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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旋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周代星房间干坐了一夜,天还没亮,孟献就离开了。


    走到大门口,孟献犹豫了下,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抬头看向南知的房间。


    窗户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遮挡住,没有一丝光亮透进去。


    外人也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但他猜测,里面的人应该还在睡觉。


    孟献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半会,想到昨夜的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是在他视线范围内长大的,怎么就好端端地长歪了。


    南知那德行,要是让她爸妈知道,该不会觉得是他玩忽职守,没尽到责任,把人没往正路上引吧。


    不过,应该不会。


    南知的臭脾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他们还明里暗里地惯着她。


    所以才会让南知这么肆无忌惮。


    孟献脚下一动,从地上捡起一颗碎石子,朝那扇窗户扔了过去。


    清脆的一声。


    加厚玻璃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碎石子被弹到了地上。


    厚重的丝绒窗帘一动不动。


    孟献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不由耸了耸肩,转身朝花园走去。


    等到孟献给那些花种浇完水,天光已大亮。


    阳光从地平面上升起,还是清晨,但光线强烈刺眼。


    孟献把水桶搁在一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周代星一晚上打呼又磨牙,他昨晚上纯纯被折磨了一夜,连个闭眼的机会都没有。


    眼皮快要睁不开,孟献正要回房补觉,就听到汽车引擎声从外面传来。


    谁大清早出门了?


    孟献在原地停下,然后就看到白姨扶着南知从门外进来。


    南知穿着长袖长裤,脸色苍白,靠在白姨肩膀上,形容憔悴。


    孟献愣了下,接着大步走到她们身边,问道:“你们去哪里了?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南知的额头,但还没摸上,南知就抬眼看他,“滚。”


    她语气冷硬,但配合着这幅虚弱的模样,愣是将这个“滚”字的威慑力打了折扣。


    听起来像是嗫嚅细语。


    还在生气。


    孟献假装没有听到,也不顾她的拒绝,右手愣是摸上了她的额头。


    手心一片冰凉,孟献怀疑自己摸到了一具尸体。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知躲不掉他的手掌,整个人又虚弱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被动感受着他掌心的滚烫温度。


    最终还是白姨打掉了孟献的手,数落道:“这会着急了,你昨晚上干嘛去了。让你好好照顾人,也不知道照顾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我起来的早,这会小知还在房间里晕着呢……”


    “我……”孟献想要解释,但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知这时说道:“我想回房间。”


    白姨扶着南知回房间,可刚走一步,就撞上了孟献。


    他直挺挺地杵在原地,形成了南知回房间的最大阻碍。


    白姨嫌弃地将他拨到一边,“让让,别挡路,这么大人了,一点都没眼色……”


    孟献退开一步,白姨扶着南知往楼上走。


    老白这时从门外进来,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袋药品。


    孟献回头看他。


    老白注意到他问询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说道:“早上去医院打了点滴,已经退烧了。”


    孟献问:“怎么发烧的?”


    老白说:“不知道,医生说是受了凉,可能是夜里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受凉?


    孟献垂下眼,想到昨晚南知在夜风里发抖的样子。


    孟献脸色一沉,转身看向那道清瘦背影。


    即使被人扶着,可她腿软无力,那一步步,像是爬行动物在磨蹭。


    白姨扶着南知正要继续往上,忽然怀里一空。


    她怔然看去。


    孟献将南知打横抱起,丢下一句,“我送她回房。”


    说罢,不等白姨回应,就自顾自往上走去。


    南知窝在他的怀里,神色恹恹,浑身上下没有几分力气,但眼底的冷漠依然强势。


    “滚。”


    孟献走得很快,两分钟就把人送回了房间,放上了床。


    把被子给她严严实实盖上,孟献双手叉腰,说道:“你现在生病,我不跟你计较。”


    他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让南知成了最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南知没有力气跟他吵,偏过头,闭上了眼。


    大概是在医院吃了药的缘故,南知一闭上眼,就不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旁边。


    虽然动作很轻,可因为那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太过熟悉。


    所以即使是在睡梦中,她还是能够察觉到。


    那人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帮她掖了下被子,然后小声说了句什么。


    接着周围彻底恢复了安静。


    等南知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被人压住。


    她用了点力,却怎么也扯不开。


    低头看去,孟献正趴在她床边睡觉。


    他睡得很沉,南知抖了抖被子,也没让他醒来。


    他像是长在床上了。


    南知吸了口气,“孟献!”


    孟献在旁边看了好半天,见南知睡熟了,才忍不住趴下来休息会。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压着火的“孟献”。


    孟献睁开眼,手撑住额头,抬眼看去,然后就对上她的脸。


    睡了一觉,她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而且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干净又纯粹。


    但分明又在冒着火。


    孟献掏了掏耳朵,笑着说:“你声音真大!”


    南知皱眉,抖了抖被子,“起开,谁让你趴在这的?”


    随着她的动作,孟献才注意到把她被子给压着了。


    孟献手臂从被子上移开,伸了个腰,但没有起身,反而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床头柜脚。


    姿态随性懒散。


    他一晚上没睡,此刻嗓音有些沙哑,说道:“有点良心吧,我刚才可是一直在照顾你,一步都没离开。”


    南知充耳不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孟献赶紧拦住。


    “你病还没好,要去哪?”


