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斯也不管她们了,长出一口气:“我已经挺大了,妓/院里那些小女孩儿生活挺不容易的,卖器官和做活体实验的死了不少,我挺害怕的。”
“我有个姐姐,她就是因为女扮男装出去工作被抓住的,被缝在一个流浪汉身上,现在不知所踪。我一直都挺害怕的,在这监狱里住了一年多,这一年多其实我过得很不错了,明天早上,就轮到我了,最高审判庭很难有魔族活着走出去,我已经想开了,你们也是,在这里生活一两年也就通了。”
伐库鲁尔:“你后悔了?”
克瑞斯:“……”
“对,我后悔了。”
“我对不起那些孩子,她们都已经被判处死刑了,只有我还活着。我不应该跑出来,也不应该写那些小说的。”
伐库鲁尔:“你们一共多少魔族?”
克瑞斯:“你们问题真多。——一共三千七百五十四个。”
拉瓦辛目瞪口呆:“这么多?”
克瑞斯苦笑:“不然?我至于来最高审判庭吗?”
伐库鲁尔:“你的小说影响力很大,很厉害。”
克瑞斯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头一次听到这种话,你觉得我们都生活在小说里是吗?”
伐库鲁尔:“嗯。”
克瑞斯:“那太好了。”
她似乎躺下了,声音沉寂下来:“要是这些都是小说,那就好了。”
“没有魔族因为我死掉,我也没有在妓/院里摇尾乞怜几个硬币。”
伐库鲁尔:“你这么小就来工作,是家里缺钱吗?”
克瑞斯声音不大:“嗯,缺,很缺很缺,房贷车贷要三百八十万,我妈、我奶奶、还有我们姐妹七个卖一辈子也还不起。”
拉瓦辛眨眨眼,三百多万,也还不到普通堕天使的年薪。
伐库鲁尔:“我可以帮你还,你带我们找找那种药好吗?”
克瑞斯当她是精神病:“好啊,你帮我还,我把我卖给你,或者我全家都能卖给你,我给你生孩子,生多少都行。你要是看不上就把我送去做实验,我恢复能力不错,死不了。我哪里都可以缝,我长得不丑,你怎么样都行……”
那边没了动静,利苦露娃缓缓发出疑问:“三百多万也不多啊,这怎么会还不起呢?”
拉瓦辛呛她:“那你以后每年给我一百块。”
利苦露娃哼哼唧唧:“我现在没钱。”
斯诺特:“所以我们真的是在小说里?”
伐库鲁尔:“大概吧,不过没什么影响,信不信也无所谓。”
斯诺特:“我不信。”
拉瓦辛:“为什么?”
斯诺特沉吟片刻:“我们不是NPC。”
流浪不是为了给主角安排一个见多识广的助手,流浪就是流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天才也就是天才,是所有角色都望尘莫及的明珠,而不是帮助主角解决问题的工具。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部小说,那她们经受的半生颠沛又算什么?是见到主角的门槛吗?
伐库鲁尔:“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们。”
拉瓦辛:“不,殿下,我们很感激您说这些。”
利苦露娃:“克瑞斯不是写小说的吗?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剧情走向?说不定她猜得不差呢?”
伐库鲁尔:“……”
“明天问也不迟。”
“斯诺特,塔维拉仿生假肢技术看起来不错,只是我不太放心,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们回主星,主星医疗技术拔尖,到时候再安排好吗?”
斯诺特愣了一下,刚才带利苦露娃去医务室,里面有仿生假肢的海报,她只是看了两眼,没想到伐库鲁尔记下了。
她笑:“您这么细心,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我很感谢您,殿下,谢谢您。”
四魔身体强健寿命长,基本不需要睡眠,周围的短命恶魔就不一样了,很快就没了声音,都睡下了,四魔也都躺下来。监狱不透天光,只有外面隔几间牢房亮着的灯。
第二天一早,看守进来,对着智脑环一一确认牢房信息,走过一遍后停在了克瑞斯的牢房前,不少罪犯已经清醒,有魔族站在铁栏前看:“又少一个,昨晚过来四个,嗯……还有一百七十个。”
罪犯们扒着铁栏往外看,有的还没睡醒,被身上几只魔族拖着。
伐库鲁尔问看守:“她什么时候的审判?”
