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几个萝卜头围在沈言身边,看他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很快就会回来。”
初春的天气比较晴朗,沈言剪短了头发,在和煦的阳光下,看起来干练又知性。
他穿了一身白衬衫,黑色的马甲修身,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又有着隐约的坚韧。
“好,一言为定,你回来以后,能不能教我们画新的东西啊,我不想天天画水果了。”
一个小丫头嘟着嘴,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沈言拍了拍她的头顶,“下学期的美术课该学水彩画了,到时候带你们去采风。”
“好耶!”
孩子们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欢呼雀跃地跑走了。
沈言收好东西,拎着挎包往外走。
学校的原本朴素的墙面上,在他来了半年以后,陆陆续续领着孩子们绘制上了梦想的色彩。
还记得第一堂课的时候,他问下面坐着的小孩,以后有什么梦想,收获到了大家茫然的视线。
“老师,梦想是什么,能让我们过上不愁钱的日子吗?”
很难描述沈言那一刻的心情,他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梦想可以让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即使失败了,这个过程依然可以让你变得更好。”
他想帮助这些孩子看见“自我”,可认识自己,本来就是一件小众的事情。
有的孩子依旧懒懒散散,不愿意学习,一下课就捧着手机刷视频;
当然也有些孩子,用纯净的眼睛看着他,好奇更广阔的世界。
他用画笔在墙面上绘制了不同的画,那些曾经亲眼看过的风景,慢慢品味出了不同的意义。
他来这里支教已经半年有余了,平时除了美术课以外,还兼任了孩子们的英语老师。
每次帮助学生矫正口音的时候,他都会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最初在谢家,他笨拙地模仿谢之齐流利的英腔。
沈言握着行李箱的手收紧,坐上了去机场的汽车。
窗外是辽阔的草原,新芽冲破了土壤,生机勃勃地往上迎接春天的到来。
而他和谢之齐的关系,依旧没有破冰。
来到这里支教以后,他给谢之齐写了几封信,断断续续地寄到了家里的别墅,只是时至今日,没有回音,被拉黑的通讯方式也没有回来。
沈言把头靠在飞机的舷窗上,沉默地闭上眼睛。
终于回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沈言!!这里这里,等你好久了!”
接机的区域,洛维恩活像一个成精的草莓球,在人流里面,特别显眼,沈言刚刚走出通道就看见了他。
他轻松地笑起来,上前给了洛维恩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辛苦你们来接我了。”
梁昼跟在洛维恩身后,他手上拎着几杯咖啡,顺势递给了沈言。
“你要先去我家洗个澡吗?婚礼明天才开始,我们下午可以一起去挑选礼服。”
洛维恩自然而然地接话,好像他们未曾分别过一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起cos的那次约会。
“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我住酒店也可以的。”
沈言不太好意思打扰他和梁昼的二人世界,委婉暗示。
洛维恩耸了耸肩,“没事啊,我俩好着呢,不差这一天。”
梁昼轻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耳根微微泛红。
分明是成熟的西装男,偶尔流露出这样的情态,让洛维恩越发来劲了。
“害羞啊?没事,都自己人。”
洛维恩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面都是戏谑的笑意。
“本来小叶说也要来接你的,不过他工作太忙了,今天还要加班。”
“大半年的时间没怎么见面,这小子也是继承上家业了。”
洛维恩咬着吸管,也是有些感慨。
“他不是明天的伴郎吗?”
沈言有些惊讶,他记得楚聿灼和许蔚的婚礼上面有四位伴郎,双方各自邀请了两位,叶峤南就是楚聿灼那边的其中一位伴郎。
“是啊,偏偏他最近特别忙,已经加班加点好几天了,就是为了凑婚礼的假。”
“我够哥们吧?”
叶峤南拍了拍胸口,他连夜赶完工作,就来到了婚礼的彩排现场提前熟悉各项流程。
这人骨子里的明朗不羁是藏不住的,就算社畜味十足的西装穿在身上,笑起来时的小虎牙还是出卖了他的本性。
楚聿灼环抱着手臂,慵懒地靠在花束旁边:“放心,我也给你准备了豪华伴手礼。”
他和许蔚的婚礼并不收礼金,原本是想办旅行婚礼的,一边环游世界一边度蜜月。
但是自从他们搞定了许辛山以后,对方别别扭扭地表示必须要在燕市来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样才配得上许蔚继承人的身份。
然后大手一挥赞助了豪华宴席厅,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笑纳了。
江封延蹲在地上苦哈哈地打气球,他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闲聊的两个人:“我结婚还是你结婚?别搁那耍帅了,这些气球都是要放在你婚车上的,能不能上点心?”
本来找人帮忙打气球也行,但是前期做策划的时候,江封延非要挤兑楚聿灼,说是什么不亲自动手体现不出诚意,结果没想到把自己也坑进来了。
兄弟恋爱他加班,兄弟结婚他倒霉,交了损友的人生就是这样操蛋。
“不好意思,”楚聿灼似笑非笑地摊了摊手,“我要去‘亲自’准备明天的鲜花了,这些气球就辛苦你们了。”
明天婚礼上献给许蔚的花束,他早就预订好了鲜花,决定自己包扎。
主色调选择了蓝白,愿他们的感情永远如蔚蓝晴空一样澄澈,同时也可以点缀明天的白西装。
“小叶得去试一下明天的伴郎服,他也不奉陪了。”
楚聿灼顺手把小叶也推走了,叶峤南坏笑着给他敬了个礼。
“太坏了这些人。”
江封延也没真的生气,他笑骂了一句,继续埋头苦干,许蔚的经纪人恰好路过,摇了摇头,一路进了后面的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