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也跟着走了过去。
刚站定就听见胖子对着那堆青铜树根唉声叹气:“这玩意儿是真带劲,可瞅瞅这体量,别说扛出去了,拆都拆不动,白瞎了这手艺。”
他咂咂嘴没了兴致,转眼看见前面那具石棺,眼睛又亮了,几步凑过去敲了敲棺身:“嘿,这棺材才叫真家伙!瞧这气派,指定是厍族首领的没错。就是纳闷,这树根盘得跟蜘蛛网似的,当初咋把这么大个棺材挪进来的?”
张起灵和汪楚染没接他的话,各自举着手电围着石棺打量。
棺身通体黝黑,上面一条巨龙雕刻得气势汹汹,龙身盘绕数圈,龙尾扫过棺底,龙头则昂在棺盖正上方,双目凸雕,在光柱下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两人默契地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手电光扫过龙鳞的每一道沟壑,最后停在棺材前部——那里嵌着个巴掌大的转盘,盘面刻着繁复的石纹图案,纹路交错如迷宫,边缘还隐约有几个对称的凹槽。
张起灵的脚步顿在转盘前,指尖悬在半空,没立刻触碰。
胖子还在旁边碎碎念:“依我看啊,八成是先有这青铜树,后凿的棺材,不然没法解释这树根的排布。得亏是青铜的,要是真树,这棺材底下早成肥料堆了,还能让咱们在这儿研究?”
汪楚染转完一圈,心里也在琢磨:刚才胖子说的没错,就算这些树根真是实心青铜,看这盘根错节的架势,别说取走了,连单独拆一根下来都难,难不成这青铜树的价值,压根不在“拿”走,而在别的地方?
她的目光刚落在转盘上,胖子就凑了过来,盯着那上面交错的纹路皱起眉:“这玩意儿跟老虎吃田螺似的,真是无从下口啊。唉小哥,你不是来过类似的地方吗?这玩意儿是不是机关?”
话音刚落,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波干扰声突然从石棺附近传了出来,像是老式收音机没调好频道的杂音。
胖子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嘀咕:“嚯,该不会是棺材里哪位正听广播呢?还是说……有别的队伍在附近用对讲机?”
汪楚染被他逗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胖子真是个活宝,在这阴森压抑的地底下,愣是成了唯一能让她松快些的笑点,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总能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话。
旁边的张起灵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对胖子的调侃毫无反应,那张“黑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注意力全在转盘上。
突然,他伸出手,先是在石转盘外围的一圈轻轻转动,接着又指尖微动,让中间的小圆盘也转了起来
两道石纹在转动中缓缓错位,又慢慢咬合,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我去!还真有机关!”胖子眼睛一瞪,瞬间来了精神,往前凑了凑,“小哥,这转法有讲究吧?是不是得对上啥纹路?”
张起灵没应声,指尖仍在转盘上微调。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咔哒”,那具石棺像被唤醒的远古巨兽,突然发出沉闷的机械转动声,棺盖竟从中间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幽暗的缝隙。
汪楚染几乎是本能地抄起**,枪口稳稳对准棺口。
先前遭遇的螭蛊和人面猴实在让她心有余悸,这地底下的东西从来没按常理出牌过,刀再快也架不住那些邪门玩意儿成群结队地扑过来,还是枪杆子靠谱。
胖子也立刻握紧了手里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瞪得溜圆,紧盯着那道越来越宽的缝隙。
嘴里压低声音念叨:“老天爷保佑,可别再蹦出些长胳膊长腿的玩意儿了,给点正经陪葬品就行……”
石棺完全打开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里面竟然还有一具严丝合缝的石棺,像个嵌套的盒子,将秘密裹得更紧。
“我去!这少数民族玩机关玩得也太溜了吧!”胖子咋舌,“一层套一层,跟俄罗斯套娃似的。接下来咋办啊小哥?”
张起灵没吭声,只是蹲下身,手指在外侧石棺的内壁摸索,目光在两具石棺的缝隙间流转,像是在判断有没有隐藏的机关。
“得,又不说话了。”胖子撇撇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汪楚染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喃喃自语:“白长张嘴了。”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点无奈的吐槽。
“小哥,你不说话可别怪我动手了啊!”胖子搓了搓手,见张起灵没反应,干脆卯足了劲去推里面那具石棺,“我就不信这玩意儿还能钉**!”他脸憋得通红,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石棺竟真被推开了一条窄缝。
就在这时,一直摸着旁边青铜树根的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别动!”
胖子的手猛地顿住,刚推开的缝隙还保持着原样,他僵着身子转头:“咋了小哥?”
汪楚染也转头看向张起灵,却见他眼神有些发直,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落在了虚空处——那是他偶尔会出现的、仿佛在和吴邪隔空对视的神情。
汪楚染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又进幻觉了?
两人刚转回头,就听见张起灵对着空气低声说:“吴邪,小心点。我们现在在厍族人首领的墓室里,胖子在身边。”
“我滴个亲娘!”胖子吓得手一抖,差点坐到地上,声音都变了调,“小哥!你……你没发烧吧?这哪有天真啊!你别吓我!”
张起灵的视线依旧胶着在前方空处,仿佛那里真的站着一个人,他声音平稳,像在同近在咫尺的人对话:“我们这有三个人。”
胖子被这阵仗吓得后颈的汗**都竖起来了,也顾不上什么忌讳,梗着脖子对着空荡荡的墓室喊:“天真?天真你在不?能听见胖爷我说话不?”
