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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案子的新进展

作者:解风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虽说春日已暖,但山中清晨仍是微寒。


    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冷气钻心入怀,依稀见下面云雾腾腾,似踏山而来,那滚滚而来的白气不知是雾亦是云。


    “大人,都城传来消息了。”一个面容白净似书生模样的侍者说道。


    赵疏清紧了紧外衣,缓缓走到桌前,饮了一口清水。


    “案子要移交到刑部了。”


    赵疏清仍觉得有些口渴,刚要从陶罐中舀水,被侍者拦住,向空杯中倒入了热茶,“大人喜饮冷水,已致脾胃虚寒,常疼痛不止,切莫再喝了。”


    赵疏清指尖轻触茶杯的腰腹,从杯底传来的温度烫的手迅速拿开,握紧成一个拳头。


    “危言,收拾下行李,准备回去吧。”


    “要传个信给二皇子吗?前几天还收到他的来信,问大人何时回去。”


    “传吧,往来信笺,盼我回去而心纯者,唯他而已。”


    客房的行李早在接到消息那刻便打好包了,给二皇子的信也早已准备妥当,自十三岁跟着赵疏清,其言行举止已如刀凿斧刻般印在危言的心里。


    都城,大理寺。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了。”一个小吏慌慌张张跑进来。


    陈友思最近被京郊的越州吏员案搞得焦头烂额,他在大理寺工作了二十三年,刚被提拔成大理寺寺卿,这板凳还没坐热乎,就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


    本来一个外省寂寂无名的小吏死在都城,算不上什么大事。这种本应由京兆府去处理,再交到大理寺复核。


    可偏偏从小吏身上搜出一封书信,信上说当今圣上只之修道炼丹,荒废国事,天下苦其久矣。已被罢相的王曜联合袁老,誓要铲除奸邪,清君肃国。


    先不论是否属实,单这信上提的人名,就不仅仅是刑事案件,而是涉及谋逆的大罪。


    京兆府借此为由,赶紧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赤手接了这刚出锅的山芋,烫的嗷嗷直叫,是吞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皇上在几年前因王曜的一件错事,趁机撤了宰相一职,虽说王曜因罪免官,但他背靠太原王氏,除了贬回原地,皇上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而袁孟召可是三朝元老,且为两代帝师,致仕后开设林涧书院,天下学子熙熙而来,门生弟子不计其数。


    就这两个身份怎么查?是到太原王氏家中抓人,还是去林涧书院逮人?


    更烦的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袁老得知此事后,主动到了大理寺,正气凛然,坚持要让大理寺按章程办事。


    结果袁老刚入了狱就闹得满城风雨,天天有一大批从全国各地来的学子,把大理寺围个水泄不通。


    混乱中,陈友思头上还挨了一棍,哎,挨就挨了吧,自己挨了总比打伤学子好。


    正在踌躇之际,有一人深夜来到陈友思家献上一计,曰:“陈己无能,自求降职,全院皆助,交予皋陶。”


    陈友思虽不那么聪慧,但毕竟在官场摸爬打滚了那么多年,瞬间就明白了此中真意。


    这皋陶可不就在刑部嘛。


    陈友思急忙迎了出去,院中已有宣旨宫人在此等候,“大理寺卿陈友思接旨。”


    “昊天又命,皇王受之。越州吏员案现移交到刑部,大理寺协助办案。大理寺卿陈友思办案有失,降为大理司直,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陈友思伸手接过圣旨,总算松了口气。他本就不是个爱往上爬的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全靠自己兢兢业业熬出来的,而今降了职没什么,保住性命就好。


    宣旨的人前脚刚走,陈友思就吩咐人把案卷室所有越州吏员案的卷宗提出来,通通送到刑部。“袁老改如何安置?也送到刑部?”一旁的主簿提醒道。


    对对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漏掉了!陈友思扯下头上的裹帘,忙的向监牢跑去。


    为了让袁老住的舒服些,陈友思让人单独收拾出一间,里面的陈设与物品一应俱全,并有专人照顾,如此囹圄下,亦是用心良苦了。


    快到袁老处时,陈友思慢下脚步,整理两边的发丝,然后弯腰作揖道:“袁老,此处简陋,可有怠慢之处?”


