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把兔子小徒弟送入狼窝大徒弟的一点微妙的愧疚,一向吝啬的逍遥门掌门忍着肉疼给这位小徒弟塞了不少好东西,能够引火召水唤木的五行符、瞬移出一段距离的瞬移符,还有一些护身法器。
他拍了拍仓禾荆的肩膀,嗓音慈爱让他在平安峰好好待着,而后叫来平安峰的一个外门弟子,让对方去给仓禾荆整理出一个屋子。
给仓禾荆整理屋子的外门弟子叫松山,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穿的是仓禾荆初入上门时见的那批弟子身上的青色衣袍,他打扫着房间,笑着道:“五师兄还是第一个能留在平安峰的弟子,其它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有自己的居处,掌门对五师兄真是不一样呢。”
仓禾荆不动声色按着袖子下逍遥散人送他的符咒,故作疑惑地询问:“你怎么叫我五师兄?”
松山回道:“我们是外门弟子,五师兄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称呼内门弟子都是叫师兄的。”
还有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区分。
仓禾荆初入逍遥门,很多事都不明白,而他也不想问逍遥散人,怕逍遥散人看出什么,对自己心生防备,不肯传授,于是对松山旁敲侧击,松山还太年轻,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五师兄没有一点提防,一会儿就被套干了话。
他们这逍遥门在修仙界诸多门派里是没什么名字的一门,门里原来四位正经的弟子,现在他来了,就是第五位。
仓禾荆不动声色打探前面几位师兄师姐修为如何,得知修为最高的是二师姐文元香,在前年迈入了筑基,而后是三师兄文元净,今年方才迈入筑基,最后是依旧还在炼器的四师姐文元安。
“那大师兄呢?”
松山一愣,他看向这位掌门带回来的看起来十分青涩的少年,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松山哥在平安峰伺候,竟也不知道吗?”仓禾荆的神情端得是一片恰到好处的天真。
松山道:“我们一直没见过大师兄出手,大师兄总是待在屋子里,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也不能随意靠近,师姐师兄他们也没和我们说过大师兄修为几何。”
他轻笑一声,“其实我们也很好奇大师兄修为的,应该很厉害吧?你看我们逍遥门,都是把大师兄供起来的,在大师兄面前,掌门都要小心翼翼哄着,掌门怎么做,师姐师兄们怎么做,我们也就怎么做了。”
“听说以前逍遥门都不招外门弟子的,是因为大师兄才招的。”
仓禾荆不知道那位大师兄修为厉不厉害,但肉眼可见的,折腾人大抵是很厉害的,不然他的那位身上有娘味道的师父也不会在对方面前点头哈腰。
心中有了掐算,他不再多问,松山整理干净屋子,问他还有没有其它需要做的。
被收拾出来的屋子干净敞亮,床被柔软崭新,窗门开着,还能看见院子里的那颗樱树。
挺好的,仓禾荆想。
在这里当奴才比在后爹家里当奴才好得太多,不用睡柴房,也不用盖那潮湿厚重的被子,这样一间房间,比后爹家里最好的那间还要好。
现在做奴才,不代表以后一直做奴才,等他成了逍遥门最厉害的人,到了那时候,谁还能使唤他?不都要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吗?
“没有了,多谢松山哥。”
“五师兄折煞我了,您唤我松山就行。”
仓禾荆自然而然改口,“松山。”
门外传来敲门声,“五师兄,大师兄叫您过去一趟。”
听到传唤,仓禾荆梅开二度地迈入了他大师兄的住处。
屋子里暗香幽生,那看起来身形柔弱也很怠惰的大师兄已经换了身衣服,仓禾荆垂着头,视线只看得见白红交织的外裳,还有幽蓝的一根腰带。
跟只花蝴蝶似的。
“见过大师兄。”
不知道要行一个什么样的礼,仓禾荆索性行了一个最不出错的,那就是半跪在地上拱起手。
头顶坐的仿佛不是大师兄,而是“大小姐”,还是不怎么好伺候的“大小姐”,那“大小姐”姿态悠哉悠哉将仓禾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见仓禾荆身上穿的还是那套不合身的衣物,惊诧道:“你怎么还穿着这身长工的衣服?”
