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凌峥心中不痛快,白雪柔却已经笑着靠近了他的肩头,说,“不管如何,既然三郎这样说,那定然是有的,我以后多加小心,与你多多的说话,可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凌峥便就没再多想,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应了一声。
再如何聪慧沉稳,他也才十八岁。在爱人的温柔小意,甜言蜜语中,哪里还记得刚刚的不满。一时甚至有些晕晕乎乎,想——
大概真的是他想多了。
最惦记的几件事达成后,时间一下子就变快了。
明明刚到四月,好像一个转眼,就又进了五月,到了夏天。
白杉,不,现在该叫他魏毅了,魏毅传信来,他已经成功加入镇北军。
镇北王礼遇有加,亲自登门请来,如今在镇北军中做一将领,掌五千兵。
白杉的顺利毫无疑问是个极好的消息,白雪柔心情连着好了许多日,连着凌淑君总算从禁闭中出来,都没影响到她。
好在经此一遭,凌淑君看着也长了些脑子,没再像之前一样明晃晃的针对白雪柔。
虽然凌淑君仍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和这几年相比,竟也算平和了。
起码不会动辄讥讽——
这也是白雪柔最头疼的地方,她本就不是多么伶牙俐齿的性子,每每对上不管不顾什么都敢说的凌淑君,都会分外无奈。
而凌淑君出来,倒也让白雪柔想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白雪柔醒来后就觉得,凌淑君推她下水,应当是有别的姨娘的手笔,但凌峥却始终没什么反应。
她不觉得他想不到,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凌峥忽视了这个可能。
究其原因,大概是镇北王不想深究,毕竟如今府上的姨娘都有子女,他已经为此罚了凌淑君,不想再动干戈。
这些白雪柔都明白,但还是不免心冷。
在镇北王府,在凌家面前,她这个妻子在凌峥眼中,似乎没那么重要。
如此种种以前从没注意的细节越来越多,白雪柔对那小说中的剧情,也越来越相信。
现在的凌峥会如此,那在面对镇北军更进一步的可能,在面对逐鹿中原说不得可以问鼎帝位的诱惑下。
白雪柔毫不怀疑,凌峥会做下什么样的决定。
盛夏的天气,白雪柔竟忽然有些冷。
之后夏天来了又去,感觉刚从避暑的水轩搬回来没多久,短暂的秋天就已经过去,冬天来了。
北方就是这样,春秋无比短暂,往往还没感觉到,就已经过去。
燕都进了冬。
白雪柔换上皮毛制成的冬衣,但还是会觉得冷,便就很少再出门了。
说起这个,便让白雪柔不由想起棉花来。
小说借鉴的是唐末的背景,她不知道历史上棉花是什么时候传进国内的,而在这个世界,此时此刻并没有。
她的记忆中还存留着棉花的轻柔和暖——
随着时间推移,白雪柔对那份记忆融合的越来越好,如今已经能随意想起,再不会有一开始的陌生了。
好在,白雪柔还记得棉花似乎是从西域传来的,是以早在夏日她想起来的时候就吩咐了人往那边走,争取能找到棉花种子带回来。对此她并没有报多大的期望,甚至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说不定这个世界没有棉花。
虽然两个世界很多东西都相同,可这些事情又怎么能说的准呢。
可就在前些天,远行的商队时隔半年终于平安归来,并且带回了她最想要的棉花种子。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她有多惊喜。
商队的首领是她的陪嫁,沉稳踏实,很有些眼光,看出了这棉花的用途,激动的和她述说着种植的方法。
白雪柔含笑听着,让人将种子收好,只待明年四月种下。又厚厚的赏赐了商队,让他们好好休息。
一直等人都退下了,白雪柔才不再按捺的露出了喜色。
时下贵族人家多以皮毛御寒,也会用鹅绒来填充寝具,而民间则多以木棉。可不管是珍贵的皮毛也好,还是木棉,御寒都比不上棉花。且棉花易种好得,若能推广开,想必能造福不少人。
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白雪柔都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并不如何聪慧,也无谋略,至于心怀天下的大局观更是没有。
但那份来自现代的记忆,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生逢乱世,最苦的是寻常百姓。
若无能为力也就算了,既然她知道了这些,又有能力,总要做些什么,不求其它,能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好点,冬天活更多的人,那就是好事。
除此之外,白雪柔还让人关注红薯,土豆和玉米这三种高产的食物,但很可惜在西域并没有发现这几种作物的踪迹。
她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心思辗转间,已经开始想出海的事情了。
既然不是西域,那就是海外传来的。
不管如何,总要试试,说不定就成了呢。
不等白雪柔高兴几天,出了一件事。
葛姨娘病逝沉重,已经起不来身了,大夫去看过,说她寿数不长了。
那几天里,镇北王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连着一众女眷也都安静下来。
