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语站稳,没有再动。
那人松开她,“啪”一下打开了灯。
耀眼的白光突然亮起,牧听语没忍住眯起眼。
那人没等她适应,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语气毫不客气:“你怎么在三楼?”
牧听语挡住光,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人的样子。
男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遂,短发支棱着,是很桀骜不驯的长相,看着有点凶。
能出现在这里并且理所当然质问她的,只有下午在海边冲浪的那位房主人了。
她回想起刚刚手碰到的结实胸肌触感,脑袋里不适时地想,身材确实还蛮好的......
呔!想啥呢!快把黄色废料叉出去!
她回过神,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在阳台看了会儿风景。”
刑泽看了眼一片漆黑的外面,声音有些冷:“我不是说过,不许上三楼来吗?”
牧听语一愣,听出了他语气里隐隐的怒意。
她反应很快,语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刑先生,下次不会了。”
刑泽盯着她,声音有些沉:“既然你住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其他地方你随意,但我不希望再在三楼看到你。”
牧听语与他带着冷意的眼眸对视,点了点头:“好的。”
果然在外面浪久了就是会得意忘形,她在心里批评自己。
看来刑泽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寄人篱下可不能和房主搞僵了关系,她的语气里带上点安抚示弱的意味,听上去很柔和:“刑先生不好意思,接下来几个月要给您添麻烦了,我先付您房租吧。”
刑泽垂下眼看她,吐出两个字:“不用。”
牧听语不想欠人情,于是坚持道:“要付的。”
刑泽皱起眉刚要开口,兜里一阵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小苹风风火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刑泽!你见到牧老师了吗!!她手机打不通!!”
他淡淡“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这边还在忙赶不过来,你带她吃个饭!!下回再带坛酒给你!!”
牧听语静静站在一旁,见刑泽神色缓和了些,又“嗯”了一声。
小苹又问:“哦对了,她应该没有到你的三楼来吧?今天给我忙的,忘记和她讲这回事儿了。”
“......”
刑泽抬眼看牧听语,后者回他一个眼睛弯弯的笑容。
他对着电话说:“知道了,挂了。”
“哎......”那边来不及说话,就被掐断了。
刑泽收起手机,望向她:“刚刚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牧听语一歪脑袋。
“......”
“啊,您说不准上三楼的事吗?”牧听语看起来很人畜无害,笑道,“本来就是我冒犯了,您不高兴很正常。而且小苹姐这么忙还给我打点了这么多事,房间里东西也很齐全,我很感谢她,就不用解释那么多啦。喔也很感谢刑先生您好心收留我,我会尽力不麻烦你的。”
她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讲得无懈可击,连个可以责怪的点都没有。
刑泽的眉眼似乎下压了一些,但果然没有再开口责怪她,转身出了门。
伴随着下楼梯的动静,他的声音淡淡传来:“十分钟后下楼吃饭。”
牧听语应了一声,本来想回房间,但又觉得无聊,于是直接跟在刑泽身后下到了一楼,见他提上楼梯口放着的菜篮,进了厨房。
牧听语紧跟着过去,站在门口好奇地探脑袋,见他从菜篮子里拿出了一袋猪肉,一袋活蹦乱跳的虾,一袋挂面,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菜。
男人刚刚才凶完她,她却丝毫没受影响,好奇朝他问道:“那是什么菜?”
长得好不一样,她从来没见过。
刑泽站在料理台前,头也不回地答道:“南瓜苗。”
喔。
她眼睛亮了起来,迈进厨房,站在离刑泽两米的地方。
刑泽没看她,专心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
牧听语见他没有赶人,于是又凑近了些,好奇地看着菜叶的形状,下意识摸手机想拍照。
摸了个空。
她不想上楼拿,只好看刑泽忙活。
没看一会儿,她问:“需要我打下手吗?”
刑泽侧头看了她一眼。
牧听语努力争取:“我帮你洗菜?”
刑泽没出声,牧听语当他答应了,挽了挽袖子把菜拿到了水池里。
水流声哗哗响起。
刑泽把铁锅放在灶台上,点起火,放了一勺猪油下去。
锅里冒出热气,他分出神往水池那边看了眼。
女孩垂着脑袋,脖颈洁白如玉,耳边发丝柔顺地垂下,细白的双手伸在水流底下,仔仔细细地轻搓着菜梗。
他收回视线,下了几片五花肉,拿起锅铲压了压,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冒出了滋滋猪油香。
他开了大火,放食材的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儿把挂面也放了下去。
右手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沥水篮。
他看去,里面是切好的南瓜苗,整整齐齐的摆着。
视线转移,牧听语站在一旁,乖巧地弯着眼睛,往后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菜板菜刀。
刑泽盯了两秒沥水篮里的菜,伸手盖上锅盖,没吭声。
过了几分钟,他把菜倒了下去。
白雾从锅盖下面冒了出来,整个厨房里弥漫起香味。
牧听语用一种很赞叹的语气说:“刑先生,你做饭好厉害,闻起来好香!”
刑泽没回答,用筷子在锅里搅拌了几下。
她的兴致一点也没被打消,接着问:“你经常做饭吗?”
刑泽回了个“嗯”,伸手熄了火。
他动作利落地拿出两口碗,把面盛出来,一边往餐桌上端,一边对牧听语说:“自己拿筷子勺子。”
牧听语拿完餐具坐下,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就塞进了嘴里。
没见刑泽放什么调味料,但面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很有滋味。猪肉边缘有点脆,很香,虾肉也很鲜很有嚼劲。
她埋头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安慰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肚子。
刑泽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锅里还有。”
牧听语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摇了摇头:“谢谢,我够了。”
刑泽起身把锅端了过来,用铲子把锅里剩下的面都盛到了自己碗里。
他手臂健壮结实,单手握着锅柄,看起来毫不费力。
牧听语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问道:“我听小苹姐说,学校就在你家旁边吗?走路过去要多久呀?”
