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生病了要亲亲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果然醉了!
荣珍腹诽一句,干脆当做没听见。
诸彦不满意了,裹着被褥和睡袋,跟只毛毛虫似的挪挪,挪到荣珍身边,跟她挤在一起说:“你不来,那我来,睡在一起多暖和。”
“男女授受不亲。”荣珍边说边推开他试图挤过来的大脑袋。
诸彦跟只大狗狗似的哼哼唧唧,说什么都啥年代了,又不是老古董,还讲究这个。
荣珍说他醉了,醉鬼的话不能信,所以得听她的,现在老实去睡觉。
诸彦不干,挨挨蹭蹭地就想跟她挤在一块,最好是睡一个被窝,问就是暖和。
荣珍后知后觉跟醉鬼根本讲不通,直接找出一包暖宝宝,撕开全塞他睡袋里去。
不是想要暖和吗?暖宝宝你值得拥有!
这下,诸彦终于老实了,迷瞪着眼看她往他怀里塞了不少东西,高兴地咧咧嘴,头一歪倒在她肩头呼呼大睡起来。
得亏他不打呼也没口臭,不然荣珍绝对要趁机让他好看。
只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头露在外面还是很危险的,即使他们周围都点着炉火也不行。
因此荣珍试着扶住他的脑袋,想给他戴上羽绒服的帽子,然后塞回被子和睡袋中。
结果动作到一半,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自下而上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仿佛凝住一般。
荣珍还以为他清醒了,松开手说:“终于清醒了,快把脑袋塞回…唔!”
在她松开手之际,那个眼神清明疑似已经酒醒的家伙却伸手捧住她的脸,抬起头凑上来,吧唧一口堵住了她还在开合的唇。
被骤然亲住的荣珍瞪大眼睛愣住,直到感受到对方得寸进尺地伸了舌头,在舔舐着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登徒子。
啪——登徒子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荣珍恼怒地本能反击之后,才发现登徒子的脸色不对,看起来比刚才过分红润了些,且眼神短时间内变得迷离不负清明,不像酒后动情想要乱性,反而像是被烈酒激发出了身体内潜藏的病症。
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荣珍都顾不上计较这家伙刚刚的冒犯之举,察觉异常后下意识去碰他的额头。
诸彦倒在那里任由她摸额头,只是脸颊泛红、眼角带粉地扭动着身子,委屈巴巴地低喃:“好热,姐姐…”
那确实该热,额头上的温度都烫手了,能不觉得热吗?
荣珍叹息一声压下火气,找出小院货架上的家庭常备医药箱,给他夹上温度计量量体温。
其实不用量都能确定他这肯定是发烧了,但是得看下具体发烧到多少度,才好判断给他吃什么药。
不然万一吃傻了咋办,她可不想以后随时要带个傻子照顾啊。
“姐姐…”诸彦嘴里被塞了根温度计,还在喃喃不停地叫姐姐。
荣珍起身去给他倒热水,他的目光就随她转动,确定那声姐姐是叫的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
可是荣珍依然纠正他,没好气道:“别叫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哪有人捧着姐姐乱啃的?
当姐姐很容易被人赋予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责任,一声姐姐可不是那么好应的,她不想平白无故地多给自己加担子。
何况他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诸彦眨巴着一双兔子眼反应好久,改口道:“妈妈?”
“噗!”荣珍差点被口水呛到,全是被他这声妈妈刺激的。
你他爹的,谁想给你当妈啊,她又不是缺儿子缺得疯魔了,要给自己认这样一个好大儿!
荣珍都想给他再来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惜眼前是一个醉鬼,还是个生病难受想要找亲人依赖的醉鬼,她能怎么办呢。
她也很难办呀,唉。
荣珍无奈地抽出温度计,摁头灌他一杯水:“你还是叫姐姐吧!”
以她几辈子加起来的年龄,就算这辈子的身体年纪比他小,让他叫姐姐也不过分。
总归想叫就叫呗,总比叫妈好。
诸彦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因为带着病容,跟脸犯桃花似的,别说还挺好看。
荣珍拍了自己一下,乱想什么,人家喝醉了,又因为发烧导致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做些糊涂事很正常。
她可是没醉,人也清醒的很,千万不能跟人家一样犯浑!
她赶紧低头转移注意力,查看温度计上的温度,看到三十九度,不禁松口气。
还好还好,烧得不算太严重,吃点退烧药应该就能好。
她连忙翻医药箱,根据诸彦的症状找出对症的药,想喂他吃下。
谁知这小子死活不张嘴巴,眼睛还对着她的唇瞄来瞄去,显然贼心不死,意图跟她讨价还价:“姐姐…亲亲…吃药……”
啪——荣珍照着他脑袋来了一巴掌。
臭小子,真以为是病人就能拿捏住她为所欲为了呀?
她可还没忘记他刚对她耍过流氓的事,就算是醉了也不能原谅,更别提他还想得寸进尺再来一次。
“亲你妹,快张开嘴吃药!”
“妹妹…亲亲……”
荣珍:……
服了,果然网上说的那话是对的,男人一旦喝醉或者神志不清就很容易被下半身控制,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就光想着那事儿了。
但她还偏不信制不住他了。
清醒的时候没有这个可能,可别忘了他现在不仅喝醉,还处于发烧浑身无力的状态,她不赶紧翻身做主整治他一次,还等着干啥。
于是荣珍放下水杯,活动一下手脚问他:“一定要亲亲才愿意吃药?”
诸彦眼睛亮闪闪的,“亲亲,吃药!”
“好吧,那你躺好。”荣珍好似妥协了,让他把手脚都收回睡袋里,被子裹紧一点,再把拉链拉上,只露出他那颗蠢蠢欲动的脑袋。
完后,荣珍命令他闭眼。
诸彦乖巧闭眼,红润润的嘴唇微嘟,已经做好迎接亲亲的准备。
但是下一刻,唇上没迎来亲亲,腰上却是狠狠一重,被荣珍一跃骑上来,利用双腿和腰胯的力量牢牢地控制住他想
要挣扎的动作。
诸彦当即不解地睁开眼,张嘴想要问什么的时候,荣珍趁机插手指进去,掰住他的牙关,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药和水一气呵成地灌入。
“敢吐,不给亲亲哦!”
“呜呜咕噜…咕噜……”
在荣珍厉言厉色的威胁下,想要吐掉苦药的诸彦成功被拿捏住,不得不皱着一张脸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
他爷爷的,终于给喂进去了,吃个药都这么难。
荣珍暗自吐槽着翻身下来,全身汗津津的,感觉跟打仗一样,简直了。
“亲亲…”某醉鬼还记着这事儿呢。
不过终究抵不过发烧的昏沉和退烧药里的安眠功效,念叨着念叨着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人终于安静了。
荣珍把他的脑袋放进睡袋里,额头上贴张退烧贴,周围火炉搬到离他近的地方,做了自认为能做的所有事,问心无愧,之后便不管啦。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能熬过去就活着,熬不过去,那也是他的命。
反正她尽力了。
趁他睡着的时间,荣珍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贴身衣物,将这段时间积攒的脏衣服洗了,挂在火炉旁烘干。
身在炉火的包围圈,做这些活并不怎么冷,反而因为活动开,身体都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荣珍让自己忙活了大半夜,直到早上感觉温度要稳定下来了,又把通风换气的口敲开,才放心地倒头睡下。
她这次没叫醒还在沉睡中的诸彦,睡前她把一切都弄好了,也做了预防措施,没人看顾着短时间内出不了什么事。
睡梦中的场景沉重又缭乱,醒来时半点没记得,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心里一咯噔。
不好,不会是被那家伙传染了吧?!
荣珍一个激灵直接清醒过来,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不烫,以防万一,她还是用温度计给自己也量了下。
很正常,温度三十七度。
就说她没这么脆弱。
荣珍放下心来,起身看了下还在睡的诸彦。
脸依然是红扑扑的,估计还有点烧,嘴上倒是没有昨夜的粉嫩了,变得干巴巴的起皮。
这是缺水了。
荣珍马上给他喂点温水,还好没有像昨晚喂药那样艰难,知道自己张开嘴巴吞咽。
喂完水,他人醒了,睁开眼迷瞪瞪地看着她,嗓子嘶哑地问:“你是谁?”
荣珍梗了一下,翻白眼道:“我是你姐!”
“不可能,我是独生子,没有姐姐。”某人坚定反驳,看着迷糊,在家事上倒是清醒。
荣珍看出他还没真正清醒,嘴一贱就怼了句:“那我是你妈!”
怼完就后悔了,懊恼地给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不可能。”诸彦依旧反驳,而后沉默片刻才嘟囔说:“我妈早死了,后妈不算妈,坏的冒烟儿。”
荣珍听出点什么,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怜爱。
结果下一秒就听他桀桀地笑起来,坏的冒烟儿地说:“所以我把她男人阉了,把家里的公司做空,给他们留了大笔债务,他俩这辈子都得绑在一起,别想再翻身啦哈哈哈。”
荣珍呆滞脸:“她、她男人?”
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对,就是我爸啊。”诸彦说的那叫一个得意,并不觉得自己把亲爹称作后妈的男人并亲手把他阉了有什么不对。
荣珍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不断念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无量天尊。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知道的人都无了,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你……”某人咕哝着再次睡过去。
荣珍却听得心头一惊,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人,就像他也从未想要了解过她一样。
他们只是机缘巧合凑在一块度过这场严寒的陌生人,就算有个金手指将他们牵扯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其实也单薄得经不起任何试探。
她之前计划的不错,等寒潮过去,她的离开势在必行,而且要趁他不备,要快!
在此之前,就让他好好睡着养病吧。
荣珍看着医药箱里的那瓶安眠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迅速做下决定。
她做不到趁机要他的命,但可以让他一直昏睡到她离去。
在此期间,她会照顾好他的吃喝拉撒,不让他受太多罪,权当报答他对她共享的那些物资。
虽然当初是他掳她过来的,但若是没有他提供的燃料和吃喝,她现在的境遇怕是会很艰难。
她领这份情,所以放他一命,并在走之前送他个完整的金手指。
如此两清。
第222章 她离开了我你该是我的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若是搁在寻常时候,估计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但现在几乎低到冰点的温度叫所有人类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
除了荣珍,她非但没有觉得度日如年,还忙得分身乏术。
忙着什么呢?忙着为离开做准备,一边整理物资给自己做干粮应急,一边给某人喂汤喂水喂安眠药。
生理问题全用纸尿裤解决,连她都是这样。
因此诸彦在睡梦中昏昏沉沉地度过了这五天的时间,偶尔药效褪去的时候,会感知到外界的一些动静,比如有人给他喂药喂饭,有人给他擦身换贴身衣物,有人给他……咳咳换纸尿裤。
那人是谁,他都知道。
至于再多的,因为病情以及药效的影响,他就难以记得了。
直到第六天的早上,他终于从昏沉中醒来,鼻尖首先闻到的是弥漫在屋子里的油香味。
那人肯定又做了好吃的,诸彦翘着嘴角判断,睁开眼后果然在面前的茶几上看到堆得满满当当的小吃,部分还冒着热气呢。
诸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这样的一幕,先是开心的笑起来,想要伸手拿一个过来偷吃,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躺了很久似的。
他清楚自己生病了,感冒好了之后有这种症状很正常。
诸彦一时间倒是没有多想,直到他张望着没在屋子里看到预想中那人的身影。
“金珍?金针菇?”