看守看她一眼,后退一点看她牢房上的信息,犹豫回答:“早上八点整的。”
伐库鲁尔看看时间,现在是六点零八。
最高审判庭一经审判,罪犯直接在法庭上处死。和主星不一样的是,塔维拉在审判前会让罪犯好好洗漱打扮一下,吃一些牢房没有的好东西,选一件漂亮的衣服,最后和家人亲属打个电话,好好告别。
魔族结婚后缔结精神链接,此后生命共享,所以杀死一个魔族就要牵连他的伴侣,如果一方突然死亡,则另一方精神受损,成半折寿。如果伴侣不打算殉情,则可以断开精神链接离婚。
但塔维拉不太一样,这里的魔族似乎因为长时间不上战场导致没了精神链接,离婚就是把对方从身上剪下来,
这是为了预防有魔族犯罪后结婚连累伴侣,所以牢房里有部分恶魔是孤身一只,也就衬得伐库鲁尔四魔不算突兀。
克瑞斯被牵着手铐往外走,她确实长得不差,后脑黑棕色的头发似乎是被刀割断的,慢慢长长后看起来长长短短,并不好看。她看起来很矮,但又比普通幼崽高出一截,身体瘦瘦小小,恶魔角和尾巴都细细短短的,眼睛很大,皮肤黑黄干燥,浑身死气。
她看了眼伐库鲁尔,有点惊讶,笑得很无力:“我以为你们四个是结了婚的。”
伐库鲁尔:“你不会死的。”
克瑞斯:“噢,你真漂亮。”
伐库鲁尔:“谢谢。”
看守望望伐库鲁尔,没说什么,牵着克瑞斯往外走。
这铁栏能圈住这些莫名短命瘦弱的恶魔,但困不住正常魔族。铁链叮叮铃铃的声音远去,拉瓦辛探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早上的牢房还安静,有魔族听着动静,嘲讽道:“等你死的那天咯,跟刚才那个一样。”
利苦露娃:“福可洛斯,我饿了。”
有魔族温馨提示:“早上七点才提供吃的,再忍忍吧。”
利苦露娃咬着手指,上回吃饭还是在法库里,她记忆里头一次吃,现在还馋着。
伐库鲁尔一手掰开铁栏,伸手:“我带你去。”
利苦露娃握上去:“嗯!”
拉瓦辛:“现在走吗?”
伐库鲁尔:“嗯。”
看着站在走廊里的伐库鲁尔,牢房里的各位纷纷安静了。
开玩笑!最高审判庭的监狱!这铁栏是用合金做的,再强壮的恶魔都逃不开!
最瘦弱的斯诺特也掰弯铁栏出来了。
众恶魔:……
“姐姐,也帮帮我呗?我也饿了。”
“一伸手的事,我这铁栏好像比他们的细一点,先掰我的,好掰呢!”
“姐姐累不累呀?我给姐姐吹吹手好不好?”
利苦露娃狐假虎威,踢踢铁栏:“我们今天的审判,今天出来,怎么着吧?”
众恶魔服软大吹:“那肯定没事!姐姐们这么厉害,逃出去不是易如反掌嘛!”
七八个看守提着短棍和长枪匆匆赶到,枪口瞄准四魔:“举起手!回到你们的牢房去!”
众恶魔瞬间变了嘴脸:“快抓住她们!她们趁隔壁审判偷偷溜出来的!快啊!”
利苦露娃目瞪口呆:“什么!?”
伐库鲁尔站在原地没动,所有枪口快速弯曲打结,短棍也都拦腰折断。
伐库鲁尔板着脸:“还要拦吗?”
看守大惊失色,丢了武器纷纷挤着往外面跑,牢房里的恶魔瞠目结舌,再不敢吭声,默默装死。
利苦露娃笑得开心:“抓谁呀?我们还至于偷偷溜出来吗?我们正大光明!”
塔维拉视命若珍宝,几年前,也就是系统嘴里时录作为中级恶魔,第一次来到塔维拉开展救援行动时,库鲁尔入侵,塔维拉却没有丝毫作为,民众逃的逃死的死,全靠救援斩杀库鲁尔。
原本伐库鲁尔不屑,以为塔维拉的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普通民众纸醉金迷早就忘了怎么打仗,现在看来,他们这样瘦弱短命,即使有武装力量,面对库鲁尔确实活不了。
作为武装力量的看守和警察知道打不过伐库鲁尔,也不敢成群拼命,只好偷偷跟着,见她们跑去餐厅吃饭才松了口气。
利苦露娃饿死鬼一样,抓着食物就往嘴里塞,眼睛幸福弯起,咕咕哝哝:“好吃呜……有钱真好!福可洛斯你太好了唔!”
