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商夫妻两人一收到白姨昨晚发来的信息,什么生意合作都顾不上,连夜坐飞机回国。
即使在电话里知道南知并没有遭受什么严重伤害,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航程,这一路上他们悬着一颗心,几乎没有合眼。
令商看着南知手背上那条浅淡血痕,一脸担忧:“疼不疼?”
南知摇头,轻声说道:“不疼。”
可她说的不疼两个字像是根本没入令商的耳里,她捧着南知的手,眼底已有一层雾气弥漫。
这样的画面很温情,南知觉得作为一个女儿,这么久跟父母没有见面,此刻面对亲生母亲的关心,她应该有更热情的反应。
譬如撒娇、拥抱、或是向令商倾诉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思念。
况且,令商因为乘坐长途航班,脸上疲态尽显,眼底还有一丝青黑。
然而,事与愿违,那些热情的反应,光是在她脑海里浮现一遍,就让她无法接受。
南知将手从令商的手中抽走,淡声说:“真的不疼。”
手心空掉的瞬间,令商有些愣住。
脸上的担忧像是要凝固成一个永久的表情,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嘴角挤上了一抹淡笑。
“不疼就好。”
“妈妈帮你把绑带重新包扎。”
南知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觉得令商对她的反应一定很失望。
她的父母是很好的父母,但她没法做很好的女儿。
父女、母女间那种温暖融洽幸福的感受,她永远不会给予他们。
这似乎有些不公平。
“你们不考虑再生个小孩吗?”南知忽然说道。
令商帮她包扎绑带的动作暂停,抬头看她,脸上惊讶,“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笑着问:“你想要个弟弟妹妹吗?”
南知摇头,她不想要弟弟妹妹。
但她的父母需要另外一个孩子。
一个可以带给他们温暖,将爸爸妈妈爱你整天挂在嘴边的小孩。
令商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心里去。
“我们暂时没有再生一个的想法。”令商说道。
暂时。
南知注意到她用了这两个字。
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打算。
“生什么?”南聿明忽然出现在门口,开口问道。
令商抬头看过去,南聿明脱掉了在飞机上的西装外套,此刻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虽人到中年,但他的臂膀线条紧实,那身黑色衬衫落在他的身上,更显得气质冷峻。
南知和他有一双相似的眼型,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经常释放出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南知的气场还没有那么强。那点压迫感经常被同龄人解读出傲气瞧不上人的信息。
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令商并不介意将刚才的话当面说出来。
可能在潜意识中,她也想让一家三口的感情能够更亲密一些。
令商开玩笑道:“小知说她想要一个弟弟妹妹,你觉得呢?”
南聿明眉毛扬起,语气却没什么波动,“你想要,我们就生。”
令商斜睨他一眼,将话题带到南知身上,“是小知先有这个想法的。”
南聿明这才看向南知,“你想要弟弟妹妹?”
南知看着他,没有说话。
令商成功给她的手背绑上了一个蝴蝶结,“好了,这几天不能沾水,要洗澡的时候让妈妈帮你。”
南聿明还在等着南知回话。
南知说:“这种事情,应该由你们决定吧。”
言外之意,她的意见并没有那么重要。
南聿明笑了下,看向南知的眼神有着探究。
“既然知道这种事由我们决定,又为什么向你妈妈提出这个建议。”
南知的说谎生涯遭遇了滑铁卢,尤其是在南聿明面前。
在南聿明别有深意的眼神下,南知没办法信口胡诌,只能以沉默应对。
所幸,南聿明也不是非得要她说出前言后果,“我以为家里多了一个外人,你就够讨厌的了。”
“没想到,还想要再多一个人。”
南知皱眉。
南聿明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逗弄道:“怎么?难道你不讨厌他?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恨不得把他赶出家门的?”
“……”
南知现在有点讨厌她的亲生父亲。
南知别开脸去,不想让南聿明看到她的脸。
令商觉得两人对话走向有些诡异,连忙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谁讨厌谁?”
她想起南聿明过来,还有一个人在外面。
于是问道:“阿献人呢?”
一听到令商提起孟献,南聿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耐烦道:“在花园里玩泥巴呢。”
“玩泥巴?”令商惊奇,快步走出去。就看到孟献拿着一把铁锹正在在花园努力弯腰翻土。
之前撒下的花种已经长成了白色小雏菊,远远望去,一片清新可爱。
他行走在雏菊间的蹒跚背影,像是在田间耕耘多年的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
令商瞠目:“好端端的翻什么土!”
