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识没给他算。
邵临烈受到的打击到驿站歇下都没恢复过来。
洗完澡,两人在楼下用饭时,邵临烈憋屈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是故意脱了让你看的。”
云今识点头。“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邵临烈:“……”
“还不是被你逼的。”邵临烈抱怨。“要不是你一直不承认喜欢我,我至于这样吗?”
云今识停下夹菜的动作,皱眉。“不要把你自己的原因推到旁人身上。”
邵临烈僵住。“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用身材吸引你。”
云今识:“……”
算了,云今识还是决定不再和他沟通。
好在接下来几天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路相安无事地顺利到达江宁县。
“见了金陵,感觉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吸引力了。”邵临烈感慨。
“江宁县靠海,虽繁荣程度远比不上长安和金陵,但风景应是别有一番风味。”云今识给他介绍自己在游记上看来的江宁。“它是唯一一个连通内陆运河和大海的地方,是当下最大的港口。”
被她说得提了点兴趣,邵临烈策马加快进城的速度。
“咱们先休整一番,过两天逛逛,你再去摆摊?”
“我不打算特意去逛。”云今识一般都是走走停停,临时起意,不会特意抽出时间去逛。
邵临烈紧跟云今识步伐。“那你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喊我。”
宁阳县不大,是一个沿海小城。
绕城一周也只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
两人走在街道上,邵临烈打量四周说:“看这边的人,好像都不信牛鬼蛇神。”他惆怅。“你会不会在这边没有用武之地啊。”
云今识倒是没想这么多。“就权当长见识了。”不过看这边人文,确实一个庙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算命的都没看到。
两人出来得早,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小店吃早饭。
“我们这边什么都不多,就是海鲜多,二位客官是外地人吧,要不要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海鲜粥。”小二极力给他们推荐。“保留了海鲜的鲜美,又有米粥的原味,只有我们做得出来。”
邵临烈被说动。“那就来两碗尝尝。”
“好咧。”小二大嗓子一喊。“两碗海鲜粥——”
所谓的海鲜粥,就是以小虾米、八宝鱼肉、蟹肉,配上一团绿色的蘸料。
邵临烈吃了一口就没再动,吃不惯。“你不觉得味很怪么。”
云今识点头。“是有点。”但已经点了,她不习惯浪费,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了。
趁云今识吃的时候,邵临烈和小二打听。“你们这边信奉哪位神明啊?好像没看到过土地庙和寺院。”
“客官有所不知,”小二干脆也坐下来,和人畅谈。“我们这里的人世代以海为生,天天要和海打交道,所以当地信奉海神娘娘的人居多。”
“每年入春,就是海神娘娘的生日,我们都会举办盛大的迎神活动,届时全城的人都会休假参加。”
邵临烈点头,笑。“早就听闻这里是最大的港口城市,百闻不如一见。”
吃完早饭,两人往海边走。
“估计你在这是挣不到钱了。”邵临烈咕哝。“我们在这待一阵子还是过两天就走?”
云今识也没想好。“过两天再看吧。”反正要走的话,提前一天决定就可以。
云今识:“去海边看看,我还没见过海呢。”
“我也没见过。”
闻言,云今识扭头看过来,邵临烈解释。“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以前都在长安城里待着,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郊。”
邵临烈看向不远处隐约可见的海。“你去过的地方估计比我还多。”
“你没去过边疆吗?”传闻里邵都督一直驻守边疆来着。
“没去过。”邵临烈上下左右摇头活动筋骨。“我一直跟着我阿翁在长安长大。”
云今识没再说话。
两人挑了块船少的区域,走近了,齐齐被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震撼住。
“云今识,你看到了吗?”邵临烈嗡嗡道。
云今识也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惊住。
金灿的朝阳印在湛蓝的海面上,是无论多少笔触和泼墨都绘就不出来的。
“真好看啊。”邵临烈感慨。
“我总算知道云生蓬莱岛,日出扶桑枝什么意思了。”云今识初读时原不以为意,直到现在,才知道形容的场面是多么磅礴。
邵临烈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回来,他收回视线,皱眉。“什么意思?”
“啊?”云今识也收回目光,看向他。“什么什么意思?”
