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主要集中在二楼和三楼,都是单人间,刚刚逛别墅的时候就已经分过房了。
他挑选了一间靠墙的房间,将行李收拾好。
每一件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甚至都没有太多的褶皱,依次收纳进已经擦干净的衣柜。
【这还挺爱干净的,加分】
【有没有人讲讲,为啥网红的粉丝总是说他是渣男】
【他和蔚蔚恋爱五年,都不愿意一起出镜,这还不渣?】
【不是吧,不合拍vlog就是渣男了?】
【都养胃了为什么要参加恋综啊】
和平了没多久,直播间的弹幕又吵了起来,还有人顺藤摸瓜,去考古了许蔚以前的vlog。
节目组把恶意辱骂的账号都勤快地屏蔽了,但是直播间的流量居高不下,热度丝毫不减。
一直吵到晚上楚聿灼做完饭,都没有消停。
他厨艺很好,做的菜也是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欲大开。
叶峤南嚼着红烧肉,神色幸福,充满了感激:“哥!我还以为录节目要吃外卖呢,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楚聿灼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没什么,我也是和人学的。”
叶峤南称赞个不停,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又竖起大拇指:“真的,大厨级别,去我们比赛场馆附近开店吧——哎哟。”
他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一高兴就又说漏嘴了。
楚聿灼就当没听到,沈言解围:“今天做饭辛苦了,晚上的碗就由我来洗吧。”
“哎,我来吧。”
叶峤南擦了擦嘴,“我不会做饭,明天也要麻烦你们,让我来洗碗吧。”
饭后,三人沿着海岸线散了散步,晚风带着海水的潮气,让人的皮肤都有些黏腻。
叶峤南受不了这种黏糊糊的感觉,说要回去洗碗。
“今天的观众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沈言翻出手机,月光如水,倾泻在他的长发上,让那份模糊的线条,变得神圣又忧郁起来。
他回复了节目组让他选人的短信,冲着楚聿灼微微一笑。
“楚先生,明天,要多麻烦你了。”
他选择了楚聿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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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水冲在身上,顺着他的肌肉滑落。
楚聿灼伸手把湿润的额发梳到耳后,黑润的眼睛带着看不清的雾气。
放在洗手间台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的消息。
他冲完澡,擦干身体,将白毛巾系在腰间,摁开了锁屏。
短信和微信都收到了很多信息。
他看了看微信,江封延发了几条,问他录节目的感想如何。
“很复杂。”
楚聿灼回了这么一条过去,又翻了翻父母给他发的讯息。
“聿灼,你和小蔚的事情,我们也不干涉,只要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只是,他家那边,你们要做好准备。”
言辞之间还是有压不住的担心。
“嗯。”
楚聿灼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对他也向来很放心,对待感情很开明,不在乎儿子是不是喜欢男人。
可是许蔚的父母不一样,他们许家,只剩下许蔚一个继承人了。
不能容忍他爱上一个男人。
这些都是困扰他们很多年的陈年旧事,并不会在楚聿灼心中掀起波澜。
他真正在意的,向来只有许蔚。
许蔚的头像旁边有几条鲜红的未读信息。
对方撤回了好几条,掐头去尾的,只留下一句。
“你觉得,我留长发好看吗?”
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试探。
楚聿灼垂眸,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滚落,滴在了屏幕上面。
他滑去水迹,打字:“我认为前任不需要回答这种问题。”
“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几次,再没有讯息。
倒是不知名手机号码发过来的短信,越发的疯狂,一直震动个不停。
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开启免打扰模式,楚聿灼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他没有再去看手机,仰头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将手臂横在眼睛上。
脑海里面浮现的,是多年前青涩稚嫩的许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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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课间休息,二人在天台吹风。
许蔚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身上的校服空荡荡的挂在他身上,少年人的肩颈尚且稚嫩,犹如雨后的青竹。
他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耳垂,只是有些毛糙,他神色带着不明显的失落:“今天有同学说我的发质不好,是不是真的很难看?”
楚聿灼喝了一口汽水,顺着他的话打量了一眼:“剪短了,重新养一养。”
依他来看,许蔚在福利院长大,性格又不争不抢,吃不到什么好东西,都营养不良了,发质不好也正常。
以后养养就好了,现在并没有什么好自卑的。
许蔚“啊”了一声,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头发。
他偏过头,晚风穿梭过他的指尖,将细柔的发丝扬起,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几乎比天上的群星都要闪烁。
“你觉得,我剪成寸头好看吗?”
楚聿灼看着他的眼睛,红透了的耳尖,轻轻笑起来:“那就变成小猛男了。”
许蔚瞪他一眼,清瘦的手臂扬起,示威一般在他面前挥了挥。
他张嘴正要控诉,却被头发糊了一嘴,圆润的眼睛水汪汪的。
楚聿灼的手指拨开他嘴角的乱发,将他红润的唇解救出来。
粗糙的手指滑过脸颊,感受着指尖细腻的触感,楚聿灼轻声说:“别多想,都好看。”
许蔚的脸也红了,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就不剪太短。”
楚聿灼的眼睛里面映出漫天的红霞:“嗯。”
他是真的觉得,许蔚头发的长度刚刚好。
就连同这个人一样,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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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楚聿灼的回忆。
他将手臂拉开,眯了眯眼睛,适应着灯光,声音倦懒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门外站着的人很有礼貌地道歉:“抱歉,无意打扰你的休息。”
“我是来商量明日出发的时间的。”
楚聿灼坐起身来,随意将手搁在支起的腿上。
“进来吧,门没锁。”
沈言也换上了睡衣,似乎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湿润的水汽。
见楚聿灼懒散的姿态,他偏过头去,很有礼节地避开了视线。
“明天早上十一点出发,可以吗?”
见楚聿灼点了头,他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我来安排明天的行程,如果有什么忌口,可以现在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