房子里空荡的可怕,只有炉火燃烧的哔啵声,没有人回答他。
诸彦顿时意识到不对,顾不得身上的虚弱无力,连忙爬起来四处寻找。
两个卧室里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客厅里更没有,哪里哪里都没有,她去哪儿了?
诸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抓着胸口的衣服感觉要喘不过气来。
她,她不会是趁他生病期间外出出事了吧?
刚这么想,胸口口袋里的东西打断了他想要出去找人的冲动。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发现那是一张便签纸,纸上写着两行告别的话。
‘我走了。’
‘不用找。’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外面冰天雪地的……
脑子胀疼地想到这里,诸彦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他身上穿的不再是之前的厚重保暖服,而是简便的春装,屋子里的火炉没有全部点起,温度却并不算低。
唰地一下,窗户被他拉开,外面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凉意中泛着一股暖,昭示着严寒已经过去,气温正在回升中。
空气中弥漫着的白色冰雾早已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播撒下来,落在楼下海冰面上停着的几辆军卡上。
那里有绿军装正在组织楼里的人上车,坐满后带着他们依次驶离。
诸彦想到一种可能,立即朝楼下狂奔而去。
遇到正要上楼的顾老板,他揪着对方的衣领问:“她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顾老板人精似的,哪里不懂他想找的是谁,叹口气摆手让想要上前解救他的手下退后,温声安抚道:“她坐军卡走了,你当时没下来,我们还以为……”
以为他俩就此分开了呢,但是看眼前这人的反应,貌似不是啊。
坐军卡走了?诸彦怔愣地松开手,猛地继续朝楼下冲。
顾老板叫两个手下跟上他,免得出什么事。
诸彦冲到楼下,恰好碰到最后一辆坐满的军卡驶远,只留给他一个快要消失的背影。
有认识的人看到他唏嘘道:“诸小哥,你也没走哇,之前瞧见你女朋友坐第一辆走了,我们还以为你会跟她一块嘞。”
旁边他的朋友捣捣他使眼色,转移话题说:“其实在哪儿都一样,反正经过这么一场严寒,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之人,现在天气回暖,海水想必很快就要退了,咱们留在外面说不定更方便收集物资。”
“这严寒都过去了,还收集啥物资啊。”
“笨蛋,不趁着秩序没恢复给自己多弄点本钱,以后怎么开展新生活?”
两人就这个事讨论起来,听到诸彦在那儿喃喃低语。
“不会有新生活的,严寒之后还有……”
“严寒之后还有高温!”韩依莲用这则消息证明自己的‘预言’能力,好叫顾老板等人不能卸磨杀驴。
别以为寒潮过去,只等温度回升就万事大吉,能回到之前正常的生活了。
要知道灾难可不止一波,区区几天低温算什么,更难过的都在后面。
顾老板脸色微变:“这需要验证,而虞小姐拿出的灵泉水却已经能证明它在医疗方面的功效。”
所以韩依莲想留在他们团队,只凭一句空话可不行。
除非她想转投其他团体,但别人可没有他这般好说话,也没有他们这边遵纪守法。
或者她也可以追上救援队去官方生存基地。
顾老板猜测她不敢去,她身上想掩盖的秘密可不算少,单凭一个所谓的预言能力根本解释不了。
“再加上一个金牌打手呢?”韩依莲拿出自己的另一个筹码。
顾老板面露疑惑,“你指的谁?”
他都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了,怎么没发现她身边有什么可以被称作金牌打手的高武力人士出没?
韩依莲吐出一个名字。
“诸彦!”
顾老板:“??”
不说诸彦表现得没那么厉害,就是他有意藏锋了,人家凭什么会听你韩依莲的?
人诸小哥是有女朋友的好么,哦,他女朋友刚走来着,不会就是被韩依莲故意作妖气走的吧?
顾老板怀疑地看向言辞凿凿信心满满的韩依莲。
韩依莲立即表示,若是他不信,她可以马上带诸彦上来向他证明实力。
顾老板不置可否,想看看她要搞什么幺蛾子,竟然能完全避开他的人手把人家好好的小情侣拆散,人品堪忧,不能深交。
但如果她的所谓预言是真的,那也不妨碍他利用她提前布置。
在顾老板的注视中,韩依莲满怀信心地离开,等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后,表情控制不住地变了变,深吸一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下楼找人。
重新回到屋子的诸彦正浑浑噩噩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胡吃海塞着各种小吃,听到大门被敲响,以为那人回来了,顿时一跃而起,撞到凳子都不觉得疼,迫不及待地扑到玄关打开门。
“金针菇,你回……”
“诸彦,是我!”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眼含期待,一个大失所望。
眼含期待的是韩依莲,她开口就是大雷:“诸彦,如果我说你的女朋友应该是我,金珍只是个把你抢走的小偷,你会不会觉得好受点?”
“你在讲什么鬼话?”诸彦一脸不信地瞪着她,质问道:“是不是你趁我生病期间,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才把她气得离家出走的?!”
韩依莲被他咆哮着喷了一脸口水,不得不后退着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来告诉你,原本我们俩才是一对,根本没有她的事,我们不要再谈她好不好?你跟我去楼上找顾老板,我跟他说你很厉害的,只要你展现出实力,以后就不用蜗居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诸彦听她噼里啪啦讲了一大通,早就不耐烦了,“鬼才跟你是一对,神经病,滚!”
骂完准备关门,被韩依莲冲上来想要趁机进屋,准确来说是投怀送抱。
“对不起,我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早知道我就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了,我不是故意不跟你相认的。”韩依莲还沉浸在那些新浮现的记忆中,不管褚彦说得多难听,她都想和他再续前缘。
不仅仅是她需要他这样一个保镖打手,还因为记忆里的执念。
那一世他因为她招惹太多人的缘故,明明心里爱着她,却非要表现得对她不理不睬,直到她意外去世都没能圆满。
所以这一世她要弥补遗憾,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惜就是想起的太晚,让他有了前女友,好在那个女的有自知之明,没等她出手就先走了。
韩依莲心思电转间没有丝毫防备地扑向心上人,被对方嫌弃着一脚踢开,噗通落在几米之外,摔得爬不起来。
她有一件事说对了,诸彦确实隐藏了实力,但绝对绝对不会跟她是一对。
永远永远都不会!
诸彦冷着张臭脸嘭地关上门,伴随着外面后知后觉响起的哀嚎,他靠着门板滑落在地,脑袋一阵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不要!不要!不要!
他只要那个人回来,只想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决意离开。
他不信她会听信一个无关之人的挑拨就离开这里离开他。
肯定是他生病那晚发生了一些事。
他做了什么?
遵从他的强烈意念,他脑海中浮现的东西自动帮他做了选择,对应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
第223章 官方生存基地新人新地方
“金珍女士,你的铺位在这里。”
分配住处的办事员将金珍领到一个八人间宿舍,指着里面剩下的床铺说道。
荣珍此时已经乘坐军卡来到距离最近的官方生存基地,刚经过简单的身份登记,因为只是普通人,且无大量物资上交,她没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八人间还是看在她会一些草药知识的份上给的福利,过后她需要到医药部报道赚积分,为自己在这里的生活找一个合理的收入来源。
这样的条件比待在诸彦身边时差多了,她第一世上学住过最差的学校宿舍都是四人间。
如果不是为了避嫌和小命着想,她其实还真不想与他分开。
毕竟由奢入俭难,
能过好日子,谁会自找苦吃呢,又不是傻蛋。
唉,眼下只能暂时将就着,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
条件虽差,却不是基地里最差的,好歹还有张独属于她自己的床铺,拉上帘子就能有片个人空间,而不是像大通铺那样没有半点隐私空间。
所以荣珍看过后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还对办事员道谢说:“麻烦你了。”
办事员脸色好看许多,心道终于有个懂事不闹妖的。
他们基地关于住宿方面的规章制度早在接收这些人进来时就跟他们讲清楚了,想要好的待遇不是三言两语闹一闹就能得到的,必须得对基地有贡献,无论是物资类的贡献,还是人才技术类等其他贡献,都能得到对应等级的福利和待遇,除此之外,没得商量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管理这么大一个基地,怎么可能任由他们闹着随便乱来呢。
一个个都不长脑子。
荣珍这样的反应在办事员看来就是有脑子且通情达理,本人还有一定的生存技能,是他们基地最欢迎的安定分子。
因此她也不介意多叮嘱两句,“中午吃饭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你注意去后勤部换点粮票,不然到时食堂窗口是不会给你们打饭的,现在你们宿舍的人都还在工作,你趁机收拾一下,尽早熟悉环境,下午记得去医药部报道。”
“多谢你,我知道了。”荣珍再次道谢,送走办事员后打量自己新的住处。
十来平的隔间里左右各摆着两张上下铺,中间位置放着一张大长桌,两旁各有四张凳子,对应每边的四个人。
长桌两头分别对着门和窗户,门是普通的那种木门,窗户不算大,上面的剥离有裂痕,但还没破碎,用胶带牢牢黏着,割碎了投射进来的日光。
荣珍在斑驳的光块里左右走动,看到另外七个室友如同军事化管理式的东西放置方式,还有自己那张位于最里面挨着窗户的上铺,还算比较满意。
不怕有规矩,就怕没规矩。
从她看到的情况来说,她入住的这间宿舍尚且可以,只要舍友别太难相处,她就打算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高温天灾。
在明面上没攒到足够的积分之前,她不打算换宿舍引人注意。
反正都是和别人一块住,八人间和六人间、四人间其实没多大区别。
而以荣珍目前的贡献和价值,两人间和单人间跟她无缘,想都别想了,那住八人间又有什么关系。
观察完一圈,荣珍放下东西,找到入住介绍里说的私人物品安放小柜,在长桌下面,只剩一个还插着钥匙的,很明显是留给最后那张床铺的主人的。
现在它属于她了。
荣珍打开柜门,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放进去大半,用钥匙锁上,然后背着包和里面的一点物资出门,去办事员提到的后勤部换粮票。
这是一处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周围建了不少大厦和高层住宅楼,寒潮后被政府看中建了生存基地,将收纳进来的所有人都安置到露出海冰面的楼层上,并统一收集分配生存资源,还算平稳地度过了前面的低温时期。
但因为当时温度实在太低,简直超出基地高层的想象,所以准备的不太足,导致仍有部分人没能熬过寒潮。
现在荣珍他们这些人就是补充进来的,等到基地人员重新饱和后,就不会再轻易像这次一样接人过来了。
除非对方能带来大量的物资,对基地有巨大贡献。
这些不在荣珍的考虑范围,她现在顾好自己就行。
专治眼下,她看着进基地时发的入住须知,上面有从住宿区到后勤部的路线,即便没人带路,新来的也不至于两眼抓瞎。
荣珍一边看地图认路,一边穿过路上来回巡逻的保卫和忙碌奔波的人群,一路摸索着顺利来到目的地。
黄粮票的窗口前排了不少人,都是今天刚进基地的新成员,有荣珍脸熟的,也有不认识的,看来基地并不只接了帝标大厦那边的幸存者过来。
荣珍排在队伍后面,轮到她时,办事员问她是用物资换,还是先赊账记积分薄。
“什么物资都可以吗?”荣珍仔细打探。
办事员拿出一张物资兑换单给她,“前提得是对我们有用。”
食物和药品优先,其次是一些工具、器械、生产资料等等,都能换粮票来使,甚至就连一些资源点的消息都能换。
荣珍从背包里拿出两小瓶二锅头,外加一盒香烟,推给办事员。
办事员眼睛一亮,看到她敞开的背包里空空如也,除了这三样东西再无其他,略有失望。
不过能有这么点也不错,起码比其他人拿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强。
办事员动作快速地给她兑换粮票,唯恐她反悔再把东西收回去。
荣珍把换到的粮票收进背包,若无其事地背上离开,出来顺着人潮涌动去基地食堂。
到了那里依然是长长的队伍,有执勤的保卫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排队等着打饭。