作为这座府邸的主人,镇北王的的心思并不好猜,他威严深沉,喜怒难辨,这几日的反应,已经算是失态了。
他甚至还去看了葛姨娘,又命人去请名医来,但葛姨娘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纵使请来了北地有名的名医,也无济于事。
任镇北王百般努力,也只能看着葛姨娘逝去。
凌峥见此颇为感叹,道,“没想到父王对葛姨娘的感情这样深厚。”
白雪柔的眉不由动了动,含笑附和了一句,心里划过轻嘲。
快要死了才开始在意。
这让她想起前世的一句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抱歉,感觉侮辱草了。
草还能喂牛喂马。
葛姨娘快不行了,倒让白雪柔想起之前的毒药来,遂传信给魏毅,让他再确定一遍有无问题。
她纯粹是小心惯了,想最后再确定一遍,免得葛姨娘有个万一,药真有问题就晚了——
总不能再去找凌峋吧。
想想就很麻烦啊。
白杉只她想法,去看了回,确定没问题后,传信给白雪柔。
白雪柔心中一松,又想起之前她说过要照顾凌峋的,只是葛姨娘显然不相信她,并未提起过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之后她注意些就是。
有些事大概是不能惦念的,白雪柔头天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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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峋,第二天就又在花园看见了他。
今年雪下的格外早,才冬月就落下了,而且还很大,从昨日就开始下,今天还未停。
凌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亭子里,没有炭火,也没穿披风,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寒风卷起雪花,他的袍角随之颤动,只是看着就觉得冷。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白雪柔走近,有些担忧的询问。
她本是趁着雪下的不大出来赏雪,这边有棵老松,大雪压松枝,正是好风景,谁知就瞧见了凌峋。
凌峋也没想到会遇见白雪柔,不过他耳目灵敏,早早就听到了她的动静,是以并不惊讶。
他出来是为了静静,本来想过要不要避开的,但想着来的人是她,终究没走。
“三嫂。”凌峋起身见礼。
“母亲不太好,”说着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会。”
他们母子之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这些年里的种种冷言冷语冷待,已经将情分消磨的所剩无几,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平日里也的确是不在意。
可到如今,看着葛姨娘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凌峋竟有些不舒服。
不是单纯的悲伤痛苦,有些解脱,有些今后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偌大府邸之中的忐忑。
如此种种,复杂的如同一团乱麻,究竟如何,连凌峋自己都分不清。
白雪柔猜也是这个原因。
葛姨娘越来越不好了,只怕没几天了。
虽然葛姨娘和凌峋母子俩看着不似其她母子那样亲密——
府上人尽皆知,凌峋是个娘不疼爹不爱的,镇北王冷待,葛姨娘对他也没有多么在意,常年都冷言冷语的。
白雪柔嫁进来后,一开始还没察觉,时间久了想不发现都难。
可不论如何,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子。
凌怀峋年岁也不算大,如今葛姨娘如此,心中难免感伤。
“那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冻得病了可怎么好。”白雪柔不赞同的说。
别的不说,总要准备炉子和披风。
虽然凌峋一直跟着镇北王习武,却也不是铁人,这样冷的天气,冻得久了还是会生病的。
凌峋下意识去看她的眼,却见那双眼中,一如既往的情真意切,没有丝毫虚假作伪。
白雪柔的关切,全数出自真心。
“多谢嫂嫂关怀,是我鲁莽。”顿了顿,凌峋认错,低下头说,“再也不会了。”
白雪柔一看,就又心软了。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她温声说,看着满身低落的小少年,不由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才十一岁呢,她家中弟弟这样大的时候,还正淘气着呢,可他却已经这样沉静稳重了。
“只是再如何,也要保重自己。免得葛姨娘担心你。”她低语。
柔软的触感落在头上,很轻,凌峋微怔,被其中的温柔亲昵的安抚弄得有些不自在,但又忍不住有些开心,甚至留恋。
按捺住想轻轻在白雪柔指下蹭蹭的冲动,他一动不动,却忍不住红了耳朵。
半年多的相处,让凌峋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过的小毛病——
他喜欢亲昵的碰触。
而目前会对他这么做的,只有白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