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峤南打职业以来,受到的各种各样的歧视和非议都不少,他自认为已经用冠军和成绩证明过自己,懒得与那些心中有偏见的人争辩,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面拿汽水了。
洛维恩却不惯着谢之齐的少爷脾气,他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冷下来,唇线还是翘得弯弯的。
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喜欢保持灿烂的微笑,让人心里看着就有点轻微发麻。
“哦?既然你这么注重精神世界,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综艺呢?”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谢之齐,嘴里还在不断输出。
“这些博话题度的节目效果,应该入不得大少爷的眼吧?”
谢之齐每天戴的手表都不重样,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袖口微微折叠,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腕。
凑近了可以闻到昂贵的男香,还有指尖没有散去的咖啡味。
闻言也不生气,颇有风度地笑了笑:“洛先生的前任是不是经常质疑你,所以才让你养成了这么敏感的性格?”
他眼角一挑,带着点居高临下地审视,要将人看透一样:“病态的恋爱关系会摧毁一个人的自尊和自我意识,洛先生还是及时止损吧。”
洛维恩的笑容更是灿烂,圆润的猫眼笑成弯弯的月亮气球,他故意夹着甜蜜的嗓音说话,吐出的内容却像淬了毒:“这话也还给谢先生,只有爱到生病的人,才会接受这个节目的邀请吧?”
他用手在胸前捧出一个爱心的形状,笑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和前任一起参加恋综吧?”
【好强的攻击力啊我respect】
【洛学长想被少爷毕业了】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不要互相戳心窝了】
【别看他们现在精神抖擞,等前任一来马上就被吸干精气】
【别管了我什么都能磕,正常的恋爱固然健康,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
谢之齐优雅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书页合上:“我还有些事情,失陪了。”
他神色从容,好像洛维恩说的那些话都没往心里去。
洛维恩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只是招手让叶峤南赶紧过来加游戏好友,随后叫了一声在厨房磨磨蹭蹭洗了很久碗的沈言:“快出来吧,他走了。”
沈言走出来,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他不自觉地用手梳了一下落在肩上的头发:“我还有些工作,就不和你们一起玩游戏了。”
“哦?”
洛维恩挑了挑眉,尾音拉得很暧昧,默默看着沈言落荒而逃的背影。
“上号!”
叶峤南一听见游戏,就发了狠、忘了情,丝毫没有关注他们的对话,也压根没把谢之齐说的话当回事,他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开始碎碎念排位的阵容了。
【我服了这个叶峤南啊啊啊啊啊】
【爱打游戏的人哪有什么坏心思呢(狗狗坏笑)】
【很正常,我打游戏也这样啊,上次crush买了两张电影票发给我看,我说嘿嘿今天要熬夜上分,然后他就再也没理我了】
【事已至此,有没有人排位dd我】
一楼客厅的直播间就这样变成了游戏大厅,大家开始了酣畅淋漓地游戏组队。
“你玩哪个位置?”
叶峤南熟练地检查着自己的设置,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调整自己的预选英雄。
“我中单吧。”
听见回答,他偏头看了一眼洛维恩。
洛维恩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你不会也是那种动不动叫人打辅助的类型吧?”
“啧,你这话是在羞辱我的技术。”
叶峤南耸了耸肩,到了他的统治区,哪怕被质疑了依旧神采飞扬。
也没说为什么,两个人直接开始双排。
另外一边,沈言慢吞吞地上楼,他握着手机,尚未熄灭的界面上是一条微信私信。
“过来。”
他在厨房洗杯子的时候,手机就弹出了这条讯息。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概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终于看见了甩着长鞭的独裁者。
他和谢之齐的关系,向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节目规定前任不能暴露,可是这些规定,对于谢之齐而言,又有什么太大意义呢?
至今为止他都没弄明白,谢之齐通知他上这个节目,是想体验一种新型的游戏,还是只是想换一个方式来玩弄他。
任由心念繁杂,他的步伐始终没有停止,就这样默默停在了谢之齐门前。
对方像是知道他一定会来,甚至都没有锁门,他看着那条微微敞开的门缝,只觉得这是引他入无人之境的恶魔领域。
喉结上下滚动,心跳重重敲击着胸腔,他颤抖着伸出手,将自己跻身入谢之齐的领域。
房间没有开灯,四个角落点了蜡烛香薰,跳跃的烛光吞吐着昏黄的火焰,迷乱的光圈在交织,像鞭子,像长条,像锁链。
强烈的,极具威慑力的视线就这样赤裸裸地审判他。
“跪下。”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卧房的摆设也是按照谢之齐喜欢的风格调整过了,他端坐在红黑相间的长椅上,换了一身整齐的西装,等待着他的小狗。
沈言不敢抬眼去看他。
他反手将门锁上,一件又一件地解着扣子,就这样毫无束缚地跪伏在毛绒的地毯上,雪白的绒毛点缀着他赛雪的肌肤。
空调开得很低,他在冷气下颤抖,身体是冷的,意识却滚烫起来。
冷热两极,他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向我陈述你的责任和义务。”
“一切以您的意愿为主......”
沈言的话还没有说完,黑底的皮鞋就这样落在了他面前,下巴就被光滑的鞋底勾起,冰凉的触感让他吞没了自己的尾音。
“谁允许你随意支配自己的身体了?”
谢之齐的眼底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他收回脚,半蹲下来,怒极反笑,取下一只手套,就那样轻佻地在沈言脸上拍了拍。
力道并不重,只是沈言被他养得精细,皮质手套就摩擦了几下脸颊,依然出现了一片淡淡的薄红。
沈言在他的视线下微微颤栗。
“金鱼?”
谢之齐冷眼看着他的指甲,语气带着嘲讽。
他起身将一个袋子扔在地上,发出指令:“把你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卸了。”
沈言垂着眼,拆开了包装,是美甲的卸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