“今天是什么菜?经过一场超低温,我这鼻子就瞎了,什么都闻不到。”排在荣珍前面的人抻着脖子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最终什么都没闻到,无奈问他前面的朋友。
他朋友随即便做了跟他一样的动作,惊喜地回道:“好像有红烧肉炖土豆,之前听说找到一处冷库,里面有大量冻肉,原来是真的呀。”
“好好,终于有点荤腥了,先前天天吃压缩饼干糊糊,吃得我都便秘牙酸了。”
“有的吃就不错啦,外面不少人为了一口吃的、一点取暖的柴火都能人脑打出狗脑子,咱们是幸运被基地一早招收了。”
荣珍在后面听着他们唏嘘讨论,同时竖起耳朵注意周围其他人的话题内容,收集关于这处基地的真实信息。
总体来说,在这里的普通人过得还不错,只要肯服从安排老实干活,有上面的一口吃的就有他们的一口汤喝,伤亡比外面要低很多。
这样的环境挺适合想苟命的人。
荣珍现在成了他们的一员,置身其中丝毫不起眼,最多沉默寡言了些,这也是新来者的通病,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饭菜里果然有红烧肉炖土豆,荣珍自己也没闻到,估计她的鼻子也瞎了吧。
她不在意这点,住在八人间宿舍里,鼻子太好才是遭罪,鼻子瞎了闻不到正好。
两张粮票换来一勺红烧肉炖土豆和一勺胡萝卜块炖豆腐泡,主食是一碗搭配菜免费提供的杂粮饭,不买菜没有饭,想多要也得再给粮票。
荣珍看菜和饭都煮得烂乎乎的,就知道食材估计是从冰下扒出来的,做成这样难为厨师了。
不过味道还不错,食材只是被冻住,风味倒没失去多少。
这样分量的一餐足够她填饱肚子,不必再动用自己的存货。
后面的天灾一重又一重的,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收集物资的机会,灰蒙空间里的那些东西用一点少一点,需要尽量节省。
思考到这里,荣珍不仅想起小院货架上的东西。
当时把权限让渡给诸彦之前,她可是下了很大努力才没有朝它们下手,不然她现在也不用如此精打细算了。
可惜谁让她有颗红艳艳的良心呢。
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干嘛,有没有对她的离开气急败坏。
想来应该不会吧,他俩算不上关系多好,也就是相处了几天的室友,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而她也没趁着离开前偷他的家,没什么值得他惦念的。
最好别惦念,她可不想知道他口中的处理是个什么样子。
被她惦念的某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找顾老板的茬。
谁让顾老板没管好自己人,竟然叫那神经病跑到他跟前说一些有的没的,败坏他的清白名声!
第224章 阴谋算计领导说媒
韩依莲设计失败,还被扭送到顾老板面前丢尽脸面,咬唇暗恨。
她虽然表现得夸张点,但那些记忆没说错,都是昨晚
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与她前世的经历有很大差别,却更符合她今生的念想和心意。
她猜测可能是上天看虞如薇抢走了她的金手指,特地把重生后这一世的记忆提前给了她,方便更好地坐实她给自己编造出的预言能力。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才是受上天宠爱之人,虞如薇哪怕不择手段抢走了她的金手指,也必定争不过她!
上一世是她太过轻忽,否则绝不会败于这人之手。
因为自认得到上天眷顾,韩依莲的信心膨胀到觉得可以小施手段就能让刚被女朋友抛弃的诸彦归服,为此她还不惜用自己当筹码,以情诱之。
在别人抛弃他不懂得他好的时候,她深情如许地出现在他身旁,告诉她自己才是他的正缘,为他思为他狂,怎能不叫人感动铭记呢。
等有了他之后,她的武力短板就补足了,再加上她的脑子和前世今生的记忆,保管叫任何人都不能再轻视她。
到时顾老板也只够格当她的垫脚石罢了,哪里还能对她挑挑拣拣。
韩依莲计划的很好,奈何某人不吃这套,让她一开始就折戟沉沙,碰了老鼻子灰。
这也就算了,关键诸彦不做人,任她如何游说求饶都无济于事,执意将她押到顾老板跟前讨要说法。
可巧虞如薇也在,看尽她的笑话。
韩依莲感到丢脸之余,都快把诸彦这个罪魁祸首恨死了,暗骂活该他被人抛弃,怪不得关于今生的记忆里,她宁愿拥有一片森林都不想吊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肯定是他树不好,而不是她吊不上。
虞如薇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倒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端着自己美丽优雅的姿态笑嘻嘻道:“你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朝有主的男人下手吧?顾哥手下追你的人难道还少吗?你就一个都没瞧上?”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为了帮顾哥拉拢帮手,问心无愧。”韩依莲避重就轻,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尊和烂得稀碎的脸面。
实际上,她连顾老板都才勉强入眼,可惜人家对她无感,除了那天的烛光晚餐外,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行动,还越来越对她不假辞色。
她能怎么办?只能转移目标,彰显出自身的价值了。
之所以选中诸彦,也是从记忆中知道他武力值不俗,外加记忆中自己没得逞的执念作祟,不然她怎么可能轻易打出自己的青睐牌,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老板对她俩的争锋视而不见,甚至有种乐见其成的纵容感。
诸彦不耐烦地敲敲地面,提醒他们别跑题,手中闪亮的钨钢刀看得人呼吸一窒。
自从武力值暴露后,他是一点都不装了,变得更强势、更暴躁、更无所顾忌,主打一个‘闲话少说,不服就干!’。
现在韩虞二人的叽叽歪歪让他不满意了,就挺想揍她们一顿的。
在他这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之说,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当人,惹了他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照揍不误。
韩依莲和虞如薇被他阴沉沉的目光盯着,那眼中对她们的恶意都快溢出来了,瞬间闭嘴。
“咳咳,诸小哥,咱有话好说,别激动。”顾老板出声调和,意图趁机招揽诸彦到他麾下。
他倒没有韩依莲那么自信狂妄,凭借一点简单手段就想收服这匹失偶的暴躁孤狼。
但可以试着招揽啊,不然合作也行。
可惜诸彦对这些都没兴趣,只想借着韩依莲的事,理直气也壮地叫韩老板给他去生存基地的路线和凭证。
他知道他跟生存基地那边还有联系,对方下次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准备自己找过去。
顾老板就知道他会是这个目的,即便没有韩依莲这个把柄送上门,他也必然会用其他法子。
唉,心不在他这里的人,留也留不住,不如给他个顺水人情,结份善缘。
于是诸彦满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韩依莲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低头遮掩住满眼的愤恨不甘。
虞如薇扭了扭自己越来越细的水蛇腰,不满道:“他是不是眼瞎,连我这样的大美人都看不见,就只记得那个黄毛丫头了,真是个愣头小子。”
“愣头小子不正好和黄毛丫头匹配嘛,你这般的天香国色自然该配成熟稳重的男人…”顾老板旁若无人地同她调情,三言两语就将虞人哄得花枝乱颤面若桃花。
韩依莲在旁边跟个大电灯泡似的,满身的羞辱和难堪,指甲狠狠刺破手心。
虞如薇,虞如薇,为什么你总是抢我的东西、阻我的路!
还有顾老板,怎么就如此肤浅,居然能被那层臭皮囊迷花眼,就算为了灵泉水,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吧。
两相对比,更显得诸彦的难能可贵、忠诚如一,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和伴侣。
就是太眼瞎,只要那个黄毛丫头在,他就看不到别人。
韩依莲因此默默给荣珍记上一笔。
荣珍揉揉鼻子,感觉有点痒。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转暖,温度快速上升的原因,空气中的水汽逐渐增多,一些灰尘杂质也随着海冰面的融化而和水汽一起蒸腾到空气中,搞得最近犯鼻炎的人特别多。
她在医药部打杂,看到不少拿着诊疗部开的单子过来申领鼻炎药的人。
荣珍不希望自己也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因为鼻炎药实在太贵了,申领一疗程耗费的积分够她吃三个月食堂。
她连工作都没三个月呢。
在外人眼里,她表现得挺抠…咳,挺节省的,除了吃饭和一些必需品,几乎从不乱花乱逛,和舍友、同事都相处得平平淡淡,不亲密也不交恶,整天三点一线,日子过得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安贫乐道。
然后成功被医药部的上司看中,说要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荣珍:……
这都天灾末日了,谁还顾得上谈情说爱呀。
上司却说天灾都过去了,死去那么多人,活着的合该为恢复人口多做点贡献,有利展开新生活。
荣珍被大帽子盖着无话可说,总不能说天灾后面还有吧。
她没有在天灾结束前成婚生子的打算,只想先好好苟住自个儿的小命,争取把心愿任务都达标。
但是领导的说媒热情太高涨,跟要完成什么指标似的,她实在推不过,只好答应跟对方见见。
不然她就别想再在这里干了。
被如此赶鸭子上架,荣珍心里能舒坦才怪,打定主意见面后不同意,若是这样还不能应付过去,那就再换个部门呗。
她空间里还有不少烟和酒,直接拿出一点送礼,不信没人肯收。
去见面的那天傍晚,荣珍下了班都没回去收拾,直接去约定好的食堂边见面边吃饭,两不耽误。
排队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好,金小姐,我是李鸣。”
李鸣,正是荣珍上司给她介绍的男朋友人选。
荣珍听到这个名字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男青年。
对方面容清秀端正,看起来比她要大上几岁,中高个头,指甲干净,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好,我是金珍,幸会。”
两人握了下手,陷入没话聊的尴尬境地。
荣珍猜测他可能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因此想直接跟他说清楚,“其实我……”没打算找男朋友。
“我知道你。”李鸣截住她的话头,自顾说道:“我妈见过你几次,觉得你挺会过日子的,想让我和你处处,现在天灾刚过去,百废待兴,人口方面自然也一样,我妈说适龄女孩子减少了很多,遇到合适的要赶紧下手,所以托人给我们牵了线,我感觉你还不错,以后我们结婚后可以多生几个孩子,我妈喜欢多子多福,这也是对社会对自己都有
利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荣珍觉得不怎么样。
首先她感谢他的坦诚,其次他话中屡次出现的‘我妈’,还有那多子多福的要求,让她感到十分窒息。
别说她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就是有也不想选他。
第一印象还不错,开口就暴露真面目。
这种极品,荣珍无福享受。
只是还未等她张口拒绝,食堂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情况?”前面排队的大家都在好奇张望。
排在末尾的人将消息飞快传递过来,“外出的探索队回来了,带着新队员来吃饭,个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秀色可餐。”
众人一听顿时吸溜着口水打趣起来,等着打完饭好好看看帅哥。
荣珍趁机拒绝李鸣,“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李鸣惊讶皱眉:“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考虑,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荣珍无语,这人不仅妈宝,还自恋。
她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不用考虑,我很确定。”
李鸣不理解,“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能确定呢?我妈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肯定能成为她的好儿媳。”
但是你成不了我的好丈夫啊!
