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秦一泽是谁呀?”
假小孩懵懂地问他,但手上却没有停下动作,无师自通地四处抓捏。严峻动弹不得,整个人仿佛一根僵硬的树枝,被秦一泽这只傻狗当成痒痒挠,借用他蹭来蹭去。
“秦……秦一泽是你以前的名字!”慌乱搪塞过去,严峻试图挣扎。但膝关节被他紧紧缠着,身体的细节更是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根本无法脱身。
努力忽视身后膈应人的触感,严峻那个羞耻、那个恼怒,负隅顽抗如毛毛虫,在秦一泽怀里徒劳地蛄蛹:“好了、好了!我把烟卡都给你,你快放开我——”
嗓子都喊得劈了叉。
秦一泽懵懵懂懂的,终于放开手臂,又松开双腿。严峻一骨碌爬起来站到床边,双眸火一般怒视着他,胸膛一起一伏,气得不轻。
他一眼看见这假小孩明显的反应,可这家伙表情懵懂,俨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你去厕所去!”
“我不想尿尿。”秦一泽失神地看看他,又低头瞅瞅,茫然地碰一碰:“哥哥,它怎么回事?不舒服……”
啊啊啊啊你不要再碰了!严峻羞愤地扭开脸:“它就是想上厕所了!——你快去尿尿!”
秦一泽挠挠脑袋,将信将疑地鼓着个包走下楼去。阁楼终于变得安静,严峻却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的,仿佛炸了一个雷,脑中余波振荡:臭小子!……心智是退化了,可身体还好好的呢!
又忍不住用力拍拍屁股:那也别拿老子当“痒痒挠”啊!我可是男的!
悲愤地往床上一躺,他努力镇定心神,刚摸出手机,秦一泽就回来了。
严峻目不斜视的,板着脸不理他。这家伙却不依不饶地走到他面前,还伸手指一指:“哥哥,尿不出来,消不下去。”
“你有完没完啊!”严峻顿时破了功,气急败坏地坐起来,语无伦次道:“……你自己来就好了!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啊!”
假小孩郁闷地站在床边,嘴巴撅着,像一只执着的大德牧:“我又不会嘛……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会的!”严峻要抓狂了:“就这样啊,这样!懂了吗?!”
秦一泽认真观察着,随即爬到床铺内侧,照葫芦画瓢。严峻扭头回避,心想看了要长针眼。但几秒钟之后,他听见这假小孩说:“哥哥,有点疼。”
怎么会疼?狐疑地扭头望去,他几乎五体投地:“谁让你隔着拉链啊!”
严峻崩溃地喊:“直接,直接不懂吗!”
假小孩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接着,严峻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卧槽!”他悲愤地把毯子一拽,盖过脑袋:“谁让你当着我面的!”
然而就在他蜷到床边的下一秒,秦一泽就十分自觉地贴了上来!单手搂住他,就像之前的每个夜晚那样。
严峻要疯了,猛地把毯子掀开,露出一张气急败坏的、生无可恋的番茄脸:“你上一边儿弄去,抱过来干嘛!”
假小孩却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完全不觉得羞耻或是冒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粘着:“不可以抱吗?”他嗅闻着那股好闻的柠檬香,“可是,抱着哥哥舒服一点呀。”
“那也不能——这种时候抱着我!”用手肘奋力将人顶开,这家伙却像铁了心,直勾勾地瞪着眼钻过去:“为什么?为什么睡觉时可以抱,现在不能抱?”
两人就像纠缠的蛇,一个逃一个追,反而越缠越紧。其实秦一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抱哥哥,但此时此刻,看着严峻脸上那羞愤的表情、以及越来越红的嘴唇,他心里麻麻痒痒的,总觉得像看见了……看见了思嘉姐姐分给他的辣条。
红彤彤的嘴唇,咒骂时舌尖轻闪,好像很美味。他直勾勾地看着、瞅着,不由自主地慢慢凑过去,张嘴欲啃——
严峻被吓得“卧槽”一声,下意识躲开。假小孩只啄到嘴角,那感觉就像被大狗舔了一下。
然后,秦一泽轻哼一声,随即慌乱地低叫:“啊!”蹦起来就往楼下跑。
终于重获自由,严峻气喘吁吁地坐起身,一双眼生无可恋地瞪着楼梯口,总感觉自己像从刚佛祖手里逃出生天的孙猴子。
半晌,他听见假小孩在楼下可怜巴巴地唤他:“哥哥,我,我好像尿湿裤子了,帮我拿一条干净的过来!”
“……哈!”严峻突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心智到底还是小孩子嘛!
-
第二天下午,“凭实力”拿回全部烟卡的秦一泽,在看见以小辉为首的小孩团伙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哥哥给他做的烟卡上前“踢馆”了:
“小辉,我也有烟卡了~”他人高马大的,挑眼睥睨的表情分外得意,“而且我玩得好,你肯定赢不过我。”
小辉不服气地斜他一眼,没急着应战,而是站起身,拽拽地问:“你都有什么烟卡啊?太便宜的我可不跟你玩。”
秦一泽眉毛一挑,成竹在胸:“这个你不用担心,哥哥帮我找的都是高档烟盒~”
他随便抽出其中五张,举到这些小孩儿碰不到的高度,淡淡地展示一番。果不其然,小毛头们都看直了眼:“哇!他有真龙,中华,还有和天下!”
