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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真的吗?我不信!

作者:林到纱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用血救他的第二日,偷入书房时,被嬷嬷逮个正着。


    宁芊芊知道,萧南风又恩将仇报了。


    两个嬷嬷将她拖了出去。


    她强忍着没有出手,因为红玉姐姐不许她用毒。


    地牢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其实当年她就应该毒翻东宫所有人,然后一路离了宫。


    就算不知家在何方,只要一直守着那棵柳树,爹爹终有一天会出现寻回她。


    阶下囚……若是知道她如今的处境,影榕山那些向来尊敬她的哥哥们,想必都会笑了吧。


    “无妨。”宁芊芊对着空荡的牢房说道:“不出十日。”


    *


    黄昏下的练武场,萧南风将手中剑扔向身旁护卫。


    “主子这阵子剑法越发流畅了。”他知道明悟此话绝无任何试探,却依旧让他脚步一顿。


    自那日饮血,心疾已有月余未发,这阵子练武痴迷,怕是已让六宫众人扼腕叹息。


    次日午膳时,红玉慌张的上前,萧南风抬手屏退众人。


    “今日已是第十日了,主子当真……”


    萧南风猛的抬眸,眼神锐利的刺向红玉,惊得她噗通跪到了地上。


    红玉又来替她求情,了不得了,小骗子连他养在近旁的心腹都能笼络。


    “那丫头极有心机,最会笼络人心。你只需为孤尽忠,休要被她蒙骗,枉送了性命!”萧南风嘱咐道。


    红玉慌忙退了出去。


    萧南风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盘算着十日,应该够那丫头屈服。


    于是他脚步慌乱的冲进了地牢,亲自将宁芊芊救出,安置在书房旁的偏殿中。


    萧南风柔声道:“是孤来晚了,别怕,以后再无人敢伤害你!”


    宁芊芊望了眼富丽堂皇的宫殿,然后叹气道:“这便是你的恩威并施,驭下之术?啧啧啧,真平庸呀。”


    说罢起身,活动着十指的关节,一步步朝萧南风走去:“就知道你是个恩将仇报的,其实你不必这般试探,我若有根治之法,定会拿来跟你换出宫的令牌。再敢这般顽劣,我定好生侍奉殿下!”


    萧南风被她逼的步步后退,看着她嘚瑟的模样,恨不得即刻图穷匕见。


    只可惜,小怪物是疯子,他向来顾全大局,小怪物却是动辄毁天灭地的疯坯。


    萧南风只得忍住被识破的恼怒:“是孤没护好你,你有怨言也是情理之中,你好生休息,一会儿孤命人送你离宫。”


    “真的吗?我不信!劝你慎重,别逼我动手!”她抬头,望向萧南风,眼中满是决绝。


    萧南风依旧笑的温柔,好似顺毛捋着野马:“人血入药何其残忍,生死有命,孤又何必连累你受伤。”


    看着宁芊芊眼中戒备丝毫未转圜,他又将声音更放柔了些:“这些年,孤念你年幼才将你养在宫中,你如今大了,既想离宫,便带足银钱,自去寻家去吧!”


    如此深情厚谊,宁芊芊却毫无反应,甚至不屑地打了个哈欠。


    萧南风面上笑意不减,心底暗骂:狡猾!


    他一向举止方正,虚名在外,谁不赞他仁善。独这丫头,望向他的眼中满是了然,小小年纪,好似能将他这一国储君看穿。


    也是,对着小骗子,他丝毫无需伪装。


    *


    马车驶出宫门的瞬间,宁芊芊还有一些恍惚,她抬手看了看身上的衣衫,这是她第一次穿男装。


    红玉姐姐说,她孤身一人,扮成男儿身,这才安全。


    宁芊芊没有戳穿,她知道,就算出宫,红玉也会暗中跟着她。


    既如此,她又怎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她不能说,说了,红玉姐姐会难过的。


    对赶车的内侍轻轻吐出三个字:“去柳巷。”


    是的,是柳巷,而非离京。


    她又不傻,萧南风怎会好心放她离开,这人嘴里向来没一句实话,连日常的笑容都掺着十成的虚假。


    一脚踏入街巷,看着来往行人,没有主子奴才,没有宫规森严,这可是人世间!


    宁芊芊呆立原地,目之所及是世间百态,分外新鲜。


    正自快活,就被人猛撞了一下肩,那汉子口中骂道:“想死不捡好时候,挡你爷爷我作甚!”


    噗——宁芊芊捂嘴轻笑,喜不自胜,活人,这是真活人啊!


    人生第一次被骂,她并不气恼,只觉生机勃勃,分外有趣。


    她雀跃着就要前行,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是个铮铮铁骨的男人!