荣珍腹诽,心累。
感觉这家伙不仅妈宝自恋,还脑子一根筋,难以沟通。
这种人要是成了她生活的另一半,能让她少活二十年。
两人到最后都没能说通对方,打饭窗口先排到地方了。
荣珍打好饭菜赶紧走。
李鸣端着饭菜跟上,想给她再做做思想教育。
路过队伍后排的时候,荣珍脚步一顿,看到个非常意外的人。
对方抱着手臂斜撇着腿,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一副莫挨老子的吊样站在那儿,前后都是基地探索队的成员,可以想见他现在的身份。
“走啊,快去找个位置,我继续跟你说咱俩的事儿。”李鸣追上来催促。
第225章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看诸彦那副当她是陌生人的样子,荣珍索性也如了他的意,权当陌生人一样,越过他径直朝前走去。
李鸣无知无觉地跟在她身后,路过诸彦时一个不妨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脸砸在泼洒出的饭菜上,狼狈至极。
周围惊呼一声,纷纷上前帮忙。
荣珍听到动静回头时,只见到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李鸣,没再看到那人的身影。
李鸣在大家的帮助下站起身,来不及和她再说什么,匆匆回宿舍换洗衣服。
荣珍吃过饭回到岗位,及时和上司把话说明白:“领导,我和李医生见过面了,觉得不合适。”
上司已经听说食堂发生的事了,还想再劝:“他不小心摔倒是意外,平时挺健康精神的一小伙儿,还和你有职业上的共同语言,能互帮互助,要不你仔细考虑考虑?”
荣珍摇头,挑明是两人三观不合。
上司嘴里继续劝说的话一下被堵住,只好暂时作罢。
要是其他拒绝的理由还好说,三观不合是真的没办法,又不是靠人家活,总不能硬要一方迁就另一方吧。
他是被托付给人说媒,不是强迫下属跟人结婚。
李鸣倒是不想放弃,毕竟那可是他妈看好的儿媳妇人选,他作为最听妈妈话的大孝子、乖宝宝,自然要满足妈妈的心愿啦。
只是他几次想来找荣珍培养感情,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导致难以成行,要么是像在食堂那次一样遭遇意外,要么是正好有什么病人需要把他叫走,要么是来的不巧见不到荣珍的人。
次数一多,李鸣还没怎么,他妈先嘀咕开了,觉得荣珍可能克自家宝贝儿子,不然怎么每次去见她都多少要出点事呢。
李鸣妈是想找个能干勤劳的儿媳妇孝敬她,并帮她照顾好宝贝儿子,不是想找个克星来祸害他们母子俩的。
所以相亲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荣珍继续自己三点一线的平静生活,除了时不时会偶然遇到某人外,其他都挺好的。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外面的海冰面已经开始化了,曾被冰冻住的事物渐渐被解封。
基地里的探索队更加忙碌起来,领导们增加人力,又组织不少队伍出去,陆续带回来许多物资和信息。
物资一多,基地里的交易市场就被放开了,方便大家互通有无。
荣珍趁机用基地发的积分和自己空间里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尽量换取以后大概会用到的必需品。
在高温来临前,是她难得的填充空间的好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可惜就是时间太短,还没怎么样呢,温度就在一夜之间攀上高峰。
荣珍所在的小宿舍没有安装空调,工作的地方也只有一台风扇,根本驱不散高温下的烦躁热气。
她在空间储存了不少冰块倒还好,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
这个难题很快被某人解决。
原本被热的无精打采蔫蔫巴巴的同事高兴地跑进来说:“探索队找到了硝石,我们就要用上冰块降温啦!”
大家顿时精神一振,欢呼着打听情况。
据说是探索队一个叫诸彦的小哥发现的,地方隐秘的很,不仔细搜寻几乎发现不了。
不过也正因为那里不好找,又密闭封藏的,才没有叫之前的海水和冰冻毁掉,让他们捡了漏。
荣珍听到诸彦的名字,下意识竖起耳朵,听完觉得这可不像是那人的行事作风。
但甭管如何,有了能制冰的硝石,她也受益了。
连基地里的烦躁之气都为之一清。
诸彦作为大功臣,事后被升为小队长,其他队员也各有奖励。
他所在的那只探索队准备开个庆祝会,特地邀请了医药部的人参加,想顺便给双方搞个联谊。
荣珍的上司那是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召集部里的单身青年说:“探索队里都是有本事的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跟着他们起码饿不着肚子,你们回去收拾收拾,争取今晚逮个顺眼的拿下。”
大家基本都听得懂他话里的暗示。
之前寒潮过去,气温回升,他们都以为天灾过去了,谁知气温没有升到正常的温度就停下来,而是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直往上飙,眼看都有高温灾害的迹象了,谁能心里不慌,不想给自己找个生存依靠啊。
眼下有这样的好机会,还不得赶紧抓住。
荣珍没有兴趣,举手表示:“那我留下值班吧,等着你们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上司劝她:“值班的活有人做,用不着你,探索队有好多帅哥,你确定真不去?”
荣珍确定,“上次…我还有点阴影,所以这回不想去凑热闹了。”
上司顿时没话说,上次让她去跟李鸣相亲那件事,是他想还人情的锅,这次倒不好再逼她。
不去就不去吧,部里的单身青年多的是,少她一个不少。
于是荣珍成功留下,守着一盆冰块和点点灯火值晚班。
她找了一本草药集和半包干果打发时间,等到外面的天色昏暗下来,以为不会有人再过来时,门口的警示铃忽然叮铃作响。
“你好,需要拿什么药,有单子吗?”荣珍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帅脸,语气微顿。
来人闷不吭声地拍下一张单子,露出泛红的手腕。
而单子上写着前面医生笔走龙蛇的字迹——扭伤,冷敷,小瓶活络油。
荣珍点点头,拿过单子记录上,然后在某人的无声注视中走向冰盆,现取几块碎冰用纱布包住,转身问他:“我帮你敷,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会。”诸彦理直气壮地昂头侧脸。
荣珍瞥他一眼,“那把手腕露出来,平放到桌面上。”
“哦!”诸彦啪地把手放好,跟感觉不到疼似的。
“请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这里来,免得影响我们医务人员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荣珍公事公办地提醒他一句,而后埋头帮他用碘酒先把手腕消消毒,再拿包着冰块的纱布球一点点敷过。
诸彦望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浑身的燥郁之气渐渐消散,心中那股因为没在庆祝会上看到她而生出的火气也跟着消失一空。
其实不去也挺好的,免得被更多人惦记上。
荣珍不是没察觉到头顶专注的视线,但她既然决意远离他,就不会再给他任何希望,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生命上,他都没机会。
“好了。”她给他演示一遍怎么冰敷,剩下的由他回去自来,活络油在冰敷一到两天之后才能抹。
诸彦板着脸继续说:“我不会抹活络油。”
所以到时候还会来找她。
荣珍:……
随他便,反正她只会当他是来涂药的患者,不会带半点儿私心。
诸彦全程没问她为什么不去庆祝会,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没给她带来一丝麻烦。
到了第二天,同事们开开心心地讨论着昨晚参加的庆祝会,把带回来的好吃的分给荣珍。
荣珍把自己带的干果也分他们一些,听他们八卦昨晚谁和谁看对眼,而谁又和谁成不了之类的话题。
临下班时,诸彦再次过来,指明荣珍来给他上活络油。
其他人意会过来后挤眉弄眼地调侃荣珍,被她没好气地瞪了几眼,解释说:“昨晚你们都不在,正好我值班碰上他的,就教了他怎么做冰敷,估计人家是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才又来找我。”
“哦哦,你快去给他弄吧,我们都懂!”
在想歪的前提下,大家怎么看她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善解人意地一哄而散,留出二人空间给他俩。
他们到点下班喽。
荣珍有嘴说不清,气恼地使出最大力气给某人揉手腕,疼得对方龇牙咧嘴,方才解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赶在这个时间过来,让其他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诸彦坚决否认,眼睛清澈得仿佛一面镜子,能反射出其他人恶意揣测他的所有卑劣。
荣珍定定地观察他片刻,没有发现丝毫破绽,不由得泄气。
这人简直就是来克她的!
偏他还表现得如此无辜,就问你气不气。
“你自己揉吧。”荣珍不伺候了,上手示范一遍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诸彦没有强求,老老实实地接过活络油,自己给自己揉。
荣珍看眼手表上的时间,果断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诸彦见此自然而然地起身出去。
荣珍余光注意到,以为他走了,松口气背上自己的包,与前来接班的值班同事告别。
第226章 冷漠绝情原来如此
早起,荣珍被热醒,感觉温度再次飙升。
宿舍中间地上摆放的冰盆里早已只剩一滩水,冰块融化外加高温蒸发出的水汽,导致房间经过一夜的酝酿,体感非常之差,又热又黏糊。
趁着其他人还未起,她赶紧爬下来去外面上厕所,顺便在里面冲个凉。
只是打着这样主意的人不止她一个,卫生间那里很快变得人挤人,温度比起宿舍和外面也没差多少。
人多的地方,闲话就多,忙活之际都不耽误她们交流信息、互通有无。
荣珍占据一个蹲坑,清楚地听到有人边冲澡边向大家说起今天早上发现的稀奇事。
“…一个大男人生生被踹废了蛋哩,肯定是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干啥坏事,被人逮着收拾了…”
听到这件事,荣珍的眸色一深,想起昨天晚上下班回来路上遇到的情况。
她没想到在管理严格的官方生存基地里,竟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趁着天黑在路上偏僻处意图劫掠晚归的女同志。
所以当那个人袒露着隐私部位朝她冲过来时,她直接使出了久违的断子绝孙脚,并没有如对方料想般惊慌失措到不知道反抗。
她不仅第一时间就知道反抗,还把他的作案工具差点踹爆。
注意,是差点。
不是荣珍功力退化,而是顾忌着这里是官方基地才收了几分力道,否则绝对要叫对方尝尝鸡飞蛋打是啥滋味。
可听外面这位知情大姐的透露,那流氓的宝贝蛋是被踹废了的,和她当时踹出的效果明显不符啊。
难道是那流氓想趁机诬陷她?
