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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垂拱元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姮知道顾峪不信她,他只是看她病了才没有惩罚训诫她,骆辞大概早料到今日情景,才有恃无恐假借她的名号行事。


    “春锦,去东院告诉他们,以后只要不是你去传话,都不是我的意思。”


    春锦应好,往东院去了,不料这一去,一个时辰才回来。


    蕊珠问:“怎么去这么久?”


    春锦没有说话,看了眼内寝,小声问:“姑娘睡了么?”


    见蕊珠点头,春锦才敢露出委屈不满,拉着她在外厢小声说话。


    “家主也在东院,看那三个女人跳舞呢,自姑娘生病,他一日没有来看过,今日倒是有空,又去了东院!”春锦说着,眼睛红了。


    蕊珠忙安抚:“家主前几日没来,不是因为七姑娘病了么,他一定是要照应七姑娘。”


    “七姑娘七姑娘,就你家七姑娘是人,我家姑娘就不是人!”


    春锦早替姜姮不平,念及自家姑娘病着,蕊珠还要替旧主说话,恼了她,不觉提高了音量嚷道。


    蕊珠也觉自己冤得慌,小声道:“你冲我撒什么气啊,是家主自己要去,又不是我让家主去的。”


    见春锦哭得可怜,想到两人在一处也有多年情分了,不欲多争吵,抱抱她问:“你在东院是不是受委屈了?”


    春锦眼泪掉得更多,点点头,怕惊动姜姮,愈发小声说:“那个何姬阴阳怪气说了我半日。”


    两个丫鬟在外厢说话,声音虽小,但房内很安静,姜姮又从未真正睡着,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知春锦这场委屈是代她受的。


    顾峪这个时候去东院,自然是为了安抚那三人,何姬因为喝药一事,想必早对她满怀恶意,因着身份差别,终究不敢对她怎样,这次寻着机会,正逢顾峪为她撑腰,便都将气撒在了春锦身上。


    顾峪一心以为药是她灌的,念在她生病才网开一面,但对春锦就没那么宽厚了,他由着何姬数落春锦,一来泻何姬之怨,二来,大概也有敲山震虎之意,让她以后不敢妄动那三个侍妾。


    姜姮微微叹了一息,下意识去摸脖颈上的项坠,没摸到,自己不知为何,倏尔鼻子一酸。


    她的阿姊回来了,是一个孀妇,现在看来顾峪对她情意不减,所以,能放过她了么?


    等阿姊出狱,她能和离么?


    ···


    谁都没想到,才过了没几日,东院又出事了,三个侍妾齐齐病倒,以何姬病得最重,听说呕了许多血,已经不省人事,只口中念念不停嚷着一句话,道是“有人害我”。


    大夫来了几拨,都未查出明确病因,只是开了些药,让夏、苏二人静养,至于何姬,几个大夫都道无力回天,三日没撑过,就被抬了出去。


    这事自然惊动了顾峪,他一进东院,夏、苏两人就跪下了,哭求他放二人离开。


    两人很清楚,何姬说得不错,他们这次生病绝非无缘无故,那些来看诊的大夫,怎可能个个都查不出病因?不过就是看他们命贱,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祸上身,才都缄口不言。


    他们初来乍到,对北地那些害人的药物并不清楚,也没有察觉自己到底何时何处被人投毒了,想来顾峪不会大动干戈去查,且就算查了,后宅事务杂,也不一定能查出个结果,到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话,言他们使苦肉计,故意搅得家宅不宁,便又是他们的罪过。


    “国公爷,求你放我们走吧。”


    苏兰薰在三人之中最为胆小,亲眼目睹何姬死状,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平常见到顾峪从没胆子近前的人,这会儿抓住他衣角,哭得满脸是泪。


    顾峪命成平扶起夏、苏二人,说道:“自今日起,你们生活起居由成平一人负责,吃穿用度,皆单独安排。”


    不止如此,东院还单独增设小厨房,又添了几个洒扫婢仆并顾峪亲自挑选的护卫,这才安定下两人。


    “成平,查得如何?”书房内,顾峪问道。


    三人甫一生病,他便交待成平去查,如今已过去几日,该有个结果了。


    成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无所获,夏姬三人吃穿用度与各个院里没有差别,查不出异常,且也不知到底何时何物致他们生病,没法细查。”


    顾峪微忖片刻,问:“大夫那里怎么说?”


    成平遂将大夫查不出病因之言说了。


    顾峪又道:“药是谁开的,可对症?”