    监牢右侧的书桌前背坐着一个清癯的身影,头发花白却梳理的整整齐齐,脊背挺直犹如岁寒松柏。


    袁老放下手中笔,慢慢转身而立,还礼道:“多亏陈寺卿照料,老朽在此仍可研磨编书,和在外面所做之事别无二样。”


    陈友思在心里暗暗嘀咕,他可是求仁得仁了,不晓得我在外面挨了多少骂。


    “下官刚被降了职,现已不是寺卿,越州吏员案也已移交刑部。等会我会通知刑部来接袁老,或是我派人护送袁老去刑部。”


    陈友思现在就想敲锣打鼓的把袁老送出去,巴不得让全都城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他再也不用睡在大理寺里了。


    袁老指着桌上一摞手稿说道:“这些书稿还请......”


    “一块送去。”


    “还有这些书......”


    “一同送去。”


    “还有......”


    “整间屋子,所有物品,连同一滴墨都原样搬走。”


    陈友思语速飞快,连一息时间都不想浪费,只要这位爷能走,整座大理寺监牢都能搬走。


    河边的柳树绿意逼人,那柔碧的垂丝仿佛一天就能长出千万条,春意越浓,它愈发肆意,毫无节制的生长,伸进水里,铺在地上。


    芫华百无聊赖的坐在摊位上,中午的时候有了一丝燥意,她既盼望从水面卷起一阵风,又不希望柳树会动。


    她待的那棵树已经长成了一副长又密的帘子,风一吹,她就像个只蚕似被包裹,每次撩开都像是一次化蝶。


    芫华刚从里面扒拉出来,一个身材发胖眼圈略黑的男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芫华姑娘,你再帮我看看呗。”男子嘿嘿的笑起来,肚子上的肥肉还在颤抖着。


    芫华正烦着呢,瞅见面前的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我这是挂摊,不是医馆。”


    男子把身子又往前拱了拱,咧着嘴笑道:“哎呦,什么卦不卦的,跟芫华姑娘的医术相比,这些都是些跳蚤腿儿。我连着来了几趟,感觉睡觉也好了,眼睛再也不那么乌黑黑的咧。”


    芫华将胳膊交叉在胸前,半眯着眼睛审视道:“你来还有别的事吧?”


    男子将那颗圆脑袋使劲探了探,压低声音道:“不瞒姑娘说,我今年都快三十了,可一直没有孩子,姑娘可有什么偏方?”


    芫华皱着眉头,敷衍的转了两圈命盘,撇撇嘴道:“喏,说你命中无子,快回吧。”


    那男子一把捂住命盘,近乎哀求道:“平民老百姓从出生就认命了,可这神也有打盹的时候吧,我们并不想什么传宗接代,就想有个孩子疼着宠着,好让这日子不那么难熬。”


    这番话捅到芫华的心窝里去了,她自小无父无母,幸得师傅养育,算是健康顺利长大。只是师傅常年在外游历,她常常在门口坐着,从早上到晚上。


    等星光都暗了,才回房休息,甚至有时都懒得关门,那门不在外而在她的心里。


    “得两个人一块看,你夫人呢?”


    男子激动地差点蹦起来,芫华忽然答应下来,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太好了,太好了,芫华姑娘答应了,有救了,有救了......”


    “明天带你夫人一块过来吧。”


    “她...她来不了,”男子搓搓手,低头说道:“哎,我媳妇从小就患有一种怪病,小腿外翻,走不了太远的路,平时也不让她干什么活,她喜欢刺绣,常常也就以此解闷。”


    芫华想了会儿,拿出纸笔问道:“姓甚名谁,住处地址。”


    “赖顺,住西四街南脸儿胡同,沿巷子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芫华边记边说:“回吧,我会过去看看。”


    “多谢姑娘!”男子听后咧嘴拍掌兴冲冲离开了。


    “那是谁的车驾?好大的排场啊!”周围的人群开始聚集起来,一个个踮脚抻脖子的往道路中央望去。


    “这可厉害了,穆元侯,军功赫赫,当今圣上亲封的异姓王。”有人认出来了,得意的仰头宣扬着。


    芫华抬起来,只能看到面前挤满了一堆堆屁股,眼看都要撞到她的桌子上了。


    都城人大惊小怪,来个达官显贵就跟在山里见了只屁股不带红的猴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芫华心里叨咕着。


    车队零零散散的走了半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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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的功夫,彩旗飘扬,锣鼓讴唱,好似一场春宴戏台。


    穆元侯入城的消息马上就传到宫中了,郁香吩咐其他宫人一应的准备事宜,连忙进屋禀告道:“郡主,侯爷已经入城了。”


    文茵正拿了本《素书》入神的看着,听到后淡淡回了句:“嗯,知道了。”


    许是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补了句:“他不会又跟只孔雀似的,敲锣打鼓进城了吧?”


