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大亮的那一刻,夏思琳看清了他们的动作,然后颅内神经敏锐跳动,眼底显现兴奋色彩。
她期待能够再多抓点类似的名场面,但很可惜,除了开始的那一幕,一整晚,南知和孟献再没有什么多余接触。
祁森把生日排场搞得很大,光是蛋糕就有两米多高,更别提摆满了桌的啤酒和洋酒。
吹完蜡烛,吃完蛋糕,再给寿星送上礼物,不知不觉,这些人脸上都开始发红发白。
祁森脸红脖子粗,但还一个劲地给其他人敬酒,喋喋不休,说谢谢这些人来给他过生日。
敬到孟献跟前的时候,他脚下趔趄,险些站不稳。
多亏了孟献扶住他,祁森才没摔倒。
“别喝了。”孟献伸手夺他的杯子,但祁森闪身避开,没让他拿走。
祁森大着舌头,眼底被酒意浸润了一片水光,“阿献,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孟献送了他一辆机车。
基础款的机车,没多少钱,但祁森却当成了宝贝,一整晚都在跟别人炫耀。
“阿献,你就是我最好的哥们!”祁森喊道,“这么多年,还是你对我最好……”
他情绪上头,在酒精的催使下一把搂住了孟献。
孟献避之不及,只能强忍着扑面而来的酒气。
祁森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一个定居国外,一个很快有了新的老婆,新的儿子。
祁森成了双方都觉得多余的小孩。
在孟献没来这片别墅区之前,祁森常年被比他更大的孩子欺负,隔三岔五地鼻青脸肿。
可孟献来了后,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找场子,帮他报仇。
男孩子不会说这些话,可今天太特殊了,祁森的情绪一下搂不住。
他抱着孟献鬼哭狼嚎了一阵,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推开孟献,气势汹汹地看向南知。
“南知,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欺负阿献!”
在旁边淡定吃水果的南知:“……”
南知放下水果叉,抬头,看着眼前明显喝醉了的人。
见她不说话,祁森以为警告没到位,便大声喊道:“你听见了吗?我说了你不准欺负阿献!”
气势很足,但大舌头连话都说不清。
南知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撇开头,懒得再理他。
可这样的反应在祁森眼里就是明晃晃的轻视,他气急上头,站在原地快要爆炸,然后上前用力推了南知一下。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他会有这个动作。
南知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沙发上,身子往旁边斜了一大半。
长发遮住侧脸,连同她脸上的表情。
孟献脸色一沉,立刻把祁森拖走,呵斥道:“你干什么!发什么酒疯!”
如果祁森现在清醒,看见孟献的表情,就会知道他是真生了气。
再给他是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横冲直撞。
可惜的是,祁森的大脑被酒精主导,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
孟献把他往旁边拖,可他愣是要往南知那边跑。
“你听清楚了吗?南知,我不准你欺负阿献!”
“你划伤了他的脸,还让他一整晚罚跪,你真恶毒!”
说着说着,他还要找当事人来寻求认同,扯着孟献的袖子,怒声喊道:“阿献,你说是不是,你说南知是不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女生……”
“……”
孟献在心底忍不住骂了句“傻逼”。
孟献吸了口气,朝旁边看了一圈,旁边的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算不上恶意,无非是发现了什么乐子。
但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孟献看着不痛快。
他有想过祁森今晚会为难南知,但没设想过场面会是这样。
或者,他设想过,但真等这一幕发生。
他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那么痛快。
假如真要让南知不开心,他也只希望,那点不开心只有百分之一的含量。
祁森的嚷嚷声还在响着,孟献听不下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嗓音压低,不耐冷嗤,“安静点。”
南知将长发掖到耳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
围观的人自觉让出通道。
孟献叫住她:“你去哪?”