监狱说是监狱,但自由度比主星区高得多多了 ,罪犯到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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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时间可以放出来到餐厅吃饭,然后看看新闻,做做健身运动,下午睡觉,然后接着看新闻做运动,比学校还欢乐。
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整个餐厅只有四魔,做饭的魔族搭了几句话寒暄,望见远处躲着提示危险的看守,这才悻悻收了话。
早餐到一半,克瑞斯被两堆五只恶魔押着送来。
她穿着一件粉嫩的裙子,乱糟糟的头发剪短了,是整整齐齐的妹妹头。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们……”
利苦露娃呜呜两声打招呼,挥挥沾了油渍的手掌。
五只看守恶魔张着嘴巴:“谁让你们早出来的?特殊情况?”
伐库鲁尔点点头。
恶魔们狐疑,按着克瑞斯绕着她们走。
餐口仪器扫脸,显示罪犯积分,每个罪犯初始积分为二十,表现好可以加,反之就减,用来换取检察院内的东西。
伐库鲁尔四魔的八十积分都用来买豪华大餐了,现在穷得叮当响,克瑞斯上面则剩余了三百多。
她抬起被铁链扣得牢牢的手,在屏幕上点点,把甜点和水果、肉类挑出来,点了数十份,把积分买光。
利苦露娃手里拿着骨头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堆恶魔边上:“好多啊,你能吃完吗?吃不完能不能给我们?”
恶魔们吓了一跳,直接抄了短棍,恐吓道:“一边去!”
克瑞斯笑着:“可以啊,我没什么胃口,一起吃吗?”
看守恶魔警告:“不可以!”
伐库鲁尔:“嗯?”
望着折断的短棍和被斩断的锁链,几个恶魔抬头看见躲在远处做手势提醒的看守,回答道:“可以。”
克瑞斯坐在桌边,手上没了束缚,她拿着叉子,望着桌上巨大的蛋糕,有点不知所措。
她似乎格外拘谨,不敢看四魔的脸,和昨晚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像个正常的幼崽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站起来转转裙子:“好看吗?我还化了妆。”
这裙子当然不算好看,布料看起来挺粗糙,还皱皱的,裙子版型不好看,也不够合身,应该在膝盖下面的裙边到了大腿中段,她比普通幼崽高多了,皮肤黑又皴,妆又不重,脸蛋像下了霜的沥青路,不如不化。
拉瓦辛捧场:“很可爱。”
伐库鲁尔实话实说:“不好看。”
拉瓦辛缩缩脖子,埋头没有再说。
克瑞斯挎着脸掬着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伐库鲁尔看看四周:“这里没有魔族不会说话。”
克瑞斯瞪她,伐库鲁尔短促一笑:“裙子是买的吗?”
克瑞斯:“对啊,这个裙子花了我四百积分。”
伐库鲁尔给她切下一块蛋糕,克瑞斯挖来一口奶油吃,表情有点怪:“不太好吃。”
“你们四个都有精神病吗?”
伐库鲁尔:“差不多吧。”
克瑞斯不说话了,闷头吃东西,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和利苦露娃抢着吃。
利苦露娃急眼,大叫:“我嘴里的你也要抠出来啊!?”
克瑞斯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两手按着嘴巴,把嘴里咸咸甜甜的食物死命按着往下咽。
她囫囵咽下去,哭嚎着:“为什么我都要死了,还只能和你们四个精神病待在一起啊!”
拉瓦辛悻悻道:“那……那我们走?”
克瑞斯吼着:“怎么精神病都不愿意陪着我啊!”
拉瓦辛不说话了。
克瑞斯边哭边吃,嘴里哼哼呜呜,眼泪鼻涕都往下掉:“我……我这辈子,我就只在妓/院里穿,穿过裙子……”
“我好喜欢穿……好喜欢裙子,我……我不想剪头发……为什么要我们赚钱养家,为什么我卖/身的钱……我卖/身的,可以给弟弟买甜点……”
“为什么这么难吃……好难吃,我的钱都拿来买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不想扮成男的……我只是……只是想多打一份工,我从众,跟着潮流写自传小说赚钱,怎么就成了讽刺怂恿呢……讽刺怂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颤抖着身体,手上的奶油沾了满脸:“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为什么不早点死……我为什么要来耶华都,我为什么要害死那三千七百五十三个女孩儿……”
“我真的真的后悔了……”
她连嘶吼都没有力气,啜泣着,用破音的喉咙一遍遍低声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