刑泽把锅放了回去,回答:“十几分钟。”
她“唔”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很“旁边”......下课回来做饭会不会有点晚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问问吧!
“那我之后能在这里吃饭吗?”
刑泽抬起眼看她,顿了两秒才说:“不然你想在哪吃?”
“啊可以吗!”牧听语很开心,“谢谢,我会很小心的。”
小心什么?
刑泽蹙了下眉。
牧听语问:“村里哪里可以买菜?”
刑泽动作一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自己做饭?”
牧听语点头:“嗯嗯。”
刑泽看着她,硬是把“你会做饭”四个字咽了下去:“村里没有买菜的地方。”
“啊?”牧听语微愣,“那你这些......”
“买菜要去镇上。或者吃自己种的。”
牧听语:“镇上......”
刑泽:“远。”
牧听语:“......”
刑泽:“你要做饭,食材自己想办法。”
牧听语马上识时务者为俊杰,诚恳道:“刑先生,您做饭真的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刑泽淡淡睨她,果然听她问:“所以,您介不介意吃饭的时候加双碗筷?”
其实小苹早就拜托过刑泽,让他之后都带着牧听语一起吃饭。
只是现在他看着女孩亮亮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没有开口。
牧听语以为他在犹豫,连忙道:“我会付你饭钱的。”
说完又想起在三楼时她说要付房租,刑泽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又改口道:“我帮您打下手!或者您带食材回来,我来做也行的。”
刑泽终于开口道:“你不是说做饭没我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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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牧听语连连点头,“刑先生您做饭真的很好吃!”
他声音淡淡的:“那就我做。”
那就是同意她蹭饭的意思了!
牧听语双手合十,指尖抵在下巴上,开心道:“刑先生,谢谢您!”
“不用这么称呼我。”
牧听语挠了挠脸,把掉落下来的发丝敛到耳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称呼您,直接喊名字吗?会不会不太礼貌?”
更没有礼貌的事情不都做了么。
刑泽淡淡瞥她,“嗯”了一声:“叫名字,也不要喊您。”
他三两口把有些微凉的面解决掉,拿纸擦了擦嘴,站起身收拾碗筷。
牧听语连忙把桌上的虾壳捡进碗里,拿着碗筷站了起来。
脚步还没动,手上的碗就被拿走了。
她看着刑泽的背影,连忙道:“我来洗吧!”
“不用。”
刑泽把铁锅也一并放进水池,拧开了水龙头。
牧听语左看右看,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只好拿餐巾纸擦了擦桌子。
她绕过了水池直径一米的地方,把厨房各处转悠了一遍,大致摸清楚了构造,又回到了餐桌旁。
视线最后落到了刑泽身上。
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因为躬身薄薄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宽厚的肩膀流畅地往下收束,脊背上的肌肉线条明显,隐隐能看见脊柱沟和腰窝。
牧听语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臂,捏了捏自己的肌肉。
这身材,干农活肯定很有劲。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刑泽拿着锄头翻土的画面,又渐渐变换成下午看到他在海上自由冲浪的模样。
思绪天马行空地飞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冲浪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可以找个时间学一学。
刑泽把最后一口碗擦干放进橱柜,用抹布擦了擦台面,又转过身往餐桌这边走过来。
牧听语回过神,连忙道:“我擦过了。”
刑泽还是用抹布擦了一遍。
他回到水池边洗过手,朝她走过来,淡淡道:“关灯了。”
牧听语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看他走到门口,把趴着的小狗抓起来,放进屋内的笼子里,锁上大门,然后上楼。
他到了二楼,却没有再往上走,径直往前推开二楼的另一个房门,啪一下开了灯,冲她示意,“这是卫生间。纸巾放在橱柜里,毛巾是新的没用过,有热水可以淋浴。”
牧听语应得很快:“好的。”
能有这种条件,她已经很满意了。她本来都做好没有卫生间、洗澡要用水壶烧热水的准备了。
刑泽没再说什么,上楼去了。
牧听语把洗漱用品都搬进卫生间,锁上门洗了个澡。
穿上睡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却没找到吹风机。
她的头发有一点长,风干的话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但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会头疼。
她想了一下,还是走到楼梯口,谨遵着规定不踏上台阶一步,朝着三楼喊道:“刑先生!刑......”
喊道一半又想到要改称呼,于是又喊道:“刑泽!”
三楼静悄悄的。
她抓着扶手,往前探了探身体,又喊了几声。
当她在想要不要跑到楼下冲阳台喊两声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刑泽的脚步声和嗓音同时响起:“什么事?”
“家里有没有吹风机,我在楼下没找到!”
刑泽脚步一顿。
他从来不用吹风机,头发洗完几分钟就自然干了,但女孩子这么长的头发,显然是需要的。
他边往杂物间走去边开口:“等一下。”
牧听语扬声应道:“好的!”
杂物间东西实在太多,他翻箱倒柜了半天,终于在角落找到了落灰的吹风机,随手拿旧毛巾擦了擦,插上电试了下,还能用。
他来到楼梯口,见牧听语穿着睡衣站在楼梯最下面,头发湿漉漉的,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只是看着,脚一步都没动,声音脆生生的。
“找到啦?谢谢!”
他迈步走下楼梯,把吹风机递给了她。
只听牧听语问:“刑泽,可以加个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