南知没有回应,沉默往外走。
祁森被捂住了嘴还不安分,用了力,扯开孟献的手,朝南知背影喊道:“阿献问你话呢,你说话啊,你凭什么不说话……”
酒鬼的思维跳跃,祁森又忽然说:“阿献,我给你介绍漂亮女生哟。脸蛋漂亮,胸还大,超有料……”
孟献:“……”
他现在不想认识什么漂亮女生,他只想让祁森闭嘴。
祁森闭嘴了。
一杯啤酒结结实实泼在了他的脸上。
酒液顺着他的额头往下低落,连扶着他的孟献也没能幸免。
孟献的半边脸也被淋湿。
南知不知什么时候转身回来了,手上倒攥着一只透明杯。
杯底还有未泼干净的酒液往下滴落。
孟献抬眼看她。
南知眼神淡漠,不看他,只对祁森说:“帮你醒酒。”
说完,还不忘记索要报酬。
“跟我说谢谢。”
祁森也不知道是醉得更严重了,还是被那一杯酒泼傻了。
他舔了舔嘴唇,真就老老实实咕哝道:“谢谢。”
南知:“不客气。”
“……”
孟献抹了把脸,嫌弃地把祁森往旁边推开。
他后悔没拿手机把刚才那一幕录上,真想让祁森明天看看他的傻、逼模样。
连带着,他也跟着祁森一起成了傻、逼。
孟献在心里想着,再看向南知,就撞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眼神,还不如直接骂他傻、逼。
孟献轻嘶了声,他又犯了习惯主义。
怎么会觉得她因为祁森几句话就难过伤心。
下次,孟献想。
下次,他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祁森醉完之后就熟睡了过去。
生日会的主人公先倒了,其他人再继续热闹也没什么意思。
包厢里很快走得七七八八,周代星叫了两个人把祁森架出去了。
他们结束的早,可酒吧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们从包厢出来,沿途遇到的每个服务员都格外热情。
热情地过了头。
孟献又看到了一群打扮清凉的女郎。
那种清凉,甚至比刚进来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代星凑热闹似的朝那群女人吹了个口哨。
欠嗖嗖的,但没人理他。
那群女人连一个眼色都没给。
半大点的毛头小子,没有能够让她们停下脚步的资本。
孟献踢了周代星一脚,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活该。”
其他人早就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在女厕所外面等人。
一个等夏思琳,一个等南知。
周代星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孟献。
孟献斜倚着墙,今晚喝的有点多,脑袋有些晕。
他拒绝了:“不抽。”
他不要,周代星也不勉强,然后极其熟练地塞进自己嘴里。
掏火机,点燃,轻咂一口。
一缕白烟徐徐升起。
孟献闭上眼,独自缓缓。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歌声,在四面环绕。
歌声沙哑磁性,富有感情。
周代星的烟抽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问:“祁森说的整晚罚跪是怎么回事?”
孟献的双眼猝然睁开。
眼神清亮,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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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二岁的事。
那天下午放学,按照以往,都是孟献和南知一起回家。
孟献要给南知打扫卫生,记作业,背书包。
南知在学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由孟献负责。
那天本来应该也是如此,但是前一晚他们吵架了。
前一天晚上,孟献因为竞赛考试要用电脑查资料。
可电脑屏幕刚亮起来,他还没打开网页,南知就直接给他关了。
孟献开始还以为她是无意的,但开了两次电脑,都被很快关了后,孟献就算再迟钝也琢磨出味来了。
孟献说:“你不想让我用电脑?”
南知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孟献再试探着按电脑开机键,手刚抬起来,就注意到南知的手也紧随其后。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孟献一下子被气着了。
那时候即将小学毕业的他,远没有现在耐心。
学校里的人都说南知是个怪胎,整天阴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没有人愿意跟南知一起玩。
孟献想好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别人不喜欢南知,议论南知是他们的事,但他不能这样做。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商姨对他还是很好的。
于情于理,他都得帮南知说话。
他跟那些人解释南知在家里不这样,南知在家里可开朗热情了,跟家里人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连园丁伯伯养的小兔子,南知也要跟它们聊天。
有人不信,“那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讲话。”
孟献说:“她怕生。”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一起当了六年同学,她怎么可能会怕生!”
“那她就是害羞,学校里人太多了,她一看到人就说不出话。”
小学生的智商还不太够,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们多半就会相信。
因此孟献这样说,他们也就半信半疑了。
班上在说南知坏话的人就少了很多。
孟献自认帮了南知这么大一个忙,她不感谢自己就算了,现在还故意针对他。
她一点都不开朗热情。
她就是一个怪胎。
孟献学着她的样子,面无表情道:“你真让人讨厌。”
然后,他就被南知赶出了书房。
南知甚至不准他第二天早上一起坐车上学。
第二天,孟献还记着昨晚加早上的仇,在学校一整天都没搭理南知。
他那时想着要给南知一个教训,让她深刻认知到孟献这个人有多重要。
看没有了他,谁还愿意理她。
南知最好能够记住这次教训,以后都乖一点。
等到下午放学,孟献也没再帮她背书包,和她一起离开教室。
孟献躲在人群后,看着南知背上书包,一个人下楼。
放学铃刚敲响没多久,学生们一窝蜂地从教室涌了出来。
楼梯瞬间被学生挤满,孟献被挤得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很快就看不见南知的身影。
两分钟后,等南知再度出现在他的视野。
手心已经磨破,膝盖也渗出了血丝,一大片白嫩的皮翘起,要掉不掉,坠落在半空。
有女生看到那一幕,害怕地哭出了声。
那天令商夫妻两人没在家,白姨把他臭骂了一顿,罚他去屋子里跪着反省。
白姨并没有让他罚跪整夜的想法。
可孟献难得的一根筋犯倔,就那么硬生生跪了一整夜。
中途他有起来的念头,可脑子里只要一出现南知膝盖上的伤口,就再也站不起来。
他想着,就当是一报还一报。
他这样跪一晚上,就抵消了南知的伤口。
那一晚上的记忆已经模糊。
时至今日,他更加不明白的是。
南知为什么不让他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