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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赴宴

作者:笑笑癫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皇后设宴巳正,天不亮佟梓芙就起来了。


    霍姚君陪着女儿起身,盯着侍女,把女儿打扮得就和昨天晚上一个样。


    送女儿出门时,霍姚君忽然又有些不放心,握着女儿的手问:“当真不需要阿娘或者其他长辈陪你同去吗?”


    佟梓芙摇摇头:“虎门无犬子。阿娘这些年迎难而上的气魄都哪去了?”


    又道:“就算不相信女儿,阿娘也要相信春姑,春姑跟了您多年,今日定能把女儿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梓芙贫嘴,霍姚君不禁一笑:“还全须全尾呢,难不成,宫中竟有人会生吃活人吗?”


    “是啊,您也说了,宫中谁也不会把女儿一口吃了,您就别担心了。”佟梓芙笑嘻嘻的,飞快在阿娘脸上贴了一下。


    见女儿坚定。霍姚君也不再一个劲儿的扰女儿的心,拍拍女儿的肩膀,就目送着女儿去了。


    行至肃章门前,将将辰时三刻。


    作客尚且不宜迟,何况是入宫觐见宫妃呢?不过,过早叨扰也不妥,是以托守门将士往宫中递了牌子后,佟梓芙一行人就等在宫门前。


    三月的天,虽说是初春,可是乍暖还寒,仍有几分寒冷。


    饶是佟梓芙自小习武,冻着也难捱,见身边的一老一小都有些发抖,便对春姑说:“春姑,你与瑞雪先一同上马车去吧。”


    春姑比主人家霍姚君还要大七八岁,今年都快五十了,确实是不能受冻的年纪,对此求之不得,并不推脱。


    可见小主人没有动作,春姑不愿僭越,便问:“那您呢?”


    佟梓芙笑道:“我从没来过皇宫,想仔细瞧瞧。”


    春姑见小主人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兴奋,不似作伪,笑了笑,领了小主人的情,便同侍女瑞雪先一步登上马车。


    佟梓芙并未说谎。


    皇城气派,直让人心旌摇荡,肃章门虽然只是一扇小小偏门,可是朱红色一亮,虽然不及正门那般巍峨气派,却也高大厚重,门钉排列整齐,门扇两旁,灰色的高墙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墙头上琉璃瓦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光。门前守卫的侍卫身着甲胄,目不斜视,更添了几分肃穆。


    佟梓芙在边关重镇待过,喜欢这份儿庄严。


    不好失礼,佟梓芙就在自家马车旁一小块沙石道上走过来又走过去,来回反复。


    春姑坐在马车内,把帘子悄悄掀起一点点来,看着自家小主人,笑了,还是个孩子心性呢。


    正当佟梓芙自娱自乐着,忽见另一辆马车碌碌驶来,正停在霍家马车一旁。


    佟梓芙情知大约是今日一同受邀赴约的臣女,却不知来者何人,便整了整袖子,步行着靠了过去。


    走近了,定睛一看,一喜,抢上前几步,唤道:“禾姐姐,是你吗?”


    张茂禾昨夜失眠,原本正在马车上昏昏沉沉倚着,忽听得这清亮的一声,懵然一瞬,立马弹起来:


    “阿芙!”张茂禾直接掀开车帘,露出一张喜庆的圆脸。


    张家车夫十分识趣,立即停下,佟梓芙胳膊一撑,不待车夫搬来脚踏,便飞身上车,扑进张茂禾怀里,脸贴着张茂禾圆润的肩,委屈道:“禾姐姐,自你备嫁,我竟已有小半年不曾见过你了。”


    “是啊。”张茂禾附和了自己的闺中密友一句,顾不上表情,迫不及待先问:“听我阿耶说,你你被册为太子妃了?”


    佟梓芙点点头,并不意外,知道大约是圣人在朝会上也颁了圣旨,茂禾之父就把这消息也告诉了茂禾。


    现在,这事儿大约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茂禾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是悲似的,半晌,来了一句:“真好,你我要做妯娌了。”


    如果放在寻常百姓家,甚至是京城这些高官之家,与自己的手帕交嫁进一家都是好事,可偏偏是帝王家,而且又是张茂禾这样的处境。


    如果佟梓芙没记错的话,茂禾是去年九月被册为三皇子妃的,婆母正是传说宫中最不好相与的皇后。


    虽然自那之后再没有见过茂禾姐姐了,可是上次饮宴见到茂禾之妹茂谷时,佟梓芙也从茂谷那儿得了些消息。


    能是什么好消息呢?张家老太公只是国子司业,茂禾之父更只是区区五品侍中,家世尚且不如当年的皇后,虽然并非嫡出,但中宫养子受此冷遇,皇后殿下能开心得起来吗?


    婆母不开心,难免要磋磨儿媳,佟梓芙早听茂谷说了,每每入宫,茂禾姐姐都要无眠,虽然回到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谁又看不出茂禾的愁绪呢?


