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帐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容烬的指尖轻轻划过顾明姝的衣领,带着微凉的触感,惹得她脊背一阵轻颤。
他幽深的眼眸盯着她散落在肩后的发丝,指尖缠绕着一缕。
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试探:
“你认得萧烨?”
方才还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瞬间消散。
顾明姝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语气平淡:“不认识。”
容烬挑了挑眉,俯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真的?那他今日在画舫上,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倒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故人。”
顾明姝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又没来过金陵,怎会认识萧烨?
别说这辈子了,上辈子她都没见过此人。
她猛地推开容烬,脸上没了方才的柔媚,语气也冷了几分:
“妾身怎么知道萧宰相的心思?王爷若是没兴致,那便算了。妾身乏了,要休息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床边走。
容烬看着她挺直的脊背,眼神里的疑惑更深,可看她神情不似作假,便压下心头的念头。
他快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了下去。
这一吻带着几分急切,将两人之间的疏离瞬间打破。
顾明姝起初还想挣扎,可在他温柔又强势的攻势下,渐渐卸了防备,闭上眼回应着他。
烛火渐渐暗了下去,帐内的气息重新变得滚烫,一夜缠绵,直至天明。
清晨,顾明姝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容烬的身影。
她洗漱过后,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坐在窗边细细研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将她的侧脸映得柔和,可她看着看着,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那日在进宫时,狸君不小心撞到朝阳公主宫女的场景。
当时狸君的反应太过慌乱,不仅没敢抬头,还匆匆退到了后面,这与她平时沉稳的性子截然不同。
“知夏。”顾明姝合上书,对着门外喊道。
知夏连忙走进来:“小姐,您叫我?”
“狸君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顾明姝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知夏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点头道:“还真有!这几天狸君姐姐总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叫她好几声都没反应,晚上还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说没事。”
顾明姝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狸君向来心思缜密,若是没事,绝不会是这副模样。
她想起从幽州到金陵的路上,狸君后颈的那颗痣,还有她偶尔躲闪的眼神,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对着知夏吩咐道:“你今晚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到底在隐瞒什么。记住,别太刻意。”
知夏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晚上,知夏特意搬了铺盖,跟狸君睡在一个房间。
两张床并排着。
起初两人都没说话,知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狸君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犹豫:“知夏姐,你看过《女驸马》吗?”
知夏愣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茫然:“《女驸马》?就是那个讲公主扮成驸马的戏?我没看过,不过听人说过挺热闹的。怎么了,狸君你想看?”
狸君的脸瞬间红了,连忙转过身,背对着知夏,声音细若蚊蝇:“不是……是安乐公主约我,明天去戏园看《女驸马》。”
知夏心里那是一万只马儿踏过。
她连忙凑到狸君床边,压低声音:“狸君你跟安乐公主……你们俩这是……”
狸君被她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她想歪了,脸更红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安乐公主就是单纯约我去看戏,没有别的意思!”
知夏半信半疑,可看着狸君急切的样子,也没再多问,只是心里暗暗记下这事。
第二天一早,知夏就匆匆跑到顾明姝的房间,把昨晚跟狸君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带着自己的猜测也一并说了:“小姐!你说狸君姐姐跟安乐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顾明姝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手里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在衣襟上。
她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惊讶。
安乐公主是皇后的女儿,狸君是她身边的侍女,两人身份悬殊,怎么会突然约着去看戏园看《女驸马》?
而且狸君还特意隐瞒,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难道说……狸君的身份不简单?
或者安乐公主约狸君去看戏,是另有所图?
顾明姝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放下茶杯,对着知夏吩咐道:“你先别声张,继续盯着狸君,看看她明天去戏园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知夏点了点头,心里也满是好奇。
顾明姝看着窗外,眼神里满是疑惑——狸君和安乐公主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长乐宫
安乐公主正坐在镜子前,让宫女给她梳头发,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宫女忍不住好奇地问:“公主,您明天要去戏园看《女驸马》,怎么这么开心啊?”
安乐公主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没什么,就是觉得那戏挺好看的。对了,你跟狸君说的事,她答应了吗?”
宫女点了点头:“答应了,她说明天会准时去戏园。”
安乐公主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宫女看着他们家公主一脸花痴的样子不经迷糊了,这这这,这狸君不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吗?
为什么公主要请她去看戏还是女驸马。
想来想去忽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宫女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退下后,匆匆就往坤宁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