感觉不太可能,再恨她也不至于故意将自己废掉。
可能是她当时修理完他离开之后,又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荣珍猜测着解决完人生三急,并简单冲了个澡,一边按部就班地做着事,一边坐等官方人员找上门。
她不信那个流氓受了这种伤后会守口如瓶,怕是巴不得将她抖落出来好报仇吧。
即便是对方恶意行凶先动的手,她估计也跑不掉一个防卫过当。
但荣珍不后悔,再来一次她只会踹的更狠。
等啊等,一天都快过去了,没等来半个人影,倒是那个流氓被当做典型公开通报杀鸡儆猴了。
荣珍听到的时候放下心来,虽然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导致没人来找她询问情况,但看到对方得到应有的教训就很开心。
深藏功与名的某人正在抓耳挠腮地写检讨,跟挤牙膏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看得他的队友好笑不已,幸灾乐祸地嘲笑他:“让你当英雄充大瓣蒜,现在知道难了吧,快点写,等下大队长会亲自来检查。”
另一队友跟着好奇问他:“哎,诸小哥,你弄废那畜生之前,是谁下的脚啊?那力道可真精准,非常适合来咱们探索队发光发热呀。”
“她有自己的工作,不会来的。”诸彦跟笔下的字眼较着劲儿,头也不抬地回答。
队员们顿时眼睛放光,“嗷呦,真有其人呐,是谁是谁?工作在哪个部门?你是不是喜欢她?她知不知道你的付出?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喝喜酒?”
接连不断的问题砸到诸彦头上,听得他抬头翻个大白眼,嗡里嗡气地说:“别提了,她不喜欢我。”
“不可能啊,你小子这么帅,又正年轻有劲儿,哪个小姑娘能拒绝?”队友们不信,还觉得他在凡尔赛。
诸彦耷下肩膀,“可她现在对我避之不及。”
“现在?是不是你过去对她干啥不好的事了?”聪明的队友一语中的。
诸彦顿时不再说话,埋头刷刷写检讨。
这下大家都明白是说到点子上了,开始精神振奋地给他各种支招。
诸彦听得头晕眼花,没来得及把检讨写完,被前来检查的大队长教训一顿,将他塞进了明天出发去另一个城市探索的队伍。
荣珍当天一早来上班,看到他站在医药部外面,正要越过不搭理,却被他伸手拦住去路,开口道歉。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的错,我不该亲……唔!”
诸彦那张格外诚实的秃噜嘴被荣珍及时捂住,只能眨巴着清亮的眼睛望着她,试图让她看到自己真诚的态度,以真心换真心。
这是队友们在他被罚后商量半夜得出的结果。
甭管谁对谁错发生了什么,总之先摆明态度诚恳道歉准没错。
殊不知荣珍差点被他虎里虎气的道歉话吓住,听听他都想讲什么,那是能在公共场合讲的内容吗?
要不是她动作快给他把嘴捂住,怕是都叫周围那些竖起耳朵的同事们听见了。
“你闭嘴,跟我过来!”
荣珍狠狠瞪他一眼,把人拉去角落。
诸彦顺从地被拉过去,活像一只被主人训了还不知道错在哪儿的耸眉搭眼大狗狗。
来到角落,荣珍甩开手直言道:“那晚是个意外,当时我就反击了,所以我并没有计较,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可你离开了。”诸彦忍不住插嘴。
荣珍冷漠地看着他,“我离开是因为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当初你把我掳走,却也给我提供了度过严寒的物资和场所,两相
扯平,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也要追求我的自由。”
哪有什么自由,不过是不想再跟他待下去,免得哪天会被处理掉,然后还有可能导致任务失败而已。
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生存本能,原谅她不想要再沾惹这个麻烦。
诸彦哆嗦着嘴,说不出可以陪她寻找自由等等肉麻的话,他能开口道歉已经用尽全部力气。
他的倔强和骄傲不允许他低声下气。
尽管来之前被队友们支了无数哄女孩的花招,可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委屈难受地死死盯着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说了,你不用道歉,只需要和我离得远远的,各自安好,我会非常感谢你。”
这是诸彦出发之前,荣珍和他讲的最后一段对话,之后他便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听说基地领导派遣一队人马去了隔壁城市,想要寻找那里的官方生存基地,打通两边的生命通道。
去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战士,另外还有一些犯错被罚需要将功补过的人员。
荣珍起先只是听同事们讨论过这件事,并不觉得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那队探索队离开后,有人找到她这里,给她送上一张积分卡。
“这是诸小哥走前托我给你的,他说自己在外面也用不到,正好给你改善生活,上面有他几次跟我们出任务攒下的积分,在基地能买不少东西,你拿着去花,别辜负他一番心意。”
来送卡的诸彦队友观察着荣珍的反应,没替诸彦讲什么好话,话里话外却都是那个意思。
荣珍垂下的眼睫颤动,没想到自己那天都跟他讲的那么狠心绝情了,他竟然在走之前还记得给她留东西。
怪不得人消失不见,还以为他真听进去了,原来是跟着探索队去出任务。
他大概知道给东西,她绝对不会要,所以就把积分卡留给她。
因为卡上的积分有时间限制,过了那个时间不用就会作废,他量她肯定舍不得浪费。
但是荣珍依然婉拒道:“我不要,既然是他辛苦攒的,你们就先替他花吧,等他回来,你们再还他。”
诸彦队友对此意外又不意外,觉得诸彦那小子没惦记错人,至少这女孩不贪,人品过关。
疯狂想把空间填满的贪心鬼荣珍:……
“你知道诸小哥为什么会被罚去临城的探索队吗?原本他可以不去的。”诸彦队友转移话题,忽然问出的话令荣珍抬起眼帘。
荣珍:“罚?难道还能跟我有关不成?”
不然这人不会特意在这个时候跟她提起这个话题。
可她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连累对方的,他俩除开那几次偶然的交集,都没任何联系的好吧。
她拒绝背锅。
诸彦队友却点头接着透露:“是因为你那晚教训的那个耍流氓的人……”
荣珍心里一突,面上不动声色地听他讲完,终于明白那一晚在她走之后,那个流氓身上又发生了何事。
原来那晚诸彦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默默地坠在她身后,陪她回宿舍,亲眼见证路上蹦出来的流氓被她狠狠教训,又在她走后将对方彻底废掉,试图掩盖住她动脚的痕迹,结果仍然被经验丰富的官方人士看出真实情况。
然后他一力担下所有责任,并在废掉流氓时恐吓对方不敢爆出真相。
“他想瞒着,却不知道大家都是火眼金睛,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得亏他教训的是个恶劣之徒,上面也正好想借此立典型树风气,外加有大队长作保,他才没有被严厉惩戒。”
只是让他继续待在基地总归会比较引人注目,容易被某些有心人揪着不放攻击他,所以大队长干脆以惩罚的名目派他出去避避风头,等立完功回来,一切都好说了。
“所以,他对你的心是真诚的,如果从前有什么做得不对,还请你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对他宽容两分,他毕竟才是个刚满十八的毛头小子,年轻不知事、会冲动、脾气差都是正常的,你觉得哪里不好就叫他改,他指定会乖乖听话,我们都看得明白,他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诸彦队友堪称推心置腹地啰嗦了一大堆,简直要把那家伙夸上天,暗道等正主回来必须得让他请吃饭,否则都对不起自己浪费的这些口水。
荣珍震惊过后极快地反应过来,压下心头涌动的复杂情绪,嘴角抽搐道:“你也说他才十八,您这是在鼓励高中生早恋吗?”
诸彦队友:“!!”
一不小心把自己坑进去了。
哎呀不管啦,饭卡送到,他走也。
第227章 受伤归来高温延续
诸彦队友把积分卡塞到荣珍手上,转头溜之大吉。
“哎,你等等,我不要…”荣珍尔康手。
那家伙跑得更快,让她想塞回去都不成,拒绝失败。
即便如此,她也没打算用它,只想着赶在积分时限前换成可储存的物资,等诸彦回来都还给他。
可惜这一等就是小半月,外面的海冰已经全部融化蒸发,基地位置也跟着搬到楼底下,那一队被派去隔壁城市的探索队仍然没有回来。
大家对此议论纷纷,都说可能是半道上出意外人没了。
荣珍却知道人肯定还活着,因为诸彦的积分卡没有注销,且官方那边依旧每天把他的工资打在卡上,再被她及时换成物资存放在空间里。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基地的资源逐渐捉襟见肘,不仅仅是水电和冰块不够用,连一些基础的生活物品都开始限购。
这种时候,积分放在手里是没有用的,到手就得花出去,尽量换成能换到的物资,以后如果需要其他的,再和别人以物换物。
由于荣珍拿着诸彦的积分卡,她相当于有了两个人的购物指标,每次拿到手的都比别人多一份,但她却不想乱用乱花,日子还和其他人一样过得紧巴巴。
如此倒不显得突兀,使她完美融入人群的同时,还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诸彦离开的第三周,温度初步拔高到一个生存阈值,生存基地不得不从楼宇中撤出,整个搬入地下,如地铁隧道、防空洞、地下商场、地下停车场等地方。
荣珍所在的医药部被搬迁到一处与地铁隧道相通的地下商场,那里还有少量的电力供应,只能提供最基本的照明,不能启动中央空调控制温度。
即使这样,大家也很满足了。
地下商场的温度比外面低,又有通风换气的地方,并不会让人觉得憋闷,体感比在大楼里舒服。
他们的宿舍跟着被搬到这里,几个人挤一间,实在受不了的,可以申请值班住到办公的地方,在那里打地铺。
荣珍打地铺的第五天,也是诸彦离开满一个月,他所在的那支探索队终于传来消息。
基地为此轰动,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着,并带回了任务的结果。
连领导们都快要放弃了,他们一身狼狈地凯旋了。
出去三十人,回来二十五,牺牲五人,重伤七人,轻伤脱水中暑等等十二人,完好无损的只有六人。
这六人先行回到基地交任务,然后组织人手去救援被他们安置在半路上的那十九人。
医疗部和荣珍他们因为这件事全都忙碌起来,帮着接收照顾伤号、安抚劝慰家属等等。
荣珍有特意关注过完好回来的那六人,发现诸彦在其中就放心了。
等他领着救援队把那十九个伤员全都拉回来送到医疗部,在那儿帮忙的荣珍便趁机叫住他说:“你的积分卡被你的队友送到我这里了,等下你过来找我,把卡和物资拿回去。”
诸彦外出一个月,被磨炼得有点糙,看上去已经褪去属于大男孩的青涩稚气,变得沉默稳重起来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才只有十八岁,荣珍就难以将他当做成熟男人看待。
这还是个孩子呢。
所
以荣珍的态度还算好,只是话里依旧是想撇清关系的意思。
诸彦抿着干裂的唇,想起走前她说出的那些冷漠话语,沙哑道:“我正忙着,先放你这儿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子晃动一下,毫无预兆地朝后倒去。
荣珍阻拦的话还堵在喉咙口,见状立马上前接住他的身体,看到他闭着眼满头大汗牙关紧咬的样子,连忙大声呼救。
幸亏这是在医疗部门口,里面的护理人员听到求救声迅速跑出来,查看情况后叫来医生急救。
医生将诸彦裹得严实的衣服剪开,发现他胸腹位置都缠着绷带,上面有粉色隐隐透出来,那是崩裂的伤口和血。
原来他也受伤了,却没表现出来,不仅坚持回到基地,还带人把队友们都救回来,才终于支撑不住地倒下。
现场好多人看到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感动于他的意志和付出,为他的伤势担忧难过。
比起他们,荣珍更多的是震惊不解,震惊诸彦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不解他何至于此啊。
他又不是军伍出身,品德极其高尚,也不是缺衣少食到需要争取生存的机会,更不用拼命养家负担重,他完全不必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就能活得很滋润。
就像当初他们在大厦里那样。
所以,所以终究还是她在他出发前表明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伤到他了吗?让他开始自暴自弃了?
