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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抱够了吗?

作者:梧桐灿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竟还未原谅我。”未训眼中露出些恍然,飞身下来,冷言道:“那就有劳帝君了。”


    谌己道:“这天罗地网,是妖王特意为你准备的。”


    “哼!”未训冷哼,“还怕我跑了不成。”


    躲在宅外的妖族守卫进来将未训带走。待他们彻底远去后,朝临才松了口气。


    “你还没抱够吗?”


    谌己的声音重重落下,吓得她腿一软。


    “啊,抱够了,抱够了……”


    朝临松开手,极为不自然地往莫问身边走了走。


    而莫问,在江残月与谌己一同赶来时,也变得紧张兮兮,甚至不敢往她那边瞧一眼。


    江残月正帮承光检查伤势,长发落在后背,遮去脸上的阴影。


    “怎么样?”谌己问。


    “真气泄出,经脉爆裂,对他而言并无大碍。”江残月道,“稍后我给他拿些药草,修养几日即可。”


    “嗯。”朝临被一阵力往前推,停在江残月身前,谌己继续道:“看看她还有几日可活。”


    朝临:“江姑娘,我没什么事,你还是去看……”


    “安静。”江残月让她闭嘴,将手覆在她额头之上,随即道:“近些日子死不了。”


    谌己:“那就好。”


    江残月又看向躲在承光身后的少年,谁料那人就跟眼有重疾一般,死活不肯看她一眼,“你……”


    “我没事。”莫问抢先回道,想也不想:“不用帮我看。”


    几人在残月阁落脚,莫问依旧借着朝临的真气进入禁制,江残月注意到二人的动作,并未多问。


    巳时,众人纷纷清醒,江残月一早就准备好药膳,院子里弥漫着清淡的味道。


    莫问将朝临拉到一旁,问道:“你说她会认出我吗?”


    朝临被香得晕头转向,随口道:“大概不会,她只是个凡人,你有意隐藏,她应当认不出来。”


    “可她是药修,虽未得道,但入妖界并无限制,连妖王都要高看她一眼。”莫问蔫儿吧唧的,“我怕她一早就认出我了,只是她为何不拆穿我?”


    “……”朝临权当他乱想,江残月不想点破自有她的道理,他干着急又有何用?


    “朝临,你们在说什么呢?”


    承光从屋子里出来,被未训伤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的。


    莫问道:“你不好生修养,跑出来干什么?”


    承光觉得他莫名其妙,直言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莫问翻一个白眼,嗤道:“白救你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江残月端菜出来,“快来搭把手。”


    五个各怀鬼胎的人,吃了一顿人间少有的饭。


    古怪的气氛由谌己打破,他只是随口问江残月是否愿意一同去妖界,吓得莫问不自觉丢了筷子。


    江残月默不作声地将筷子拾起,对谌己道:“帝君愿给几分薄面,是残月的荣幸,只是妖界危机四伏,我身子虚弱,怕是力不从心。”


    承光道:“江姑娘,你是药修,众妖皆要看你一眼,除去某些离心的妖,大部分妖族生民都不会为难你。”


    江残月垂眸不言,莫问偷偷掐朝临,唯恐她不劝。


    朝临道:“江姑娘,不瞒你说,我们此行是助莫问夺得妖王之位,但前路免不了厮杀,确实需要一位如你一般的医者。”


    江残月道:“可我并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神通广大,也无心参与妖族纷争,还请另谋他人。”


    莫问道:“江姑娘,我倒觉得你医术了得。”


    “公子何出此言?”江残月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


    “我……”莫问陷入纠结,终是不敢道出实话,“一年前,我一胞弟被恶妖所害,正是姑娘你将他捡到残月阁,救他一命。”


    “那断了腿的九尾狐是你胞弟?”江残月有些意外,她一早就嗅出莫问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没想到他竟是故人之兄。


    莫问深吸一口气,应下来:“正是。”


    朝临:此妖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那还请莫公子替我对那只小狐狸说一声,以后切莫再往我这残月阁放珍宝了。”江残月淡淡道,“昨夜他摔碎我一坛子好酒,我好生心痛。”


    莫问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带着朝临也心虚起来。


    “……好。”


    谌己道:“我们今夜启程,你再考虑半日。”


    江残月:“多谢帝君谅解。”


    承光午后要泡药浴,莫问怕累着江残月,屁颠屁颠跑去找存在感。朝临想去集市买两件衣裳,做了很多心理准备问谌己是否愿意与她一同前往。


    谌己点了头。


    哪怕时至午后,人界集市也是十分热闹的,街上各式摊贩竞相吆喝,琳琅满目的物品看得眼花。


    “木雕娃娃!卖木雕娃娃了!”


