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将最后一盆月季搬到院门口的墙角，直起身时，腰腹传来一阵酸胀。
院子里原本被花草占满的地方，此刻只剩下翻松的泥土，被傍晚的风卷着细小的尘土，在空荡里打着旋。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刚要转身，口袋里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摸出来看，是阿宁的短信：“明早九点公司集合，去河南，有座宋墓。我这边另有任务，你跟着队里去，多看看，长点见识。”
汪楚染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个“好”。
所谓的“长见识”，她心里大致有数，多半是队里人手吃紧，或是那墓里有些棘手的地方，需要她去顶上。
但她没心思细想，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换“窝囊费”的活计，拿钱办事，简单直接。
手机刚揣回口袋，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吴邪。
“汪小姐，你那青铜饰件，有个老客户看上了，一口价三十万，怎么样？卖不卖？”后面还跟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包。
她挑了挑眉，三十万，足够把这院子买下来了。
回过去：“卖。钱先你那放着，我过些日子回来取。”想了想，又补了句，“别给我弄亏了。”
“放心，我出马，还能让你吃亏？”那边秒回，透着股熟稔的痞气。
汪楚染弯了弯嘴角，转身进了屋。
关上门，隔绝了院外的风，她没有先去翻找衣物，而是抬手点开手腕上那团若隐若现的浅蓝色火焰。
光芒闪过，一个半透明的空间界面在她面前展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她的“家当”。
她指尖轻点，一把造型极具未来感的**便悬浮而出，被她稳稳握在手里。
这枪确实是个异类。
无托式的设计让它比市面上常见的**短了近半，枪身线条凌厉，带着点未来科技的冷感，在这个年代瞧着格外扎眼。
**上的纹路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握把处的防滑纹被磨得光滑，那是常年握持留下的痕迹。
“还是你靠谱。”
她摩挲着枪身，想起它的来历——2029年的军工新品，因穿透力极强被称作“防弹衣**”，100发的超大容量弹匣，更是能在关键时刻压得住场面。
现在这年月，没人见过这种玩意儿，真要是在墓里遇上麻烦，这枪能顶半个队友用。
擦枪布蘸上专用的保养液，她开始仔细擦拭枪身。
从布满防滑纹路的握把，到刻着散热槽的**，每一处都擦得锃亮，连枪口的螺纹都没放过。
“这次去河南，可别让我失望。”她对着枪低声道，像是在叮嘱一位并肩作战的战友。
保养完毕，她将**连同备用弹匣一起放回空间，界面随着她的意念悄然隐去，手腕上的浅蓝色火焰也淡成了几乎看不见的光点。
直到这时，她才转身走向衣柜。
衣柜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里面的景象和她刚从空间里拿出的“杀器”截然不同。
左边挂着的几套冲锋衣黑黢黢的，布料厚实，拉链上还沾着上次出任务时蹭的泥点，一看就带着股硝烟味。
右边却挂得满满当当——小白裙的蕾丝边在灯光下闪着柔光，嫩黄色吊带裙的裙摆还绣着细碎的小花，那件浅蓝色连衣裙更是她上次在河坊街一眼看中的，领口的蝴蝶结软乎乎的，全是春天的颜色。
汪楚染盯着那些裙子叹了口气，指尖捏了捏浅蓝色连衣裙的布料，料子软得像云朵。
她撇撇嘴，还是认命地把冲锋衣往背包里塞，拉链划过布料的声音闷闷的，像在替她委屈。
“虽然穿起来是挺飒……”
她嘀咕着，想起上次在墓里，黑色冲锋衣沾着血污和尘土，举着枪对峙时，阿宁说她“像从枪眼里蹦出来的修罗”。
可谁不想穿着小裙子在阳光下逛逛街啊？
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小白裙的领口，镜里的人眉眼冷冽，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少女心这东西，哪怕在墓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也没死绝。
把最后一件冲锋衣塞进背包，她拍了拍鼓囊囊的包，像是在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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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小心愿：“等挣够了窝囊费，就去丽江或者大理开个民宿，院子里种满绣球花，天天穿裙子晒太阳。”
可眼下……她瞥了眼手腕上浅蓝色火焰，又看了看背包里的冲锋衣，重重叹了口气。
心好累，但为了那民宿和小裙子，还得接着往前冲啊。
…………
商务车平稳地驶在去机场的路上，汪楚染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车里很安静，只有老周偶尔和司机低声交谈几句。
她打量了一眼前排的老周，四十岁上下，戴着副细框眼镜，手指修长，正翻看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看着确实像个温文尔雅的学者，实在很难把他和“身手不比阿宁差”的下斗老手联系起来。
到了机场，一行人办了登机手续，浩浩荡荡过了安检。
飞机起飞时，汪楚染透过舷窗看了眼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等我回来”。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河南郑州新郑国际机场。
出了到达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中年男人举着牌子在等他们，皮肤黝黑，眼神锐利。
老周快步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转过身介绍：“这是咱们在郑州的接应，王哥。”
接着又指着队伍里的人一一介绍，“这是小汪，还有小李、小张、小陈，都是队里的好手。”
汪楚染跟着其他人一起朝王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哥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路上辛苦了，车在外面等着呢，先去住的地方歇歇，明天一早出发。”
一行人跟着王哥往外走，坐上了他开来的一辆越野车。
车子驶离机场，朝着市区外的方向开去。
窗外的景象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房屋和连绵的田野，空气里也多了几分泥土的气息。
汪楚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老周看起来靠谱，队友也都是精干小伙，希望这次的任务能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