    “是韩大夫开的,应当对症,夏姑娘和苏姑娘好许多了。”


    “叫他来。”顾峪料想韩大夫应未尽言,既开了对症的药,该当清楚病因。


    韩大夫见房内只有顾峪一人,知他心思机敏必然识破自己所虑了,遂也不再隐瞒,对他说了实话。


    “那三位姑娘确像中毒,应是一种唤做油煎馥鳞的避子丸,这药毒性极强,一粒即有避子之效,若用多了,轻则呕吐腹泻,重则呕血昏迷,有性命之忧。”


    何姬殒命,应当就是用药过量的后果。


    顾峪目光一沉,又是避子药。


    辞别韩大夫,顾峪径直去了姜姮居处,进门,见女郎坐在窗前,正闲闲懒懒地拨弄着一支红艳艳的榴花。


    她本就面如桃李,映着手中榴花,更是光彩溢目,令人眼前一明。


    她精神气色都好了许多,应当已经病愈,这会子尤其心情不错。


    姜姮起身迎他,柔声唤了句“夫君”,顾峪沉沉“嗯”了声,算是回应,在案旁坐下,问她道:“东院的事,你可有头绪?”


    他望过来的目光严肃而犀利,显然不是寻常问话,姜姮知道,他又像上回一样疑到了自己身上。


    “国公爷,上回不是我,这回也不是我。”


    姜姮娓娓辩道:“从前东院的东西,确是府上统一送到我这里,再由我安排,但自我生病,我便叫他们直接配好了送过去,不经我的手。”


    这些情况顾峪自然也查到了,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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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如此,姜姮的嫌疑还是最大。


    除了她,谁还会那般在意三个侍妾会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姜氏,你放心,我会保你,但你,要与我说实话。”顾峪沉目望着女郎,一字一句都透着威慑寒意。


    姜姮低下眼眸,默了许久,淡淡道:“我在府中既不掌家,也不管事,吃穿用度等物,没有一件是我能够悄无声息动手脚的,国公爷不去查问……”


    “姜氏,又要推到阿辞身上么?”


    顾峪冷声打断她的话,“夏姬三人是服了过量避子药才致病,你倒说说,阿辞一个云英未嫁之女,如何会懂这些门道?又为何,要给他们用避子药?”


    “何姬病得最重,我记得,她曾得罪过春锦。”


    他盯着姜姮,深沉的目光里都是威慑和质问,字字句句都指向她作恶。


    姜姮也望着他,忽而明白一件事。


    顾峪不信她,凭她说什么,顾峪都不会信她。


    就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一定会嫉妒那三个侍妾,一定会害怕三个侍妾先她一步有了孩子?


    因为她是有夫之妇,所以就该比骆辞更懂避子药的门道?


    因为何姬曾训斥过春锦,所以就是她院里的人报复暗害他们?


    总之,顾峪心中认定,上回是她,这回还是她。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最有动机去害三个侍妾,却从不管,她是什么性情,会不会害人。


    他说会保她,也是因为阿姊的缘故,才会明明不信她,觉着是她做了坏事,却又愿意保她吧?


    “不是我。”姜姮望着顾峪眼睛,最后一次这样说。


    她一双眼睛像秋夜的水,沉澈安静泛着淡淡的冷意,“国公爷若有证据是我做的,就依律法,将我交给官府。”


    她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看男人,默了会儿,兀自坐去经案前抄经。


    顾峪也不再说话,注目看着女郎。


    她坐在连枝灯下执笔书写,身形清瘦,面庞皎洁,娴静地不争不抢。


    果真不是她么?


    仔细想来,自她嫁入顾家,确实不曾惹过什么是非,一直都是这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样子。


    不是她,难道是骆辞?


    但是骆辞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她果真对他有心思,首先要除去的,不该是姜姮么?


    骆辞从来没有对姜姮不敬,相反,她对这位嫂嫂一向亲近。


    必然不是骆辞。


    不管到底是不是姜姮,为免她再去对付夏姬,还是暂且将她遣去别处,等他这厢事情办完,妥当安置了夏、苏两人,再接她回来吧。


    这般想定,顾峪遂道:“我打算在观音寺为何姬做一场法事,你便替我前往主持,满七日再回。”


    姜姮微一顿笔,没有抬头看他,漠然应了声好。


    他终究还是以为,是她做错了事,伤人性命,才让她亲自到观音寺去为何姬做法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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