荣珍不确定,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地生出两分愧疚。
因为这份愧疚,当听到医生说要找人帮忙照顾他时,她自告奋勇地把活揽到自己手里。
她做不了其他,只能在这方面弥补一二了。
也许把他从人事不省的伤号照顾到恢复原来那样生龙活虎的模样,她的心里能好受点,以后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
于是荣珍便成了诸彦的专属护工。
诸彦的伤处主要在胸口和腹部,胸口是大面积擦伤,腹部则像是被人划了一刀,看着都挺严重的,好在没伤到内脏和骨头,比起那几个缺胳膊断腿以及极度脱水的队友,他这样的确算是轻的,怪不得他自己不当回事儿。
他之所以昏倒是伤口感染外加失水饥饿造成的,可怜孩子回来后一口水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喝,就忙着带人去救援队友,完后回来才撑不住的。
当然,医生还说了他情绪长期低落压抑,心理有点问题,导致影响到身体,但是和前面那两个原因相比,这个简直不值一提,直接被忽略过去了。
荣珍在他醒来之前对着诊断报告看了又看,重点放在失水饥饿和情绪压抑上。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吗?
他明明有一整个小院空间的物资,怎么还会让自己失水饥饿的?难道是因为有队友在,他不好吃独食?还是不方便拿出来暴露空间?
总不能是走前被她那番话打击到不想吃,或者犯倔故意折磨自己吧?
不会吧,不会吧,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荣珍摇摇头,把这个离谱的猜测从脑海里抛出去。
但是如果再加上情绪压抑呢?
“唉…”荣珍扶额叹气,感觉自己造了孽,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这件事多少跟她有点关系。
病床上的人在她的叹息中睁开眼睛,迷瞪地抓住她放在床边的手腕问:“你叹什么气,是我要死了吗?”
荣珍惊喜抬头:“你醒了?!”
她想要站起来去叫医生,被他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眼神迷离着嘟嘟囔囔道:“我都要死了,你还叫别人做什么,就不能单独陪陪我嘛。”
荣珍黑线:“……”
死什么死,就凭他拽住她不让走的力道,怕不是还能活个大几十年。
等她死了,他估计都不会死!
最后还是她张口大声喊来的人,不然这家伙真要烧成傻子了,没看都开始说胡话啦。
医生赶紧给他打上退烧针,让护士和荣珍给他重换一遍药。
退烧针和药物是诸彦小队这次带回来的成果之一,用在他们身上一部分,大家都没意见。
荣珍趁着换药给他擦了擦身,帮他搞好个人卫生,这种时候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了,能活着就好。
半夜时分,诸彦终于退烧醒过来。
借着小夜灯的些微光亮,他望着趴在床边睡过去的那个人,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温热和满足。
那些在外日子里的辗转反侧、燥郁难平通通都化为乌有。
人的目光是有温度的,荣珍就在他的注视下惊醒,第一时间伸手触摸他的额头,感知到降下来的凉意时,睁开眼正好与他那双清澈含笑的眸子对上。
“咳,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荣珍收回手抵唇干咳一声缓解尴尬,不太敢直视他那双在黑夜里尤其明亮的眼睛,干脆起身给他弄吃的喝的。
吃的有面包和肉罐头,喝的有水和牛奶,都是一早准备好的伤号饭。
诸彦的目光随着她转动,喂吃的喝的就摇头:“我不想吃。”
是不想吃,不是不饿。
荣珍皱起眉头,暗道他的心理果然出了问题,都开始厌食了。
“不想吃也得吃,医生说你晕倒有一部分是饥饿的缘故,必须得补充能量,来我陪你一块吃,咱俩对半分。”荣珍不容拒绝地把面包一掰为二,塞给他一半,再一人来一瓶牛奶。
诸彦这次倒没拒绝,看她大口吃得香,自己也跟着慢慢吃起来。
吃完东西,眼看四下无人,又正值半夜,荣珍趁机小声询问他:“你不是有物资吗?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诸彦看她一样,低下头不说话。
荣珍: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她的原因不成?她怎么觉得有点冤啊!
但想想眼前是个十八岁的青少年,最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她就多上几分包容。
唉,算了,谁让她倒霉遇上了他。
“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最近由我来照顾你,你一定要听我的,好好吃饭,好好养伤!”
荣珍叮嘱着收拾了垃圾,坐在陪护椅上继续打盹。
好久没熬夜了,良好的生物钟导致她实在撑不住,必须得眯上一会儿。
眯着眯着,人就睡了过去。
诸彦反而一直清醒着,暗暗关注着她,等她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立马挣扎着翻身下地,将人小心翼翼地抱上床,天亮那会儿再给抱回去。
荣珍在第二天早上没发现任何异常,看到诸彦的领导和队友来探望他,自己识趣地避出去了。
那个队友是知道内情的,等她出去后笑得一脸调侃地跟诸彦说:“这就是你小子施展苦肉计的对象?不错嘛,看起来很好的一小姑娘。”
诸彦瞪他一眼,让他管住嘴巴别漏出去,然后问那位前来探望他的探索队领导:“队长,之前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能完成任务回来,你们就不再追究那些小事,并为我介绍喜欢的姑娘。”
重点在喜欢的姑娘上,特指刚刚出去那个,不接受其他。
诸彦得知官方特别是军队里有这项福利的时候,就在心里打起了主意。
荣珍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可以通过给政府和军方效力,先把她捞到自己碗里,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人必须是他的!
队友听得张口结舌,惊呼:“你这家伙小小年纪,真是又争又抢啊!”都不给他们留活路的。
队长笑着点头,“我确实答应过你,不过我只答应了你不追究流氓被废那件事,没答应你要给你强行保媒拉纤。”
所以具体的还得他自己努力。
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他们总不能强摁头让她同意吧。
那不是结亲,是结仇。
诸彦的算盘珠子碎一地,气得倒头躺在病床上,伤口疼。
“伤口疼?”荣珍端着茶杯过来,听到诸彦虚弱的呻#吟声,赶忙呼叫医生。
医护人员闻讯呼啦啦地赶过来,把现场多余的那两人挤了出去。
诸彦的队友站在外面垫脚张望着往里看,嘀咕道:“他装的可真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受伤了呢。”
队长在一旁叹气:“他是真受伤,别再说什么苦肉计之类的话,小心叫他心爱的姑娘听到。”
诸彦队友呃一声,指着队长身后示意:“可是队长,她好像已经听到了啊。”
队长:“!!”
要完。
第228章 地震中逃命不能抛下她
“咳,那什么,队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不小心给诸彦惹下大祸的两人撂下这句话,转头撒丫子开溜。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诸彦正在病号房里被医生护士摁着做身体检查。
为什么是摁着呢,因为他拒绝配合。
最后医生实在控不住他,也不敢用硬手段,担心会影响到他身上的伤势,只能无奈地问他:“你到底想怎样啊小老弟?”
诸彦瞅了眼外面,努努嘴:“把她叫进来,抱着我,哄我。”
医生:“……?!”
你听听,你提的这些要求合理吗?是人话吗??
护士悄悄向他透露:“应该没关系,他俩好像是这个。”两只大拇指勾起来对一对。
医生恍然大悟,合着是小情侣搞情趣搞到他们头上来啦。
他没好气地点点借伤耍无赖的诸彦,让他小子等着。
护士随后出门把陷入沉思的荣珍叫进来说:“这位伤号对我们医护人员比较排斥,能不能请你在旁边安抚住他呢?”
“
放心,我会好好安抚他的!”荣珍满口答应下来,然后踩着重重的步子来到病床前,在某人的期待眼神中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诸彦惨烈一叫,“疼疼疼——”
医护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住了,欲言又止地想要上前劝阻,被荣珍使眼色制止。
“我问你,是不是故意受伤的?”荣珍虎着脸质问。
诸彦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圆:“怎么可能?谁在胡说八道造我的谣?!”
荣珍再三确认:“真不是?”
诸彦指天发誓,“真的,真的,我绝不会拿自个儿的小命乱来!”
他只会有计划的来,保证小命没问题。
荣珍审视地盯着他片刻,暂且选择信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好,那你现在老实接受医护的检查。”
“你从哪儿听到的风言风语?”诸彦揉着泛疼的耳朵根,还想探听一下出卖者是谁。
“你别管,安静做检查。”荣珍没有将他的队长队友供出来。
但是即便她不说,诸彦也能猜到。
毕竟就那二人知道内情且来过之后,她才这样对他的,泄密者肯定在他们之间,或者两人都有份!
哼,不帮他追求幸福就算了,居然还扯他后腿,等着吧,等他养好伤立马回去闹……
诸彦表面委屈巴巴,内里骂骂咧咧地被医生摆布,眼神时不时瞅向抱臂站在不远处的荣珍。
荣珍面无表情,没给他好脸色。
诸彦顿时将头埋在枕头上,脑袋顶支棱着的几根毛都跟着耷拉了下去。
医生和护士看得直想笑,趁机上前给老实下来的诸彦检查伤口,记录恢复情况。
恢复得挺好的,再住上两三天就能回家修养了。
诸彦在这里没有家,只有基地分给探索队的宿舍,他在其中一间宿舍里拥有一张床铺。
等医护人员忙完离开,诸彦终于把自己的头从枕头上拔出来,双眼亮晶晶地问荣珍:“金针菇,你刚刚是不是在关心我?”
荣珍白他一眼,矢口否认:“你想多了,没有!”