喊完又紧张地竖起耳朵,可周围只有石棺开合后残留的沉闷回音,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这时张起灵转过头,看向胖子,言简意赅地说:“去摸青铜树。”
胖子愣了一下,虽满心疑惑,但对张起灵的话向来有种莫名的服从性,当下也顾不上多想,“哎”了一声就颠颠地跑到旁边的青铜树根旁,双手使劲按了上去。
冰凉坚硬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又对着空气拔高了音量:“天真?我摸着青铜树呢!你能听见不?胖爷我在这儿呢!”
喊了半天,周遭依旧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胖子耷拉下肩膀,一脸茫然地回头:“小哥,啥动静没有啊,我是既听不见也看不见……”
而在张起灵感知中的另一边,吴邪正蹙着眉,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景象问:“小哥,我怎么看不到胖子呀?你确定他在?”
胖子在张起灵身边压低声音急道:“小哥,你是不是真能看见他?还能跟他说话?”
见张起灵没否认,他又慌忙补充,“那你可千万别跟他提阿宁的事!那丫头……唉,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多伤心,那可是他心尖上的小媳妇似的人……”
张起灵侧头看了胖子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汪楚染在一旁看得稀奇,刚才胖子摸青铜树时她就留心观察。
此刻见张起灵这状态不似作伪,心里也泛起嘀咕:难道这青铜树还有通感的本事?她好奇心起,也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上那根青铜树根。
触手同样是冰凉的金属质感,纹路粗糙,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感觉到任何特殊的波动。
她又换了几根树根试了试,结果都一样。
汪楚染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青铜树根的冰凉触感。
她没有立刻移开目光,而是静静地看着张起灵的侧脸。
他微微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在与真实存在的人面对面交谈,周身那股疏离的冷意似乎都淡了些。
这副模样,和他平日里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样子很不一样。
只听张起灵开口,声音平稳地对着虚空说道:“没有,我们这次没有这种声音。你在那边怎么样?”
说完,他便陷入了沉默,显然是在认真听着吴邪的叙述。
偶尔,他会极轻微地点一下头,算是回应。
旁边的胖子可按捺不住了,急得在原地转来转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小哥,天真说啥了?快给透个风啊!他跟那伙人在一块儿安全不?有没有遇到啥邪乎玩意儿?”他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眼睛却一直瞟着张起灵,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汪楚染没像胖子那样急躁,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张起灵身上。
她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感受到他与吴邪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也能隐约猜到吴邪那边大概经历了不少波折。
忽然,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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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动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他转过头,看向汪楚染,语气虽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确定:“阿宁没有死。”
“真的?”汪楚染猛地抬起头,眼前瞬间亮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拉住了张起灵的手臂,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用力,“那快问问吴邪,她现在在哪里?”
虽然和阿宁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毕竟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同伴,甚至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朋友。(高锐除外……)
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方,能听到同伴平安的消息,总是让人安心的。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手臂的手上,停顿了一瞬,那触感温热而带着点急切。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回头,继续对着虚空问道:“阿宁现在怎么样?”
片刻后,他再次看向汪楚染,把吴邪的话复述了一遍:“她受伤了,现在没事了。”
“嗯”汪楚染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松开拉着张起灵手臂的手,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然后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一旁,不再打扰他和吴邪“交谈”,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俩那仿佛跨越了空间的“神情对望”。
张起灵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手电灯光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却又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与吴邪“对话”。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又问了一句:“那个王老板怎么样?”
“王老板?啥王老板?”胖子一听这话,顿时更急了,忍不住对着空气嚷嚷起来。
“天真,你可别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掺和到一块儿去啊!胖爷我还在这儿呢,你可不能抛弃我,跟别人跑了!”
张起灵对胖子的咋咋呼呼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听”着吴邪的回应。
片刻后,他对着虚空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找最近的路和你会合的。”语气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张起灵说完那句话,便转身走向那具嵌套的石棺,仿佛刚才与吴邪的隔空对话只是插曲,眼下的石棺才是最紧要的事。
他指尖在棺身游走,神情专注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谜题。
留下胖子在原地急得跳脚,他又摸上青铜树根,对着虚空喊:“天真你给我记着哈!我才是你最好的搭档,什么王老板都靠边站!”
喊完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等咱们汇合了,胖爷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发泄完,他才凑到张起灵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行吧,只要天真没事就好。这石棺里到底藏着啥?”
张起灵没答话,只是在石棺前打量片刻,忽然抽出黑金古刀。
刀刃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将刀尖探进石棺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机括被拨开,接着他稍一用力,整个石棺盖便被撬飞出去,“碰”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汪楚染和胖子立刻凑近,手电光齐刷刷地打了进去。
棺材里躺着一个男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像敷了层薄霜,身上穿着古代盔甲,一把长剑横在胸前,姿态端正得仿佛只是睡着了,丝毫没有寻常古尸的干瘪或腐朽。
“我去!”胖子咋舌,“这尸体保存得也太好了吧?我之前见过一具,虽说也没烂,但那是靠防腐药材和棺液泡着,都蜡化了,皱皱巴巴跟老树皮似的。你们看这位,皮肤都还带着点弹性似的,说他死亡时间没超过两小时,我都信!”
张起灵的目光在尸体脸上停留了很久,忽然低声道:“这人,见过。”
“啊?谁呀?”胖子一愣,赶紧凑得更近,“我咋没印象?”
“那段录像,军队。”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让胖子和汪楚染同时一怔。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想了起来——之前看过的那段模糊录像里,那些身着类似盔甲、面无表情的士兵,可不就和眼前这具尸体有几分相似吗?
“阴兵?”胖子脱口而出,声音都有点发颤。
张起灵摇了摇头,目光掠过尸体胸前的长刀,吐出三个字:“不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