姿势,将这个比自己高大强壮得多的男人,从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地,搀扶了起来。
当秦明的身体,再次依靠在他的身上时。
夜宸能清晰地闻到,从秦明身上传来的、那股混杂着血腥味、药草味、以及他独有的、如同烈日般的气息。
这个味道,曾是他这四年来,在无数个冰冷的梦境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他的眼眶,再次,有些发热。
但他强行,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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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七宝琉璃宗的后山竹屋,出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景象。
两个同样身受重伤的男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谁也不说话。
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夜宸会定时地,为秦明处理伤口,更换绷带,然后,将宁风致派人送来的汤药,一言不发地,递到他面前。
他的动作,很轻,很专业,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护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总是刻意地避开秦明。
秦明则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乖乖地,接受着夜宸所有的“照顾”。
他不敢多说话,怕一开口,就会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和平”。
他只是用那双盛满了悔恨与温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贪婪地,描摹着夜宸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想把这四年错过的时光,都一点一点地,看回来。
宁荣荣偶尔会来看望他们。
每一次,她都会靠在门口,抱着双臂,用一种“没眼看”的表情,啧啧称奇。
“我说,你们两个,是打算就这么当一辈子的‘哑巴’吗?”她毫不客气地吐槽道,“一个敢做不敢认,一个敢怒不敢言。真是……天生一对的笨蛋。”
每当这时,夜宸都会冷冷地瞥她一眼,而秦明,则会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也就是宁风致给出的最后期限。
两人的伤势,在七宝琉璃宗顶级丹药的滋养下,已经好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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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八。至少,行动已经不再有大碍。
宁风致和骨斗罗,亲自来到了竹屋。
“两位小友,感觉如何了?”宁风致温和地笑道,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在秦明和夜宸身上,来回打量着。
“多谢宁宗主援手之恩,我二人已无大碍。”秦明站起身,对着宁风致,郑重地行了一礼。
夜宸也沉默地,跟着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宁风致摆了摆手,“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两位,接下来的打算。”
秦明看了一眼身边的夜宸。
夜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决定。
秦明心中一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二人,准备即日离开。这次的大恩,我们记下了。日后七宝琉璃宗若有差遣,我秦明,万死不辞。”
“哦?”宁风致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不再多休养几日吗?而且,外面的世界,如今可不太平。武魂殿因为‘双月台’之事,已经震怒,正在四处搜捕你们。以你们二人之力,恐怕……”
“宁宗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秦明打断了他,语气坚定,“有些仇,必须亲手去报。有些路,也必须自己去走。”
他的目光,落在了夜宸的身上,那份决绝,不言而喻。
宁风致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必须自己去走’!不愧是能将武魂殿搅得天翻地覆的‘不动明王’和‘暗影’!”
他抚掌赞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留。”
他从怀中,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张绘制得极其精美的地图,和一个小巧的、雕刻着七宝琉T璃塔徽记的令牌。
他将地图递给了夜宸。
“这是我七宝琉璃宗绘制的,最完整的大陆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所有已知的城镇和险地,更用特殊的记号,标明了武魂殿大部分的分殿、据点,以及一些我们怀疑是他们秘密基地的地方。或许,对你的‘复仇’,能有些帮助。”
夜宸看着那张地图,呼吸,微微一滞。
他知道,这份“礼物”的价值,无可估量。这几乎等同于,将整个武魂殿的布局,都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向宁风致,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深刻的感激。
“多谢。”他郑重地说道。
然后,宁风致又将那枚令牌,递给了秦明。
“这是我七宝琉璃宗的‘七宝令’。见此令,如见我亲临。”他缓缓说道,“大陆之上,我七宝琉璃宗的朋友,遍布天下。日后,你们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或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持此令,去寻找任何与我宗有生意往来的商会或势力。他们,会为你们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
秦明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知道,宁风致这是在用整个宗门的力量,为他们这两个前途未卜的“亡命徒”,铺就了一条后路。
这份情谊,太重了。
“宁宗主……”秦明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必多言。”宁风致笑了笑,“我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
他的目光,在夜宸和秦明之间,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
“……我也很想看看,当‘光’与‘影’真正联手时,究竟能在这片大陆上,绽放出怎样……璀璨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