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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入阁

作者:嵊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声鼎沸之间,霍四重重拍了下案面,立刻打断了人群的嘈杂。


    有人想挤到前面去看戏,被霍四刀子般盯了一眼,立刻规矩了。


    “先来后到,一个个排,急什么?”


    前面已经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按耐不住,上了前,递过了名帖。


    霍四睨了一眼名帖,念道:“羊眙——羊家的人?年岁?”


    “十二,”羊眙相当骄傲地拱了拱手,略微扬了扬下巴,声音很亮,“家里教过一点拳脚。”


    那“一点”,明明是谦词,但听着他却是相当自信。


    旁边立刻有人议论了起来:“是羊家的人……”


    “那可是武学世家……从小练出来的……”


    羊眙当然听见了那些窃窃私语,神色更骄傲了起来,双手一抱拳,站得笔直。


    霍四只嗯了一声,让羊眙伸出手臂。霍四的手一路捏过羊眙的关节和骨头,只捏了两三下,就收了手,平淡道:


    “家学扎实,可惜根骨一般——试一下反应。”


    这话说的羊眙一愣。


    他根骨一般?那什么算根骨佳?


    他没来得及恼火,霍四已经弹起一枚钝木片,冷不丁打向羊眙眉心。


    羊眙猛地一偏头,木片擦着他的耳朵,啪地打在后面的柱子上。


    没等他松气,第二枚木片已至,角度更怪。羊眙下意识抬臂去挡,但第三枚紧接着就来了,他脚步一乱,晚了半刻,木片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


    周围有人低低哟了一声,爱看热闹的人乐得看羊家公子出丑。羊眙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热,但还是强压着不悦。


    “反应也不行,”霍四收了手,下了判断,“外门,去领牌子吧,序号十六。”


    ——外门十六,这个位序对于羊眙这种武学世家出身的人来说,绝对算是丢脸了。


    羊眙脸色一窒,不到十秒的测试就被判低了,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他不甘,但还是强压着火,忙道:“霍执事,弟子三岁起就跟着学……”


    “没说你家学差,”霍四打断了他的话,提笔在簿上记了几笔,“神鬼阁看天赋,不看你父亲是谁。”


    旁边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已经幸灾乐祸笑出声来了。


    羊眙脸色相当不好看,但还是保持着声音的平稳:“霍执事,弟子这只是没发挥好,还能再试一轮。”


    霍四连头都不抬:“不缺这一轮,下一个。”


    羊眙咬紧了牙,只好退到一边,相当不甘地接过别的执事递过来的牌子,几乎要将那木头牌子捏碎。


    挽戈其实早就看见了羊眙,她甚至认识他。


    严格来说,在诡境之外,原本的世界里,羊眙应该算是她的同门。


    不过神鬼阁弟子众多,她素来对旁人并不怎么关心,因此与羊眙这样的人,虽能称上一句“师兄”,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下一个。”


    人群让出了一线。


    霍四抬眼,就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十岁的少年面容英俊,举手投足之间气度明显不凡。那小女孩裹着鹤灰斗篷,面容相当好看,但皮肤苍白,呼吸几乎没什么声音,眼眸黑白分明。


    霍四心里一动。


    他负责神鬼阁择徒一事也多年了,也见过不少武道天才,早有经验,并且准确度八九不离十。


    以他的阅历来看,这十岁的少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看着不错,”霍四心里有了点数,抬手点了点那少年,“伸手,测一下根骨。”


    谢危行一愣,然后乐了:“我吗?”


    他这会儿还是供奉院首徒,认识他的人也不少,要是被传出去改入神鬼阁,这乐子就大了。


    若不是身在诡境之中,他还真想找点乐子。


    “不是我,”谢危行笑微微地侧身,给挽戈让了下,“我是来送人的,想拜师的是她。”


    霍四骤然一愣,这才重新注意到这五六岁的小孩。


    他有些不可思议:“她?”


    人群里“哄”地一声,嘘声和笑声起伏起来。


    “送谁?”


    “几岁的娃娃?都没换牙呢……”


    “送错地方了吧……”


    羊眙冷笑一声,他当然能看出来霍四对他的态度和对谢危行的态度并不一样。


    他本来就憋着火,这会儿看众人都在哄笑,才稍微爽快了点,嗤笑了声:“什么人也能来神鬼阁碰运气了。”


    谢危行当然听见了,似笑非笑地回击:“那也得碰成功了才配说。”


    谢危行素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话分明是在嘲笑羊眙。


    羊眙登时大怒,但这还在神鬼阁堂内,他忍着不能发作,气得半张脸都红了,冲他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是让随从去查谢危行到底是谁的意思。随从明白了羊眙的意思,无声无息间退下了。


    霍四只是起初惊讶了下,这么小的小孩,还是女孩,会送来神鬼阁的,的确很少见。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这小孩的确有些不同凡响。


