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完密之后,楼蔓一脸得意地跟谢怀京说。
“一切都搞定了,等江鸣九发现被楼岁安欺骗,肯定会特别生气,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他们的算计特别简单。
江鸣九和靳邵野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合作。
肯定和这个不知身份的小孙女有关。
如果发现是楼岁安,然后再揭穿她的假身份,那最后,江鸣九一定会愤怒,觉得那两口子在欺骗玩弄自己。
最后肯定会超级生气。
合作也会不了了之。
做完这一切,楼蔓非常得意。
楼岁安,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能怪她心狠手辣,如果楼岁安老老实实的帮她和谢怀京,那她也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毁掉楼岁安。
楼岁安为什么不能乖乖的呢?让她花了这么多心思。
所有阻止她的人,最后都会付出代价。
她决不允许,自己成名路上有任何的阻碍。
……
下了班,靳邵野来接完楼岁安,又继续回公司去发布关于小孙女的寻人启事,秘密地在海城寻找。
所有姓江的,都被默默排查学院关系,从下到上祖祖辈辈地查。
但是江鸣九不想兴师动众,所有行事都没那么方便。
靳邵野的效率很高,只花了两天,就已经将海城所有姓江的,不超过三十岁的女人男人都查了个遍。
但是,一无所获。
因为要么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能够确认血缘关系的,和江知鸢没有丝毫关系,无父无母的,做完亲子鉴定,也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靳邵野也焦灼。
他知道,和江家的这个交易,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很显然,是基于他找到这个小孙女的前提下。
如果没有找到,那得另谈。
商人重利。
不想达成这个合作是假的,不仅是在海城有重大的利益,香江是个联通海外的重要枢纽,如果可以在香江有一定地位,那靳氏往后只会更加稳固。
但他心里也同样没有底气。
与此同时,靳邵野将手几乎伸到了全国各自,不止海城。
据江家所说,当初江知鸢和江家断绝关系后,过得一度穷困潦倒,既然如此,那出国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某种程度上,江家找他确实没错。
在内地,他确实比江家有更大的权利。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被江家盯上了。
……
楼岁安和林书越约在咖啡馆见面。
林书越已经逐渐拿到了家里的控制权,并且林氏上下也肃清得差不多了,几乎全都换上了她的人。
所以,楼岁安也可以和林书越合作了。
楼岁安推出自己拟定的合同,递给林书越,“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搞票大的。”
林书越看了眼合同,有些欣喜,“其实,安安,你不用帮我这么多的,这个合作,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这个时候林书越刚在林氏站稳脚跟,这个合同,无疑是楼岁安送来的东风,能让林书越更有话语权。
林书越明白,这都是楼岁安在帮她。
楼岁安莞尔一笑,“什么叫占我便宜,我也需要你。”
她需要一个,不用受制于人,也不用被大众审视的合作对象。
林书越是最好的人选。
合作就这么轻易地达成,双方几乎都没有什么意见。
“安安,你真的变了好多。”
林书越感慨,“我本来还以为,你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结果现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林书越曾经以为,楼岁安未来可能会是进娱乐圈的明星,可能是钢琴家,甚至可能是画家,也可能是最简单的豪门太太。
那都是楼家为她带来的学识,她可能会去做的事情。
可没想到,最后竟然也像靳邵野一样开始带项目,并有了自己的能力。
“我做得怎么样?”
楼岁安歪头,笑。
她可能还有很多生疏的东西,但是靳邵野会持续为她开小灶,很多处理方法的手段,她其实有了靳邵野的影子。
他带出来的妹,身上自然也有他的影子。
林书越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肯定,“不错。”
就在两人想要离开时,旁边桌子突然传来“哎哟”的一声。
林书越和楼岁安抬眼望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打翻了咖啡。
旁边站了个男人,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一脸不耐烦地骂她。
“死老太婆,连杯咖啡都端不稳,你这样的人,能做好什么?”
男人很不耐烦,“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玩,要去医院你自己去,最好是得个什么绝症死在医院,别拖累我们。”
他的声音不大,但由于楼岁安和林书越的桌子就在隔壁,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而那个老太太,背弯弯的,头发花白,衣着褴褛,看着让人心疼又可怜,甚至手上还拄着拐杖,身子薄得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
楼岁安向来见不得有人这么虐待老人。
那个男人一看就没有孝心,那么凶巴巴的,看着碍眼。
楼岁安看不下去,等林书越反应过来的时候,楼岁安已经提着自己的包走了过去,“你说的话真是和你人一样丑陋。”
楼岁安上前,扶住老奶奶,宽慰他,“我要是生出这种白眼狼,就给他在襁褓里面掐死,咋的,你是不会老是吗?等你以后的子女也这么对你,你开心?”