邵临烈回想。“你刚说的什么日出什么意思?”
云今识不确定地又念了一遍。“云生蓬莱岛,日出扶桑枝?”
邵临烈“嗯”一声。
闻言,云今识不敢置信似地反问了一遍。“你不知道这句诗什么意思?”
邵临烈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点头。
“你……没念过书吗?”
邵临烈:“……”
“我念书了,我就是不耐烦学这些绕口的东西。”邵临烈解释。
云今识也就是刚被邵临烈一问给问惊了。听师兄说,长安城里那些贵人从小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要学,下意识就想当然了。“不好意思,我刚没有别的意思。”
邵临烈“嗯”一声。“你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法对你做什么。”他语气低沉下去。“又打不得你,骂不得你,我能对你做什么。”
四目相对,云今识被邵临烈那双澄静的眼睛注视住,有那么一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最后邵临烈先移开目光,云今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
邵临烈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又去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了,就听到云今识的声音响起。“就是指日出挥洒在大海上时如仙境般的景色。”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后来不知是谁说了句“太阳起来了先回去吧”,二人才折返往客栈方向走。
到了傍晚,邵临烈不知从哪里回来,兴致勃勃说:“明天早上一起出海网鱼吗?我还没见过呢。”
闻言,云今识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不会游泳。”停顿一下,她接着说:“我明天要去书店,查阅关于海神的书。”
“好吧。”邵临烈倒也没失望,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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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邵临烈就出了门。
早上起来听见小二这么说时,云今识还震惊了一下,似是没想到邵临烈竟然会起这么早。
但也没关注,自己吃完早饭就去街上找书店。
海神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次倒是可以记载进自己的游记里,带回去给师兄他们好好看。
云今识直接在书店坐了一天,回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进客栈,邵临烈就眉飞色舞地喊她。“云今识——”
她顺着声音抬眼望过去,却在下一瞬顿住往那边拐过去的步子。
“怎么站在那不动?”邵临烈过来拉着她往桌子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兄陈渔生,打渔的好手。”
云今识望着眼前朝他们笑得收敛的所谓陈渔生,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流浪的那两年。
“祝卿安,我带吃的来了。”十岁大的少年踉跄地朝她跑过来。“你赶紧吃,咽下去,你咽下去啊。”
一阵手忙脚乱,怀里的小女孩像是缓了过来,缓慢地平复着呼吸。
……
“祝卿安,给我把这两件衣服去河里洗掉。”见她没过来,少年恐吓她道:“听见没有,不然我就叫他们打你。”
见她不动,少年示意旁边的人上前。
……
又是在河边。
“祝卿安,你怎么洗这么慢。”少年恶意地踹她一脚,小女孩一个措手不及栽进河边,浑身打湿。
……
“祝卿安,你别忍了,想吃就吃吧,我保证不要你帮我做什么,快吃吧,等下你就要饿死了。”
……
“祝卿安?”
“祝卿安?”
……
“陈兄不敢担,唤我陈渔生就行。”
回忆随着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云今识扭头扶住邵临烈胳膊。“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啊。”邵临烈追着走了两步。“你吃了晚饭吗?”
云今识低声“嗯”了一句,没有停留地上楼。
邵临烈目送她上楼,转而回头看向陈渔生。“你别在意,她性子淡。”
陈渔生垂眸笑笑。“没事。”
楼上房间。
云今识背靠在房门上喘着气,胸口像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得她浑身不舒服。
焦躁地走到床边,她和衣躺下去,迷迷糊糊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的场景。
少年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停在庙里。“你要走了?”
女孩没说话,小小的人拿着扫帚继续扫地。“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走了?”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扫帚。“不准扫了!”
年幼的女孩到这时才抬头看向少年。“这是我最后一次扫这里。”
“所以……”少年颤抖着再次问道。“你真的要走了是不是?”
女孩直视少年。“是。”
她终于要离开这糟糕透顶的地方了。
许久——
“能不能别走?”少年乞求,隐约带上哭腔。“以后我把我的饭分一半给你,不会让你再饿肚子,我会偷偷攒钱给你买新衣服,能不能别走。”
云今识听见女孩冷静地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