    霍四盯了挽戈两息,就伸手去按她的骨头。他先是被那透骨的凉意冻得一颤,一惊——那不像是活人的体温。


    但随即他就注意到,这孩子身量虽尚小,但筋脉不浮不散,脉细而稳,弱而不乱,骨直且紧,是天生练刀的架子。


    霍四压下了惊讶,声音还是平平:“测反应。”


    他指尖一弹,照例是木片破空而来,直取挽戈眉心。


    挽戈略微侧头,木片擦着她鬓角掠过,钉入后面的墙壁。第二片来路吊诡,贴着地面斜来,被她顺势踢开。第三片来得更快,但她看准了时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木片稳稳被她抓在掌心。


    堂内静了片刻。


    霍四眯了眯眼,觉得不错,但不排除巧合。


    他又连弹三片木片,这次是连着的,角度全是奇怪角度。连旁边完全没学过武的围观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分明刁难人的手法了。


    挽戈并不退后,腰身一沉,步伐交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过两片,最后一片回折回来,她略微仰头,顺势一拂,拨偏了角度,木片啪嗒钉入地面。


    “够了。”霍四终于收回手。


    人群里的安静,继续了片刻,接着哗地炸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先前起哄的人都不说话了。


    羊眙脸色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一样,绷得通红。


    他咽了咽口水,骨子里属于世家子弟的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


    羊眙梗着脖子硬声:“同样的手法,我方才只是被出其不意了,才差一点。她提前知道了测什么,能通过也不过是侥幸——霍执事,请再测一次,我愿与她同时受测!”


    人群里的议论声,羊眙已经不愿再听。


    以十二三岁世家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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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和一个年龄没他一半大的小孩置气,已经是完全丢分了。


    霍四若有所思了一下,冲后面另一个汉子做了个手势,后者闻意,走了过来。


    霍四才道:“可以,不过换个测法。”


    片刻后,两个执事端了两个装满了水的碗过来,水线正好满过碗面,分别递给羊眙和挽戈。


    这其实是一个很经典的武学入门测试,护水不洒。羊眙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这种小把戏,他早在家里就见多了。


    “开始——”


    霍四话音还没落,数枚木片已经分别击向挽戈和羊眙。


    羊眙把碗托着,见招就躲,动作利落但硬。可木片起初稀疏,随后渐渐越来越多,角度也愈发诡谲,他觉察出了一丝不妙。


    他咬牙,一边躲一边压着碗,力道让碗口的水面当即起了微浪。他很快稍微就急了,水面已经几次险要越过碗沿。


    又一记木片掠来,他不敢躲了,只好硬生生拿手去抓木片。可是臂一振,水劲已经撞上碗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水的冰凉已经滚到了他手上。


    他输了。


    羊眙喉间那句“我只是——”没能说出口,他只好去看挽戈,期待她比他更早失败。


    但他却见挽戈手里托着的碗,从头到尾都没一动分毫。


    木片袭来时,她几乎没什么动作。有些木片擦着她过,有些避无可避,她也是顺势略微几个小动作避开。最后一记擦着她衣侧掠过,钉上了她身后的墙。


    她手中的碗水面还稳,甚至连波纹都没有。


    ——胜负已分。


    霍四淡淡道:“羊师弟,还有疑问吗?”


    羊眙张了张口,喉头一涩,他这回完全说不出话了。


    “那就这样,”霍四语气平平,“羊眙,仍是外门十六。这小姑娘——”


    谢危行接过话头:“她叫挽戈。”


    霍四点点头:“挽戈,入内门。”


    居然是内门,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


    神鬼阁收徒多是外门,内门几年也见不到一次。先前羊眙信心满满来试,也是抱着进神鬼阁内门的心,可是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先拿到。


    “内门?”


    “这才几岁……”


    “羊家公子都才外门十六……”


    几句不咸不淡的惊叹,掺杂着艳羡和酸意。先前起哄的人的声音很快被旁人更多的议论淹没。


    羊眙捏着自己手里那块“外门十六”的牌子,只觉得硌得生疼。那四个字烫得他眼前一阵黑。


    他起先拿到这牌子只觉得生气,这会儿却觉得荒谬了。


    他可是武学世家出身,练了十几年,凭什么一刻都不到的时间里,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比了下去?


    随从悄悄上前一步,想安慰他,被他一把甩开。


    羊眙抬眼,勉强抱了个拳,声音发紧:“霍执事,弟子不服,但不求改判,只求和内门弟子请教一招。”


    他把“内门”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话已经算是他能想到的最体面的话了。堂内看热闹的人一看还有比试的热闹可看,不少人跟着点头。


    霍四却直接道:“神鬼阁内,不许私斗,你不懂规矩?”


    “不是私斗,”羊眙咬着牙,“同门之间,总要切磋——”


    羊眙根本懒得和霍四解释了,一步跨上前,袖口一抖,一把短尺冷不丁从掌心滑出,直取挽戈膝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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