    响亮的声音撞入朝临的耳朵里,她找到那位蹲在角落的老者,看着满框子的木雕娃娃,一时走不动道。


    “帝……”


    遭了,来时没有说好该怎么叫他。


    “那个,我想买这个。”她撒了个小娇,反正谌己不能当着人族的面针对她。


    “……”


    见谌己不说话,朝临意识到她来这么一出可能会影响到计划,于是改口道:“算了算了,先去看衣裳吧。”


    老者笑道:“公子,她既喜欢就让她挑,也不贵,一个娃娃十文钱,两个娃娃十五文。”


    朝临道:“老板,我们赶时间,下次再来买,谢谢您啊。”


    她拉着谌己欲走,他忽然道:“不急,你看吧。”


    “嗯?”朝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


    谌己:“想走也可以。”


    “那我还是买吧。”朝临笑眯眯的,拿起一早就看好的娃娃,一个眉头紧皱的小人,跟谌己有点像。


    “只要一个吗?”老板问。


    朝临看了看谌己,暗念他必不可能要,于是点点头,找出钱袋子,认真数出十文钱。


    待她回头,谌己已经向前去了,朝临追上去,他抿着唇不说话,她便将娃娃在他眼前晃了晃。


    “帝君,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人特别像一个人?”


    谌己冷冷瞥了眼:“莫不是你哪个面部崎岖的相好?如果真的是,那你的眼光可太差了。”


    “……”吃错什么药了?


    朝临将娃娃收起来,问道:“帝君,人间的衣裳贵不贵啊?”


    谌己:“我看你也不缺钱。”


    朝临弱弱道:“现在没有了。”


    “……”


    “没钱你还敢来。”谌己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讥讽,“我是该夸你有勇气,还是缺心眼?”


    “那不是因为帝君你也来了嘛。”朝临笑得谄媚,“帝君肯定有钱。”


    “……”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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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临大致摸出谌己的性格,此人嘴比谁都要硬,需花心思去撬,撬松了,一切都好说。


    “帝君玉树临风,五界闻名,谁来了都要高看一眼,这么一个完美的神,怎会没有钱呢?”


    谌己却油盐不进:“你想怎么算利息?”


    “……”


    真的是!


    “帝君,回神界后我又赚不了银子,您就通融通融,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天的份上,当做洒洒水如何?”


    “不好。”谌己冷漠回绝,“先欠着吧。”


    “帝君……”


    朝临本处在还债的悲痛中,谁料那纺布阁的衣裳样式千奇百怪,瞬间将她的烦恼冲散掉,她兴冲冲地试了几十身衣裳,最后四肢实在是酸痛,这才作罢。


    谌己虽始终一言不发,不曾催她。


    朝临抱着精心挑选的四身衣裳,与谌己单方面商量:“帝君,我能多欠些钱吗?利息也加一些。”


    谌己答应了,老板脸都要笑烂了,算盘珠子拨得飞快,最后算出的数字听得朝临心都要碎了。


    怎么这么贵!


    谌己干脆地付好钱,催着朝临快些走。


    酉时至。


    承光才泡完药浴,正在床上休息,谌己心系这位徒弟,一赶回来便去助他运气,江残月努力尽着地主之谊,又去厨房忙活了。


    朝临和莫问也帮着打下手,二人先后发现江残月不太对劲。


    一只灰色信鸽不知何时停在窗边,“咯咯”叫了两声,江残月忙将大刀丢下,着急忙慌地从信鸽脚底取出信纸,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讲信纸丢进火里,烧尽后变成烟和灰。


    “莫问公子,劳烦你去帮我去柴房搬些木头来。”她未曾敛去眼中的落寞,话音是极致的平静,“朝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去帮我跟帝君说一声,我愿意与你们一同前往……”


    “江姑娘何不自己跟我说?”


    谌己不知何时来到厨房口,看着三人道。


    朝临赶紧推着莫问出去了,谌己进去后将门带上,再没有声音传出来。


    莫问恼火:“要出你自己出,我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朝临耸肩:“那你试试把门打开。”


    “……”莫问在石桌旁坐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成何体统!”


    朝临道:“谁家好人喜欢在厨房独处一室,谈烟火味的感情吗?”


    “你又不懂!”莫问气得脸色发红,“你对谌己无意,自然可以这么想,而我对残月姑娘情深似海,此时又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必然心急如焚。”


    “你对残月情深似海……”朝临小声嘟囔,“而我对谌己无意……”


    当真像他分析的一样吗?


    她对谌己,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于理,她知道谌己有要事要与江残月说;于情的话,谌己单独与江残月待在一起,她好像是有些,不明缘由的不安。


    “在想什么呢?”


    谌己从屋内出来,看着各怀心事的两人,淡淡问道。


    莫问不理他,小心绕开后冲进厨房,朝临因为问题还未想清楚,一时恍然。


    “帝君,你这就出来了?”


    谌己:“你想我待多久?”


    “……啊,我以为你们有要事商讨。”


    谌己慢慢走近,朝临受不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刚想跑,忽然听见他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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