    南知被他拦着,心里着急窝火,伸腿就要踢开他,“滚。”


    孟献冷不防被她踹了一脚,心里也来了气,不想再管她。


    可见她这么着急往外跑,又担心她病情加重。不由加重了语气,“你能不能懂点事,你病情加重,又得我来负责……”


    “谁让你负责了?”南知听到某个字眼,眼神一下冷淡,截断他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我这个人是好是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


    孟献的火气瞬间被她的话激怒,昨晚上跟她不计较了,可她现在又把这话拿出来说一遍。


    孟献在她面前一向习惯插科打诨,戏谑恣肆,从没发过脾气,可现在眼神冷厉,唇线绷直。


    “我知道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至少讲讲道理。”


    “我没忘记我为什么来到你身边,可你也别把我看轻。”


    南知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清冷又倔强。


    孟献单腿屈膝,凑近她,左手划过那道断眉,淡声说道:“这个就算你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可这么多年,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你要真觉得我多管闲事,那你就跟你爸妈说,”孟献忽然唇角勾起,眼底微动,“让我滚啊。”


    南知看着眼前这张脸,薄唇轻启,“滚。”


    孟献嗤笑,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了不算。”


    孟献看着她冰冷冷的脸,在心底叹了口气,感觉又把她惹生气了。


    他扶住膝盖,浑身上下又酸又疼,从地上站起来,“好好躺着吧,等你病好了想去哪去哪。”


    南知目光微闪,双手撑住床沿,脚下用力。


    白姨刚把房间门推开,就听见一道重物落地声,孟献刚刚离地的膝盖再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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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单膝跪地姿势比刚才还要标准。


    孟献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膝盖,强忍住没有喊出声。


    操!


    他从来没想过防着她。


    而她,每回下的都是死手。


    按她这力道,应该是睡了一觉就病愈了。


    力气真大!


    她什么时候又成了怪力少女!


    孟献唾弃自己,都这个时候了,想到的还是这些。


    白姨惊讶捂住嘴,想要过去,但看到占上风的明显是南知,便没有干涉。


    南知俯身,学着他的样子凑近,低声自语,“我当初懂事了,现在更懂事。”


    “你既然这么想滚,那我就偏不让你滚。”


    “孟献,你不高兴,我就最开心。”


    孟献怔住:“……”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真成变态了!


    南知忽略他一言难尽的眼神,穿上拖鞋,往外走去。


    孟献这次没有再阻止她,主要是没有余力再阻止。


    白姨怔然看完这一幕,恍然回神,见南知往外走,连忙说道:“小知,你去哪?”


    南知脚步匆匆,冷声说:“洗手间。”


    “……”


    孟献捂住膝盖的手顿住,眨了眨眼。


    白姨忙说:“洗手间在卧室。”


    南知已经离开房间,只有声音从外面飘进来,“让他从我房间立刻滚出去!”


    “……”


    孟献把红花油倒在手心,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传来,孟献撇开头,嫌弃地抹在膝盖上。


    周代星看着他膝盖上的青紫痕迹,惊讶道:“怎么搞的,你被谁给揍了?”


    孟献忍着恶心,在膝盖上乱揉一通,“我自己摔的。”


    那得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小脑发育不全,才能摔成这样吧。


    周代星腹诽道。


    “南知干的吧。”周代星冷哼道。


    孟献把裤腿放下,一瘸一拐地走进洗手间,挤了一大滩洗手液,在水池里用力搓洗手心的红药水。


    “你在说什么笑话。”孟献搓了好几下,还是觉得红药水味道很重,又挤了一坨洗手液使劲揉搓,嫌弃道:“她连削铅笔都费劲,还学人打架。”


    周代星走过来,“我有说她跟你打架吗?”


    “她是单方面揍你吧。”


    周代星口中啧啧两声,手指摸上他左边断眉,“兄弟,这就是你被她欺负死的永久印章!别狡辩了。”


    孟献这几天火气太旺,但找不到人来发泄,眼下周代星的手不长眼地摸过来,立刻得到孟献的一击痛殴。


    “滚。”


    周代星被他打得忍不住怪叫一声,捂住手指,表情痛苦。


    “操,你使这么大力干什么!”


    孟献此时毫无道德人性,更没有怜悯之心,冷嗤道:“活该。”


    周代星真想把这家伙一脚踢飞出去。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就该被南知这个怪物折磨。


    但在踢飞出去之前,他又想起一件事,说道:“明晚祁森过生日,你别忘了。”


    孟献:“知道。”


    祁森在生日前一周就开始群发倒计时提醒,孟献在看到消息的第一天就屏蔽了微信,但又架不住他短信邮件齐上阵。


    现在就剩下一天了,还不放心,非得让彼此再口头传话,生怕有一个人忘了他生日。


    孟献洗完了手离开,刚走出两步又停下。


    他回头,看向周代星。


    眼神莫测。


    周代星被他的眼神看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忍不住抱紧弱小的自己,“你想干嘛?”


    孟献:“祁森明晚生日,南知知道吗?”


    周代星嘴唇抽搐,“你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祁森讨厌南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群人里,最讨厌南知的就是祁森了。


    祁森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看见南知。


    “是吗?”孟献淡声问道。


    周代星点头,“是啊。”


    孟献忽然笑了下,“那可真是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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