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在单调的戈壁跋涉中溜走，太阳渐渐西斜，光线却依旧毒辣。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眼前又一个岔路口，忍不住咋舌：“你们看这岔路口，两边的石头长得都差不多，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愣是没看出半点差别。”
潘子蹲下身，在地上划了个记号，沉声道：“一路都留了记号，能肯定没走回头路。”
张起灵望着那两个岔路口，忽然开口，声音简洁：“岔路口，一样的。看照片。”
胖子反应最快，赶紧摸出相机，翻出里面的照片比对，越看脸色越沉，最后一拍大腿：“**，咱们被这魔鬼城算计了！”
汪楚染凑过去，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胖子把相机递到她面前，指着屏幕：“你看这两条岔路口，旁边都有石头堆。这石头堆一边多一边少——石头少的那边，看着就宽敞好走，人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容易，自然就想走这边。咱们这一路，其实都是这样！方向看着是自己选的，实际上早被人用这点小心思定好了！”
潘子皱着眉回忆：“我记得咱们走过三次石头多的一边。”
胖子咧嘴一笑：“潘爷好记性！但邪门就邪门在这——偶尔选了石头多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会拐回选少的那边。从现在开始，不管看着多别扭，咱们都往石头多的那边走！”
正说着，风里卷来一丝凉意。潘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戈壁晚上降温快，咱们就在这儿扎营，天亮再出发吧。”
胖子点头：“行，先歇口气，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篝火很快升起，跳跃的火苗驱散了些许寒意。
几人简单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罐头，算是对付了晚饭。
汪楚染借着方便的由头，快步走到前面一处背风的岩石后。
张起灵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身影，见她没走远，只是在岩石后停了下来，手电的光透过岩石缝隙隐约透出，便没再上前，只是静**在篝火旁，余光却总往那个方向瞟。
汪楚染回头望了眼营地的方向，确认胖子和潘子正围着篝火说话，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她点了点手腕上的浅蓝色火焰，在空间里取出一大包的湿巾。
借着微弱的手电光，仔仔细细地把脸上、脖子、手臂上的沙尘都擦了一遍，连耳后都没放过，直到皮肤摸起来清爽了些，才停下。
接着又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最后摸出旅行装的牙刷和牙膏，用矿泉水快速地刷了牙。
“早知道在戈壁滩待这么久，就该多带点洗漱用品。”
她小声嘀咕着。
以前下墓也常遇到不方便洗漱的情况，但哪次像现在这样，被风沙追着吹了好几天，浑身都像裹了层沙壳，实在熬不住。
幸好这空间里囤的东西够全，不然真要在这儿“自生自灭”了。
收拾妥当，她把用过的湿巾和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收进空间的垃圾袋里，这才拍了拍衣服，转身往营地走。
汪楚染经过胖子身边时，被他抽着鼻子拦下。
“这么香，你偷偷喷了香水？啧，还换了衣服，”胖子咂咂嘴，一脸“我懂”的表情。
“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讲究，哪像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凑活凑活就得了。”
汪楚染坐回原来靠近篝火的位置，瞥他一眼：“你是狗鼻子啊？这么淡的洗衣液味都能闻出来。换身干净衣服怎么了，总比一身沙子强。”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突然站起身：“行吧行吧，不跟你争。我去方便去了，谁陪我？这鬼地方黑灯瞎火的，别冒出什么玩意儿。”
潘子放下手里的水壶，站起身：“走吧，我跟你去。”
说着，两人拿了手电，背着各自的背包往远处的阴影里走去。
汪楚染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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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慢悠悠地站起身。
她走到张起灵面前，他正靠在岩石上，目光落在跳动的篝火上，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柔和了些。
她没说话，直接弯下腰，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不等他反应，她俯下身，在他唇上快速地亲了一下，声音带着点笑意，又有点像宣告：“早就想亲了。”
说完，她松开手，也不管他眼里有没有波澜，转身就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张起灵的目光追着她转身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昨晚被她那一下轻吻勾得心头发痒，今天她又这样明目张胆地撩拨，像是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扔了颗石子，荡开的涟漪半天散不去。
他拿起身边的水壶喝了口凉水，试图压下那点异样的躁动，却没什么用。
下一秒，他干脆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
汪楚染正低头拨着篝火，手腕突然被他握住，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了起来，踉跄着跟着他往篝火照不到的另一边阴影里走去。
刚站定，张起灵便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急切，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像是要将这两天被她勾出来的念想全揉进怀里。
从前晚上起他就有些失控了，又被她这般若即若离地勾着，早已忍耐不住。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却也时刻留意着胖子和潘子回来的方向，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他才稍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带着点微哑：“你先回去。”
汪楚染喘着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底闪着狡黠的笑：“快点回来哟！”
说完，转身快步走回篝火边，留下张起灵在阴影里，抬手抹了下唇角，眸色深沉得像浸在夜色里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