林书越是典型的姐妹有难我就开团,“心眼和下面一样小,穷疯了?连个老人都养不起。”
她们说话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楼岁安的手捏稳了桌上放的杯子,生怕男人在暴怒之下打人,只要他一出手,她立马报警,绝对不会让男人伤害到她们。
而且看这个老奶奶的身子骨,应该禁不起折腾,还要避免一不小心伤到她。
但是男人似乎没有一点恼怒,不知道为什么,楼岁安总觉得男人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但他语气是十分嘲讽的,“既然你们这么好心,那这个老太婆,你来替我养啊。”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
楼岁安盯着男人的背影,真想直接上去左勾拳右勾拳。
她手扶着的老奶奶满脸感激,望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笑意,“谢谢你,你人真好,如果你是我的孙女就好了。”
楼岁安有些心疼,最见不得老人被子女这么虐待了,她忍不住问,“他平时都这么对你吗?真的是太过分了。”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无奈,“是啊,没关系,我一个八十岁的老人,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他就算对我不好,我也拿他没办法。”
“哪怕他不愿意给钱给我治病,嫌弃我拖后腿,平时天天不回家也不给我做饭,还嫌弃我唠叨,都没有关系,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他了。”
听到老奶奶这么说,楼岁安更是心疼。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妈妈这么不好。
但是,楼岁安感觉有点奇怪。
那个男人看着挺年轻的,应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这个老奶奶都八十岁了。
难道是老来得子吗?
盯着疑问,楼岁安也这么问了出来。
老奶奶面上似乎有一瞬间的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一拍脑袋说到,“记错了,其实他是我孙子。”
楼岁安:“……”
她只是沉默了一瞬,但她也没怀疑什么。
真可怜,老奶奶年纪大了,记忆都不好了,那个男人还不尊重她对她不好,估计平时也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但转眼就忘记了。
楼岁安知道的,很多人老了可能都会患阿尔兹海默症或者老年痴呆,这是无法避免的。
那个男人还这么没有孝心。
于是,楼岁安说道,“奶奶,我送你去医院吧,然后我再给你打笔钱,你拿着这钱好好养老,别给你那孙子花。”
说着,她还吐槽了一句,“龟孙。”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思索了下,在上面写下两百万的数额,递给老奶奶,“奶奶,给,这些钱应该够你养老了,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此言一出,老奶奶定定地看了她好久,就连林书越都感觉到诧异。
但是林书越也就诧异了几个瞬间。
她习惯了。
楼岁安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
见怪不怪了。
老奶奶诧异,连连摆手,“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不可,不可。”
楼岁安强硬地将钱塞给老奶奶,认真地说,“我没帮你什么,实话实说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也不是什么两千万三千万的,您拿着就好,既然我见到了,我就不可能不帮。”
半晌,老奶奶没忍住说了句,“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吗?”
楼岁安笑了笑,“放心,我被骗的,也不差这点儿。”
当年她给谢怀京花的,好说歹说,算下来是把楼家给她的零花钱全赔进去了,靳邵野看在楼岁安的项目上,也扶持了谢怀京几个千万级别的项目。
真不差这两百万。
说起来就心酸。
这钱,她早晚要让谢怀京赔个大的。
【呜呜呜呜,我真的越看楼姐越满意,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被不断利用,最后还落得那个结局。】
【她唯一的错,就是之前喜欢谢怀京,跟中了邪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在喜欢什么。】
【她真的太善良,对偶遇的老奶奶都会伸出援手,她也不是第一次帮人,我记得她高中时遇到买不起卫生巾的贫苦女孩,都会伸出援手。】
【她最开始注意到谢怀京,就是因为,谢怀京穷,过得苦啊,结果最后却被谢怀京认为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要是有人这么施舍我,我感激还来不及。】
……
楼岁安对林书越说,“书越,你忙,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去医院。”
林书越最近也算焦头烂额,和她出来见一面已经算不容易的,总不能让她陪自己再跑一趟。
林书越点头,临走前,林书越凑近她叮嘱,“路上给我开位置共享,有任何不对,立刻给我发短信,或者消息,什么发,如果有危险我会替你立马报警。”
不怪她警惕。
是因为她发现,那个老奶奶虽然看起来穿得脏乱破,但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八十岁了,脖子和手上的皮肤都很娇嫩,不像那个年龄收到苛待的精致,以及,头上普普通通插着的那个簪子。
林书越出国时,见识不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她担心这个老奶奶别有用心。
楼岁安知道林书越的顾虑,点头,再三保证,林书越这才离开。
林书越离开后,楼岁安扶着老奶奶往外走。
老奶奶慈祥地开口,“你要是我孙女就好了,有孝心,又长得漂亮。”
这句话老奶奶好像说了两次。
但是楼岁安可以理解,毕竟,老奶奶可能没有感受过亲情,看到她这样就会格外感慨。
楼岁安笑了笑,“我也希望我可以有个奶奶,我都没有见过我奶奶呢。”
在她被收养到楼家时,楼奶奶就已经撒手人寰,而她跟着妈妈时,更是没有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奶奶。
老奶奶眼睛亮亮的,“那你妈妈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妈妈。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从别人嘴里听见问候她妈妈的话了。
楼岁安的眼眶免不了有些湿润。
老奶奶似乎是觉得冒昧,做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我老婆子有些唠叨你别介意。”
楼岁安当然不会介意,反而非常开心的说,“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老奶奶的眼里似乎有楼岁安看不懂的情绪,楼岁安总觉得很亲切,但是她又不知道这股亲切的情绪从哪里来的。
她摇了摇头,“不苦,我觉得我挺幸运的,小时候妈妈对我很好,妈妈走后,也有人将我收养,再后来,更是嫁了个好丈夫,我的运气已经比绝大部分人要好了,我非常知足。”
她的话并没有让老奶奶眼中的怜悯消散,相反,那抹心疼愈发浓烈。
老奶奶问她,“你妈妈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