    知道这些,佟梓芙更着意说些讨喜的话来招茂禾一笑:“是呀,方便你我亲近也就罢了,夫君又皆是天皇贵胄,龙章凤资,听茂谷说,三殿下很是俊朗,也很是爱重禾姐姐呢。”


    张茂禾白杏儿似的脸便红了。


    这是实话,虽然冯皇后不满茂禾,但三皇子却对茂禾一见钟情了似的,又是喜欢,又是照顾,又是赠送礼物,又是陪伴游玩。


    正因如此,佟梓芙才觉得这桩婚事也还算相配。


    其实,张家祖父虽然官职不高,却是世代清流之家,得之至少有贤名,家中女子皆是好教养,也正适宜规劝性子急躁的三皇子。


    只是岳家官职不高,在冯皇后眼中,多少绝了三皇子与太子相争的可能,想来,冯皇后正是由此气恼。


    可这又怪得了谁?中宫无子,三皇子非长非贤,就算迎娶了权臣之女,又拿什么和太子争?


    昨天三舅母崔氏说冯皇后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佟梓芙回去一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比起张茂禾,冯皇后恐怕更想为养子娶霍家女一流,偏偏圣人无此意,是以皇后有些上火。


    不由得在心里把自己的姐妹都过了一遍,佟梓芙颇为庆幸,她的女孩儿们都各有志向,似乎并无纯粹的争权夺利之辈,也就不会遭遇旧友反目之事。


    这可真是太好了。


    佟梓芙心里美,也不下去看什么肃章门了,抱着张茂禾的手臂,姐妹俩开始聊天。


    聊着天时间过得真快,像是只说了一两句话似的,一名中官前来通传,说皇后殿下宣见。


    外臣女眷不能乘马车入宫,二女便带着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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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贴身侍女步行入宫,佟梓芙谨记着阿娘的教诲,不敢四处张望,只端庄大方地落后中官几步,不紧不慢随着。


    途中引路的中官行走忽然加快,佟梓芙无语凝噎,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给自己下绊子,见张茂禾跟着便要快步行走,忙拉了张茂禾一把,轻声道:“禾姐姐,这是宫中,不要失了礼仪。”


    张茂禾懵然,见佟梓芙仍不紧不慢,又见那中官也并不催促,见二女仍是慢步,也未提醒呵斥,反倒是也跟着慢了下来,茂禾才恍然大悟。


    这小黄门儿必是得了谁的吩咐,来瞧瞧梓芙的礼仪,若是梓芙也像自己一般冒失,叫别人看见,传扬出去,必然会被人耻笑。


    那中官并不催促,想来也是不愿意留下话柄,这样看来,梓芙的应对便很好,以不变应万变。


    向佟梓芙投了感激的一眼,张茂禾微微有些怜悯,心想,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太子妃之位是尊贵,可是这才刚开始,就有这明枪暗箭,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想到梓芙的余生就要如此度过,张茂禾便难受。


    不多时便入了披香殿,设宴虽在正殿,臣妇却该在偏殿等候觐见。


    偏殿的地龙将室内烘得暖融融的,扑面一股熏风,佟梓芙落后张茂禾一步进入,却见这会儿偏殿中已经有一个人,正跪坐品茶。


    逆着光,看不清这人的脸,走近一看,佟梓芙心中暗骂晦气,原是鸿胪寺卿冯敬翊之女,冯皇后的内侄女冯纯。


    虽与这厮只有一面之缘,佟梓芙到现在都记得真切,那时阿元姊姊刚过世,冯纯随母前来吊唁,当时阿庭一见她母女二人便气苦,愤而离席,佟梓芙追上去询问,阿庭也不瞒她,只道“晦气”。


    “阿芙姊姊你不知道,这一家子人惯会作怪,这会儿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平日里她们可没少挤兑大姐!”霍庭漪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扶着树,恨恨一脚踢上去。


    当时佟梓芙不明白,便问:“咱们和冯家无冤无仇吧?她们欺负阿元姊姊做什么?”


    她到现在还记得阿庭的回答。


    “哼。”霍庭漪气得咬牙:“还不是因为宫中一心想捧那冯纯做太子妃?!”


    佟梓芙十分吃惊:“阿元阿姊与太子殿下可是圣人赐婚!”


    “她哪里比得上大姐?”霍庭漪说着,突然泪如雨下:“可是我的阿姐没有了!”


    到今天佟梓芙都记得阿庭的泪眼,不由得怀了几分敌意看冯纯,果不其然,冯纯应当也是贼心未死,眼睁睁看着二女落座,也不曾问候一句,反倒是“哼”了一声。


    张茂禾不知道冯纯与霍家的弯弯绕,只当冯纯是不喜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缩起来了,佟梓芙一眼便知,不想让张茂禾自责自怨,她忙从衣袋中掏出一颗糖来,小声道:“禾姐姐怎么低着头?是不是头晕?吃颗糖吧?”


    声音小,动作也小,佟梓芙的本意只是缓解茂禾姐姐的忧心,却不想,冯纯听不清看不清,也还要找麻烦。


    只听冯纯道:“佟娘子好大的架子。”


    她上下打量梓芙一番:“入了姑母宫中,不思迎驾,竟还敢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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