这反应让秦一泽十分满意。他反手把收起卡片,不紧不慢地学他们在地上盘腿而坐,高挑的身躯在一堆孩子中仿佛巨人:“来玩吧!谁先开始?”
小辉的眼睛骨碌碌转着,从自己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张便宜的白沙:“我先来。”
秦一泽不认识白沙,掏出一张真龙欣然迎战:“好啊~”
把两张烟卡并排放在地面上,猜拳定先手。小辉全神贯注,秦一泽则气定神闲——果不其然,秦一泽赢了。假小孩从容不迫地一挑眉:“那我就先拍啦~”
小辉气闷地扁了扁嘴。
伸出宽大的手掌,他全神贯注地向前倾身,按照严峻传授的方法轻轻一拍!两张卡片齐刷刷跳转翻面。
其他孩子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妄想以小博大的小辉黑了脸,立刻又从烟盒里拿出一张卡拍在地上:“再来!”
秦一泽得意洋洋地把赢到的卡放到身前,随即眼睛一抬,盯上了小辉手里的大烟盒:“这样吧,小辉,如果我今天赢你五十张卡,你就把那个烟盒换给我,如何?”
“五十张?!”小辉不服气地大喊出声,“怎么可能!你绝对赢不了五十张!”
“那咱们就走着瞧呗~”假小孩一歪头,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
傍晚,严峻训练早归。出门前他见秦一泽跟小孩儿们蹲在对面的店门口,躲在阴影里玩烟卡,身材Duang大一个,跟白雪公主带着七个小矮人似的。回来时小孩儿还在,却不见秦一泽和小辉。
停好自行车走进屋,严峻听见一阵快乐的歌声从楼上传来:“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是小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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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挂在嘴边的歌儿。
爬上楼梯,果不其然,秦一泽坐在他的书桌前,正把烟卡叠得整整齐齐的,分批次往烟盒里放。
严峻刚要走过去一探究竟,楼板不合时宜地发出“吱嘎”声,引得假小孩回过头,随即兴高采烈地捧着盒子奔过来:“哥哥,我把小辉的烟盒赢到手啦,还额外赢了他们六十张烟卡!”
看着这张天真的俊脸冲到面前,严峻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事,面颊一热,下意识撇开视线:“怎么赢人家那么多?……这个盒子是中华的,小辉怎么舍得给你?”
“因为我赢了他五十七张烟卡呀。”秦一泽得意极了,宝贝地把盒子递上前,指着那些分好款式的烟卡一一介绍:“我赢了十一张白沙,九张红塔山,七张芙蓉王……”
都是些便宜的烟啊!这笨蛋,被小孩儿骗了还不知道。
正打算询问他输掉了几张卡,严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手指头破了许多皮,指腹位置还隐隐渗血。面色立即黑沉,他捉住秦一泽的手指,严声质问:“怎么把手搞成这个样子?”
“嘿嘿嘿!”假小孩心虚地笑:“玩太久了,手在地上拍了好多次,就这样了~”
严峻瞪他一眼:“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秦一泽立即用力点头。
“……这还差不多!”拽着人走到床边坐下,严峻摸出碘伏,用棉签沾了,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擦点。注视着哥哥郑重其事的眉眼,假小孩不知道怎的,心里又麻麻痒痒的了,又想张口咬他。
但想到昨晚哥哥气急败坏的表情,他没敢轻举妄动,只轻声哼着“哥哥”,凑过去靠到了严峻的肩膀上:“你对我真好~”
严峻猛地一激灵,赶忙伸手推开他,刺挠地往楼下走:“我还没洗澡呢!一身汗你也靠过来,真是……”
目送哥哥急慌慌地消失在楼梯口,假小孩弯眼笑着,一会儿美滋滋地瞅瞅指腹上黑乎乎的碘伏,幸福地倒到了床上。
-
直到洗完澡走进厨房里,严峻还感觉脖子上残留着秦一泽潮热的呼吸。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油锅烧热,把备好的菜倒进去。严峻板着脸抛锅爆炒,耳廓微红:真就跟一只狗似的,越养越粘人!跟他以前那副阴险德性完全两个样儿……
想到这,他放下锅,莫名叹了口气:那些药快吃完了,哪天得带他去医院复查才行……面粉也只剩下两袋,过几天又要去进一次货。
他就是上次进货撞到的秦一泽……已经过去二十一天了啊!
这时,假小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哥哥,我去找思嘉姐姐看动画片!”
严峻瞬间清醒:“不准跟她吃太多辣条!”
“好~”
二十分钟后,三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做好了。严峻一一端出去放到桌上,喊一声“小树,吃饭了!”随即解下围裙。这时,街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叔,我听说这条街上有一家卖包子的,特别好吃!请问是哪一家啊,我转一圈都没找到招牌。”
嗯?
抬起头,严峻赫然看见一身白色球服的任言东站在街对面,手里还抱着个篮球,显然是刚运动完毕。他面前的叔叔说:“哦,你说的是小峻家!他家就在那边——喏,门口摆着一辆自行车的就是!”
任言东顺势扭头,吓得严峻“卧槽”一声,猛地一缩脑袋,蹲到了阿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