仓禾荆平静无波道:“大师兄,我只有这一套衣服。”
其实还有另外一套,但那套今天才换下来,很脏,身上穿的这套是在来逍遥门前在溪水里洗过的。
辛观砚第一次看他这位叫仓禾荆的师弟,第一印象是太苦了。
整个人仿佛一颗黄莲一般,从淤泥里生长出来,结的果子也很苦。
为了表现出大师兄该有的照顾师弟的担当,他让身边伺候的松竹去拿了一套自己前年穿的衣物,让仓禾荆穿在身上。
仓禾荆在屏风背后换完衣服走出来,辛观砚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他的衣服明明都很精致漂亮,五颜六色的,这叫仓禾荆的小师弟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黑黢黢了一点,但也没黑到哪里去,怎么穿着他的衣服……这么奇怪呢?
合身倒是勉强合身,但是完全不合人。
轻咳一声,辛观砚当作自己没发现此番古怪,假装上下看了看,点点头,“嗯……还成,那……暂且先这么穿着吧,明天早上师父那里会给你送来新的衣服的。”
“多谢大师兄赐衣。”仓禾荆在家里应付齐耀宗是应付习惯了的,半跪在地温顺地说。
不错不错,新来的小师弟很上道嘛,辛观砚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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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掀了掀,心情不错,他往美人榻后面靠了靠,刚才的看别人穿自己衣服那诡异的违和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该有的照顾师弟有了。
接下来那就是告诫训导师弟了。
他摆正自己的神情,一本正经道:“师弟啊,你进逍遥门第一天,师兄我要告诉你我们宗门的门规,日后你要好好牢记心中,好好遵守,明白吗?”
“还请师兄教诲。”
“我们逍遥门的门规有三条。”辛观砚渴了,手指向一旁放着的果盘,松竹端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拈起一颗葡萄放嘴里,雪白的指尖一点一点。
“第一条伺候大师兄。”
“第二条是好好伺候大师兄。”
“第三条是把大师兄伺候好。”
薄薄的皮被他吐在盘子里,“大小姐”微微一笑,“嗯,就这三条。”
闻言,仓禾荆平波无澜的神情下,微微低垂的眼皮下是嗤之以鼻的讥讽。
他觉得自己这位大师兄大抵天真幼稚到了极点,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活该伺候他,而诡异的是整个逍遥门竟然也配合他这个大师兄玩过家家的游戏。
就如现在,当“大小姐”说出这番话时,身边的松山和松竹脸上都露出一些忍俊不禁的神情,却又很快忍住,强作出沉稳的模样。
“我知道了,大师兄。”
仓禾荆比他们伪装得更好,至少他面上不会显露一分一毫的疏漏,很完美的配合这位大师兄出演了一场戏。
辛观砚却没那么好糊弄。
他清楚这几条门规任谁听了都觉得荒诞,更别说这看起来苦苦的“长工师弟”,只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想,见这位小师弟很有自觉,便打了个哈欠,抬了抬手,打发道:“真乖,那个……松竹。”
“大师兄。”松竹站了出来。
“去,拿几块糕点给我这位小师弟。”
松竹点头说是,转头取了一个盒子过来,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裱着鲜花形状的不知名糕点,看着便可口非常。
“谢大师兄赏。”仓禾荆伸出双手接过,神情恭顺。
辛观砚更满意了,打了个哈欠,重新柔柔弱弱躺回美人榻上,将人打发走,“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早儿给师兄我做个早饭,看看你厨艺怎么样。”
仓禾荆面无表情出了那暗香浮动的屋子,回到自己房间,铜镜里的人穿着不合身的鲜亮衣服,却显得更为落魄,浑身上下写满不配二字,嗅着那微弱与他大师兄身上一样的淡香,他兀自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把原来的衣服换了回来,至于那套鲜亮的衣服则是被塞进了见不得光的抽屉里。
连带着一起被扔进去的,还有那装了不知名漂亮糕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