    她想了想,松了松肩膀,尝试着迈出了第一步。


    嗯,感觉还不错,跟萧南风走路时一样,跺着方步,像只水鸭子一样。


    她行至那棵柳树下,当年就是在这儿,爹爹丢下她,说十日后就回来。


    她并未走近,转身进了一间医馆,医馆不大,却挤满了病患,大夫忙的脚不沾地,诊病抓药,只他一人。


    大夫衣衫洗的发白,袖口、手肘处皆缝着补丁。


    再看诊脉手法,提笔写下的药方,望闻问切,倒是尽心。


    宁芊芊挑了挑眉:一个医术尚可、不善言语的穷大夫。


    就这般在医馆守了快两个时辰,大夫说着要用午膳,便将剩余的病患请了出去,宁芊芊未动,他也并未驱赶,待众人退净,便径直回了里间。


    宁芊芊想了想,起身准备找些吃食。


    身后传来一声唤:“小公子留步。”


    大夫端着馒头咸菜走了出来。


    “实在饿不住了,容老夫咽上两口,再给小公子诊治。”大夫说道。


    “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想求先生收我为学徒,这是徒儿孝敬师傅的。”宁芊芊边说,边将身上钱袋尽数掏了出来。


    大夫看到钱袋的一刻顿时惊了,结巴道:“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老朽岂敢高攀,快些去吧,莫要坑害老朽。”


    宁芊芊一怔,后悔不该学萧南风的做派,害的被这大夫当成了富家子。


    想到这些年看过的话本子,忙笑道:“先生莫急,徒儿以前是学戏的,那日贵人心善,随手便赏了这许多钱财。如今辞了学戏的师傅,想要找个正经行当,纵使辛苦,也好过唱戏实在低贱了些。”


    见那大夫面色缓和了些,宁芊芊继续说道:“我自知身份卑贱,若是师傅愿意收下徒儿,徒儿定会日夜勤学,绝不惹师傅生气。求师傅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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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颤抖着接过钱袋,宁芊芊忙跪地磕头,给这事儿定了个清楚。


    爹爹说过,她无需跪任何人,师傅是她跪的第一人,有趣,有趣。


    午膳吃的是馒头,夹上咸菜甚是美味,过去十几年,她从未尝过这般滋味,宁芊芊吃的更是香甜。


    “徒儿,你叫什么名字?”师傅问道。


    宁芊芊咯噔咽下馒头,说道:“师傅,我叫大绾,娘亲盼着我每日都能吃到大绾饭食。”


    师傅憨厚一笑:“你这模样,可真像我那儿子。”


    宁芊芊忙要问,师傅却连连摆手:“不说了,是个苦命的孩子。”


    宁芊芊当即跪下,一个响头:“师傅,从此大绾就是您的亲儿子,大绾一定好生孝敬师傅!”


    师傅颠了颠怀中的钱袋,笑的眯起了眼。


    大绾也笑的憨厚,扭头得意的看了眼门口的大柳树,心里暗暗促狭道:爹爹,请恕儿子不孝。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大绾从未这般快活,医馆每日都挤满了人,她按方抓药,从不懈怠。


    街坊四邻都夸她手脚利索,师傅更是夸她聪慧,所有药材只教一遍就都记住了。


    大绾暗想:嘿嘿,其实,不教大绾就已记得。


    转眼已过去了许久,这日黄昏,大绾端着大碗,跨坐在门槛上,边吃饭边看着隔壁李大娘拿着鸡毛掸子给二丫追着满街跑。


    正好呀,师傅和李大娘明显是情不知所起了,等李大娘过了门,自己就有爹有娘还有姐姐了!


    到时,爹爹寻上门来,她便说:“多谢大叔血脉之恩,养育之情,大绾此处已有家,还请大叔快些离开,莫要碍着大绾抓药。”


    大绾越想越开心,托腮笑道,还有哥哥们,讨厌的启,老祖母,都快快离开,莫要碍着大绾抓药!


    哈哈,大绾想的太过欣喜,猛的蹦起身,却不慎撞到了面前的矮凳。


    啪,大碗跌到地上,碎了,荠菜羹撒了一地。


    一扭头,果然师傅气的胡子一颤一颤,抄起鸡毛掸子就朝她冲了过来。


    大绾吓得忙丢了筷,朝对门的二丫飞扑过去,二丫边躲着李大娘的打,便拊掌大笑:“哈哈,杨大绾,你也有今天呐。”


    如此闹腾了一翻,师傅消了气,大绾老老实实把门口荠菜羹扫了干净。回去时,药柜上多了个碟子,碟子装了个鸡蛋。


    “谢谢师傅!”大绾粗狂一吼,惊得师傅一颤,抄起鸡毛掸子,便又要过来。


    大绾忙抓起鸡蛋,又跑出门去。


    赖在李大娘铺子里不出来,李大娘倒了碗苦茶给他。


    大绾一饮而尽,眼角余光瞥见打更的走了过去。


    他垂下眼眸,离宫已有许多时日,算来萧南风也快发病了。


    大绾手指摩挲着碗沿,想了想,在心底默念:到时就说,自己不去宫里了,每三个月取一次血给他,这样他既能治病,又能摆脱自己这个麻烦,想必他应该能同意。


    其实萧南风人挺好的,应当……很好说话!


    至于取血,到时再想其他法子,寻些药,补回气血便是。


    大绾抬手一袖子擦净嘴,大步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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