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声音从右前方一座新坟后响起!几个士兵猛地端枪,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襟。
只见那座坟头的浮土哗哗往下掉,五六只油光水滑,都快赶上猫大的耗子,竟像人一样直挺挺地从坟后转了出来!
更骇人的是,它们的前爪,捧着几根早已熄灭的暗红色香头!
香头上方飘着几朵磷火,大耗子们追逐着磷火一步步,歪歪扭扭地走着。
这些正是被大黄“训练”过的阴兵仪仗队。
虽然那煞星猫早已不管他们了,但这些大耗子似乎被折磨出了癔症。
它们嗅到空气里飘散的磷火,就固执地叼着或者捧着香头,人立着挪到那幽蓝的磷火下方,昂着脑袋,仿佛那香头还在燃烧,它们还在执行着‘鬼火仪仗’的任务!
“阴…阴兵!妈呀……城隍爷点兵啦……”
一个老兵吓地魂飞魄散,嘶声尖叫起来!这一声如同炸雷,所有士兵‘唰’一下转头,然后,理智瞬间崩溃了。
“八嘎!闭嘴!”跟在王队长身边的日军军曹暴怒拔刀,
他先是惊慌地瞄了一眼磷火下那人立排队的大耗子,刀尖直刺那尖叫的老兵,这是动摇军心,杀!
就在这一瞬!
王队长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血红的疯狂吞没!与其像狗一样被日本人捅死在这乱坟岗,不如老子拼了!
“我□□祖宗的小鬼子!”炸雷般的怒吼中,王队长腰间的厚背刀化作一道弧光!
“噗嗤——”
刀锋精准地劈进军曹的颈侧,热血喷泉般的飙射而出,溅了王队长满脸!那颗戴着屁帘帽的头颅歪斜着挂下来,眼睛还瞪着,满是惊愕。
“弟兄们!给小鬼子卖命只有死路一条!李三、孙有才就是下场!跟老子反了!抢了仓库,投八路去!”王队长一脚踹翻军曹的尸体,血刀指天!
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恐惧轰然爆发!“反了!”“杀鬼子!”士兵们纷纷赤红着眼珠调转枪口!
乱葬岗瞬间变成杀戮场!子弹呼啸,刀光劈砍,浪人的惨叫和治安军的怒吼混成一团!
有心算无心,人数占优情况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十几个浪人加两个宪兵全成了尸体!
他们杀红了眼,转向运河码头,合力撞开了仓库巨大的木门。
当先冲进去的王队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这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
左侧堆着小山似的麻袋,缝隙处露出黄澄澄的小米,右侧是整箱的百浪多息,玻璃在月光下反着冷光,墙角还有几十支用油纸包着的崭新三八大盖和几箱弹药!
“粮食,药,还有枪。”一个士兵两眼放光的道。
王队长猛地回神,眼中却烧起更浓的烈火,这些东西,就是鬼子用来杀中国人,还饿死中国人,看着中国人病死的!
“烧——”
他已然疯狂,像野兽般嚎着,抓起浪人尸体上搜出的火柴,“全他妈烧了!一粒米、一片药也不留给鬼子!”
火把扔进了粮堆,泼了灯油的木箱被点燃!干燥的粮食和木料是最好的燃料,烈焰轰然腾起,贪婪地焚烧着一切!
浓烟裹着热浪冲出仓库大门,把码头的夜空映得血一般红!更恐怖的是,火焰引燃了角落的弹药箱!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将仓库屋顶掀飞!燃烧的椽子像火雨般砸进运河里!
仓库的爆炸火光如同烽火,瞬间就惊动了沧州城。
陈守业被冲击波震得踉跄着扑倒在院子中,一个伤兵哭嚎着跑过来:“反了!王队长反了!粮…粮和药全烧了!皇军的人死光了!”
陈守业肝胆俱裂,愣了一下神,爬起来就往密室冲,收拾细软,先逃命吧!
刚跌进月亮门的阴影里,一柄攮子便从背后没入了心口!
“呃啊…你…”陈守业僵住,艰难的回头。
“这一刀,是替这沧州冤死的乡亲们送你的。”
老金手腕一拧!陈守业像截木头般栽倒在地上,血迅速地洇开一片。
团部瞬间大乱,忠于陈守业的几个卫兵刚想拔枪,黑暗中便传来几声短促的枪响!
胡掌柜预先埋伏的人动手了,在团部负责训练的日军军官第一个被打穿了脑袋,接着就是顽固派也接连倒地。
老金跳上台阶,对着惊惶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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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大吼:“陈守业通日卖国,已伏诛!愿意打鬼子的,跟老子守住院子!等王队长回来!”
当吉川带着残余的浪人和几十名匆忙集结的保安团“忠诚派”赶到码头时,只看到一片冲天的火海和满地狼藉的浪人尸体。
王队长和他核心的十几个兄弟早已驾着两条抢来的舢板,消失在茫茫的芦苇荡中。
第二天清晨,沧州小南门拱楼的阴影里。
两根临时竖起的木桩上,绑着两个在混战中被抓的哗变士兵。
面对着一群赶早集的百姓,一群人被堵在城门内外,几个缩在广货铺檐下的孩子被大人按住了脑袋,不让看里面的情景。
吉川脸色铁青地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他需要杀人立威,更需要一个‘交代’。
“昨夜,保安团叛匪王得胜,勾结□□,袭击皇军,焚毁物资!罪大恶极!此二人,即为同党!”汉奸翻译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南门回荡着。
“饶命啊!吉川太君!我们是…”求饶声被堵住了。
刀光闪过!两颗大好头颅滚落!几名哭嚎着的“叛匪家属”也被浪人当众用刺刀挑死了!血腥气在小南门弥漫开来。
新任的保安团长——原陈守业的副官,一个唯唯诺诺的胖子,被推上台。
吉川当众赏了他一盒金条和一把南部手枪。
“你的,效忠皇军!重建保安团!再出差错,死啦死啦地!”吉川的威胁毫不掩饰。
新团长满头冷汗,连连鞠躬:“嗨!嗨!誓死效忠皇军!”
吉川看着台下保安团士兵和百姓们或是麻木,又或是恐惧的脸,满意地转身离去了。
他又一次用血与金子重新焊牢了这条看门狗。
他却不知道,昨夜的血与火,已彻底烧掉了保安团最后一点对日寇的敬畏。
木桩上同胞的血还在流,新团长腰间的金条刺着人眼。
站在队列里的老金,和那些昨夜被“清理”后的可靠分子,全部顶替了原来的班长、排长。
他们沉默的交换着眼神。
这队里,近七成的士兵,他们的心,已悄然归属于运河深处那燎原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