她朝花园喊了一声孟献的名字,但距离太远,孟献没有听到。
南聿明将她带回屋里,“他喜欢干就让他干吧,吃那么多饭,也该多运动好好消化一下。不然精力太多,没处发作。”
令商却操心道:“外面天这么热,小心一会中暑。”
说罢,她又对南知说:“小知,你去把阿献叫回来。他要是真想运动,好歹也等太阳下山。”
南知点了头,说了声好。
她往外走,却被南聿明叫住。
“那个小明星,你想要怎么办?”
南知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问道:“谁?”
话音脱口而出,才意识过来,南聿明说的小明星是谁。
南聿明说:“他把你弄伤了,这事总得要解决。我先问问你的意见,你想要怎么办?”
话里话外,都不把成遇这个在普通人眼中的顶流身份放在眼底。
倘若南知想要的是让这个人彻底消失,他大概也有办法做到。
南知想了下,摇头道:“我没什么意见,一切听爸爸的意思。”
南聿明说:“我知道了。”
南知又说:“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喜欢他。”
南聿明拧眉,等她继续说完。
南知淡声说:“虽然喜欢的都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可如果假象不戳破,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地支持他。”
只有让大众都知道这个外表光鲜内里猥琐不堪的败类的真实面目,才不会遭受蒙骗。
她想的很美好,甚至觉得这是个理想世界。
美好的会被追逐向往,丑陋的会被唾弃掩埋。
即使有些人一时看不清楚,可只要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就会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然而,南聿明看着她,不得不站在大人的角度直接挑明,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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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她的美好愿望。
“你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样,戳破假象就能明辨是非。有些人,就算你把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装作看不见,还觉得全世界都与他们为敌。”
南聿明说到这里停了下,眼底浮现一丝轻蔑笑意,“并且自诩为正义之士,要为了心中的‘理想’血战到底。”
南知没有追过星,也不知道追星族的世界有多复杂。
她一时愣住,南聿明说的内容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南聿明见她呆住,收敛了表情,说道:“不用想这么多,我会让人处理这件事。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并不代表一定是这样。”
南知看着他,她的爸爸作为一个早已知悉世界运行规则的成年人,还在努力守护她的这份涉世未深。
南知说:“谢谢爸爸。”
南聿明挑眉,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谢谢这两个字先收回去。”
“……”
南聿明:“你的暑假还有一个月,我已经定好了旅游计划,你跟我们一起去。”
一锤定音,南知就算不想出门也必须得去了。
南知郁闷地来到花园,孟献在翻土的间隙瞥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挥舞铁锹。
可等了好一会,南知还是一直沉默,于是孟献挥舞铁锹的动作越来越快,快要舞出残影。
终于,铁锹上的泥土从空中扬起来,飞溅在南知的鞋上。
南知这下终于有了反应,连忙在原地跳了两下,把鞋上的土甩掉。
可鞋面上还有淡淡的土印。
“你干什么?!”
孟献长叹一口气,扶着铁锹,腰都快直不起来,“你可终于说话了!”
南知心里的郁闷还没散去,闷声道:“我不说话,你就能往我身上撒土。”
孟献乐了,“大小姐,那不是你一直原地扮乌龟,既不说话,也没动静。”
南知瞪他,左右看了看,她不想伸手从地上扒土,只能徒手摘掉几片雏菊花瓣扔到他身上。
“你才是乌龟!”她很想把脚上的鞋子甩掉,但一想到甩掉鞋子,她就得光脚踩在地上。
光是想想那种画面,她就恨不得立刻截肢。
“你是乌龟王八蛋!”南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愤恨骂道。
雏菊花瓣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孟献连躲都没躲,相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可见,南知不论是语言上的反击,还是行动上的反击,都只有让他看乐子一个结果。
南知越看他越生气,眼里快要冒火,气都快要喘粗了。
但她克制着没有做其他动作,因为再做这些没用的功夫,除了让他看笑话,没有其他用处。
片刻后,还是孟献先看够了戏。
他抬头,看了眼半空里明晃晃的太阳,然后拽着她的袖子往回走,“好了,对不起,我道歉,主动向你求和。”
“我真的不想再翻土了。”他语气仍有幽怨,“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
随着他的走动,身上零散的雏菊花瓣又有几片落了下来。
孟献说:“别拿花撒气,这好歹也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他说着俯身信手掐了一枝花,在南知要甩开他的时候,迅速插在她的耳边。
洁白的小雏菊,乌黑的长发,女孩愠怒未消的脸。
孟献笑道:“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