诸彦当做没听见,喜上眉梢地继续说道:“你在生气,气我不拿身体和性命当回事儿,你就是在关心我。”
“是又如何,反正我绝对不会喜欢比我年龄小的男生。”荣珍一句话把他翘起的尾巴砸落下去。
诸彦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落下,问她多大。
荣珍回说二十一。
女大三,抱金砖。诸彦暗自念叨着这句亘古名言,面上欢欢喜喜道:“那正好,我二十二,比你大一岁,快叫哥!”
荣珍都没眼看,“还叫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十八,你该叫我姐!”
“谁说我十八了?你看看我这身板,我这气质,像是十八吗?我真二十二啊姐姐。”诸彦咬死不承认。
反正现在天灾频发,以前的档案估计早就被泡烂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呢,自然是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可他忘了有些能人不用看档案,只一眼或者一手就能瞧出摸出他的骨龄。
荣珍虽然没这种本事,但她相信军中人的眼光,他们绝不会看错,所以这家伙指定才十八岁,而不是他嚷嚷的二十二。
“我不跟小朋友早恋,你还是等毛长齐再说吧。”
“我真不是小朋友,不信你来检验。”
说着就要扯裤头。
荣珍一巴掌拍过去,人马上老实了,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时,地板突然晃动起来,两人愣住对视一眼,瞬间意识到什么。
诸彦脸上卖乖的表情一收,反应迅速地跳下床,扯住荣珍就往上跑,“快走,地震了!”
地震来得猝不及防,晃动从轻微到剧烈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反应慢的根本来不及逃跑。
他们为了避热,可是在地下二层,如果不能及时逃出去,妥妥会被活埋!
这个时候,他俩也顾不上其他了,相携着先逃到外面再说。
周围的人都在逃,惊恐尖叫此起彼伏,不时有人因剧烈的晃动摔倒在地,或是被头上掉落的灯管装饰等物砸中。
荣珍和诸彦在即将逃出去的刹那,也被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砸到。
荣珍察觉到的时候,及时从后面推了诸彦一把,自己则顺势向后倒去,抱头翻滚着躲避。
原本悬挂在楼体上方的广告牌轰然落地,将他们两人分隔开,一边是出口,一边是深渊。
诸彦站在出口那里,着急地朝荣珍伸手:“快过来,爬上来,我拉着你!”
荣珍急忙从一地碎片上爬起,顾不得身上的划伤,艰难地翻越阻碍,同时催他快走,“你先出去,别管我了,能逃一个是一个。”
别到最后两人都被埋在这里。
其他人已经听到动静发现了这一处逃生通道,争相朝这里涌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荣珍成功翻越最大的障碍,被坚持等她的诸彦一把拉住,整个提了上去,然后抱住她迅速逃离。
下一刻,慌乱的人群便蜂拥而至,将那里踩踏成废墟,争相爬上充满生存希望的出口,从黑暗的深渊走入光亮的人世间。
可惜人世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同样是晃动不止危机重重,楼宇倾塌,大雨落下。
“老天爷,你不给我们活路哇!”
人们悲痛地仰天呐喊,泪水和着雨水夺眶而出。
荣珍被诸彦带着来到一处空旷的广场,仍不能松懈半分,因为广场周围有高楼,随时会有崩塌倒下的危险。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既庆幸又迷茫,甚至是怔愣愣的,像是被吓懵了。
不等他们缓解过来,一声崩裂的脆响忽然响彻在耳边,之后伴随着嘎吱嘎吱的撕裂声,广场一角突然裂开一条缝,然后越裂越大,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拥挤在中心位置的人群延伸而来。
“快快,快散开,快往边上躲!”
眼尖的人发现后立即示警,可边上也有高楼因为裂缝的缘故在往这里倒塌,前后左右夹击,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诸彦见状暗骂一声,怪自己选错了地方。
他头也不回地拉着荣珍跑向一块砸落的石板后,借着石板的遮挡,和荣珍十指相扣:“趁现在,我们进去!”
荣珍看着他,说:“好。”
然后他进去了,她还留在外面。
荣珍笑了下,原来这家伙从她走后还没发现小院的权限变化
呢。
她的灰蒙空间不能进人,所以眼下只能自己寻找生路了。
头上又有石块落下,她转身躲避着想离开这里,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你去哪儿?你怎么进不去?你做了什么?”发现她不在又出来找人的诸彦气急败坏地质问三连,都顾不得头上刚被落石砸中正涓涓冒血的伤口。
荣珍赶忙拉他到安全地带,从背包里掏出纱布给他按住额头,解释道:“我从大厦离开时就把小院的权限全部让渡给你了,现在那只是你一个人的东西,我当然进不去了。”
诸彦听了一脸慌乱,怎么会这样?
荣珍给他处理好伤口,让他赶紧躲进去,她自己也要去寻找生路了,若是幸运的话,他们或许还能再见面。
诸彦望着周围天塌地陷宛如人间地狱式的惨烈景象,再听她好似交代遗言般的诀别话语,顿时不肯放她离开。
他怕一放走她就是永别。
他绝不要这样!
小院权限既然能够让渡融合,那肯定也能重新分割,不然他要它何用,不如毁去!
如果不能救下荣珍,让她和他一块进去,诸彦真会毁了它。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的威胁,或者感知到他的真情厚意?小院权限再度发生变化。
荣珍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个闪亮的小光点。
第229章 小院书信胜利在望
“进!”诸彦紧抓着荣珍的手喊。
头顶一块巨大的落石正在朝他们直坠下来,四面八方的高楼轰然倒塌,到处都是呼救和哭嚎,仿佛世界末日。
走到这一步,荣珍已无从退却,如诸彦所料那般大喊一声:“进!”
轰隆隆的巨响中,两人的声音都被淹没,连同他们躲在石板后的身影。
巨石块轰然落下,将石板碾成齑粉。
在其他逃难者的眼中,他们两个是被活埋在巨石之下,断无活命的可能,好在死得干脆,应该没有多大痛苦。
实际上,两人是在那一瞬间躲进了小院空间,安然无恙。
“真好,你进来了!”诸彦失态地抱住荣珍,几乎喜极而泣,满脸的庆幸。
外面那个环境,他真不敢想放任她在那里会发生什么,过后还有没有命在。
荣珍没有推开他,拍着他的肩背安抚:“对,我们都进来了,没事了,放松。”
她其实也不是不怕的,只不过知道自己不会彻底失去,大不了任务失败,有恃无恐罢了。
但如果有机会能再在这个世界苟一苟,她也不会故意找死。
眼下既然被诸彦重新拉进了小院,那她就继续努力活着呗。
诸彦缓过神后才意识到两人的拥抱姿态,真切地感触到胸前的绵软,顿时面红耳赤地放开她,害羞跑走。
临走前欲盖弥彰地说了句:“你肯定饿了,我去做饭给你吃。”
完后就不见了人影。
荣珍会心一笑,观察着这座许久未曾来过的茅草屋。
它和她离开那会儿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货架上堆的物资更多更密实了,另外在挂着双人画像的墙根下摆了张小高几,几上放着一个燃香的紫金炉,炉子里填满了香灰,炉子外压着一沓厚厚的信纸。
荣珍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小高几和紫金炉都平平无奇,有意思的是那些信。
准确地说,是信上的内容。
【金针菇离开的第一天,天气晴,温度回升。
金针菇,我找顾老板拿到了基地的位置,你等我来找你说清楚误会。】
【金针菇离开的第五天,依然大晴天,有点热。
外面情况不太乐观,我遇到了好多拦路劫道的团伙,最后碰到那次见过的基地探索队,被他们看中招收,不得不说,他们可比某根菇有眼光。】
【金针菇离开的第十天,天气热,烦躁。
到基地了,本来想欢喜地跟你在食堂相认的,结果看到你身后跟着个小白脸,我又不想了,我突然很生气,又不知在生气什么。
队长发现我情绪不对开导了我,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之后,偷偷去把小白脸揍了,他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金针菇,你眼光确实不太好。】
……
【找到金针菇的第二天,艳阳高照,气温飙升。
队里立功开庆祝会,趁机和医药部搞联谊,其实就是给大家安排相亲机会,我兴冲冲地去参加,却没找到你,他们说你在值班,我不小心崴了手腕,刚好可以去找你了。
你跟我装陌生人,让我有点伤心难过,连道歉的话都不敢说,我不是个会胆小的人,可是一对上你,我就变成了胆小鬼,我怀疑你是根毒菇,而我中了你的毒,你必须负责的。】
【找到金针菇的第五天,阳光毒辣,热热热。
教训流氓的事没能瞒住,我要随队去临城完成任务才能揭过此事,如果能立功,说不定还可以叫他们帮我一把,让你对我负责,可惜走之前想和你见一面,你却说了那样绝情的话。】
……
【离开金针菇的第一天,高温来袭,汗流浃背。
外面太晒了,汗流的眼睛睁不开,可我仍在想你,后悔临走前没能放下态度和你说几句软话,说不定你就能送我个临别祝福。
队友们都说女人最喜欢嘴硬心软,虽然你是女孩,不是他们口中的女人,但我仍希望你也是嘴硬心软。】
【离开金针菇的第十五天,热辣滚烫,感觉要完。
任务不太顺利,队伍屡次遭到流浪团队和动物的袭击,有队友受伤,担忧回去会惹爱人伤心,我还没受伤,也不想让你伤心,但是我想让你心疼一下我。】
【离开金针菇的第三十天,热冒烟儿,快不活了。
外面到处都在着火、开裂、融化,队伍行进艰难,路上损失五个人,受伤十几个,基地终于在望。
我也受伤了,可是我不说,直到坚持不住在你眼前倒下,原来你不是无动于衷,你也会心疼我,心满意足,想得寸进尺。】
……
荣珍看完这些说是写给她的信,其实更像日记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默然许久。
最终,她选择将它们放回原处,当做没发现。
之后她走出茅草屋,发现外面放置物资的货架变得更高更宽广了,其中有一层专门放着她喜欢的金银珠宝大钻石,布灵布灵地闪着光,很是吸引人眼球。
荣珍欣赏了两眼,转头看向旁边的菜田和黑土地,上面都在种着长得茂盛的蔬菜粮食作物,边上的鸡笼鸭舍里关着叽叽喳喳啄食的小鸡小鸭。
“这里竟然能进其他活物?”荣珍惊讶。
要知道她进来都要重新获取权限呢,若是能直接进除主人外的其他活物,他俩当时又何必那样折腾呢。
诸彦闻言回答:“当然不能,这些是我利用收进来的鸡蛋鸭蛋和晒热的石头孵出来的,直接带进不来。”
此刻的他站在水井边搭建的灶台旁,正利用煤气罐做着饭,身上系了格子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贤良模样。
察觉到荣珍在看他,这家伙还特意摆了下造型,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展现出他的身材优势和个人魅力。
跟想要开屏的孔雀似的。
荣珍抽着嘴角提醒:“别凹了,你锅里的菜快糊啦。”
诸彦赶紧手忙脚乱地往里面加水,然后成功将炒菜做成炖菜,勉强挽尊道:“这个是我走神了,等下我来吃,我再给你做一道好的。”
荣珍可不想让他再糟蹋东西,自己接过手说:“算了,还是我给你做吧。”
给我做的…诸彦默念这几个字,心里像是喝了蜜,甜得他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朵根。
这怎么不算是对他的心意回应呢。
“好好,你来。”诸彦眉开眼笑地让出位置,等在一边给她打下手,让洗菜就洗菜,让控火就控火,乖的不得了。
两人刻意遗忘了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沉浸在这难得的美好氛围之中。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忘记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悲伤。
天灾面前,人类何其渺小。
即便他们拥有金手指,也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其他人躲避。
他们能做的只有保存自身,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吃过饭,压了惊,诸彦收拾出一张床铺给荣珍休息,在外界的地震过去之前,他们就在这里不出去了。
荣珍谢过,顺便问他:“你睡哪里?”
