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鹿挑起一边眉梢,好心提醒道:“谢容与,你打赌输了,可是要向本宫当众磕头的,没忘吧?”
“当然不敢忘。”谢容与微笑,“只是臣怕届时人财两空——军饷没有,公主也折在半路,那可就不美了。”
沈鸣鹿气得给了他一肘子:“谁叫你在这乌鸦嘴!”
谢容与面不改色:“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长公主凑到的银两不过十之一二,惹来的麻烦却越来越多,可见不是臣危言耸听。”
“那就叫你这俩狗腿子擦亮眼睛瞧好了。”沈鸣鹿瞥了一旁跪着的护卫一眼,又气冲冲地瞪着他,抱臂傲然道,“本宫既能赚足银两,也可保自身无虞!”
谢容与看起来并不十分相信:“那臣拭目以待。”
避在一旁的刑部官员听见他俩照例是吵吵嚷嚷,又见沈鸣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心道这两人果然还是不对付。
他们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之前还有人揣测谢将军已经和长公主站在同一战线,现在看来,真是无稽之谈!
他们目送沈鸣鹿离开,窃窃私语:“就他俩那脾气,天生的一对冤家,绝不可能握手言和。”
“可不是吗,从小打到大。要不是一男一女,怕不是现在还在掰腕子呢。”
“哎,现在他俩不还是在掰腕子吗。”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底下,那都是较劲较的人尽皆知,两个人非要争出个胜负不可。
可见今日这一回,谢将军绝不是有意要襄助长公主,恐怕还是为了武将和文官之间的那些龃龉,借长公主一事,顺手为之罢了。
他们摇头唏嘘一阵,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浑然没注意,沈鸣鹿的马车旁边,忽然多出了两个谢家的护卫。
次日一早,闹事者的供词就递给了大理寺。
经过一夜的严刑逼供,刑部确认张府管家确实是投放假货、以及唆使地痞闹事砸店幕后主使。
然而就在大理寺派人去丞相府拿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管家已经服药自尽。
张丞相满脸疲态,叹道:“我这位管家一向忠心为主,只是最近怕是听了些市井传闻,担心于我不利,这才做出傻事。”
他深深一揖:“还请诸位看在老夫情面上,容我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人都死了,大理寺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与他应付两句,无功而返。
然而即便张丞相及时割席,断尾求生,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若是没有张丞相的授意,管家哪敢擅作主张?
事情草草结束,虽然张丞相成功逃过一劫,坊间还是议论纷纷,对他生出诸多非议。
“真是老奸巨猾。”
“他肯定是知道消息败露,提前处死了自己的管家,好撇清关系!”
“可怜长公主,白白受了这一场委屈,又能往哪里说理去!”
自从昨天闹过一场之后,长公主已经下令下架了所有祈福礼盒,声称“为彻查假货,杜绝后患,即日起停业自查”,并承诺将对买到假货的顾客给予双倍赔偿。
而这场风波,分明不是长公主的错!
百姓们不论怎么看,都觉得长公主实在是太惨了,这根本是无妄之灾!
京中百姓虽然不懂朝堂争斗,可这种遭到陷害、却求助无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他们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的日常吗!
他们纷纷感同身受,禁不住为沈鸣鹿叫屈。
尤其是昨天参与闹事、又被沈鸣鹿放了一马的幸存者,更是尤其愤愤不平。
“昨天那几个泼皮揭发张丞相,长公主可还替那老头说话呢!”
“长公主明明也是一心为国,凭什么这帮朝臣非要和她过不去!”
转眼之间,昔日那位“骄奢淫逸”、“自私自利”的长公主,摇身一变,竟成了“忍辱负重”、“以德报怨”的大苦主,彻彻底底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口碑彻底翻身。
而相对应的,张丞相则有了晚节不保的趋势,风评岌岌可危。
他只能做出更加谦卑的姿态,向皇上递了请罪折子,自责驭下无方,祈求告老还乡。
大家骂归骂,但若真因这点小事罢免当朝丞相,那就显得长公主太咄咄逼人了。
小皇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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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能同意,批了不许,又说了一些勉励的客套话,要他继续留在朝中效力。
这件事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但张丞相起先信誓旦旦,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害他在外面夹起尾巴装孙子,回了家后,直把他怄得几天没睡好。
夫人见他眼下青黑,衬得面容愈发瘦削阴鸷,禁不住担忧道:“老爷,莫要为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就算你想对付长公主,那也得从长计议,心急不得。”
她端来一杯安神茶,张丞相接过喝了一口,神色终于有所松缓,眉头却还是拧成了一个疙瘩:“是我小看了长公主的运气。”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掌却握成拳头,狠狠敲了敲黄花梨木书案:“本想着那黄毛丫头不经事,只要吓一吓她,便能叫她迷途知返。却不料却还很有几个看不清局势的傻子,坏了老夫的大计!”
夫人柔声劝慰:“老爷,智者千虑,也有一失,更何况,这次分明是管家太粗心了些。”
张丞相扶着额头,叹道:“唉,只怕有了这一遭后,长公主更是大大涨了气焰。外面的百姓也都是非不分,拿了她的钱,就净为她说好话。”
夫人也坐下来,一边轻轻帮他按摩肩膀,一边道:“老爷,俗话都说:骄兵必败。那长公主虽然看似赢了您一回,但她继续这样嚣张下去,迟早是要翻个大跟头的。”
张丞相沉吟不语,夫人继续道:“现在外面百姓都对她夸赞有加,但人言可畏,如今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张丞相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正是,还是夫人有远见。如今她如日中天,更加无所畏惧,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早晚要酿成大祸!”
“到那个时候,看还有谁会信她!”
见他气顺了,夫人也展露笑颜:“可不是。听说她现在又要筹办什么‘感恩特卖会’,又要弄出好大阵仗。老爷呀,您只管看着,她的声势越大,就越要吃亏的。”
张丞相哼了一声:“这么快就又办新的活动?她还真是一点都等不得。”
转念一想,“也对,三月之期,眼看着就只剩两个月了,老夫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折腾!”