    郁香抿着嘴点点头,文茵微闭双眼,一只手伸到后脖颈捏了两下经络,眉头紧着,似有痛意。


    “郡主是近日看书看累了?”


    “无事,下去准备吧。”


    半个时辰后。


    “哈哈哈哈,总算见到我的宝贝女儿了!”


    文茵远远就听到了熟悉的爽朗笑声,只见穆元侯身着赤金锦袍,脚踏?玉华飞头履,阳光洒下来,仿如大殿前的金龙玉柱,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穆元侯跨着大步,闪着金光,像是颗流星瞬间飞到文茵面前,两手钳住她的胳膊,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后落到面庞,笑道:“阿茵比上次见到的略有丰腴,之前太瘦了,瘦了不好,这般就很好!”


    文茵摸了下自己的脸,想必是最近吃了太多夜宵,得叮嘱周衍不能天天往回带吃点的了。


    穆元侯的衣服晃的文茵只得半眯着眼睛,“父亲,你非得每次来都弄的这么招摇吗?”


    穆元侯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满意的抻了抻两侧的袖子,说道:“这件衣服可是三十二个绣娘用二百一八匝金丝缝制......”


    “父亲,要不要先坐下来喝口茶。”文茵示意宫人拿出准备好的茶。


    茶水端上后,穆元侯喝了口道:“这茶香四溢,入口会甘,是方山露芽,亦或卯山仙茶?”


    “不是,”文茵嘬了一口茶,说道:“就是普通绿茶。”


    文茵的父亲是个十足的武夫,品茗风雅,在他看来都和战场上的人头差不多。而今从衣着外貌扮成文人,就像东施效颦般好笑。


    穆元侯倒不在意,咧着嘴角大口啜着茶,“无妨,解渴就好。”


    “母亲最近可好?怎未随父亲一起来?”


    穆元侯放下茶杯,眼角闪着一丝神秘,又颇有些得意的扭头说道:“你母亲在江左连同十几家寺庙,建了最大的悲田院。”


    “我还在家时,母亲便喜带我游历,一路施救弱小,而今成立悲田院,也是完成了心中之志。”


    “她身为女子,以纤纤身姿,不顾世俗,跑南闯北,往来有贩夫走卒,侠胆义士,合众人之力,造济民护所。放于千万人中,亦有女将军之风!”


    父亲说起母亲是既怜惜又骄傲,说到动情处,眼里若水映霞光,充满色彩。


    “仲复呢?”因为皇帝和穆元侯的关系,周衍在穆元侯这儿也如同自家晚辈。


    “老师今日要被移送到刑部,他去找闵乘了。”


    穆元侯怔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说的可是袁老?”


    “正是,案件已由大理寺转到刑部了。”


    “这事情才没发生多久,竟已转到刑部,看来这案子牵连甚广。”


    穆元侯起身就要往外走,“正好我要去拜见圣上,也去给袁老说说情,他为人正派,断不会掺和什么危害社稷的事。”


    文茵拉了两下穆元侯的衣袖,“父亲莫急,且坐下听我说。”


    文茵向郁香使了个眼神,郁香会意带领众人退下。


    “父亲去拜见圣上,不可提起此事。一则,这大理寺监牢是老师主动去的,圣上并未下旨捉拿。二则,此事无论真假,涉及谋逆,还牵扯前宰相和世家大族,去劝是以何种立场?三则,圣上对此事一言未发,是在看刑部处理结果,也是相信老师品性,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劝?”


    文茵说的句句条理清晰,言之凿凿,穆元侯听后连连点头。


    文茵见父亲的情绪稳定下来,往他的杯里添了新茶,将茶杯推于其眼前,又说道:“何况袁老是我幼时之师,我怎会袖手旁观?”


    “阿茵是已有搭救之法了?”


    “乌依罗可来了?”


    “你信中说要带上他们,我怎么误了阿茵的事。”


    文茵微微一笑,悦然道:“鹰隼猎兔,孰更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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