“我睡那里。”诸彦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货架,略带得意。
那个货架上堆着被褥毛毯,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是他睡觉的地方。
只见诸彦走过去把多余的被子毯子移到别处,迅速整理出一张能睡人的床出来,然后炫耀式地向荣珍示意。
荣珍给他比个大拇指。
诸彦顿时高兴得跟欢快的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在货架周围转悠两圈,给荣珍拿来许多零食和书籍消磨时间。
他自己也团了一堆在窝里,怡然自得地躺在那儿吃吃喝喝看看小说,偶尔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偷看荣珍几眼,再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好像只要确定她在身旁,他就能安心地玩自己的。
荣珍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干脆什么也不想,不想外面的天崩地裂,不想某人的纯真爱恋,一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嗯,这个知识有点偏,教人怎么谈姐弟恋的。
荣珍沉下心看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内容是这种类型,无语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家伙,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给她拿的。
真是个心机boy,时时刻刻不忘暗示她自己的心意。
可惜时机不对,年龄也不对,暗示了个寂寞。
荣珍换上一本散文来看,径直忽略掉那道期待的目光,没搭理他。
诸彦不算失望,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并且没有再说那些冷言冷语拒绝他了不是。
这是什么?这就是进步啊。
胜利在望,再接再厉。
第230章 出卖主角灵泉秘密
五天后,荣珍觉得差不多了,和诸彦从小院空间出来。
外面已是满目疮痍,他们站在巨石上看到的是一个地震后如同废墟般的世界。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在其中坚强地活着,像是韧劲十足的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们下去救人吧。”荣珍的提议得到诸彦的赞同。
两人搀扶着走下巨石,在混乱的废墟中艰难前行,试图寻找那些幸存者,结果徒劳无功,似乎已经有人在这里搜寻过,挖掘救人的痕迹十分明显。
诸彦挡在荣珍的身前,顺着痕迹一路找过去,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队长!”
他高兴地朝那人叫了声。
对方转过头看来,正是诸彦所在的那支探索队的队长,还有当初他手下的几名队员。
当然,他们小队现在不再是探索队了,而是配合救援队搜救幸存者的搜索队。
队长看到诸彦两人露出惊喜的神色,大步走过来迎接道:“好小子,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死不了。”
说着给诸彦来个大大的拥抱,欢迎他归队。
队友们也挨个过来同他打招呼,庆幸他还活着,不像其他人……
诸彦问及其他队友,看到他们的沉默,顿时明白了一切。
几十人的队伍,也就存在这几人了。
荣珍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诸彦露出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显然他对探索队以及曾经的队友们并不是毫无感情。
队长劝慰道:“别弄这样子,起码咱们还在,你心上的姑娘也在,未来还有无限希望。”
诸彦听了更笑不出来了。
未来哪有什么希望,只有频发的天灾人祸、生死危机。
但他不能说,只要不说,他们就还有希望,还有毅力坚持到灾难过去,迎来真正希望的未来。
“不好意思,我眼里进沙子了。”诸彦抹把脸,回头抱住荣珍将头埋在她脖颈里蹭了蹭。
荣珍愣了一下,没有推开他,也没反驳那个‘心爱姑娘’的身份,只是无声地拍着诸彦的后背安抚。
诸彦借着她的怀抱飞快地调整好情绪,而后开始和队长队友们一起搜寻幸存者。
荣珍作为他们的编外医护人员跟着,方便及时给被救出的幸存者做急救。
出来前,他俩整理出两大背包的急救物资,用在别处找到的理由提供给大家使用。
他们能做的不多,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略尽绵薄之力了。
就算如此,其他人也很惊喜了。
毕竟现在啥啥都缺,物资都是救人的时候顺手从废墟中找出来的,好多还都不能用。
其中医疗物资最是紧缺。
荣珍就这样跟着搜索队一边找人救人,一边偷渡点急救用品出来,等到回临时据点时交给医疗队。
医疗医药两部同样损失不少人,现在两部已经合成一队,留在临时根据地里照顾被救出送回的伤员。
荣珍本来应该留下的,但是诸彦不愿与她分开,再加上她眼睛尖鼻子灵,容易找到医药品,索性就让她继续跟着探索队出去救人找东西。
等他们的队伍从废墟里扒出几个幸存者再次回归时,临时根据地多了一行人。
对方不比他们好多少,同样狼狈万分,只是精神面貌要比他们好上一些。
特别是跟在领头人身边的那个女的,依然肤白貌美高挑艳丽,整个人漂亮到发光,仿佛能闪瞎大家的眼。
虞如薇…
荣珍轻易地认出这位穿书女主,再看那个比起她来狼狈不堪的领头人,不是曾经前呼后拥的顾老板,还能是谁?
有他们两个在,自然少不了另外一个人。
但是荣珍仔细看过,发现他们来的人里并没有重生女主韩依莲。
人家有主角光环,可不会殒命在天灾开头的地震里,保不准是看顾老板比较青睐自己的死对头,借着地震与他分道扬镳了吧。
荣珍猜的八九不离十。
韩依莲确实趁机脱离了顾老板的队伍,因着她提供的预言能力有限,并且还可以被虞如薇新生出的‘预言梦’代替,所以对于她的离开,顾老板并没有在意。
不过他也不会帮他保守秘密就是了。
比如现在他就试图用韩依莲具备预言能力的事同官方基地交涉,想换取一部分物资和人力去救援自己的小弟。
他的人手和身家大都被埋在废墟下,单凭他和身边的几个人很难及时救出他们,所以只能借助外力。
暴露韩依莲是他的敲门砖。
若是分量不够,他还可以贡献那些被埋的物资,或者再爆出虞如薇。
虽说后者被他当做底牌,但前提是他得像之前一样有手下有物资,不然别说再当什么老大,虞如薇绝对会先弃他而跑,另选靠山。
人性经不起考验,是顾老板一直都深刻懂得的道理。
虞如薇尚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顾老板当做砝码端上交易盘,她正在暗喜终于打败韩依莲,把她赶走了。
什么预言能力,八成是作者亲妈看她被自己这个穿书女挤兑的没地儿站,故意给她放的水!
真要这样,她虞如薇也不是不可以再多一个‘金手指’。
比如做了预言梦之类的。
别忘了她可是穿书,是知道剧情的啊,谁说这不是预言呢。
果然如她所想,双重金手指在身的她地位攀升到堪比顾老板,拿捏一个小小的韩依莲,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对方应该庆幸她虞如薇是生长在红旗下的人,不然绝不会就那样放她离开。
不过顾老板现在的操作很得她心意,将韩依莲的秘密爆出来为他们换取利益,真是好极了。
但是虞如薇丝毫没想过,人顾老板既然能干脆利落地在分道扬镳后爆出韩依莲的秘密,以后等到需要的时候,自然也能爆出她,她们两个说白了都是他的工具人罢了,谁又比谁高贵呢。
从和平社会带来的天真单纯让她难以想象到天灾世界的人心险恶,尤其还是惯爱以利益为重的商人心。
她不知自身的危险处境,仍在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愈加完美的样貌,完后嫌弃身上的衣服脏,想要换身干净的,想要洗澡,想要吃点好的。
顾老板接收到手下报过来的诸多要求,果断把她添加上砝码盘。
现在不是急缺医药救助吗?虞如薇的能力完全可行,正是用得着的时候,想必官方基地见识过后不会不心动。
因此在虞如薇不知道的时候,顾老板将她给的灵泉水分出一瓶交给官方基地的医疗队试验。
医疗队现在的条件有限,只检测到水里包含很多生机分子,具体有什么效果却不好判断。
关键时刻,一个重伤濒死的人被送过来。
以现下的医疗条件,即便有荣珍的暗中帮助,这人怕是也活不成的。
顾老板于是提议用灵泉水看看。
医疗队本着死马当活马医,为其用上灵泉水小心观察着,发现果真有效。
灵泉水确实能帮助愈合伤口,只是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比如伤好后会比较白皙柔弱,男人变得娘炮,女人变得娇美等等。
这是顾老板以防被事后追究,特意提前点出来的,都是他从虞如薇还有手下们身上得出的使用结论。
他自己是没用过的。
如此邪门的玩意儿,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敢用。
医疗队的人听得目瞪口呆,跟听某些玄幻小说故事里的主角金手指似的。
灵泉水,喝了身娇体柔,越变越美……
这设定太熟悉了,看过相应小说的都知道,脱口问道:“她不会还有个灵泉空间吧?”
顾老板神色一僵,被眼尖的某些人精看在眼里,转头迅速上报给幸存的基
地领导。
然后虞如薇的灵泉空间也暴露了。
“其实只有一点点大,放不了多少东西,你们不提到,我都差点给忘了。”顾老板给自己找补,将虞如薇卖了个彻底。
介于他诚恳交好的态度,官方没把他给卖了,而是利用虞如薇的疏忽大意,当做是自己人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
然后虞如薇就被从顾老板那儿征召到官方基地效力。
顾老板还若无其事地跟她洒泪告别,希望她苟富贵勿相忘。
傻白甜的穿书女主还以为自己因祸得福攀上了更高的枝,抬着下巴骄傲地吃起了公家饭。
之后不久,荣珍他们再出去搜寻救人时,就收到了医疗队给他们分配的几瓶灵泉水。
当然了,它现在的名字不叫这个,而是生命因子,专救危急濒死之人,其他人不建议使用。
用科学的解释就是,人体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限的,这玩意的作用就是能促进人体的细胞分裂,但它并不增加次数。
也就是说,它愈合伤口是以提前消耗人体的潜能和寿命为代价,救人更是。
这种类似饮鸩止渴的东西,不是生命垂危的人,你敢随便用?
尽管条件简陋,医疗队也通过几例试验,外加小说爱好者的脑洞补充,将灵泉水的利弊分析出个七七八八。
所以以防万一,除重伤快要死的,其他人还是别用了。
大伙看到这样的特别提醒,再想想临时据点新来的那位倾国美人,心里基本都有了底。
不得不说,他们挺佩服对方的勇气,居然敢拿这种玩意往身上死命霍霍。
荣珍私下和诸彦说了这件事,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均是露出庆幸之色。
还好他们当初没有贪心,把灵泉给扔出去了。
不然他们可不敢保证哪天不会受到它的诱惑而用上,一旦尝到甜头,后果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被灵泉彻底消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